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妥
任宙遠覺得不妥,但是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可他沒有過多糾結,很快就将此事抛諸腦後。
安安正在放暑假,任宙遠想了想,便帶着他到商場買新衣服以備之後的答謝會穿。
列昂尼德知道後詢問要不要讓司機送他們去,被任宙遠拒絕了。對上列昂尼德那雙眼,任宙遠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壞,因為他拒絕的不是列昂尼德的一番好意,而是明明看到他一臉想跟着去的表情,就是偏偏當作視而不見。
安安一路上蹦着跳着,這段日子爸爸一直陪着他,小孩子單純地覺得搬家後爸爸就能天天陪他玩兒,而且新家也很多實驗室才有的模型和零件,除了那個學習很笨的人,最近的生活簡直無可挑剔。
父子倆以前多是待在家裏,偶爾才出去一趟購置生活用品,于是每次任宙遠帶着安安出門,安安都高興得手舞足蹈,那股撒嬌的勁讓任宙遠好笑又心疼。
任宙遠在童裝區繞了一圈,最後走到一家專賣兒童西裝的店。他帶着安安換了一套又一的西裝,平時安安雖然穿便裝也很可愛,但是現在看到他穿上小西裝,任宙遠簡直喜歡得眼睛都移不開,看了眼标價,又看了眼俊得不得了的安安,最後一咬牙全部買下來。
雖然任宙遠以前也不少為兒子買衣服,但是這麽大手筆還是頭一回,于是這次連安安都詫異了,扒着任宙遠一個勁地問他夏天是不是也要過年。
任宙遠被他逗樂了,回程的時候和他簡單地說了一下答謝會的事,邊說邊覺得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浮上來,在安安又擺出一臉嫌棄的表情說“我們要和那個叔叔一起去呀”時,任宙遠總算知道這不妥到底是哪裏不妥了。
這種一家三口一起亮相的畫面!是要鬧哪樣?!
安安和列昂尼德長得像,公司估計也有不少人猜到他們父子的關系,但是知道安安是他生的人估計只有列昂尼德,再不濟就多加一個羅恩。
以前他帶着“老板的兒子”去上課,他不知道別人心裏是怎麽想的,之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想着別人最多就只是懷疑為什麽他會帶着老板的兒子,如今若是一家三口出現在大家面前,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別人會怎麽看待他們的關系。
任宙遠因為自己的出身和性向逃避了近三十年,就算現在答應和列昂尼德同居,半默認倆人在一起,但也斷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出櫃。
他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最終還是沒辦法,只能默默地去找列昂尼德。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任宙遠佯作若無其事道:“答謝會那天我可能要在會場幫忙,你帶好安安,別讓他到處亂跑。”
列昂尼德挑了挑眉,他可不知道一個做文書的在那天能做些什麽工作,在他眼中任宙遠比俄羅斯女人還要羸弱,但他聰明地沒有把話說出口,順着任宙遠的話道:“那天我有安排別的事情給你,你別擔心會忙得顧不上安安。”
任宙遠一聽急了,但又不能說出自己的原因,只能支吾道:“別人都在幫忙,我帶着兒子吃吃喝喝的,這樣影響不好。安安……安安沒關系的,你不是帶着他嗎,我就不跟着你們了,有你看着他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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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列昂尼德總算聽出來了,這家夥還是猜出來他的用意,可看他嘴硬的樣子,他突然又想繼續逗逗他。
列昂尼德道:“安安出席這麽大的場面還是會怕的,有你陪着他還不至于太緊張,工作的話沒有關系,我會安排的。”
“不!”任宙遠一急大喊了一聲,随即清咳了一下掩飾尴尬,他擺了擺手道:“這樣像走後門似的,沒理由別人要幹活我啥也不做是吧?”
列昂尼德忍笑,一臉不解,“但是你本來就是做文職的工作啊。”
任宙遠蹙眉,“這次會議那麽重要,而且那啥,對,你看我不是也是助理嗎,行了你別擔心,我到時候問一下羅恩我要做些什麽,喔對,這也是你和安安拉近關系的好機會,好好把握啊。”說完像是被誰在身後追着,兩三步走到門口,虛僞地對着列昂尼德假笑一聲,“嘭”地關上了房門,将列昂尼德還沒說出的話隔絕在門的另一側。
列昂尼德看傻眼了,等任宙遠徹底從視線裏消失後,才反應過來,掩着嘴無聲地悶笑起來。
到了出發當天,任宙遠一早就起來給安安穿戴整齊,貼身的黑色小西裝穿在安安身上,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白淨,任宙遠還特意幫他弄了一下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整個人看着就像個小紳士。
他被自己兒子帥氣的樣子迷得五迷三道,捧着安安的臉猛親一通,要不是怕弄皺他的衣服,真想抱着狠狠地揉一把。
在客廳吃着早餐的時候看見列昂尼德從房間走出來,對方穿了一套修身的深灰色西裝,将他壯實的肌肉好好地藏在西裝內,整個人看上去挺拔又健壯。
列昂尼德顯然也好好地打扮過,頭發往後梳起,和安安一樣的發型卻有着不一樣的感覺。任宙遠只看那麽一眼,便覺得那雙寶藍色的雙眸尤為顯眼,沉着的背後仿佛掩藏着刻意壓制的掠奪氣息,那時常緊抿的嘴唇此時露出與本人氣質不相符的微笑,向他們二人道了一聲“早”。
任宙遠後知後覺地跟着應了一聲,安安也看呆了,他看了看列昂尼德,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嘟着小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是下意識晃着的小腿似乎透露着他興奮的心情。
幾人吃過早飯,列昂尼德親自當起了司機,任宙遠看了坐在主駕駛座上的人,默默地打開了後邊的車門,抱着安安鑽了進去。
安安今天從早上醒來開始就表現出異樣的興奮,此時上了車更是停不下來,平時都會乖乖地靠着任宙遠坐的人,今天像是磕了興奮藥似的,蹦得任宙遠頭都疼。
盡管列昂尼德開車又快又穩,任宙遠還是害怕安安會碰着,但說了幾次後安安還是不聽,他很壞心地想象了一下待會兒到了現場,安安發現自己偷偷地躲起來,只能跟着前面坐着的大塊頭去見那些不認識的人,瞬間就心軟了。
他看了眼還在旁邊興奮得停不下來的安安,捏了捏他的臉想道,傻孩子你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