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還真想修道長生,飛升
八月初一,自葉蓁蓁離開洛京,已是月餘,便是應城,葉蓁蓁也已經呆了二十餘日,颍州之內,在葉蓁蓁源源不絕的糧食供應下,局勢自然也緩和了下來。
“哥哥,你怎麽來了。”這日,葉蓁蓁于城外接人,卻不想,随同而來的,竟有一意外之客,倒是出乎了葉蓁蓁的意料之外。
“我若不來,這麽大的事,你辦下來,就不怕這小腦袋搬家嗎?若非我于弘方相熟,你還想瞞我于何時?”廖星闌下得馬去,先是打量了葉蓁蓁一番,見其并未有消瘦之态,這才微微緩了口氣,然後略帶幾分怒火,向葉蓁蓁抱怨道。
葉蓁蓁還未回話,自馬車上下一年逾半百,短須文雅的中年男子,也便是廖星闌嘴裏的伏弘方,他抱歉的朝葉蓁蓁拱了拱手,解釋道,“雖是下官所願,實乃太子以命相逼,小官無法,只能全盤而托,還望縣主恕罪。”
原是如此,葉蓁蓁了然,視線望着廖星闌,略帶幾分遲疑的說道,“哥哥,這個時候,離開洛京,是否有些不妥啊!”
壽誕盛宴在即,身為一國之太子,這個時候不再洛京操持壽誕,竟然出現在這千裏之外的颍州,兩者之重,她相信,廖星闌不會不明白。
“父皇壽誕,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是無妨,不過,我若不來,誰人替你兜底兜底,蓁蓁,你說是吧。”
廖星闌,笑的得灑然至極,倒是讓葉蓁蓁看不出其此刻真實想法,不過這也無妨,人既然來了,自然是不能讓廖星闌置之于事外。
“走吧,先随我回府,然後再談。”葉蓁蓁也不再多問,向二人邀請道。
二人應允,随了葉蓁蓁一并回了府邸,讓下人将其随身物件收置,而她則邀了廖星闌和伏弘方一并去了書房。
“伏大人,你制的圖,可讓哥哥看過了?”葉蓁蓁邀二人算落座之後,便是開口向伏弘方率先問道。
“什麽圖?弘方兄,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嗎?”廖星闌眉稍一挑,望向伏弘方,似笑非笑。
伏弘方勉力笑了一下,似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張圖紙,然後遞到廖星闌跟前,待其接過圖紙之後,這才解釋道,“殿下知道,下官在工部當值,卻不知,下官正是永州所轄雍陽縣人,自六年前,憑新河堤壩沖塌之後,便一直心心念于此事,雖說當時聖上撥下銀款,可層層剝盤下來,哪還餘下多少銀錢用在堤壩之上,下官四下求助,卻是無果,後得縣主指引,這些年來,費盡心血,繪制了這幅水利圖,若以此圖修建堤壩,下官可以命擔保,五十年內無決堤之危。”
伏弘方說得極為真摯,廖星闌聽在耳裏,雖面容一肅,卻未曾言語半分,只對手中的圖紙,更是鄭重了幾分。
細細閱來,直至兩個刻鐘,這才廖星闌這才将手中的圖紙,推回到了伏弘方的身邊,然後皺了皺眉頭,手指在桌面上輕點了幾下,這才出聲道,“圖是不錯,只是具依圖紙建造,只怕需花上不少的銀錢,如今洛京的情況,你也是知曉的,只怕父皇不會應允,而且,就算應允了下來,如你先前所言,層層剝盤之下,能用到實處的,恐是不多。”
伏弘方聽廖星闌意思,似有意動,朝葉蓁蓁點了點頭,随即對廖星闌意有所指的道,“這,就要看太子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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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弘方這話說得甚為明了,廖星闌如何還不明白,自己這一趟,是入了伏弘方的圈套,“好你個伏弘方,你是故意誘我來此的吧!”
伏弘方并沒有回應廖星闌的話,而是站起身來,朝葉蓁蓁行了一禮,特意向其解釋他此舉的用意,“縣主,小官思來想去,若太子在的話,事情應該會更加順暢一些。 ”
“我明白!”葉蓁蓁點了點頭,并無怪罪伏弘方的意思。
起身走到書桌旁,撚起筆墨走到廖星闌跟前,将紙墨擱下,然後将筆遞給了廖星闌。
“蓁蓁這是作甚?”廖星闌接過筆,擡眼望着葉蓁蓁,臉上恰好好處的露出幾許疑惑,似不解葉蓁蓁此為何意?
“哥哥,在我面前,你這般裝模做樣,可就生分了啊!”葉蓁蓁嘴角擒笑,望着廖星闌,并未回答的他的問題。
“蓁蓁,你知,我知,又何必拆穿于我呢!當真是越大越不讨喜了啊!”廖星闌目顯無奈,朝葉蓁蓁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收斂了面上的郎當之意,搖了搖頭,還不忘揶揄葉蓁蓁兩句,這才說起正事來。
“說吧,這欠條該怎麽寫?”
“哥哥,果然是懂的。”葉蓁蓁亦笑,二人相視,不言而喻。
葉蓁蓁伸手自廖星闌手中拿過毛筆,正色向廖星闌道,“哥哥,雖是舟車勞頓,但此事關民生,亦是耽擱不得,明日一早,你便雖随伏弘方一同完全憑新河的上段,資音縣,開始修繕堤壩。我會讓莫昂随你們一道過去,錢銀于莫記直取,用以招募百姓,其中有欠條着,自當以共抵債,若錢銀有缺,莫昂自會傳信應城,續銀為補給。”
廖星闌一一記下,等葉蓁蓁囑咐完之後,有些疑惑開口,“你不與哥哥一并去?”
此間種種計劃,都未聞葉蓁蓁之事,廖星闌有此發問,也是常情。
“若你不來,我自當是要去的,可如今哥哥既然在此,這等威吓之事,自然由哥哥代勞,不過哥哥也請放心,此行我定會派一的得力之人,随哥哥一并前往,有她在,哥哥定能逢兇化吉,萬事通順。”
葉蓁蓁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此行不會前往,但為讓廖星闌安心,亦是給了廖星闌一顆定心丸。
“可是式微?” 廖星闌猜測道,如此之人,想來也唯有暗衛出身的式微,能夠做到吧。
“屆時,哥哥自會知曉。”葉蓁蓁瞞而不告,卻是給了廖星闌最大的遐想,還有滿腹的猜疑,畢竟,他所知道的葉蓁蓁,可不是那般輕易好說話之人。
“事已說畢,哥哥雖說今日才來應城,可明日便要離開,可需要我安排人手,随哥哥到處逛逛這應城之景?”葉蓁蓁說的雖是客套之詞,可明顯已是送客之嫌。
廖星闌見此,立刻反客為主,向伏弘方逐客道,“弘方兄,你先下去準備,我和蓁蓁,還有些私事要提,便不留你了。”
伏弘方被這二人一唱一和,早已怔得一愣一愣的,聽得廖星闌的話,自是不攪合二人的你來我往,收拾了修壩的圖紙,向二人告別離去。
“灼華兄,怎未曾在府上見他?”少了伏弘方,廖星闌對葉蓁蓁說話的态度,自然是越加的随意起來,他站起身來,走到葉蓁蓁旁,示意起一并走走,并随口問道。
“他是個道士,如今這會,唯一能做的,便是一身醫術,自然是下到縣裏救人去了。若是你築堤的速度夠快,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他了。”葉蓁蓁和廖星闌并肩而行,随口回道,顯然是自然之極。
“蓁蓁,你既然喚我一聲哥哥,身為兄長,有一事,我想,我需得提醒你一下。”出了書房,與庭院之內,廖星闌負手而立,眼觀于四處景色,卻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葉蓁蓁腳下一滞,停下步來,望着廖星闌,廖星闌亦有所覺,同樣止住腳步,然後偏頭看了葉蓁蓁一眼,接着往前走道。
“聽居合道人,盛和觀裏,易灼華可謂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修道之人,其慧根道心,若其潛心研道,定能到達前人未可及……”
廖星闌話還未說完,便聽得葉蓁蓁一聲冷笑起,直接打斷了廖星闌未完的話,“哼!怎麽,難道還真想修道長生,飛升成仙不成?那些個道士腦袋裏裝的木頭,難道哥哥你這腦袋,也盛的是糨糊。”
“蓁蓁,這成仙我不知道,但這長生,也許或有可能,據史書記載,前晉時期有一道叟,據說可是活了近二百年。
“幾日未曾見,哥哥已非是吳下阿蒙,倒是讓妹妹我應刮目相看了。”雖葉蓁蓁滿口崇拜的語氣,可明顯話語中,那貶低之言,廖星闌如何聽不出來。
他不怒反笑,徹底停下腳步,轉身對着葉蓁蓁,笑過之後,表情無比的鄭重起來。
“蓁蓁,您這話的意思,是咬定易灼華了嗎?”
“我看上的東西,有失過手嗎?”葉蓁蓁溫婉一笑,手卻擡起,纖細的手指于葉蓁蓁的衣袖中滑出,然後食指一動,挑上了廖星闌的下巴,然後将他的頭,往天上一擡。
這個時候,可不是胡鬧的時候,廖星闌沒好氣的一把拍開了葉蓁蓁的手,然後曲起手指在葉蓁蓁額頭上敲了去,“可如果你的選擇,會讓你成為衆矢之的,你也不決定撒手嗎?”
葉蓁蓁一把扣住廖星闌伸過來的手,然後反手旋身一拉,直接将廖星闌的手拉到了背手,反手鎖住,“衆人趨之,我不屑,我獨往之,亦可酣。”
“你,你……當真是……,唉!好自為之吧!”廖星闌被葉蓁蓁的固執不化氣得腦門都疼,一把甩開葉蓁蓁的手,憤憤的瞪了葉蓁蓁的一眼,直接甩袖而去。
獨留葉蓁蓁于原地,目有深思,表情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