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裏喜滋滋的,面上也兜不住,嘴角動不動就上揚。許是瞻偶爾注意到,眼裏也忍不住帶笑,但仍頭腦清醒,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所以兩人臨別前,像是都有話與對方說,雙雙開了口。
“易棠。”
“許是瞻。”
許是瞻不是第一次叫易棠,易棠卻是頭回正正經經地直呼其名,被打斷後也就沒勇氣再叫第二回。
許是瞻淡淡地笑了笑,“總算改過來了。”易棠被他說的臉紅,偏頭摸了摸鬓角不說話。
許是瞻便繼續講他的事,“我接下來得出差幾天,你……”
“您告訴我地點時間,我今晚就回去準備。”易棠其實都不知道這個出差行程是哪裏出來,但仍立馬接過許是瞻的話。在他的認知裏,許是瞻出差,他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可這一次,許是瞻搖頭了,他道:“這是我私人行程,你不用陪我去。”
易棠愣了愣,繼而問道:“是,是嗎?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許是瞻說不确定,看易棠失落的樣子,就又摸了摸他的頭發,道:“最多四天,我會回來的,放心。”
“……嗯。”易棠沒想到,他們剛戀愛就要異地,心哇涼哇涼,完全提不起勁。
結果還有更涼的,之前追得那麽緊的許是瞻,竟然說讓易棠在這幾天再考慮考慮,他等他回來再要答複。
易棠完全搞不懂這個走向,着急着就要說他不用考慮了,現在就可以答複。但許是瞻先比他一步開口。
“你先聽我說,我感受到了你的心情,我很開心,真的。”
易棠心想,騙人。說什麽感受到什麽很開心,最後還不是要他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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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騙你,我開心但也擔心。”許是瞻說,“我可以什麽也不考慮,只要你喜歡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但你不是,你現在一時沖動,滿心只有我,可等到清醒過來了,你就會發現你想的不只有我。”
許是瞻的字字句句都說得很平淡,卻一下一下敲醒了易棠被沖昏的頭腦。
“你好好想想,抛開我,想想自己的父母、朋友等等各種。如果即使面對那些阻攔,你也願意牽住我的手,那——”許是瞻看向易棠,撫摸着他的臉頰淺笑道,“我們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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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A來找易棠時,便見人拎着大堆東西,直愣愣地站在小區門口。
他以為他倆是心有靈犀,易棠是在等他呢,笑呵呵地上去打招呼。
結果哪是在等他啊,人跟丢了魂兒似的杵在那裏,來來往往不少人,每一個都要怪異地看上易棠幾眼。
朋友A戳了戳易棠,又往他看的地方望了幾眼。心說沒啥東西啊,咋還看得那麽又深情又落魄的啊。
“嘿,嘿,嘿!”朋友A喊易棠好幾聲,才見人回神,幽幽地看向自己。
朋友A冷不丁一個寒顫,想說沒病吧,又不好這麽打擊人家,就問:“幹啥呢,當柱子當石頭還當猴?當的那麽起勁,東西拎着不沉啊?”
易棠顯然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并反手抛給朋友A一個驚天石雷。他道:“怎麽辦,我喜歡上許是瞻了。”
朋友A大喜:“有生之年啊,你可終于給我動春心,小東西——可以啊你!”
接着又大疑:“你說喜歡的誰?許是瞻?許是瞻哪位?”
易棠:“……許是瞻,許總。”
“噢噢,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朋友A恍然大悟,繼而大驚,“卧槽!許總?你想上位啊!?”
易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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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瞻讓易棠考慮。
易棠原本以為不用,可許是瞻說了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确實太沖動了。
易棠開始考慮,考慮的卻不是自己,而全都是關于許是瞻的。
易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就是再考慮也考慮不出個一二三四來。即便他父母在世時,因着他們都是孤兒,所以易棠也沒有被要求過傳宗接代什麽的。
反倒是許是瞻,家大業大,老董事長與許夫人也只有他一個兒子。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許是瞻的未來,許家的未來,還有兩老是否能夠承受這個事實……
易棠只要一想到對他溫柔以待,讓他把“本家當作自己家”的許夫人,就心裏有愧、不敢再想。
朋友A看易棠這麽迷茫,實在不忍心說重話,但又實在不覺得這是問題,便大大咧咧地開導起他來。
“你考慮那麽多幹嘛啊?許是瞻,哦不,是許總——”畢竟是人家的戀愛對象,朋友A覺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用尊稱吧,“人家只是讓你把自己給理清楚了,哪是要你想這想那的,再這樣想下去,你都要把愛給想沒了我跟你說。”
易棠不贊同地說:“那是我們兩個談戀愛,我總要為對方考慮的啊。”
朋友A給了他一腦瓜子,大喊:“笨!”
易棠捂頭:“……”
“真笨!”朋友A嫌棄地搖搖頭,“你都說是你倆談戀愛了,那還管別人幹啥?你确實要為對方考慮,但不是考慮他爸媽怎麽辦他公司怎麽辦他以後怎麽辦,而應該考慮他怎麽辦!”
易棠似懂非懂,皺着眉頭看向朋友A。
朋友A仿佛此刻是他的人生巅峰般,發表的也不是言論而是演講。
他清了清嗓子道:“比如,許總明天出差,你應該為他考慮,那裏天氣怎麽樣?要帶什麽樣的衣服?行李整好了嗎?都帶齊了嗎?住的地方找好了嗎?什麽時候回來?要去接送嗎?想他了怎麽辦?要打電話或者發短信發微信發視頻嗎?等等等等,你應該想這些,而不是想什麽你們沒孩子了家業誰來繼承這種俗的要死的東西!懂了嗎?”
易棠被這一長串問號問傻了,說話都不利索了,“要要要要問這麽多嗎?”
朋友A擡頭挺胸、理直氣壯:“嗯!”
“噢,還有一點。”朋友A發現他差點把最重要的點漏掉,還好想起來了,“許總都說他不在乎了,要麽就是他真不在乎,要麽就是他已經把你想的都解決掉了。”
“不過,照你們許總那性子,怕是早就解決好一切,就等着你上鈎了。”
易棠沒管朋友A那糟糕的比喻,他現在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覺得世界無比的光彩照人。
他想着,無論許是瞻是否解決那些問題,他都不會再猶豫了。他要和許是瞻在一起,那些問題自然也要由他們一同面對。
無論如何,他都要和許是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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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想和許是瞻在一起。
但是許是瞻沒有人,連電話也不接,怎麽在一起啊……
許是瞻出差的第四天,易棠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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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助理發現易秘書最近狀态不是很好。
雖然工作依舊高,但明顯能看出,他的心神不寧與魂不守舍。而具體時間,就要推移到許總出差的那天開始。
本着體貼上司、關愛同胞、八卦無敵的原則,陳助理吃中飯的時候,特地湊到易秘書那裏問道:“易秘書易秘書,您沒事吧?”
“……沒事。”易棠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
陳助理露出苦惱的神色,道:“可是,您最近精神好差哦。”
“是嗎?”易棠摸摸臉,懷疑自己的茶不思飯不想被看出來了,故作無所謂道,“可能沒睡好吧。”
可惜演技太差,證據明顯,根本沒瞞過陳助理閃閃發亮的小眼睛。
“可別騙我了,您這哪只睡不好啊!”
“吃飯不香,工作沒幹勁,下班也頹頹的,一看就是心裏有事。”
“您是不是……”陳助理有點緊張,看着易秘書的臉色問,“咳,在擔心許總啊?”
易棠:“……”
陳助理看易棠頓住,立馬補救道:“我懂我懂,我也特別擔心,真的真的,嗯嗯!”
易棠:“……”
“那什麽,我其實想跟您說,您看這條新聞了嗎?”陳助理把手機遞給易棠。
易棠不明所以,他最近幹啥啥沒意思,手機都跟個擺設似的,別說看新聞,他差不多閉關鎖國了都。
易棠接過手機,新聞界面赫然出現樂罡基金四個大字,他內心隐隐有些感覺,快速閱覽一遍就把手機抛還給了陳助理。
接着,陳助理就又一次注視着易秘書的背影遠去,流下了八卦成功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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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罡基金深陷洗錢醜聞,警方已完成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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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棠跑出去後才發覺自己毫無方向,着急忙慌地給許是瞻打電話,結果那邊提示關機。易棠便又打,以為要耗上好久,沒想到打了四五個,那邊就接通了。
“易棠?”
“許是瞻!”易棠吼了過去,把對面的人吼得一愣,他又吼了一連串過去,“你特麽又一個人去幹危險的事!電話也不接消息也沒有一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