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穿穿(捉蟲)
昨天晚上兩個人在燒烤攤上敞開胸懷大喝特喝之前,林悅還憂心了一下要是喝醉了第二天上班怎麽辦。
何瀾喝嗨了,咣咣咣地拍拍桌子,特爺們地拿着啤酒瓶子跟她幹杯,“不就是起床困難點,我生物鐘在呢,喝多少都能七點起。”
結果一躺下就被生物鐘放了鴿子。
早上她是被林悅拽醒的。
“起來!快起來!八點半了!上班要遲到了!”
還沒睜開眼睛,林悅的大嗓門跟放炮仗似的在床上炸開了。
遲到?
何瀾一個激靈跳起來,以光速刷牙擦臉穿衣換鞋,拖着林悅就竄出了家門。
待攔了出租車坐上去,清晨悠揚的微風一吹,她才迷瞪過來,“我去,咱這是要幹嘛去?”
“上班呀。”林悅笑得前仰後合。
“啊。”何瀾使勁地搓臉,洩氣地道,“可現在我正在遠離工作單位。”
林悅差點沒笑暈過去。
“你就當出來放風吧,那狗窩也稍微離開一會兒。”她拍拍何瀾的肩膀安慰道。
前排的出租車司機憋不住笑了起來。
何瀾白了林悅一眼,“越亂越有靈感。你們這些凡人怎麽可能懂。”
“是是是,大神。”林悅擠到她身邊,熱絡地為她捏肩,“請您一定要記住咱們的誓言。我就等着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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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師傅看着是性格挺開朗的一個人,聽見兩人的話,歪頭問,“什麽誓言啊?”
何瀾沖林悅擠擠眼睛。
林悅笑嘻嘻地與她十指相握,兩人雙目對視,擲地有聲地念,“茍富貴,勿相忘!一起發,一起胖!”
“哈哈哈。”司機師傅嗓門敞亮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還笑出了破音。
“師傅您這笑點得是您職業生涯中唯一的弱點吧。”何瀾樂呵呵地看着司機師傅笑得見牙不見眼。
司機師傅又飙出來一串破音。
林悅坐一邊也跟着笑,笑完了直揉腮幫子,“不行了,大早上的笑得臉疼。”
“我給你揉揉。”何瀾湊過去捏她的臉,林悅笑着躲開。
司機師傅這會兒緩過來了,插嘴道,“你們兩個小姑娘還挺逗哈。”
“那是,我們的人生宗旨就是不管多窮,都要笑着活下去,這叫窮樂呵。”何瀾輕描淡寫地道。
司機師傅又來一串破音。
林悅大笑。
何瀾無奈,“師傅我這正兒八經地談人生呢。”
“……對不起。”司機師傅憋笑。
林悅抹把臉,“不行了,我肚子笑岔氣了。”
何瀾攤手,“不賴我。”
“賴我賴我。”司機帶着笑意搶答,“我笑點低傳染了。”
“哈哈。”林悅趴在何瀾肩頭上笑。
這一大早上的,一個兩個笑得跟瘋了似的。
何瀾忍着笑意給林悅揉肚子。
好在林悅上班的地方就在前面,司機一路把她們送到了大廈門口。
林悅下車之前看了一眼打卡器,上面顯示十五塊,于是拿了二十塊遞過去。
司機師傅接下錢又遞給她十塊。
“錯了吧。”林悅提醒。
“沒錯,湊個整數,免你們五塊錢。”司機笑着遞錢。
何瀾站一邊看着,見狀敲敲窗戶,“看吧,弱點。”
“哈哈哈。”
司機扶着方向盤大笑,開車走的時候還能聽見那小破音。
林悅看看大廈上圍觀的吃瓜群衆,使勁按按臉,強壓着笑容看何瀾,“那你怎麽回去?”
“我溜達回去。好久沒鍛煉了,慢走一下。”何瀾活動活動腿,準備開始走。
“路上小心點,要遵守交通安全,注意躲避車輛,”林悅叮囑。
“行了,你進去吧。”何瀾受不了地趕人,“婆媽死了。”
林悅沖她做了一個麽麽噠,這才拎着包跑進去了。
何瀾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林悅工作的地方位于市中心,地段非常繁華,商鋪很多。
何瀾走到步行街轉了一圈,卻發現沒什麽想要買的。
看見理發店開門了,就想要去剪頭發,剛進門,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像約了林悅陪她剪,又連忙退了出來。
回頭看見理發店員一臉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便指指旁邊林悅工作的大廈,“來早了。我晚上再來。”
店員一頭霧水地回以她一個禮貌的微笑。
這話亂的。
何瀾吐吐舌頭,覺得好傻。
經常一個人在家寫稿子,有時候溝通交際能力好像被封印了一樣。
除了在林悅面前可以随意發揮,在其他人面前總會時不時地斷線一下,某些時候還會略顯笨拙。
不過這種情況有偶發性和暫時性,一般等她在心裏活躍活躍思路,做做準備,也能立刻聊起來。
帶着些尴尬地快步走了一會兒,一棟高樓豁然出現在眼前。
何瀾愣住。
這個五星級酒店是她小說中取景的酒店,也是司宸翰向沈柔溪求婚,兩個人定情的酒店。
不過現在也沒什麽關系了。
何瀾看了一眼酒店,繼續往前走。
通往市中心步行街的十字路口是這一段路上最擁堵的地方,何瀾看了一眼大群等待紅燈的人群,換了條小路準備繞道走。
哪知道剛拐到小路上,胳膊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
何瀾吓了一跳,正要掙脫,抓她的人先帶着哭腔說話了,“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嗎?”
這聲音很蒼老。何瀾扭頭一看,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她佝偻着腰,右手抓着她的胳膊,左手裏提着一袋菜,像是出來買菜迷路了。
何瀾看看周圍,路過的行人都不約而同地繞過了她們倆,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您家在哪裏呢?”何瀾不掙紮了,反握住老人的手耐心地問。
“在小區裏。”老人想了一會兒,遲緩地回答。
“……”
何瀾繼續問,“哪個小區?您還記得怎麽走嗎?”
老人渾濁的眼眸看着前面的路,回憶了一會兒,忽地來了精神,擡腳就往前走,“記得。”
何瀾松口氣,扶住老人,“慢點,您告訴我怎麽走,我送您回去。”
老人顫顫巍巍來到先前的十字路口。
何瀾抹了把汗,問她,“該往哪兒拐?”
“往南拐。”
南?
何瀾一臉懵。
“往哪裏拐?”她又問了一遍。
“南!往南拐!”老人不耐地甩了下裝菜的袋子。
何瀾看着她孩子般的舉動,無力地拍拍腦門。
“不然您說是左邊還是右邊?或者您指一下方向?”
“不是左右!是南!到了十字路口往南拐就到了!”老人發脾氣。
何瀾沒辦法,看看太陽,又看看人群,最終決定問人。
她走到路邊等紅燈的人群旁邊,問一位同樣拎着菜的中年阿姨,“請問南邊在哪裏?”
阿姨笑着給她指了下右邊的路口。
何瀾瞬間輕松起來,正跟阿姨道謝,那邊有人喊了起來。
“那小姑娘!那邊的老人是不是你家的?走到馬路裏了!”
何瀾轉頭一看,原來那老人等不及,自己一個人闖紅燈走到了路中央。
她急忙喊了一嗓子,老人扭回頭開心地沖她擺擺手。
何瀾急出了一腦門子汗,跑上去要去拽老人,剛跑過去,就聽見老人叫,“北邊有車!”
北邊?
何瀾還沒反應過來,劇烈的撞擊感就襲了過來。她身體騰空而起,暈眩和疼痛同時襲來,迫使她無力地閉上了眼。
耳邊,是老人的尖叫聲和人群的呼喊聲,“剎車失靈了!”
靠,倒黴。
還沒剪頭發呢。
何瀾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