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生的命題
金莎商業九周年慶典非常成功,各樓層的營業額激增。因此,當邱鶴鳴走進方亦淳的總監辦公室時,迎接他的,是方亦淳那張發自內心的笑臉。
“請坐!”方亦淳欠了欠身,指着對面的椅子。他笑容可掬的看着邱鶴鳴,邱鶴鳴的心中沒由來的有了不好的預感。
“崔總要我做的會展公司的調查報告,我已經做好了,您現在要看嗎?”邱鶴鳴小心翼翼的問。崔凡茜曾經叮囑過邱鶴鳴,要他把她朋友開的會展公司做重點推薦,邱鶴鳴照做了,正在發愁如何過方亦淳這關。畢竟,原來一直使用的會展公司,是方亦淳親自定的。
“哦,那份報告你直接交給崔總就好。”方亦淳笑着說,“我今天找你是有別的事。由于營業部營業額激增,所以,營業部現在人手短缺,向各個部門抽調人員臨時去營業部幫忙。經過慎重考慮,我決定派你去營業部支援。”方亦淳靠到椅背上,“邱鶴鳴,去一線鍛煉下,積累下經驗。好好表現,不要讓推薦你來的項總和我失望哦!”
就這樣,接下來的兩周,邱鶴鳴被營業部安排到庫房做起了搬運工的工作,至少,在邱鶴鳴看起來,是這樣的。周年慶的熱潮漸漸過去,從各個部門支援過來的員工陸續回到原本的部門,最後,只剩下邱鶴鳴一個。
這一天,邱鶴鳴找到庫房主管,詢問自己何時能夠回企劃部,主管回答的很痛快,只要企劃部一紙調令,庫房馬上放人。于是,邱鶴鳴回到企劃部,發現方亦淳出差去西安一直未回,當他帶着不加掩飾的失望走到電梯間時,王平也來到了電梯間,他看了看周圍,輕聲說,“找方總監,你是回不了企劃部的,想回來,得去找崔總!”說完,他垂着眼睛走進電梯,“如果你一直挂在庫房,無法轉正,按照金莎的規定,不能按時轉正的員工,只能炒掉。”王平輕聲說。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邱鶴鳴愣在那裏,然後,他轉過身,向崔凡茜的辦公室走去。
當邱鶴鳴舉起手準備敲響崔凡茜辦公室的大門時,他猶豫了很久。當房門被敲響的瞬間,他突然有些害怕,他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不再因為無知而無畏。那天晚上,在那座違章建築的樓下,崔凡茜對他說過的話猶在耳邊,那其中的含義,身為成年人的他很清楚。
坐在辦公桌後的崔凡茜看着走向自己的邱鶴鳴,就像看到一個走向自己寂寞生活的樂趣,她再一次露出笑臉,“你,想通了?”
“我想回企劃部!”邱鶴鳴答到。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崔凡茜不滿的皺皺眉頭,盯着邱鶴鳴,然後搖搖頭,“我是董事長助理,不方便幹預各部門基層人員的調動,容易給別有用心的人以口實!”崔凡茜笑了笑,“尤其,你還沒有給出我調你回企劃部的理由。”崔凡茜轉過頭,看着窗外,“下次來找我時,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OK?”
故事的開頭,總是很美好,因為可以有各種各樣的想像;之後,會慢慢無奈,因為生活中總是充斥着各種讓人沉淪的意外;然後,我們的棱角會被歲月慢慢磨平,漸漸的會發現,一切努力都是徒勞,都屬枉然。無論如何,我們都抓不住年華尾翼,挽不回似水流年,最後,人生只會留下如何生存下去這唯一的命題。
在邱鶴鳴即将走出崔凡茜的辦公室時,崔凡茜的一句話,讓邱鶴鳴想了很久,那句話是這麽說的,“邱鶴鳴,做人,不要太剛烈了,飯都快吃不上了,剛烈給誰看呢?”
站在崔凡茜辦公室外面,面對着近乎苛酷的人生,邱鶴鳴再一次感受到了命運的無常,世事艱難,荊棘遍布,窮人,真的沒有承擔責任的能力。
同一個時間,李博晟走進了審訊室,他盯着坐在對面的周清波,把一串鑰匙惡狠狠的摔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周清波顫抖了一下,偷偷掃了一眼臉色欠佳的李博晟,然後迅速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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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保管櫃裏,我只找到了這個!”李博晟惡聲惡氣的指着那串鑰匙,“你最好能證明這串鑰匙跟陳少非有什麽關系,否則,一想到在你身上花費的精力,我就要狂暴,就想殺人!”他走到周清波的身邊,俯下身低聲說,“不要以為你進了監獄,我就不能動你!”
周清波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汗珠,“陳少非現在是驚弓之鳥,我真的以為他會在那裏給我留一些錢啊,卡啊之類的東西!我哪敢耍您啊!現在看起來,是他在耍我啊,李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
李博晟冷笑着,“你最好能馬上想起什麽,來平息我心中的怒火,否則,我發誓,你一定活不到明天早晨!”
周清波看着李博晟的表情,猶豫了一下,“對了,我想起來了,上次在電話裏,陳少非還對我說過,他要找韓笑……說是什麽找到了她,可以暴露出一個建國以來最大的醜聞!”
“醜聞?”李博晟愣了愣,“什麽醜聞?”
“我真的不知道,陳少非就是這麽對我說的!”周清波猶豫了起來,看着李博晟,“警官,您去問問韓笑不就知道了嗎,她不是您的……”
“韓笑失憶了!”李博晟皺起眉頭,如果能從韓笑那裏問出什麽,他早就問了。
周清波點點頭,看到李博晟的面色有所緩和,他也放松了許多,然後,有件事突然湧上心頭,“我想起來了,韓笑剛來夜色無邊那幾天,為了宣傳,我曾經找過一個攝影師給她們拍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張就在我的總經理辦公室裏挂着,現在,應該還在那裏!”
那天下班之後,心情煩悶的邱鶴鳴在金莎大廈的大門口碰到了一個不速之客,李博晟開着他的白色索納塔來接邱鶴鳴,“上車,我有事跟你商量!”
看着邱鶴鳴坐到副駕的位置上,關上車門,李博晟發動了汽車,“其實,關于韓笑的身份,我已經查出來了!”通過後視鏡,李博晟看着邱鶴鳴,“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生活中從來沒有奇跡出現,也從不相信奇跡的邱鶴鳴轉過頭,看着李博晟一臉的凝重,“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有關她身份的調查,目前雖然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我卻查到了她曾經從事過的職業,是從她那手镯上刻的字查出來的!”李博晟清了清嗓子,“我現在,就帶你去她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那輛索納塔悄無聲息的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小巷中一個不起眼的店面前,店門前那凋零破敗的樣子讓邱鶴鳴的心情無端的沉重起來,他看着大門上貼的封條在風中瑟瑟發抖,上面寫着兩個字:查封。2009年2月23日,北京市海澱區XX派出所。
“這是……韓笑工作過的地方?”邱鶴鳴愣了。
李博晟點點頭,“最開始,發現韓笑曾經在這裏工作過,我也不相信!”
打開大門,一股黴味撲面而來,與外面的零亂破敗相比,裏面顯然別有洞天。奢糜的裝修,暧昧的氛圍,從門外透進清新的空氣在這散發着糜爛味道的夜總會裏靜靜迂回。這股味道讓邱鶴鳴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韓笑時的情景,在那間病房中,在那潔白的病床上,韓笑如同一株罂粟花一樣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這是什麽地方?”站在靜谥的大廳中,邱鶴鳴看着那靜靜的舞臺,想像着這裏曾經的榮光,多少紅男綠女,用光鮮的衣裝包裹着寂寞的驅殼,在這裏索求空洞的欲望。
“這是家夜總會!”李博晟輕聲說。他帶着邱鶴鳴走向後臺,邊走邊說,“這家夜總會,過了午夜12點,會有一臺壓軸節目,節目的名字叫:禁忌的天堂!”
聽到‘禁忌的天堂’這五個字時,邱鶴鳴赫然想起了韓笑手上那個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的鐵手镯,上面也刻着五個這樣的字,“你想說什麽?”邱鶴鳴的手心沒來由的開始冒汗。
李博晟站到一塊幕布前,“我想說……”他轉過頭看着邱鶴鳴,伸出手,拉開了那塊幕布,幕布後面一幅巨大的照片闖進邱鶴鳴的眼睛,照片上四個脫衣舞娘正媚眼含笑的看着邱鶴鳴,最前排的那個,正是韓笑。
“我想說的是,韓笑,曾經是這家夜總會當紅的□□!”李博晟說話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刺進了邱鶴鳴的心裏。邱鶴鳴把自己的目光生生從韓笑那赤條條的身體上扯開,伸出手,撫摸着照片韓笑手腕上那個鐵制手镯,看着上面刻着的那五個字,‘禁忌的天堂’,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生生撕裂開來。
兩個人從光線昏聩的夜總會走出來,外面已經全黑了,邱鶴鳴回過頭,看着李博晟,“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作者有話說照舊是日常:打滾求撒花!
去看了《葉問2》,電影拍的很出彩,一種樸實的華麗,沒有人飛翔在搖曳的竹枝,沒有人放人肉風筝,沒有人飄來蕩去,也沒有太多的刀光劍影。有的,只是拳拳到肉的一種震撼。
分出勝負來重要,還是陪家人吃飯重要?這是不是也是個人生的命題呢?
PS:看了葉問2,被最後全場觀衆起來鼓掌一分多鐘的場面震撼了,所以今天的作者有話說就有點發燒的味道了,但是打滾要花還是必須必須必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