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兩個鳳凰男的較量
神創造了天堂，我們創造了地獄。
已經知道自己即将被公司解雇的邱鶴鳴，那一天晚上，依舊在公司工作到了深夜。第二天，當行政文員把簽着人事經理和方亦淳名字的辭退通知放到邱鶴鳴的辦公桌上時，崔凡茜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媽，我看到了一個挺有趣的東西！”
太後擡起頭，扶扶花鏡，接過了女兒遞給自己的檔案夾。第一頁上的大标題吓了她一跳，《關于金莎企劃部目前存在問題之我見》，“這是什麽？”太後擡起頭，看着崔凡茜。
“您還記得邱鶴鳴嗎？”崔凡茜笑着說。
“誰？”顯然，日理萬機的太後早就把邱鶴鳴忘到腦後去了。
“就是金莎九周年大慶那天，及時更換背景板救場的那個年青人，那個長頭發的！”崔凡茜提示着。
“哦！”太後對那天救場的邱鶴鳴還是有些印象的，她笑了，“他寫這個做什麽？”
崔凡茜聳聳肩膀，“大概，他覺得有必要吧？我看了，很有趣的東西，裏面有很多從前我們都忽略的東西，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您看一下！”
太後愣了，把目光放到那份文件上，翻開第一頁，上面的大标題：關于金莎企劃部2009年全年廣告投放計劃之無效投放調查。
太後擡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笑盈盈的崔凡茜，然後翻了幾頁，第五頁，上面的大标題：關于金莎2009無效廣告投放溢價計算表。太後又向後翻了幾頁，又一個大标題：關于金莎2009廣告投放利潤率計算表。很明顯，這些令人眼花缭亂的數據在太後身上産生了化學反應，她開始一頁頁認真的翻看，後面還有一個個讓她震驚不已的大标題。總之一句話，這個方案用了大量數據，列舉了2009年已經過去的半年之中，金莎百貨在全國各地投放的無效廣告，這些雖然只占全部廣告的很小比例，然而，由于每年金莎都要在全國投放過億的廣告費，用這很小的比例乘以這個龐大的分母，被浪費掉的數字十分驚人。不只如此，這份報告中，還列舉了一部分相當可疑的廣告支出。半個小時之後，一口氣從頭看到尾的太後終于再一次擡起頭，“我要見見這個邱鶴鳴！”
崔凡茜拿起太後桌上的電話，拔通了內線，“我找邱鶴鳴！”
“他剛剛被辭退了！”接電話的是王平。
放下電話，崔凡茜聳了聳肩膀，“邱鶴鳴被炒了！”
“什麽？”太後愣了，然後，她的臉沉了下來，“讓人事經理來我這裏一趟！”
珍愛生命，遠離行政人事部。據不可靠的數據統計，在金莎這樣錯綜複雜的大型企業行政人事部每工作一年，至少會減壽兩年。于是，當人事經理來到董事長辦公室，看到迎接他的是太後那陰沉的臉時，他的胃開始抽搐。
Advertisement
“邱鶴鳴，是因為什麽被辭退的？”沉着臉的太後，看着人事經理。
太後這個問題在人事經理的腦子裏轉了幾圈，他看看坐在一旁高深莫測面帶微笑的崔凡茜，清了清嗓子，“因為無故曠工！”即然不知道該怎麽說才算合适，那就只能實話實說。
“曠工？”太後又愣了。
就這樣，方亦淳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關于邱鶴鳴無故曠工，到底是怎麽回事？”崔凡茜笑盈盈的看着方亦淳。
方亦淳看着沉着臉的太後，他笑了，“一個試用期員工，無故曠工一天，還一口咬定是項副總和我派他出去的，又拿不出任何證明，我們金莎，不需要這樣的員工，您說對吧，崔副總？”即然事已至此，無論如何，方亦淳決定死抗到底了。
“邱鶴鳴到底因為什麽曠工，我不知道，我了解的是，那天在新聞發布會上，是他救了場，他的工作表現一直很出色，為什麽這麽優秀的人才，企劃部就留不下呢？”崔凡茜巧笑嫣然的質問方亦淳。
“行了，方總監，你回去工作吧！”一直沉着臉的太後給方亦淳發了特赦令。
方亦淳離開之後，太後看着人事經理，“有邱鶴鳴的電話嗎？我要馬上見他！”
邱鶴鳴并沒有離開金莎，當接到人事經理的電話之後，他很快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前天，你一天沒在公司，晚上也沒有回來打卡，到底是怎麽回事？”看着邱鶴鳴走進辦公室，人事經理率先開了口。
“前天是高美百貨重新開業試運營第一天，方總監要我去高美做現場調研！”邱鶴鳴的聲調不卑不亢，十分從容。通過崔凡茜邱鶴鳴了解到，太後對項尹秋非同一般的寵愛，所以，他刻意的把項尹秋從話裏面摘了出去。
“讓你去做調研，你為什麽不填外出單？”人事經理問道。
“對不起，我剛來公司不久，有些流程還是不太了解，我是昨天才知道外出要填外出單的！”邱鶴鳴很平靜的繼續回答。
“這就奇怪了！”崔凡茜一臉莫名其妙，“你新來的，不了解公司的工作流程還情有可原，怎麽在金莎工作了三年的方總監也不知道要給你添外出單呢？”
邱鶴鳴笑了，“第二天，我知道外出要簽單時，找到方總監補單，他卻把這件事忘了，于是，我就成了無故曠工！”
“邱鶴鳴，你先回去工作吧！”一直沉默的太後開了口，然後，她看着人事經理，“你也回去工作吧！”
“一個新來的員工，還沒有轉正，就敢無故曠工，這事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當辦公室裏只剩下母女兩個時，崔凡茜開始火上澆油。
太後看着女兒幸災樂禍的表情，嘆了口氣，“這個邱鶴鳴，是個人才！”
“企劃部，已經幾年沒有人才了！”崔凡茜繼續旁敲側擊，“我還聽到一個很有趣的傳聞，說今年金莎九周年大慶的方案，事實上是邱鶴鳴做的。”
“哦？”太後饒有興致的看着女兒，“我也覺得那份方案的風格，跟方亦淳平時的風格差別很大！”
“邱鶴鳴又在新聞發布會上救了場，一個新人，鋒頭太勁，所以……”崔凡茜開始吞吞吐吐。
“鋒頭太勁畢竟也不是好事！”太後的語氣突然變得四平八穩起來，“你去安撫下邱鶴鳴，讓他安心工作，偌大一個金莎，多大的龍都養得下！”
“哦？”崔凡茜意猶未盡，這麽快就被太後打發了，她顯然心有不甘。
“去吧！”太後下了逐客令。
晚上，站在崔凡茜的公寓的落地窗前，邱鶴鳴看着夜色下光怪陸離的北京城，若有所思。
“這麽好的機會，結果，太後一句‘鋒頭太勁也不是好事’就把我打發了。她對項尹秋偏愛的太厲害，連方亦淳都……”坐在沙發上，崔凡茜憤憤不平的開了口。
“我也沒打算一次就能搬倒方亦淳！”邱鶴鳴眼神深邃，“現在，太後心裏肯定對方亦淳十分不滿，我們要趁熱打鐵，接下來，查方亦淳的帳才是搬倒他的關鍵！”
崔凡茜笑了，“你有把握？”
“有把握！”邱鶴鳴的表情嚴肅起來，“這次一定會成功！”
下班時，王平上了方亦淳的車，方亦淳臉色鐵青，他的寶來慢慢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問明白了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出了金莎大廈，方亦淳迫不及待的問。
“我是從人事經理那裏打聽到的，太後不知怎麽就知道了邱鶴鳴要被炒鱿魚的事，于是，太後出面留下了邱鶴鳴！”王平答道。
“一定是老妖婆搞的鬼！”方亦淳咬牙切齒，“這個色心萌動的老太婆！”
“我還聽人事經理說！”王平的口氣有點猶豫，“太後說，邱鶴鳴是條龍，不過，金莎什麽龍都養得下！”
前方路口是紅燈，方亦淳惡狠狠的踩下剎車，巨大的慣性讓王平的身子向前傾了過去，他急忙系上安全帶，看着方亦淳，“你上次托我找的軟件，我找到了，一會兒去你家，幫你裝到電腦裏去！”方亦淳新近貸款買的房子，不得不說，在北京房價已經喪心病狂的2009年，方亦淳居然能在東二環貸款買房，他也算農村出來的鳳凰男中的極品了。
另一個農村出來的準極品鳳凰男邱鶴鳴，此時正在崔凡茜的公寓客廳裏，焦急的走來走去，窗外的天，完全黑了下來，夜色下的北京城，從27層的落地窗看下去，車河在靜靜的流淌，星空似乎近在咫尺。終于，他一直盼望的手機鈴聲響起，拿起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王平來電，他按下接聽鍵。
“一切順利！”王平四平八穩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放下電話，邱鶴鳴長出一口氣。
“你的那個手機鈴聲，是什麽音樂啊？撕心裂肺的，能不能換一個？”坐在沙發上的崔凡茜轉過頭，看着站在窗邊的邱鶴鳴。
邱鶴鳴寬容的笑笑，答非所問，“王平成功了，他已經把朋友幫我寫的程序，植入方亦淳的電腦了。他的電腦裏有什麽，我們很快就全部知道了！”
“那個王平，一直是方亦淳心腹，靠得住嗎？”崔凡茜一臉懷疑。
“王平最大的志向，就是踏踏實實的在金莎做他的資深企劃，所以，一定靠得住！”邱鶴鳴很肯定。
崔凡茜皺起眉頭，看着邱鶴鳴。邱鶴鳴突然嘆了口氣，“王平這種人，才是職場常青樹啊！”
崔凡茜站起來走到邱鶴鳴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路上的車比螞蟻還要小，“王平這種老油條，就算是職場常青樹吧，不過，金莎更需要的是你這樣的人才啊！”她笑了，“很慶幸，我先向你抛出了橄榄枝！如果你跟項尹秋一起跟我做對，那簡直太可怕了！”
“不可能！”邱鶴鳴把手搭到崔凡茜的肩膀上，“其實，從項總推薦我來金莎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我要走上和方亦淳做對的道路！”
“這麽說，是項尹秋把你介紹給我的？我還要謝謝他呢！”
“我們在一起，是命中注定的！”在說這一語雙關的話時，邱鶴鳴突然感到一陣惡寒。
“你信命？”聽到從邱鶴鳴嘴裏說出命中注定這種話，崔凡茜有點吃驚。
“你知道我父親過得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嗎？生活在一個封閉的地方，鄰居都是幾十年不會變的面孔，今天和明天一樣，明天和幾十年後的任何一天一樣枯燥、閉塞、平庸、窮困、愚昧，離開該死的土地，變成城裏人，是那裏所有人的夢想！”邱鶴鳴嘆了口氣，“所以，我信命，卻不認命，如果我認命，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裏了！”在說這話時，邱鶴鳴轉過頭，看着深邃的夜空，夜色深深，就像他的眼睛。
韓笑走了，幾個小時前，小芸打電話告訴自己，李博晟幫助韓笑找到家人了，她離開了。“她還回來嗎？”邱鶴鳴對着電話脫口而出，然後，他愣了，電話那邊的小芸也愣了。韓笑不會回來了，邱鶴鳴知道，她沒有回來的理由。
“哥，你猜，韓笑的家人是誰？”小芸問邱鶴鳴。
“誰？”
“李博晟啊，居然是韓笑姐的未婚夫！”小芸用一種非常驚奇的語氣說，“是不是沒想到？李警官說，韓笑姐失憶，跟一個他正在追捕的逃犯有關系！”
“李博晟是韓笑的未婚夫，他有證據嗎？”邱鶴鳴在電話裏的聲音，并沒有出現小芸預期中的驚喜。
“證據？”小芸愣在了那裏。
“沒事的話，我挂了！”邱鶴鳴挂斷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前幾天沒有更文，所以這兩天更文都在四千字左右，算是給朋友們一點彌補吧。
接下來是今天的日常：打滾求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