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才
高潮之後的車內反而是一片寂靜, 寬大的車後座,兩個人一人坐在一邊,離的甚遠。寂靜的空氣裏仿佛都洶湧着暧昧氣流一樣, 顧枝感覺腿還是有些抖, 也不敢側頭看旁邊的男人,只能低頭裝鹌鹑。
乖巧, 安靜。
傅清許倒是大大方方的盯着自己小妻子白淨的側臉,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壓抑,像是黑夜暗湧中隐隐的瘋狂。
一路無聲到了家裏, 車一停下顧枝就連忙跑下去了, 臉是紅的。
她身上被傅清許搞的難受,一路上下面都......都不舒服,惦記着洗澡惦記一路了。
傅清許目送她跑走,笑而不語,只是對梁祁寧說了句:“把夫人行李拿下去。”
小姑娘跳脫, 行李都忘了。
在這悶熱的天裏從上飛機到現在回家十幾個小時的折騰,顧枝早就有種透不過來氣的感覺,又累又悶,身上還黏膩的厲害。一沾着水就欲罷不能,洗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
潮濕的水霧中, 顧枝抹了一把鏡子上的霧氣看着自己的臉,有些怔怔的。
手指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精致的下颌線——那裏剛剛被傅清許留了一個清晰的壓印, 又疼又爽, 她有些無措的咬了咬唇。
剛剛......好舒服。
她為什麽總是能在傅清許的‘挑逗’中體會到那種極致的快感,最頂端的時候頭腦幾乎一片空白,像是死了,爽的。
自己是不是......變的太□□了?居然在車上就能跟傅清許做出那種事。
初出茅廬體會到□□快感的女孩有些被吓到了, 顧枝在和傅清許結婚之前,在‘性’這方面幾乎是一張白紙,單純的近乎有些糊塗。
所以她現在被吓到了,很正常。
顧枝在洗手間磨蹭了好一會兒,直到霧氣散幹才吹幹了頭發出去。
小姑娘睡裙下兩條腿細長,筆直,白淨透亮,光着腳丫的模樣都透着一股怯生生。
傅清許倚在床頭,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根未點燃的煙,看着顧枝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腦子裏閃過的一個念頭就是,清純。
他們家枝枝,比煙灰還要幹淨。
而且年紀小,心事和怯都藏不住,見到他在,小丫頭立刻有些不安的把衣服拉高了一些下意識的遮住胸口——于是那白嫩的大腿就更加晃眼了。
傅清許忽然就覺得有點渴,他瞳孔幽深,對着顧枝招了招手:“過來。”
顧枝抿了抿唇,慢吞吞的磨蹭了過去。
她躺在床的另一邊,身體因為緊張僵硬的猶如像具幹屍——直等到傅清許修長的手指試探着伸過來,才忍不住被觸發了什麽機關一樣的彈起來。
顧枝靈巧的避開,警惕的看着他:“幹嘛?”
她怕傅清許在做那種事。
此刻顧枝正在天人交戰的心裏邊緣,真的不想在和他做那種事。
好在,傅清許也并沒有這個打算。他看着顧枝吓破了膽的樣子愣了一瞬,便忍不住笑了笑。
“怕什麽?”他問,修長的指尖一點瑩潤的藥膏閃閃發光,聲音輕柔:“乖,幫你塗藥。”
顧枝皮肉軟嫩血甜,剛剛下車進門那麽一小段路都招來好幾只蚊子,她癢的不自覺的就撓。卧室裏有藥膏,塗上去止癢的。
而顧枝顯然沒猜到傅清許會這麽細心,注意到這些細節,可自己卻......她登時因為自己的龌龊揣測有些羞愧,默默的側過身子‘嗯’了一聲。
聲音軟軟悶悶的,任由傅清許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肩膀,蝴蝶骨,結果好像......更癢了!
“枝枝。”傅清許盯着顧枝白皙瑩潤的肩頭,聲音微沉:“早點睡,明天陪我去參加一個飯局。”
傅清許應酬應該是很多的,但他從不出面,也從不同她說這些,這還是顧枝第一次從傅清許口中聽到關于市儈的詞彙,她有些微訝的‘嗯?’了一聲。
“家庭飯局。”傅清許唇角翹了下,回答她:“傅永羅要訂婚了。”
在傅葉龍刻意的冷落一段時間後,終于還是同意了傅永羅和宏豐集團千金陳媛的婚事,至于明天的飯局,自然是訂婚宴之前的家宴了。
第二天一早顧枝就被特意趕到家中的造型團隊拉了起來,幾個人把她駕到浴室洗漱然後按在化妝臺前擺弄着化妝。
一開始顧枝困的要死,好一會兒才逐漸清醒。
“小姐姐,你給我戴的是什麽啊?”顧枝懵懵的看向鏡中的自己,然後問旁邊給她做造型的藍發造型師——該造型師身材高挑,看起來是個二十七八歲的成熟女性,豐腴美豔。
然而現在這個大美女,手裏拿着好幾個古裏古怪的發飾在她盤起來的頭發上比劃。
“哎呦夫人,您真可愛。”造型師名叫藍伽,是圈內出了名的金牌造型師了。她見到顧枝這般呆萌可愛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熱情洋溢的介紹:“這到時候是要根據您今天穿的衣服配的頭飾,有粉鑽釵子,配櫻花粉那套,還有紫色晶綴,配绛紫色那套禮服,還有鴿血紅寶石的是......”
藍伽一連介紹了五六套禮服和配飾,最後才問顧枝:“夫人,您喜歡哪套了?”
“......”顧枝聽的腦子都大了,面無表情的說:“你決定吧。”
她發現時尚,是她不懂的領域——比起藍伽這幅侃侃而談如數家珍的樣子,她就像個土包子。
最後藍伽還是給顧枝選的紅色,大紅色緞面的魚尾裙禮服奢華高貴,妝容畫的也極為豔麗,顧枝白皙修長的天鵝頸間帶着一串大大的鴿血紅寶石項鏈。頭飾耳環,手腕鏈子,都是配套的,華麗大方。
顧枝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恍惚間就覺得她像上個世紀大上海裏的富太太......過于雍容華貴了。
她忍不住問藍伽:“是不是有點...太莊重了?”
她長相本來就就偏豔,所以平常基本上都不怎麽化妝,稍微描眉勾勒都會精致到有些像是花瓶賣弄,即便是上班也都是淡妝。
可藍伽這個打扮,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花瓶了,還是美豔不可方物的那種。
“夫人,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啊。”藍伽掩着唇笑了笑,腦中閃過之前傅總的秘書交代她的話——把夫人打扮的豔壓群芳。
她可是好不容易,讓顧枝這嬌小剔透的姑娘家有了當家主母的豔壓氣勢的。
“夫人別擔心。”藍伽彎身幫着顧枝理了理裙擺,笑道:“很好看的。”
她說着,不無羨豔的敲了敲顧枝胸前的寶石,感慨道:“啧啧,這一顆,就是市中心的一套房子呢。”
顧枝沒回應,看着鏡子微微蹙眉,她總覺得好看是好看,但會不會有點太張揚了?一個家宴而已,至于穿的這麽正式麽?
但到了晚間,顧枝就發現是自己想錯了。
家宴照例是定在規格最高的酒樓,顧枝被梁祁寧接到提着裙擺走進包廂時,就差點被眼前的繁榮奢華晃瞎了眼——
從大太太秋欣到陪宴的傅琦依,穿的個個都是奢靡華麗珠光寶氣,全然不知道‘低調內斂’四個字怎麽寫,仿佛一個賽一個的争奇鬥豔。
是誰說的真有錢人都低調來着?這分明內部比拼最為激烈麽?!
其實也并不奇怪,今天主角是傅永羅,秋欣肯定要打扮的莊重,而沈麗華,則是每時每刻都想和秋欣‘一較高下’,自然也不會素雅着來了。
顧枝暗暗想着,就聽到傅清許清朗的聲音換她:“枝枝,過來。”
這一嗓子把坐着喝茶的諸位視線聚焦到了她身上,顧枝才看到今天的女主角——傅永羅的未婚妻陳媛,不愧是千金小姐大家閨秀,長相秀美姿态得體。
只是見到她的時候,唇角的笑容明顯的僵了一瞬。
顧枝注意到了,有些不明所以,輕輕提着裙角走到傅清許旁邊坐下。
“很漂亮。”傅清許湊近她,輕笑着誇獎。顧枝聽了有幾分開心,不好意思的抿唇低了低頭。
這若無旁人的模樣顯然就沒把傅永羅放在眼裏,讓秋欣有些不滿,心頭躁郁,卻也只能保持着大方得體的笑容。
人到齊了傅葉龍就吩咐上菜,這頓飯雖然是打着見家長的名頭,但實際上陳媛并沒有什麽話語權,一直就安安靜靜的坐着。
席間只有幾個男人瑣碎的說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期間傅永羅獻寶似的,不斷說自己手裏幾塊地皮的處理多麽多麽優秀——都沒注意到傅葉龍漸漸皺起的眉頭。
傅清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拿着筷子漫不經心的夾着菜。
顧枝注意到了,忍不住好奇的問:“你笑什麽啊?”
傅清許桌底下的手暗暗捏了下她的柔軟小手,輕慢道:“沒什麽。”
他其實在笑傅永羅蠢,太蠢,連傅葉龍不高興了都看不出來。其實有的時候思想不在同一高度的人,交流起來真的會很困難,雞同鴨講。
傅永羅覺得自己手底下幾個方案處理的很漂亮,便美滋滋的過來獻寶,但他恰恰忘了傅葉龍年輕的時候堪稱生意‘鬼才’,才能把本來是小作坊的傅氏做的這麽大。
現如今他聽到這些過于平庸的方案,還被傅永羅用如此沾沾自喜的态度說出來,傅葉龍他能不生氣麽?
果然,傅葉龍忍不住打斷他,筷子在桌子上一拍:“行了,說點別的吧。”
傅永羅一愣,聲音戛然而止,桌子上頓時陷入一片尴尬的靜寂。
“清許。”傅葉龍自己打破自己創造的尴尬氣氛,轉頭問傅清許:“上次交給你那個開發溱海岸的方案,做的怎麽樣?”
“差不多了。”傅清許旁若無人的喝茶,仿佛桌上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關系,眉眼淡淡:“回頭讓人把方案送到你辦公室——哦,對了,我給海南漁村那邊,捐了五百萬建設學校。”
傅氏企業做到這個地步,比起金錢,更需要的其實是名聲。
當初傅葉龍買下海南溱海周邊那篇廣袤地界時,其實業內業外都是有不少反對的聲音的,覺得傅葉龍手伸的過長破壞生态自然美景區了。但傅清許這麽一捐款建設,反對的聲音相對的就會少了許多。
這也是商人管用的,挽回聲譽的小技巧,世界上還有什麽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呢?只是很多人不是真的舍得買罷了。
傅葉龍聽着,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贊同,臉上也挂上了幾分真情實感的笑意:“不錯。”
傅永羅聽了他這聲誇獎,登時大為惱恨,眼底浮過一絲壓抑不住的惱恨,桌下的手指漸漸攥成拳頭。
世人都怕比較,更何況貌合神離的兄弟間。況且,這是凡人和天才的比較。傅清許氣虛體弱,但卻有着一個不亞于傅葉龍年輕時的腦子——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