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總結了下自己上午的表現——闊綽有餘,細心不足,有待加強。
易棠要是知道男人內心那麽多戲,還給自己搞評價,肯定無語,還加強啥啊?
于是,答案來了。
當服務員把牛排端上來後,許是瞻攔住易棠,道:“等一下。”
這是讓他先別吃?易棠呆住,老實坐着不動,然後看許是瞻切牛排。
許是瞻是個很完美的男人,體現在各個方面,包括切牛排這點。動作賞心悅目,牛排切得也很穩很勻,真的很完美。但——
也沒必要硬叫人餓着肚子,看他切牛排吧!易棠面帶微笑,心裏已經舉起刀叉,打算切開許是瞻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進水了。
接着,現實就告訴易棠,許是瞻腦子沒有進水,而是埋糖了。
許是瞻把手上這份切好的牛排給了易棠,而易棠眼前那盤完整的牛排則到了他手裏。
“吃吧。”許是瞻道。
易棠受寵若驚,他張了張嘴,卻只會讷讷地說:“謝謝。”
許是瞻掀眼看了看,見易棠又瞪圓了眼睛,心下好笑,忍着逗他的想法,催促他快吃。
易棠趕緊叉了塊吃吃,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牛肉吃起來特別有味道特別有嚼勁,感覺吃完還能逛一整天的商場!
易棠吃得停不下來,吃着吃着還會微微晃腦袋,那點疲怠勁兒也像是被牛排驅散走了。
原來不用切牛排,是這麽爽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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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們又到五樓考察。
五樓基本上也是吃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家影院和一家KTV,許是瞻就讓易棠二選一。
易棠二話不說,選了影院。開玩笑,他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去什麽KTV,讓許是瞻看他笑話嗎?他傻啊。
許是瞻是第一次在外頭看電影,還是和心上人一起。他不是很懂操作,但背後有“軍師”相助。
“軍師”有言,看電影前買爆米花,看電影時就能名正言順地碰小手手。
許是瞻不是很懂買爆米花就能碰手的道理,但“軍師”比他有經驗,既然他老都那麽說了,那他就買一下吧。
易棠剛取完票,一回頭便見許是瞻單手拿着個爆米花桶,那組合太過違和,導致他一時不知該用何種表情表達他的內心複雜。
“您居然……喜歡這個?”易棠囧。
“你不喜歡?”許是瞻反問,內心生出一絲動搖。
易棠連連搖頭,“誰會讨厭吃的。”
那就好。許是瞻點頭,看來沒有買錯。
易棠看電影還要半個小時才入場,就帶許是瞻找了位子坐下,想了想又讓許是瞻等會兒,自己跑去買了兩杯奶茶。
于是,許總的第一次喝奶茶也交代在今天了。
另一邊,易棠悠閑地喝口奶茶,吃顆爆米花,看得許是瞻欲言又止。
爆米花……現在吃也可以嗎?
易棠偶然轉頭,見許是瞻不顧着吃反而盯着他看,便又慌了,舉着那顆爆米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易棠掩飾般的咳了聲,道:“您怎麽不吃啊。”
許是瞻面癱着臉一本正經的,仿佛在讨論學術性問題:“這個,現在就能吃嗎?”
易棠眨眨眼,“那,那不然呢?”
“不是看的時候再吃嗎?”許是瞻道。
“噗——”易棠沒忍住笑出聲,對上男人愈發不解的眼神,連忙憋住擺手道,“不,不是,哈哈哈,我是說,買來了就吃啊,哪有規定爆米花非要在看電影時才能吃的。”
許是瞻:“……”
易棠:“冒昧問一下,是有誰跟您說過這個嗎?”
許是瞻頓了頓,便毫不在意地把背後“軍師”給買了,言簡意赅就倆字:“父親。”
……
易棠:“噗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喂,可笑死他了,許是瞻和許老怎麽都這麽可愛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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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影時。
易棠選的是最近場次,是一部催淚大戲。
完了,別人都在一抽一抽嘤嘤哭的時候,易棠就在一抽一抽噗噗噗地笑。
易棠手裏抱着一桶新的爆米花,因為之前那桶被他吃完了,這桶是他特地買給許是瞻的。他一笑,桶裏的爆米花也跟着颠颠地抖幾下。
沒辦法,一想到剛剛在外面許是瞻說“父親”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去想象那父子倆一本正經地讨論該怎麽看電影的畫面,然後就忍不住笑。他真的快被許是瞻逗死了,哈哈哈哈……
許是瞻本來就不在乎看的什麽電影,現下注意力完全就被易棠吸引走,更加不管電影講什麽了,只顧盯着易棠看。
不過,還是稍稍有些窘迫的。畢竟第一次被人笑話,不管對方是下屬還是心上人的身份,多少都讓許是瞻意不平。
只是許是瞻又不願去打斷。那笑太真實太美好,有它在,仿佛他與易棠之間又近了幾分,甚至生出了得償所願的錯覺。
他們不再是上下屬的關系,而是一對親密的戀人,或者即使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也可以。他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黑暗容易催生出深藏的欲念。
許是瞻不知就怎麽的,就抓住了易棠的手。
電影正處深夜,光線一再變暗。隔着段距離,易棠已經看不大清許是瞻的臉了,只能隐約瞧見個溫柔的輪廓。
許是瞻正在看着他,還有他的手,正被慢慢地緊扣住。
那些呼之欲出的感情啊,是易棠揪着的眉,是許是瞻深情的凝望,是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音,是十指相扣的兩只手。
還是——
黑夜已盡,黎明來臨時,光線晃過臉龐。
易棠聽見的那句低喃——
“我愛你。”
觀衆都在為電影裏的那份感情而落淚,易棠卻深陷在眼前的真摯裏,為許是瞻而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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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六層的天空花園,在昏黃橘紅的餘晖下,四處絢爛而幽靜。
易棠還沉浸在那三個字裏無法自拔。那三個字,不像臺風過境那麽野蠻,不像黃沙漫天那麽粗暴,不像冰川雪山那麽冷冽。
而像,春将盡夏未臨的風,有青草的芬芳、雨露的溫順、陽光的暖色。他是置身白雲間的自由鳥,甘願掉落進春日荊棘的牢籠。
易棠看着朝他背對而立的許是瞻,那片肩背映襯在高樓大廈裏,依舊寬闊無比。他站在那裏,仿佛只要看着他的背影,就會得到比安全感還要多的依靠。
有那麽一刻,他忽然想,說吧——把想要的、喜歡的都說出來。
許是瞻轉過身,易棠的那點念頭随之打散,如夢初醒般的恍然一抖。
許是瞻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太過在意,他接下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
許是瞻把藏了一整天的小禮盒拿出來,邊整理思緒邊把它遞給易棠。他雖然說過很多不要臉的話,但比起待會兒準備要說的,可能後者要再羞恥些,甚至擔心易棠會受不了。
易棠接過那個深藍色的盒子,真的不大,連他一個手掌都沒有,但因帶着許是瞻的溫度,所以指尖有些燙。
易棠猶豫,不知該說些什麽的時候,許是瞻替他開口:“這才是我真正要送你的禮物,打開看看吧。”
易棠低垂着頭,細密的睫毛顫了顫,然後一點點剝開了禮盒,裏面躺着一瓶香水——是很熟悉的味道,只不過比平日裏聞到的,要濃郁些。
那是許是瞻一直用的香水,也是他自調的香水,是真的買也買不到的。而其中的寓意,許是瞻即便不說,易棠也都明白的一清二楚。
“明白了嗎?我對你,這最隐晦的私心和獨占欲。”許是瞻像是無數次撫摸過他的臉一樣,輕輕地摩挲着他,呼吸全部噴灑在他的臉上,“我喜歡你,想你身上充斥着我的味道,想要借此宣告所有人,你是我的。”
呼吸越來越近,他們交換着彼此的空氣。
許是瞻小心翼翼地覆上易棠的雙唇,輕輕地碾過後,又試探性地張嘴含了一下易棠的下唇。
易棠腦子混沌一片,明明睜着眼卻像什麽也看不清,明明感受到嘴上的濕潤,卻仍讓許是瞻任意妄為。明明想要再堅定些,卻更加無法抵抗般。
他閉上眼睛,蒙蔽所有違背自己本心的意願,微微啓唇碰了碰許是瞻,然後不顧一切地抱了上去。
那些無法言喻的事情,便全交彙在這個吻裏,誰也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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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許是瞻照例先送易棠回家。
兩個人自從天臺那個吻後,目光便一觸及躲,都三十打頭的人了,卻還像是最青澀不過的小夥子。
不過,人雖說不上青澀,但畢竟都是初戀,也算情有可原。
易棠上車後就不停地抿嘴唇,手裏捏着許是瞻的獨家香水,腦放煙花、心藏小鹿,整個人也都不再散發單身狗的清香。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