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點兒魅藥,不過是兒
其後一日,未見鎮國侯府有任何反應,傍晚十分,便傳出葉蓁蓁卧床不起的消息。
其後二日,仍未見鎮國侯府有何應對之法,黃昏之際,宮中太醫傳召入得葉府,随後便傳出,葉蓁蓁高熱不退,恐有兇險之症。
其後三日,鎮國侯府,自然便是沉不住氣來,由着侯府管家親帶了韶雨燕上葉府求和之際,卻正好撞見,有人擡了一上好的壽棺上得葉府,葉府的下人,更是取了白绫,似有哀事一般。
侯府管家見此情形,知曉以他薄薄一官家之職,只怕是入不得葉家之門了。
管家當機立斷,壓了韶雨燕,跪在葉府門口,而自己則匆匆折返回侯府之中,将所見所聞,盡皆告知了鎮南侯。
鎮南侯自是恨不得将葉蓁蓁千刀萬剮,然葉蓁蓁乃是長公主義女,如今又剛被聖上擢封為郡主,如論這口氣,多麽不甘心,鎮南侯,也只得生生咽了下去。
當即備得官轎,入得皇宮,請太子廖星闌為說客,舍了京外一個莊子,一火狐大衣,于葉府說情,又讓韶雨燕在葉府之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此事,,這才算得終了。
只是其後一日,國相之子娶親,葉蓁蓁身為郡主,又甚得廖怡恩寵,雖說其重病在床,但請帖是早些日子便下來的。
只遇此一事,國相本以為葉蓁蓁不會前往,可迎客之既,卻見葉蓁蓁披着一身火紅,坐在車辇而來,顏色豔麗,哪有半分病重的姿态。
國相夫人雖愣,還還是和顏将葉蓁蓁迎進了府內,于後府之地歇息。
“喲,葉郡主不是說重病嗎?這帶病參加喜宴,可別沖了主家的喜氣。”鎮國侯夫人,一眼見葉蓁蓁身上的狐裘,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是端着侯府架勢,不願與個小輩計較,可蔡妍卻是不同,之前哥哥被葉蓁蓁欺辱,如今自己千請萬求的狐裘,卻是穿在了葉蓁蓁身上,小兒脾性,如何能耐得住,當下便朝葉蓁蓁嘲諷了起來。
便是鎮國侯夫人,想拉也是沒拉住,只能讓身邊的嬷嬷護住了蔡妍,小心提防的望着葉蓁蓁,生怕她又出上門幺蛾子。
“重病?小姑娘莫不是聽茬兒了,我何時重病過,怎麽我自個兒都不曾曉得。”葉蓁蓁挑了挑眉尖兒,露出一臉詫異之色的走到蔡妍跟前,伸手直接把那嬷嬷撥弄到一旁,手指尖兒伸出,挑起葉蔡妍的下巴,慢條斯理的說道。
“哦,原是如此!我道以為鎮國侯送來這般厚禮,乃是恭喜我擢升郡主之位,原來是被街上那些個以訛傳訛的消息,給茬了神,不過,這禮,我倒甚是喜歡,便客氣的笑納了。”
看着蔡妍的臉,從青白,變得憤慨,最終狠狠的瞪了葉蓁蓁一眼,然後別過臉去,不可再多看葉蓁蓁一眼。
“既然葉郡主喜歡,那這份禮,也便是送對了,稚女無知,若是沖撞了郡主,還望郡主別放在心上,嬷嬷,我看妍兒這衣裳也是皺了,你帶她下去,換一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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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侯夫人,早已見識到葉蓁蓁的難纏程度,自然不願意女兒再與其糾纏下去,清道一聲,便是讓身邊的嬷嬷将蔡妍給帶了下去。
眼見着這既倔強,又害怕的小姑娘杉杉然而去,葉蓁蓁頓是無趣的撇了撇嘴,然後尋了位,安座了下去。
“蓁蓁姐!”正飲茶之際,葉蓁蓁卻聽得一細如蚊吟般的聲音,自旁邊響起,葉蓁蓁側頭,便看到段微月一臉怯怯之态,站在不遠處,目光正往這邊望着。
葉蓁蓁朝其招了招手,便見段微月面上頓露歡喜的神情,提着衣擺,噠噠到了葉蓁蓁跟前。
“蓁蓁姐,你身子沒大礙吧!”段微月打量着葉蓁蓁的臉色,見其氣色并無不妥,這問起話來,也是無甚底氣。
葉蓁蓁見段微月這小臉兒擔心模樣,‘噗呲’竟是笑出聲來,她伸手一探,拉住段微月的手,将其往身邊一帶,直接将其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如今這天兒冷了,怎生穿得這麽單薄。”葉蓁蓁伸手捏了捏段微月的薄襖,又是握了握段微月的小手,臉上露出幾許不悅來。
“剛剛在和姊妹們鬧騰,有些兒熱了,便把外裳褪了,蓁蓁姐,我不冷的。”段微月跟了葉蓁蓁一路,自然也是知曉她是和脾氣,生怕她怪罪家裏人,忙是向葉蓁蓁解釋道。
“原是如此,倒是我着相了,待會宴請之際,你便坐我旁側,也好有個照應。”既是如此,葉蓁蓁自是不好應責下去,又是和段微月寒暄了幾句,段微月一一應承下來,這乖巧模樣,倒是讓葉蓁蓁看得越發喜歡。
宴起之際,自是攜了段微月于側,然只飲下一酒,竟生了醉熏之意,葉蓁蓁自然察覺不對,以手扶額,目光瞟見桌上賓客,見蔡妍目光閃爍,時不時瞟于她處,頓心有籌算。
“微月,我許是有些醉了,便先下去歇了,你去找式微來,若是尋她不到,去喚灼華道人也可。”
葉蓁蓁吩咐段微月一句,便是離了席位,馬上便有一婢女迎了上來,攙扶住了葉蓁蓁,葉蓁蓁也不拒絕,只随其而去,于一客廂而落。
“小姐,感覺如何?”只等婢女離去之後,一直未曾現身的式微,下一秒便出現在了葉蓁蓁跟前,她先是将屋內的燃香掐滅,然後走到葉蓁蓁跟前,送上一藥瓶,看着葉蓁蓁服下瓶中藥物,這才開口聞訊。
“這點兒魅藥,不過是兒戲罷了!”葉蓁蓁悠悠的摸了摸床上的被褥,然後擡起頭,望着屋內的陳設,嘴角的笑,卻是帶着絲絲的冷意。
“小姐,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式微見葉蓁蓁這般悠閑模樣,也是放下心了去,轉而開口詢問。
“這般下作低劣的手段,竟然有人會用到我的身上,這般好戲,自然不可就此錯過,式微,你說呢?”葉蓁蓁走到燃香跟前,低頭嗅了嗅,然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一切依小姐之意行事。”對葉蓁蓁,式微自無二意,應聲之後,将燃香再度點燃。
當即,葉蓁蓁滿意一笑,接着便和式微隐了身跡。
也不知機緣如此,還是事有因果,就在葉蓁蓁隐去身跡不久之後,廖歆竟然一臉微醺的出現在了屋內。
“文晨哥哥,文晨哥哥你在哪呢?怎麽藏起來了。”廖歆揮退了丫鬟,眯着眼眸,跌跌撞撞于屋內,四下搜尋,嘴裏呓語,倒是讓葉蓁蓁不由得挑了下眉。
這般看來,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屋內并無蔡文晨蹤跡,此事葉蓁蓁自然知曉的真切,廖歆将屋內轉了遍,也是搜尋不到蔡文晨的蹤跡,而燃香有異,廖歆吸入肺腑之中,自然覺得渾身燥熱的緊,拉扯着衣裳,跌跌撞撞,直撲到了床上。
而就在此時,門又是‘吱拗’一聲被推開。
“蓁蓁,蓁兒!”細如喃喃的低語,自韶天佑嘴裏喚出,他臉上表情猥瑣,蹑手蹑腳入得屋內,如先前廖歆一般,左顧右盼,只嘴裏所喚的,竟然是葉蓁蓁名諱。
他見床上匐着一身影,只觀其背,便可想肖想其曼妙之姿,韶天佑頓時口水泛濫,喉結蠕動,顯然已是急不可耐。
只是……
就在其剛撲到廖歆背上之際,那被掩的房門,‘砰’的一聲,從外被人踹開來,頓時露出一堆賓客于門口,為首的婦人,正是鎮南侯夫人。
“畜生,撒手!”鎮南侯夫人一進屋內,便見着這番龌龊之象,手中的拐杖一震,頓是夾怒吼道。
而其身後的府中下人,已是上前,将韶天佑一把推開。
“葉郡主,天佑一時唐突,沖撞了郡主,實在該死。”
鎮南侯看着床上一直匍匐未動的身影,雖看起衣服有差,但還是順着知曉的信息,向葉蓁蓁告罪道。
“文晨哥哥,嘈得我頭疼。”廖歆聞得喧嘩聲,卻是擡頭,嘟喃低語,扶額而起,卻是讓原本看熱鬧的衆人,頓時變了顏色。
“歆公主,怎麽是你?”鎮南侯夫人更是臉色嘩變,不敢置信,脫口而出。
“你們這是在做甚?”廖歆酒酣入腦,又中了燃香,腦中神智早已是渾渾噩噩,哪裏分得清如今境地。
鎮國侯夫人見此情形,已是腦中懵然,憤憤瞪了一眼身旁的蔡妍,忍着滿心怒火,将人清除,然後将韶天佑壓了下去,讓人好生服侍廖歆,強壓下此事。
待衆人皆是離去之後,葉蓁蓁這才一臉寡然的出現于屋內,剛剛衆人之中,她分明未見,易灼華的身影,不知是段微月未曾把話帶到的緣故,還是易灼華刻意之舉。
以致于讓明明看了一場熱鬧的葉蓁蓁,面上無半分歡喜之态,讓式微去尋了易灼華蹤跡,這才知曉,易灼華開席之前,已是離開,如此,倒是顯得自己越發多此一舉來了。
葉蓁蓁心中憤憤,自然也便無了湊熱鬧之心,也不想再探究此事後續,讓式微給段微月帶了個口信,便是悄然離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