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很可怕
顧枝腦子‘嗡’的一聲, 第一念頭就是冤枉,她巨冤!
第二念頭就是要是被傅清許知道了她和另外一個男生拉手,她豈不是社會性死亡了?不過傅清許......也有可能壓根不在乎她和別人怎麽樣。
但顧枝雖然沒談過戀愛什麽的, 但在婚期內基本的道德羞恥感還是有的。
她可不想被別人誤會成婚內出軌什麽的!這麽一想, 愈發急了,顧枝使勁兒瞪了鄒梁好幾眼, 冷冷道:“再說一遍,你給我放開。”
鄒梁能感覺到顧枝在看到那輛車後顯而易見的慌了——因為他喜歡她,所以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很留意敏感, 愣了一下, 不自覺的放開了她。
小姑娘白皙的手腕有一圈明顯的紅色。
鄒梁看了一眼不遠處那輛瑪莎拉蒂,此刻伴随着‘砰’的一聲關門響動,梁祁寧已經下車走了過來,個高腿長氣勢淩人的樣子一下子就讓鄒梁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忍不住酸溜溜的問顧枝:“枝枝,這就是你男朋友啊?”
鄒梁之前聽顧枝說自己有男朋友, 一直以為她是搪塞他,可現在......他突然沒有那種自信了。
顧枝沒說話,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拳頭咬了咬唇,剛要開口的時候,身後閑庭信步走過來的梁祁寧就淡淡的開口, 一句話讓鄒梁原地爆炸——
“少夫人,我幫您提包吧。”
顧枝:“......”
她沒打算公開的已婚身份就這麽被梁祁寧一句話淡淡的點破了, 這種稱呼還給她安了一個‘神秘’的富太太名頭。什麽少夫人啊?像是民國時期一樣的古舊叫法......顧枝真想求梁祁寧以後再公共場合可別這麽稱呼她了。
“枝、枝枝?”鄒梁猶如被雷劈了一樣, 錯愕的看着顧枝:“你結婚了?”
“呃......”顧枝在梁祁寧的‘眼神監視’下,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是的。”
雖然說這婚沒準過一段也得離。
顧枝真的是毫無自信心,她本來也不打算告訴別人的,除了一開始的裴兮竹以外, 但是生活中總有意外......今天這個場面她也沒辦法。
留下目瞪口呆的鄒梁獨自站在原地,顧枝‘無情’的走了——還是梁祁寧拎的包。
平時梁祁寧過來接她,路上的時候兩個人一般不會說什麽,都是顧枝自己玩自己的,也不會覺得尴尬什麽的。
可今天這個氛圍,還真是讓她有點尴尬。顧枝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說:“梁秘書,剛剛那個事情...你能不能別告訴傅清許?”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想讓梁祁寧告訴傅清許,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兒。
梁祁寧沒猶豫,毫不猶豫的點頭微笑:“好啊。”
在顧枝這兒他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只負責接送和對傅清許報告就好。試問一個工具人說的話,可信麽?該對傅清許報告的,他當然還是會報告。
可惜顧枝不懂跟在傅清許旁邊的這些‘黑心鬼’,聽到梁祁寧應承就心安理得的松了一口氣了。
甚至于回到傅宅後下車的腳步,比起上車的沉重要顯得‘輕快’許多。
梁祁寧目送着她離開,轉身去了傅宅地下室的‘秘密基地’。
是一個偌大的‘書房’,大門都是用五角大樓的防彈級別打造的,梁祁寧輸入密碼進去的時候傅清許正坐在桌後喝茶。見到他進來,微微一颔首。
因為穿了黑色襯衫的緣故,他本來就清瘦蒼白的皮膚更加的白,近乎有了種病态凜冽的清冷感。長睫毛輕輕一擡望向別人的時候,身處夏天脊梁骨似乎都有種清涼的感覺。
但傅清許好歹還算是柔和,聽完梁祁寧條理清晰的一系列報告,贊許的一點頭,誇獎:“不錯。”
他難得的誇獎讓梁祁寧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又道:“少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郵件發到傅葉龍的私人郵箱裏了。”
距離傅清許之前交代的時間,剛剛好三天。
“好。”傅清許彎了彎唇,輕慢的說:“那我該養病了。”
“對了少爺。”梁祁寧想起剛剛在公司門口看見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交代了:“剛剛我去接夫人的時候...看到她們公司裏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糾纏夫人。”
傅清許本來還算放松的神态倏地皺起了眉:“仔細說。”
說起關于顧枝的事情,梁祁寧的語氣之猶豫,用詞之謹慎,态度之忐忑要比在商場時處理上億的文件還艱難。
“就看那小夥子大概跟夫人差不多大,胸前挂着環球實習生的牌子,拉着夫人的手腕...”說到此處的時候,不禁被傅清許冷凝的目光凍的聲音一頓——一瞬間,梁祁寧感同身受了宣楚當時的驚懼。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戰戰兢兢的繼續說了下去:“後來我就摁車喇叭了下車說明夫人的已婚身份了......少爺,我看當時夫人的态度是拒絕的。”
梁祁寧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補充了最後一句。
他多少還是了解傅清許那近乎變态的占有欲,也清楚的知道傅清許在顧枝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如果某一天顧枝要是對別的男人有好感了......那梁祁寧不敢想象那個男人會怎麽樣。
但總之顧枝,他覺得傅清許約莫是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的,他只是很讨厭顧枝被別人碰。
偌大的地下室氣氛凝滞了片刻,半晌後傅清許才擡手,輕輕揮了揮,像是帶着一絲疲憊似的示意他下去。
梁祁寧頓時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他無聲的松了口氣,微微颔首轉身離開。
“那男生,叫鄒梁是麽?”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輕飄飄的問話叫住。
梁祁寧連忙回頭:“是的。”
他內心有點感慨——鄒梁何德何能,居然被傅清許連名帶姓的記住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你記不記得,”傅清許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他哪只手握的枝枝手腕?握的是枝枝哪只手?”
梁祁寧記性好,有些懵的回答完離開後,才後知後覺的覺得不對勁兒。
他怔愣片刻,後脊梁骨登時出了一下子冷汗。
傅清許問這個問題......該不會想要剁手吧???要知道這可是犯法的啊啊啊啊啊!!!
不過傅清許多少還是沒有梁祁寧所想的那麽變态,他只是在聽說了之後等顧枝睡熟,拿着自己平時專門用的濕紙巾上了樓——福爾馬林浸泡過的那種。
然後輕柔的,緩慢的擦拭着顧枝早已經沒有任何痕跡的皓白手腕。
認真的态度,就像是對待着什麽神聖的珍寶瓷器一樣,小心翼翼到近乎有些虔誠。
如果顧枝睜着眼睛,一定會被這樣的傅清許吓到,因為他的眼睛裏一片冰涼。
“枝枝。”傅清許聲音很輕,近乎有些喃喃的自言自語:“你不要喜歡上別人好不好?”
再給他一段時間,至多不過一年的時間而已。假如顧枝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也許......會真的變态也說不定,只怕到時候顧枝會更怕他了。
傅清許有些諷刺的彎了彎唇,心想着他大概永遠沒辦法坦誠。
就例如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都無法讓顧枝知道——算計異母兄弟,甚至于算計自己的父親,讓他們骨肉相殘,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他該怎麽告訴顧枝,他一直以來的‘虛弱傷病’都是僞裝,從小到大的僞裝,實際上他利用他母親給他留下的人脈培養出了一個強大的心腹後盾團體,這個團體足以讓他在日後‘篡位’的路上平順坦蕩。
他所謂的身體不好,除了是真殘疾,其他的都是假的。
顧枝知道了,是會為他開心還是會覺得他可怕?傅清許不敢想。
他又該怎麽告訴她,按照他現在進行的計劃和步驟,接下來一段時間裏傅氏将迎來一段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病危的消息穿出去,傅葉龍多少會有點真心實意的着急,而傅永羅會蠢蠢欲動,這個節骨眼上的變動會讓傅葉龍更敏感,他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然後把傅永羅和陳烨私底下有商業交涉的假證據發過去,憑借傅葉龍多疑的性子幾乎不用調查就會相信,本來他就忌憚着傅永羅......
他親手設計了他們父子離間的一場好戲,分明是做着殘忍的事情,可內心卻無比爽快。
實際上這種場景,他已經等了許多年了。
只是這種爽快,他也不敢與顧枝分享罷了。
計劃如果順利的話,傅葉龍在三天後收到‘證據’會開誠布公的警告敲打傅永羅,而這麽一盆髒水從天而降,傅永羅肯定要算賬到他頭上。
那個時候,才是真的有熱鬧看呢——那将是一場真正危險的博弈,從商業到自身,傅永羅的腦子不配稱為對手,但髒手段卻很多。
傅清許微笑,也并不畏懼,他只是低頭輕輕親了親顧枝嫣粉色的唇瓣。小姑娘嘴唇香香軟軟,像櫻花一樣。
只是很可惜,他平時并不敢光明正大的親。
“枝枝。”傅清許聲音低低的:“快要變天了。”
這些天都是大晴天,但‘風雨欲來’,他想給顧枝一個築好的屋子,讓她遮風擋雨。傅清許已經習慣了事事計劃,并且讓每個人都成為他的旗子,按照他的規劃走。
按照接下來的動靜,他該是找個機會,讓顧枝回娘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