第10章 盤問
“是的，”何瀾斟酌着措辭，想了許久還是決定用穿越小說中常用的套路——失憶梗。
她揉揉太陽穴，假裝費力地思考半晌，然後才苦惱地道，“我覺得我好像失憶了，沈柔溪講的事情我都迷迷糊糊，總覺得不是真的。”
“噗，”林茵卻笑了起來，捂着小嘴，臉上還帶着看穿一切的小得意，“少夫人，這招你使過啦。少爺已經吩咐過我們，這次不管您怎麽說我們都不能信，也不能放您離開。”
“……”
何瀾無語，“什麽時候使的？”
“就是您前兩天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啊，突然就說自己失憶了，還問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少爺還專門請了醫生為您檢查身體呢。”
“醫生怎麽說？”
“說您身體一切正常。”
“那後來呢？”何瀾追問，先前林茵确實說‘何瀾’醒來說自己不是少夫人，還一個人跑到瀚海雲天國際大酒店來着。
“後來您聽完以前的事情，再照照鏡子之後，就一直說自己不是少夫人，司浩建議少爺請精神科醫生為您檢查，您忽然就不這麽說了。第二天早上又說想在院子裏走走，然後趁大家不注意就自己跑出門，在酒店那邊的十字路口的地方被車蹭了下，我們到的時候您又暈過去了。”
再後來就是何瀾醒來之後的情景了，司浩和林茵來為她換衣服，她想逃跑又遇上司宸翰，司宸翰把她抱回房間，還讓她不要再胡鬧。
何瀾嘆了口氣，指着自己問，“你們怎麽确定我就是少夫人呢？我那個時候穿的衣服應該跟你們先前那個不一樣吧？就算長得像，但是出門前後衣服不一樣你們都沒懷疑嗎？”
“一樣啊，都是粉色衛衣。”林茵不解地看她，“少夫人您怎麽了？”
這怎麽可能！
何瀾心中只剩下震驚，怎麽會有這樣的巧合，她穿書之前，出門穿的衣服明明是随便換上的。
如果說與這個世界的‘何瀾’撞臉，只是因為小說中她是按照自己的體貌特征設定角色的話，那麽，為什麽在這個世界脫軌自行發展了一段時間之後，她随手穿的一件衣服，都能與這個世界的‘何瀾’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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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瀾猛然站起來，一把打開衣櫃大門。
齊刷刷的一排休閑服、衛衣映入眼簾。
她驚訝不已，這裏面的衣服簡直是把她現實世界中的衣櫃搬了過來一樣，甚至連衣物的擺放位置都一模一樣。
這也是因為小說設定嗎？可她明明沒有寫這麽細致。
“這是我的衣服？”她心存一絲僥幸地問林茵。
“是的。少夫人您最喜歡休閑風格的衣服了，衣櫃裏只有幾件小禮服。”林茵走過來在衣櫃裏扒拉兩下，露出櫃子一角的幾件款式簡單顏色清新的小禮服。
何瀾的指尖微微顫抖，只覺得汗毛直豎。
不管是因為什麽神奇的非自然原因她才會穿書，可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只透露出一個信息——冥冥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操縱着她和‘何瀾’兩個人的命運。
讓兩個人在不同的時空，不約而同地穿一模一樣的衣服，出一模一樣的事故，然後再被送入酒店……
這些細思恐極的巧合，都只為了能讓她順利穿書，然後順理成章地進入‘何瀾’的世界。
怪不得司浩她們在酒店裏看見她之後，根本沒有絲毫懷疑。
“少夫人您就安心待在這裏吧，少爺真的對您很好的。”林茵小聲地勸道。
何瀾苦笑，“如果我說我不是你們少夫人，我也不記得先前的事情呢？”
“少夫人您別開玩笑啦。先前在酒店的時候您不是還在和浩哥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嗎？”
“……”
何瀾覺得現在就是個困局。
難道真的要留在這裏把司宸翰和沈柔溪撮合成功了，她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司宸翰和沈柔溪他們的關系怎麽樣？”何瀾想先摸個底。
“少爺搬來C市之後，沈小姐也跟來了，幾乎每日都會過來看望少爺。”
何瀾沉吟，那沈柔溪對司宸翰的感情就很明了了，畢竟這麽多年都守在司宸翰身邊。
“那我懷孕的事呢？孩子呢？生下來了還是……”她沒再說下去。
心裏想着孩子，手上也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由于常年坐在電腦前敲字，她肚子上積了一層小小的肉，摸上去軟趴趴的，捏起來肉乎乎的。以前每次和林悅出去胡吃海喝吃撐的時候，林悅都會摸着她圓滾滾的肚子開玩笑說她有了。
“孩子……”林茵吞吞吐吐地遲疑着不說。
“怎麽了？”何瀾盯着她，這就是一句話的事，怎麽看着林茵跟不大想說似的。
“少夫人見諒，少爺實在不讓在家裏提孩子的事。”林茵猶豫半天，最後眼睛一閉，紅着臉不管不顧地快速道歉。
“為什麽不讓提？有孩子沒孩子，不能給句準話嗎？”
“對不起，少夫人。”林茵低着頭快速地說完這句話，生怕她再多問似的，打開門就竄了。
何瀾嘆氣捂臉，看着晃蕩的門，想不通這古裏古怪的到底是怎麽了。
走到窗前，正遇上司宸翰從外邊進來，他只穿着襯衫，西裝外套放在臂彎上，有些疲憊的模樣。
像是感受到有人注視，他忽然擡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三樓。
何瀾沖他笑笑，非常自然地擡手打了個招呼。
司宸翰站在原地凝視着她，臉上沒有什麽反應。
何瀾收回手，離開窗戶。
她想起穿過來之後司宸翰對‘何瀾’的态度，貌似也不像是多喜歡的樣子，覺得說不定他說出要娶‘何瀾’的話，其實是因為另有隐情。
還有陸軒銘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其實可以約陸軒銘見一面的，以兩個人以往的交情，說不定能套出一些話來。
正思索間，房門被重重地敲了幾下，何瀾打開門，司浩冷着臉站在門外。
“少夫人，晚飯已經做好了，請您下去用餐。”他硬邦邦地道。
何瀾揚眉，雙手抱胸，微笑着看他，“司浩，從小到大有我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嗎？”
司浩微愣，但還是黑着臉，“沒有。”
“那畢業之後呢？”
“沒有。”
“昏迷期間呢？”
“更沒有。”司浩頓了頓，看向何瀾的目光帶着懷疑和猜測，“少夫人你又想說什麽？”
“那很好，”何瀾反手拿了個玻璃杯在手裏來回颠着。
司浩看見杯子，只覺得額頭上捂着紗布的地方又在抽痛，忍不住後退幾步，厲聲問，“少夫人，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何瀾雲淡風輕地笑笑，然後手上狠狠地往下一砸，玻璃杯瞬間炸裂，碎片噼裏啪啦濺了一地。
“我只是想警告你，我不欠你什麽。請你以後別再對我擺着一張臭臉。不然這杯子下次就砸在你頭上了。”
何瀾平靜地看着司浩隐忍不語的樣子，瞬間覺得心情大好。
真是不想再扯下去了，下回誰再莫名其妙地沖她叨叨叨，直接動手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