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舞臺
項泓伸出手打斷了她的話,“對于這起案件,我覺得更加應該鎖定的是大廈現場的工作人員。”
他伸出手指向了這周圍,“所有監控設備都被破壞過,兇手又完好的選擇了這處場地,應該是十分熟悉這裏的人,有可能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再加上這個車位剛好重新劃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所以接下來應當着重排查這個車位之前是不是被故意破壞過,被誰破壞的?清查死者的人際關系,最近有沒有跟人有過沖突或者過節。照着這些線索排查下去,才是重點。”
身後的小警察不斷的做着筆記,将項泓說的這些都記下來,着重安排人去查清這些。
蘇瑾也默然不語,項泓提出的這兩點确實比她的心理側寫要來得實際些。
可是,接下來項泓卻又停頓了一下,一只手環抱着胸,一只手握成拳頭抵在自己的鼻息下,作了思考的模樣,他有些狐疑不定的說:“可是如果,你剛才的側寫沒有錯的話,那麽這個兇手從容不迫的給死者化完妝之後,還會做什麽?”
他的問題,一下子讓人有些蒙圈了。
蘇瑾卻是擰緊了眉頭,想要開口,但是又沒有把握的樣子。
項泓指着車庫通往的方向,正是對準了電梯那邊,電梯可以直通會展現場。他說:“你們說,兇手現在會不會還藏在會展中,看着舞臺呢?”
這下,所有人似乎都提起了精神來,項泓也一拍大腿,“還愣着做什麽,趕緊挪人到樓上會展去……”
可是,也在這個時候,于洋那邊接到了個電話,叫住了項泓,“項隊,局裏又接到了報警,會展上……又發生命案了。”
什麽?
就是項泓的心也涼了一下,果然,那個兇手真的還藏在會展中!
只是,他們慢了一步。
只見到了第二處案發現場的地方,正是那化妝室裏面。
死去的模特腰間別着那顯眼的“5”號字樣,等到了這第二處案發現場的時候,就是蘇瑾也驚慌了,“怎……怎麽是她?”
5號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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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那個和她發生過争執的模特,死了!
會展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被叫停了,原本只是地下停車場的殺人案,延伸到了化妝間這裏,死者是——5號模特。
那偌大的化妝鏡呈現出來的那模特扭曲的面容,和之前那一個一樣,同樣是被化上了濃重的妝,線條濃厚,一看就不是女人的手筆。
而那身上的衣物以及妝容,顯然也是被人刻意收拾過了。
當來到現場劃開警戒疏散圍觀人員的時候,所有刑偵人員都有些愣了,和停車場那邊的情況看來,顯然一致。
然而,更加詫異的人是蘇瑾,當她跟着來到這裏的時候,見到這個模特的第一眼,腦海裏面浮起的就是自己在這之前和她所産生的交集,正确來說,是所産生的沖突。
“怎麽是她呀?”蘇瑾小聲的嘀咕着,依舊難以掩飾自己內心的驚詫,不自覺的将手朝着自己的頸部上摸去的時候,只覺得一陣刺痛,她才恍然過來,這是在和她剛才動手的時候,被這模特抓傷留下的。
忽然,蘇瑾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情……的=看樣子要複雜了。
她回過頭去看了看在一旁認真工作的項泓,不覺挪了挪腳,想要上前去交代自己剛才和死者有過沖突的事情,“項隊,我……”
她還沒開口的時候,小警察于洋已經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了,“項隊,現場有人指證……”她打斷了蘇瑾的話,将手裏的筆記一何合,眼光有些奇怪的看了蘇瑾一眼,“有人看見死者在這之前,曾與……與她有過沖突。”她說着,指向了蘇瑾那邊,“現在正在派人調取通道外的監控錄像。”
項泓一聽到這話的時候,将眼光轉向了蘇瑾那邊去,意味不明。
蘇瑾感覺到了不友好,本來兩個人就有沖突了,本來項泓就在着重觀察自己的言行了,現在又好死不死的,就死了這個5號的模特,蘇瑾忽然有種自認倒黴的感覺。
她望着項泓,無奈的聳了聳肩,“不是我,我……我正想和你報告這件事呢!”她說着,停頓了一下,“我在和你起完沖突之後,和死者……也起了一次沖突,但是人不是我殺的,她還傷了我呢!”她說着,将手指着自己頸部的傷痕。
“我也不知道,怎麽才過沒多久,她就死了……”蘇瑾越說越小聲。
然而,項泓在聽着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光始終是定在她身上的,冰冷如斯,倒是在她說完之後,一步步的走近了她的面前。
他身形很是修長高挑,他一步步的走近,蘇瑾感覺到壓迫,就只能夠一步步的後退,被他這麽嚴肅的盯着自己的時候,蘇瑾不敢直視。
終于,項泓開口了,“我不管人是不是你殺的,在案子還沒查清楚之前,你身為嫌疑人就不應該再出現在兇殺現場,所以,請你配合調查。”
蘇瑾的心忽然一沉,才發現自己在項泓的一步步逼迫下,已然退出了警戒線外,她只覺得一陣窘迫,“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項泓瞥了她一眼,陰沉着一張臉,“無所謂信不信,我只相信證據。”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他讓于洋去調取監控錄像。
根據現場證人的口供以及蘇瑾自己承認,她确實和這個5號模特有過沖突,而且從那過後就再也沒人進入過這裏了。
所以,目前蘇瑾是最大的嫌疑人。
她就站在那裏,臉色一直很難看,項泓不經意的一瞥到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目光也正落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像是在訴說什麽似的,項泓沒有理會她,只是安排了人過去要将她帶回局裏面接受調查。
見到這情景的時候,蘇瑾是再也沒忍住了,她也不管身邊的警察攔住自己,又沖進了警戒線裏面去,站到了項泓的面前,“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身為一個刑警,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項泓終于擡起頭來了,眼眸依舊深沉,不起半絲波瀾,“身為一個刑警,就要時刻保持警惕與配合,如果你現在連配合接受調查的覺悟都沒有,還跟我談什麽自證清白?你是不是兇手,我們自然會查清楚。”
他拒絕了!
蘇瑾只覺得有些受傷,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什麽了,她不想才來報道的第一天就被當成嫌疑人給隔絕開來,于是她壯大了膽子大聲的說了出來,“我覺得項隊你就是因為我剛才沖撞了你之後,就開始對我有意見,故意針對我。”
這下,項泓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在場的其他工作人員我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詫異的看了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着項泓的面這麽說他的。
蘇瑾指着這現場,沒有退卻,依舊說下去,“死者和現場的痕跡看來,顯然就是和停車場裏的命案一致,兇手很顯然就是同一個人,這點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我是和她起過沖突,但是并不能代表我就是殺人兇手。”
這下,現場周圍更加的安靜了,就連項泓的臉色都倍加難看。
項泓一致看着而她,似乎也有些詫異,或許說他也根本沒想到她居然敢這麽對自己說話,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項泓才将雙手環在胸前,說:“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給你一次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前提是你不許動這裏任何東西,只許站在這裏看。如果你不接受的話,只能抱歉,回局裏錄口供吧!”
這……擺明了刁難人。
查案不查翻現場,怎麽找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