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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部分給寧玉槿和蘇月華,一部分給那位爺

,擁着她進了屋。

屋裏的炭火燒得火紅火紅的,一進屋裏,那溫熱的空氣就一下子撲面而來,暖暖人心。

寧玉槿從他的懷來鑽了出來,引他到了桌前:“你還沒嘗過香月的廚藝吧?那你可有口福了,她做的東西,好吃得堪比太白樓的大廚了!”

忙不失疊地墨敬骁按來坐下,将蓋着的蓋子一個個地揭開,食物的熱騰騰的白氣立馬就冒了出來。

“這個是香月的那手絕活哦……”

“還有這個,一定得嘗嘗,保證你吃過之後還想吃……”

……

本來該是一個充滿凝重和忙碌的早晨,甚至于他昨晚精神太過緊張、幾乎一夜未睡,渾身繃緊了神經。

可是早上起來看見這麽一張鮮活的臉,那麽一雙動人的眼,便覺得再難的事情也變得不那麽難過起來。

“哎,這香月怎麽回事,淨手漱口的水怎麽還沒端進來?”寧玉槿看着滿桌美味不能動,不由有些着急地踮着腳朝外面張望了一下。

這正望着呢,就見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垂着頭邁着小碎步端着痰盂銅盆,款款走了進來。

寧玉槿頓時微微眯起眼睛。

進來的不是香月,是冬梅。

怎麽是你?香月呢?”寧玉槿慢騰騰地坐下,背靠在椅背上,微擡下巴看向她。

一身淡綠色的翠羽紗,走路見還頗有幾分飄逸之感。可這料子在夏天穿還行,在這初秋的早上穿得這麽仙,也不怕凍得慌?

冬梅對寧玉槿一屈膝,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這才道:“香月姐剛剛有些不舒服,正好遇上奴婢,就讓奴婢給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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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放在哪兒,你出去吧。”寧玉槿揮了揮手,語氣淡淡地道。

她若是沒看錯,那丫頭擡眼看她的時候,目光總會不經意地落在墨敬骁的身上去。

“小姐,”冬梅擡起頭來看着寧玉槿,并沒有出去的意思,“香月姐不在這裏,就讓奴婢伺候爺用膳吧。”

“呵。”寧玉槿頓時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看來還真是偷不得懶啊,這才幾天功夫啊,都會自己找目标找事情了。這府中衆人若是不好好管管,只怕個個都要無法無天無規矩了。

冬梅見寧玉槿沒吭聲,不由将目光落在了墨敬骁的身上:“爺……”

墨敬骁鳳眼一凜,冷然之色如裹冰霜,“唰”地一擡眼直射向冬梅,像是要将她凍成冰塊似的:“這是跟哪裏學的規矩?主子說話聽不懂嗎?”

“奴婢知錯!”冬梅本還在試探性地接近,卻一下子被墨敬骁那霸道駭人的氣勢吓得跪在地上。

寧玉槿起身接過她手中的銅盆,面色無波地道:“出去吧。”

這次冬梅倒是沒再說什麽,連滾帶爬地就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雙腿都似乎有些發抖。

寧玉槿見此唇角一彎,臉上露出點笑意,轉過身走到墨敬骁面前:“淨手漱口吧。”

“我自己來。”

墨敬骁沒想讓寧玉槿伺候,寧玉槿也懶得伺候,讓他自己弄完之後,兩人便坐下來正式享用豐盛的早餐了。

香月的手藝向來沒得說,就連沒什麽胃口的墨敬骁,也在寧玉槿殷切注視的目光下吃了許多。

吃飽喝足,墨敬骁動作優雅地放下筷子,拉過寧玉槿的手道:“府中的事情,你還是多少費點心。不用方方面面都管周到,但至少讓一些人知道,誰才是定王府的主子。”

寧玉槿沒曾想墨敬骁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禁愣了一下,才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嗯,那我去宮裏了。”墨敬骁伸手揉了揉寧玉槿的腦袋,這才起身離去。

寧玉槿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半晌,面上神色漸漸沉了下去。

墨敬骁絕不會是喜歡管這些事的人,看來她嫌麻煩偷懶的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不少事啊。

香巧帶着佩蘭、紫蘇她們去給小屁孩、小八還有慕容玄送朝食去了,寧玉槿喚夏竹、秋雲來将屋裏收拾了,她則自個兒往香月的屋子裏走去。

去的時候,香月正扶着牆一步一步地往這邊走,臉上額上全是密密麻麻地細汗,似乎虛脫得快要暈過去似的。

寧玉槿被吓了一大跳,連忙跑過去,一把攙扶住香月。

“小姐,你怎麽過來了?”香月擡起頭見是寧玉槿,頓時吃了一驚,“爺已經離開了嗎?”

“你別說話,先進屋。”寧玉槿止住了香月,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屋裏走去。

倒了杯溫開水給香月,寧玉槿讓她拿出手來,替她號了一下脈。

香月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懊惱:“都怪我,若不是我身體突然不舒服,我也不會讓冬梅替我去伺候……”

“好了,生病了就好好養着,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會生氣的。”

“是。”香月垂着頭,顯然心頭還有些過意不去。

寧玉槿收回手,不動聲色地斂去眼中一抹冷意,這才對着香月輕聲言道:“沒什麽大礙的,我去給你配點藥,一會兒讓香巧煎好給你喝,喝兩次就沒事了。”

“嗯,”香月捂着肚子,由寧玉槿扶着躺在了床上,皺着眉道,“我這鬧肚子也鬧得太不是時候了,肯定是吃壞什麽東西了。”

“吃壞什麽東西倒是不至于,重要的是吃了誰給的東西。”寧玉槿替她掖好被子,拍了拍她的手,“別想太多,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小姐,”香月像是聽懂了什麽,不由反手抓住了寧玉槿的手,擰眉問,“我又給你惹什麽麻煩了嗎?”

寧玉槿抿唇一笑,寬慰她道:“不是你的問題,有些時候我們不去找麻煩,麻煩自然會來找我們。”

193 有人不老實了

193 有人不老實了

立章堂藥房裏,寧玉槿一絲不茍地配着藥。

“陳皮,白術,防風,白芍,還差……”

“誰鬧肚子了?”慕容玄聽到寧玉槿嘴裏的嘟囔,一邊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邊開口問道。

寧玉槿擡起頭看了慕容玄一眼,手中動作未停,繼續抓藥:“就我房裏的一個小丫鬟。”

“草番子?”慕容玄伸手抓起一塊藥片在鼻間聞了聞,饒有深意地一挑眉,“這可是專治瀉毒的,有人不老實了?”

寧玉槿将藥搶了回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是在這裏來秀你智商有多高的嗎?”

不過就是一副藥而已,他瞥一眼就能看出那麽多門道,這讓他們這些普通人還怎麽活啊?

慕容玄随手翻着桌上的瓶瓶罐罐,随口道:“府中的人員複雜起來了,是該好好地整頓一下了,要不然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指不定就留下什麽後患了。”

寧玉槿頓時停下手中夥計,歪着頭皮笑肉不笑地看慕容玄:“這不是某人說幫我管着的嗎?”

慕容玄頓時轉過臉去,不與寧玉槿直接對視:“那個,最近多事之秋,想必三小姐能體諒子瞻的。”

最主要的,要他管影衛那種粗漢子他放得開手,讓他管後宅一大堆的老婆子小丫頭,這個難度系數相當之高啊!

所以……

“子瞻心想,以三小姐的聰明才智,管理定王府應當是手到擒來之事,子瞻一個外男,就不越俎代庖了。”

說着,又是客客氣氣地一個長揖,禮節周全得讓人連拒絕的話都不好說出口。

寧玉槿一見他這樣就沒法,仔細想想都不知道吃過他多少的虧了。

不過這次不用慕容玄說,她也打算好好地管一管了。

若是讓慕容玄管,那是他立威,衆人服的是他的手段,對她該是什麽态度還是什麽态度。

今早墨敬骁臨走時候說的那句話很對,要讓定王府上下知道誰才是這裏的主子,那她就非得拿出點威嚴來才行。

“對了,說到管理定王府的事,子瞻還有件事忘了給三小姐說。”慕容玄突地開口,眉目微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

寧玉槿看向他,疑惑問道:“怎麽了?”

“影衛們給我反映過兩次了,說是老是看見你房裏的一個丫鬟在清輝堂門口徘徊,看樣子像是給爺送茶水點心的。他們還以為是你讓送的,也不好趕開,只要她不進清輝堂,他們就當沒看見。”

“我怎麽可能讓人送東西去清輝堂?!”寧玉槿柳眉一挑,忍不住覺得荒唐。

清輝堂戒備森嚴有多少影衛守着?

裏面是墨敬骁的辦公重地她進去都得細思量怎麽還會讓人送東西過去?

開什麽國際玩笑!

慕容玄不禁聳了聳肩膀:“子瞻第一回聽他們禀報便知不是三小姐的作風了,所以也讓他們仔細注意着,別讓她溜進清輝堂了。只是有一次,恰好地被爺給撞見了。”

寧玉槿眉心一蹙,有些微惱:“然後呢?”

“然後嘛……”慕容玄擡眼看天空,“然後那丫頭就突地站不穩了,朝着爺就摔了過去。”

“他丫的!”寧玉槿伸手一拍桌子,眉梢一揚,下一秒連忙用手給自己扇風,“呼,這天氣,怎麽還有些熱了呢?”

慕容玄見此低眉颔首無聲一笑,将自己裝叉用的折扇遞到了寧玉槿的面前:“三小姐,事實證明,這扇子冬天也是有用的。外面雖冷,心火難消啊。”

這記仇的老狐貍!

這都多久以前的梗了,她當時就嘲笑了他一小下,他到現在都還拿出來揶揄她。

伸手一把搶過扇子,大力地扇了幾下。

涼風襲人,心中的火氣卻越燒越旺。

想想真不值得,她還真是給自己帶了頭白眼狼過來。

慕容玄沒有說那丫鬟的名字,可是誰那還用猜嗎?

這丫是不長記性啊,還是真當她好欺負啊?

“好了好了,三小姐消消氣,”慕容玄見寧玉槿整個氣場都變了,趕忙地趁着人沒發火之前補充道,“其實後來爺閃開了,是十六接住的她,爺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走開了。”

“當真?”

寧玉槿火氣降下幾分,歪頭看向慕容玄。

慕容玄溫雅一笑:“難不成三小姐還要子瞻發誓不成?”

“這倒不用。”寧玉槿這會兒心裏才好過一點,頓時心裏通暢,也涼快許多,不由将那折扇往旁邊一扔。

慕容玄頓時被吓着了,連忙地撲過去接住,一臉的驚慌失措:“我說三小姐,你知道這折扇上是誰題的字嗎?你就敢這麽扔?”

“誰啊?”寧玉槿見慕容玄那般寶貝,不由開玩笑地道,“不是皇上題的吧?”

慕容玄确定折扇無一點損害,這才寶貝似的收好:“上面可是先帝親筆,三小姐你還是悠着點吧。”

寧玉槿面上的表情,頓時噎住了。

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一邊包着香月的藥,一邊道:“對了,慕容先生你到這裏來找什麽?”

剛剛就看見他一直在翻動她桌上的瓶瓶罐罐,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慕容玄也的确是來找東西的:“我記得你以前配過一瓶防腐驅臭的藥是吧?能拿給我嗎?”

“那個……我想想在哪兒……哦,我收到那個櫃子裏去了。”

寧玉槿走到一旁的櫃子面前,抽出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瓶紫色的小瓷瓶來。

“你要這個,是給狄老将軍用嗎?”

慕容玄接過藥瓶,點了點頭:“景陽王次子殷延武是京畿武衛軍朱雀大營的指揮使,負責盛京防衛。如今盛京城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其實暗中守備已經加強了數倍。把這個給狄老将軍用,委屈他老人家一下,我們想辦法把他弄進城裏來。”

寧玉槿有些吃驚:“這麽快就到了?”

“他們傳來的消息,傍晚時分應該就會到京郊。”慕容玄擡頭看外面的天色,目光之中隐含擔憂,“相信若是有人在後面拿刀追你,你也會跑很快的。”

回轉過頭見寧玉槿蹙起眉頭,若有所思,慕容玄寬慰她道:“府中的事情三小姐還是加緊處理吧,狄老将軍那裏還要麻煩你吶。”

寧玉槿深呼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嗯。”

194 奴大欺主

194 奴大欺主

再次回到香月房裏的時候,香巧也已經回來了。

那個莽莽撞撞的小丫頭服侍起病人來還挺像那麽回事,一會兒噓寒一會兒問暖,跑前跑後的好不勤快。

寧玉槿見此還沒進門就忍不住開口打趣道:“喲,這丫頭,也沒見這麽殷勤伺候過本小姐。”

“那是因為小姐你每次都是裝病好不好?”香巧直接給寧玉槿翻個白眼,端着一碗糖水慢慢地喂香月。

“香巧,怎麽說話的?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了,怎麽還是沒大沒小的?”香月撐起身子欲怒,被寧玉槿兩步走上前按了回去。

“這妮子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時候管她做什麽。”

“小姐,這定王府人多眼雜,她這樣口無遮攔大大咧咧的,我怕終有一天會闖大禍的。”

香月無不擔憂地看着香巧,見她鼓着腮幫嘟着嘴,一臉不可置否的模樣,不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闖禍就闖禍呗,她還能闖什麽大禍?這裏是定王府又不是伯府,你家小姐即便還沒嫁過來,那也算定王府半個當家主母了,難不成還保不住她?”

寧玉槿無所謂地一撇嘴,拉住香月的手道:“你呀,就是想太多。”

“就是。”香巧躲在背後,做了個鬼臉。

香月看着她倆難得統一陣線,頓時忍不住笑了:“這剛開始好像是你們倆在鬧吧,怎麽反倒成了一致對向我了?”

“誰叫你一天老是愛胡思亂想的。”寧玉槿翻了個白眼,大大咧咧地往旁邊椅子上一躺,“我帶你們過來是讓你們享福的,不是讓你們來受人氣的。”

“就是,”香巧一張小嘴高高地翹着,顯然憋了好久的氣了,“也就是香月姐你饒得人,遇我這脾氣,不知道跟人打起來多少回了。”

“怎麽回事?”寧玉槿轉頭看向香巧,眉心一攏,星眸一眯。

“香巧,我藥還沒煎呢,你去給我煎藥吧。”香月顯然不想讓香巧開這個口,目光落在寧玉槿剛剛拿進來的藥包上,當即說道。

香巧一揮手,無所謂地道:“我讓紫蘇去煎好了,她煎藥技術好着呢。”

“紫蘇?”寧玉槿腦袋裏面浮現出那個最瘦的小丫頭,不禁微微蹙眉。

說實話,她自己挑選的幾個小丫頭都蠻聽話的,就是因為太聽話了,以至于平日裏都沒什麽存在感,給她留下的印象也不怎麽深。

仔細說起來,她對她們,還真沒認真了解過呢。

不過很明顯,以香巧平日裏和她們打成一片的程度,估摸着連她們八輩祖宗叫什麽都打聽清楚了。

“小姐你不知道,紫蘇可厲害了呢,她讀過好多書,認識好多藥,廚房王嬸的手被切到了,都是她給處理得呢。”

“哦?”

還是個會醫的?

寧玉槿不禁來了點興趣。

“紫蘇的老爹以前是他們村裏的老郎中,只可惜得了個自己都醫不好的病,醫得傾家蕩産都沒醫好,最後不得已,她只好賣身葬父咯。”

香巧說着說着不由嘆了口氣,雙手撐着腮幫子,語調悠長地說:“想想她們幾個都不容易,半夏、連翹是家鄉發大水,家裏兄弟姐妹多,吃飯吃不起被賣給人販子的。佩蘭是被自家爛賭成性的爹爹賣了還賭債的。幸虧她們遇到了小姐啊,要不然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被送到哪個勾欄院去了。”

“都是些可憐孩子。”寧玉槿也跟着嘆了口氣,随後将藥包交給香巧,“你拿去讓紫蘇煎藥吧。”

正好她在立章堂一個人有時候也忙不過來,紫蘇既然會醫術,有個人幫襯着,總歸要好一些的。

至于其他幾個,她也不是苛待下人的人,到年紀了就給她們找個過得去的人家,添上點嫁妝正正規規地給她們擡出去,也好過一輩子為奴為婢。

香巧幾乎眨眼功夫就回來了,速度快得讓寧玉槿都有些咋舌:“你最近跟小八學輕功去了?”

香月無奈一嘆氣:“我看是她憋了滿肚子話,迫不及待地想跟小姐你說呢。”

“哦對,”寧玉槿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問道,“有誰惹我們的小香巧了?給本小姐說,小姐我替你收拾她們去!”

“惹我的人多了呢!”香巧先喝了一口水,然後深呼吸了一口,做了充分準備之後,這才一一地道出。

“首先是那些管事婆子。嘴巴利得跟刀子似,我和香月姐還好說,那次我讓紫蘇去廚房拿點東西忘了報備,她差點被人扭着人用私刑!那些婆子明裏暗裏地要好處,要不是香月姐趕過去,只怕紫蘇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還有這種事?你們怎麽不早點給我說?”寧玉槿還以為只是冬梅起歪心思這類的小問題,沒想到說起來問題還頗為嚴重啊。

香巧嘴巴翹得越發高了,嘟着嘴小聲地道:“你一天都待在前院裏,小八又中毒了,香月姐說你忙得連回來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這些事情就不要拿去煩你了。”

這香月……

怕煩着她,這些委屈就自己承受着,這丫頭怎麽那麽傻啊。

“還有嗎?”最好全都說出來,她也好一并給解決了。好好正正王府裏的風氣,免得一天老是鬧出些幺蛾子。

“還有那些丫鬟,一天總是偷懶,一說她們,她們就翻個白眼,嘴裏應着,卻不動手,看得我都氣死了!”

“居然會有這種事?”寧玉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

那些個丫鬟婆子以前也是伺候大戶人家的,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啊?

“歸根結底,還是小姐你的問題。”香月撐着身子慢慢地坐起來,語重心長地道,“你來府上之後幾乎什麽都不管,有時候泡在藥房裏一整天都不出來。那些丫鬟婆子一天風言風語的,說你是家中庶女,沒學過持家管賬主持中饋,性子也不強,久而久之,她們自然就不會怕你畏你,更何況是你身邊的丫鬟了。”

擡眼見寧玉槿沒說話,香月繼續道:“爺也不會管後宅之事,這些事情若小姐你不擔着,只怕那些婆子丫鬟們會越來越大膽,最後鬧出個奴大欺主的事情來。要知道,這在盛京城裏也不是沒有的事……”

“要知道,你家小姐也不是任人欺淩不吭聲的人。”寧玉槿打斷了香月,沖着她笑了笑,道,“放寬心好了,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來三把火,好好地燒一燒這府裏衆人的銳氣。”

“就該這樣。”香巧雙手握拳,兩眼冒紅光,“最好把冬梅也一并收拾了!她最近和府裏的幾個管事婆子走得可近了呢,還老是不做事,逮着機會就往前院跑,鐵定沒安什麽好心思!”

寧玉槿倒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急不急,一個一個地來。”

一個一個收拾。

195 整頓(1)

195 整頓(1)

秋高氣爽,落葉飄零。

院中一簇一簇的秋菊開得正豔,像在綠錦上用金線銀線勾邊的精妙刺繡,裝點着這一片花褪殘紅的餘秋。

晌午的太陽并不曬人,可在這樣悠閑的日子裏,一切都變得慵懶起來。蟲兒鳥兒不叫了,偌大的府中,連點人的生氣都沒有,竟有一種別樣的靜谧。

而就在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午後,寧玉槿派人通知了定王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來開她來到這府裏之後的第一個集體會議。

地點選在花園裏的小花廳,周圍被一團花團錦簇圍繞,綠色的藤蔓沿着架子爬滿了亭子,曲曲折折,彎彎繞繞,細碎的葉子灑下點點綠蔭。

寧玉槿悠閑地坐在亭中的大理石凳上,随手翻閱着她剛去找影衛們要來的資料。

定王府的防禦一向是銅牆鐵壁,進來的人無論是來自什麽途徑,身家背景卻是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她粗略地翻閱了一遍,也算是對府中的人員有了些大概的了解。

“小姐,快未時了。”旁邊秋雲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嗯。”歪了歪頭,伸了個懶腰,寧玉槿擡起頭來看着桌上放着的沙漏,抿唇笑了笑。

“紫蘇,開始打考勤吧。”

紫蘇到底是讀過書識過字的,按照寧玉槿要求制作出來的點名薄還挺有模有樣。

聽見寧玉槿開了口,她應了一聲,拿着點名薄走到亭子面前去了。

“你們兩個,也幫忙看着點。”寧玉槿對夏竹、秋雲說了那麽一句,然後起身走到旁邊的藤椅上躺着,閉着眼睛養神去了。

不遠處,稀稀拉拉的人影慢慢地走了過來,紫蘇認認真真地記錄好每個人的名字,到達的時間,态度一絲不茍。

那些丫鬟婆子沒搞懂這是鬧的哪一出,見寧玉槿在亭中休息,也不敢太放肆,勾了名字之後便自己個兒找了處陰涼的位置站着。

有些遲到一會兒的沒想到還要點名,連忙地拉着紫蘇想改時辰,結果說了幾句好話之後發現紫蘇還是一張冷臉,頓時低聲馬罵罵咧咧兩句,悻悻地走到了一邊去。

通知的是未時,結果從午時三刻開始點名,到未時一刻才算弄完。

點名完畢之後,紫蘇收了名薄,走進亭中,安靜地垂首立着,沒有說話。

而在亭中,寧玉槿還躺着在休憩,并且看樣子沒有絲毫要醒的意思。

剛開始衆人還能忍着,可是等啊等啊等了好半天,眼看着太陽逐漸西去,要到忙活晚飯的時間了,寧玉槿還沒有醒來,衆人有些慌了。

有個管事的婆子大着膽子走到亭子邊,小聲地問秋雲道:“秋雲姑娘,小姐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這天眼看就要黑下去了,我們再不回去,這晚飯都沒法子做了啊?”

新主子來給奴才一個下馬威,這她們可以理解,可這光是讓她們站着,是個什麽說法?

秋雲一聽頓時雙手叉腰,眉眼倒豎,陰陽怪氣地道:“這府裏攏共就倆主子,一個是咱們爺,一個是咱們小姐。如今爺在宮裏頭,小姐的吃食有小廚房,你們忙活着去做飯給誰吃?”

“這……”那婆子左右看了下,難為情地道,“秋雲姑娘,奴婢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府中這麽多人,這麽多張嘴,總還是要吃飯的對不對?”

“那可不是啊,”秋雲冷哼一聲,說話的調子抑揚頓挫跟唱戲似的,“想當初咱們爺在府裏的時候,也沒見多少人伺候,也沒見誰餓着啊?如今咱們小姐過府來了,也沒少人啊,可也沒見你們伺候得有多周到啊。”

“秋雲姑娘,您說這話老婆子們可不愛聽了。咱們都是奴婢,自然是一切都為主子着想,怎麽可能怠慢主子呢?”

“沒怠慢主子?”秋雲拿過紫蘇的點名薄,随手翻開一頁,笑道,“喲呵,趙嬷嬷,你瞅瞅,從來只聽說奴才等主子的,可沒聽說過主子等奴才的,您老可真是好大架子啊。”

“秋雲姑娘……”

“好了好了,少說兩句,別吵到小姐。”

兩個老婆子上前來沖秋雲一行禮,順手将那趙嬷嬷給帶了下去。

“好吵。”寧玉槿打着哈欠伸着懶腰,在太陽馬上要下山的時候,終于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小姐你醒了?”夏竹連忙端起茶盞,遞了過去。

寧玉槿喝了一口水,甩了甩頭,這才在夏竹、秋雲的攙扶下起了身,走到亭子面前:“諸位,等久了吧?”

“沒多久,沒多久。”幾張谄媚笑臉湊了過來,忙不失疊地回答道。

寧玉槿擡起頭來掃了一眼,衆人衆生相,有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有對她不服氣的,有想要巴結的,千奇百怪。

她聳了聳肩,随手一揮,轉身往裏走去。

夏竹已經替她把椅子推了出來,她一屁股坐在亭子正中央,目光随意地掃着衆人。

衆人還沒看懂她的手勢是什麽意思,就聽秋雲的聲音再起:“你們還愣着做什麽?小姐讓你們按照各房各屋各等級分類站好,聽不懂話啊?”

這個,她們還真沒聽懂。

連忙地重整隊伍,衆人按照要求重新站好。

寧玉槿看着規整一些的人員,這才覺得順眼一些。

她慢騰騰地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水潤了潤喉,這才悠悠開口道:“各位,今天叫各位來呢,是有點小事情要給大家說一下。你們想聽的可以聽,不想聽的可以走,我不勉強的。”

“……”

底下一陣沉默。

這話簡直像廢話一樣,她主子都還沒發話,誰敢走?

見底下一片的安靜,寧玉槿點了點頭。

比她想象的要好一點,至少還沒一個膽大到明着和她幹的嘛。

“既然都沒走,那就好好地豎起耳朵,一個字一個字地聽清楚接下來的所有話,因為我不敢保證,你們聽落了一個字,會有什麽嚴重後果哦。”

說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就在底下一片面面相觑的表情之中,寧玉槿沖紫蘇一揮手,道:“家規,念!”

196 整頓(2)

196 整頓(2)

紫蘇走上前來,環看了底下衆人一眼,從背後拿出一本小冊子,展開,朗聲念道:“家規第一條:無王爺、小姐以及慕容先生的允許,誰也不允許踏進前院一步!”

“家規第二條……”

“家規第三條……”

“家規第四條……”

厚厚地一大本,紫蘇念了好半天才念完,底下衆人也聽得有些暈。

寧玉槿見大家都還有些暈乎乎的,頓時笑道:“你們現在聽一遍沒記住沒關系,我會讓人謄抄下來,每個屋裏一本。我的要求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們只要不觸犯我的禁忌,想怎麽樣都随你們。”

“當然咯,”她頓了一下,伸手拿過桌上的另一本冊子,随手翻開,“有要求自然就有懲罰,除了觸犯第一條是直接逐出王府以外,其餘的都有相應的處罰措施,想必只要按規矩來辦事,大家應該都沒意見吧?”

說完見底下沒吭聲,寧玉槿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道:“順便再補充一句,各房管事的賬本,每個月交上來一次。我不會看賬本,所以我會請專門的賬房先生來替我審核賬本,有虛賬假賬爛賬的,自己看着辦吧。家規第十條,怎麽懲罰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的,想必你們應該知道後果吧?”

“是。”

底下一排人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聲。

寧玉槿見衆人這狀态,嘴角的笑弧越大,目光一一掃過衆人的臉,悠悠道:“當然咯,我知道各位的心思。你說混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混了個有油水撈的管事,結果遇見這麽一個斤斤計較的主子,心裏特不憤,特想罵人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想讓馬兒跑,又想讓馬兒不吃草,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也不是那等嚴苛的人,該給大家的,我一分不少地會給大家。”

寧玉槿一揮手,紫蘇立馬展開另一個冊子,念道:“定王府獎勵政策:定王府獎勵分為季度獎勵、年終獎勵、業績突出獎勵以及養老獎勵。每個獎勵按照府中身份等級,又分為一等獎勵、二等獎勵,三等獎勵……”

“季度獎勵和年終獎勵,只要懲罰薄上沒有大過、三次一下小過的,均可以獲得。業績突出獎勵每年只有十位,獎勵是白銀五十兩。還有養老獎勵,是指在定王府待到六十歲,沒有什麽大過的,均可以送到定王府別院去,由定王府出資免費養老……”

“年終獎勵?”

“白銀五十兩?”

“免費養老?”

一個個新奇的詞語蹦如衆人的耳朵,剛剛全部焉下去如同一潭死水的衆人,這會兒全部都沸騰了起來,左右談論面露新奇之色。

寧玉槿給紫蘇使了個眼色,她立馬走了下去,将那福利簿展開,讓衆人一看究竟。

“所有等級對應的福利都在上頭,怎麽升等級我在上面也有标注,你們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我也不會虧待你們一分。”

“謝小姐大恩!”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那麽一句,只見本來挨挨擠擠興奮成一片的衆人,突地全部跪下了,齊齊地高呼了一聲:“謝小姐大恩!”

寧玉槿臉上笑容淡淡的,一擺手道:“行了,都下去幹自己的事情去吧。”

衆人齊齊退下,不過是轉眼間的事,所有人看寧玉槿的目光,都變得不同了起來。

夏竹和秋雲對視了一眼,暗道以前在伯府真真是小看了她們三小姐。不過好在,她們現在跟對了主子。

紫蘇拿着點名簿,問寧玉槿:“小姐,這個拿來做什麽?”

“留着,當個參考,過段時間,我把府裏的管事也好好換一下。”

現在時日還短,看不出那些人怎麽樣,也沒辦法挑選能幹老實的頂上,就先緩半個月再說。

估摸着等下次查賬的時候,她心裏就有數了。

回過頭瞥了一眼秋雲,寧玉槿不禁笑出了聲:“你丫頭,我沒發現你的口才還不錯啊。”

秋雲垂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教習嬷嬷教導我們的時候說,奴婢有時候要嘴角厲害些,有些話主子不方便出口的,就得奴婢來說。”

“這倒是這個理。”

寧玉槿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以前老聽人說什麽刁奴刁奴,其實那都是主子默許的。要沒個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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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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