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玩命的較量
整個比賽過程恭玏可以說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他人雖站在臺上,看起來像是在全神貫注的投入表演,但他心裏在想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趙小懿呢?又他媽跑哪兒去了?他從臺上朝下邊兒掃了幾圈都沒見到那孫子的身影,心裏就跟被挖空了一樣,黑洞洞的一個窟窿。短短幾分鐘在臺上就跟站了大半年似的,那個心焦的呀,也不知在焦躁什麽,反正心裏就是老不痛快,看什麽都不順眼。
旁邊的胡一卓他們幾個暗自納悶,這哥們兒今天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才去了趟停車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魂不守舍心猿意馬,把排練這麽長時間的和弦都給彈錯了,而且連詞兒也給唱串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下到後臺,胡一卓喝了兩口水,走到恭玏身邊,問:“咋了兄弟?怎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恭玏坐凳子上,收拾着吉他,不以為然道:“我?有嗎?”
“廢話,你把第三小節都給彈錯了你知道嗎?”
“哦……”恭玏揉揉腦袋:“可能是頭痛的原因吧,腦子都不大清醒,不礙事兒吧兄弟?”
“小章節的銜接應該不礙事,關鍵是你還好吧?”胡一卓看他是一臉不耐煩:“頭疼的原因很多很複雜,可輕可重,實在撐不住就去醫院看看。”
恭玏一語不發,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他起身背着自己的吉他,“老胡,老黃,斯兒你們在這兒等着結果吧,我先走了。”
“你上哪兒去?”黃立鋒回頭問。
“回去睡覺。”
黃立鋒剛要說話,被胡一卓一個眼神制止了。
“行,那你就先回去,有啥消息告訴你。”胡一卓說。
看着恭玏那大高個兒往後門走出去,黃立鋒不解的問:“他怎麽了?”
胡一卓最後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整個下午,恭玏開車在北京城漫無目的的兜了一圈,直到天慢慢灰暗下來,他也感覺到有點兒疲憊了,才回的趙小懿那裏。他原本以為趙小懿這死犢子十有八九是待在家裏養精蓄銳,殊不知家門一開,才發覺裏頭空無一人。
這見天烏漆墨黑的那家夥到底跑哪兒去了?
大豆腐巷,某燒烤攤前,坐着一個小夥子,單腳踩在條凳上,右手抓着肉串啃個沒完,左手拿着一瓶啤酒咕嚕咕嚕喝個不停。不到半個小時,面前已經東倒西歪的睡了一堆空啤酒瓶,臉頰通紅,一雙大眼睛迷茫水靈兒,嘴裏還念念叨叨。
“盈盈……我可喜歡你了你知道麽?”趙小懿拿着手中的啤酒瓶翻來倒去的把玩着,目光呆滞,滿臉盡是委屈:“你居然喜歡那只大猩猩?虧我還把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兒裏怕摔了,你……你給我裝個屁的優樂美啊!”
“恭玏你這畜牲……居然、居然敢搶我的妹子?你他媽皮癢了是吧?你說你平時瞅着人模狗樣兒的,怎麽還就、就明目張膽的當起小三兒來了?你身邊……這麽……這麽多□□妖魔鬼怪的你不惦記,偏偏好死不死的招……招惹老子的女朋友?告兒你……除了我,誰都甭想占有盈盈!”趙小懿說着一掌拍桌子上,又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啤酒:“金星老師說過,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斬、斬草除根!恭玏,我對你再三忍讓,你卻得、得寸進尺,現在居然騎我頭上拉屎來了?我要你付出代……價,別怪我心……狠……手……辣……”
外邊天剛黑下來,恭玏的腦袋又開始疼了,就跟套了個緊箍咒似的,疼的他直想拿錘子敲腦瓜子,恨不得把頭給打爆了,他也就解脫了。
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他吃了兩顆阿司匹林,然後躺床上閉着眼睛靜靜的休息。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長時間,恭玏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是因為他聽到樓下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響起,這警報聲太熟悉了,跟他車子的聲音一模一樣,随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金屬大力碰撞發出的鈍響。
他敏銳的一蹙眉,一個翻身跳下床,走到窗戶口掀開簾子一看——果然,樓下一個熟了不能再熟的身影站在他車頭邊兒上,手中舉着一根鐵棍,正瘋了似的使出渾身解數一下接一下的往車身上砸。每砸一棒子,車頭就凹陷進去一個窟窿圈兒,車上的報警器嚎叫的那是一個歇斯底裏不管不顧,根本停不下來,也耐在車子本身夠結實,換作其它的早給砸廢了。
恭玏眯起眼睛悠然的點了顆煙,好好盯着樓下砸車的人,眼中噴出一道道冷寂的寒光,犀利兇猛的簡直就像一臺粉碎機,讓人看的毛骨悚然。他就這麽紋絲不動的站在樓上,看着趙小懿一點一點把一輛高大威猛的越野車給摧殘破壞成一堆破銅爛鐵。
媽的小樣兒,等着爺兒來□□你!
恭玏坐在客廳舊沙發上靜靜的抽着煙,他沒有開燈,整個屋子黑漆漆的,呈現出一種撲面而來的、未知的邪性和驚駭。
不到十分鐘,門口有動靜了,一陣東倒西歪的腳步聲時有時無,越走越近,直到外面的人整個撲倒在防盜門上,發出巨大動靜。
此時的趙小懿滿腔騰空着暴怒的邪火,腦子裏映照出的都是劉盈盈依偎在恭玏胸前喃喃細語的樣子。那股子吳侬軟語情意綿綿的騷勁兒,看得他差點兒當場想把自己眼珠子給挖出來,捅得他心窩子一陣陣兒的刺痛,更是潑了他一臉鮮血。
他可是全心全意傾盡所有拿出生命的誠意在對待劉盈盈啊,縱使人家嫌他窮酸看不上他,那也……那也不用找他身邊類似恭玏這麽個不着邊際跟他相差十萬八千裏的人來刺激他吧?
恭玏這王八犢子到底哪裏好了?不就是有幾個髒錢嗎?錢算什麽?不就是一堆廢紙嗎,有個屁用,大火一燒照樣灰飛煙滅,微不足道。可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真切切發自內心的稀罕,壓根兒不會變,是你拿笤帚都趕不走的,你知道嗎盈盈……
恭玏……你這禽獸!
“開門!我知道你躲在裏面!”趙小懿“哐哐”砸門:“別給老子裝慫,有種就出來當面對質!”
恭玏眉頭一皺,聽這鬼哭狼嚎的聲音看來還喝酒了?他從沙發上起身,懶洋洋的走到門口,才打開門就看見趙小懿斜靠在門框上,雙眼焦距不穩的瞪着他,身上彌漫着熏人的酒氣。
恭玏叼根煙站在原地,什麽也不說,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着醉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趙小懿。
“孫子,我的女人你也敢要?你真是活膩歪了!”趙小懿側身擠進屋來,一腳把門踢上,一臉挑釁的瞅着恭玏。
“你他媽眼睛瞎了?你沒看見是她自己連滾帶爬撲到我身上的嗎?就她那款式那貨色,擱我這兒我都嫌憋屈自個兒。”恭玏這說的倒是大實話,他确實一點兒都瞧不上劉盈盈。
“去你媽的!你還真把自己當朵花了?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你……還真是不怕開水燙。”
“這是實話,我向來對那些騷都騷得一本正經,嘴上說的道貌岸然可實際上心裏比誰都龌龊的心機婊不感興趣,組團倒貼也沒用。”
“我艹你大爺!恭玏,給你丫點兒陽光你就燦爛了是吧?你以為自己有多幹淨呢……”居然敢罵他的盈盈?
“等等,”恭玏低聲打斷趙小懿的話:“你連我大爺都想上,你到底多長時間沒幹過了?要不我好人做到底,我來幫幫你?”
被他這麽一惡意調侃,趙小懿嘴上吃了大虧更是怒火中燒,他瞪着恭玏,“不用,謝謝了,你還真是個名副其實資深的禽獸。”
恭玏眼中拂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放蕩和輕狂,他輕輕一勾嘴角,雙掌指頭伸開,跟虎爪似的一把抓在趙小懿的臀瓣上,順勢把他攬向自己。整個手掌幾乎全部包住那兩團肉球,那力度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狠戾的好像恨不得把他屁股給抓爆,倆人此時胸膛頂着胸膛,眼珠子瞪着眼珠子。
“我本來就是個如假包換的禽獸。”恭玏低啞的嗓音很是迷人。
趙小懿被這突如其來且出其不意的一招給唬弄呆了,但僅過了不到五秒鐘,他就連推帶踹的把焊烙在自己屁股瓣兒裏的手掌給掀了出來,惱怒道:“你變态啊?男人的屁股你也敢抓!”
恭玏散漫的吐掉嘴裏的煙,滿不在乎道:“屁屁又翹又有彈性,不讓摸還有理了?”
“恭玏,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這麽放肆胡來,擔心我抽死你。”
恭玏一臉漠視,一字一句的說:“你要是敢,那就試試。”
“你覺着我不敢?”趙小懿看他那鄙棄的眼神,頓時覺得自尊受到打擊。
“你覺着你敢嗎?”恭玏依然是剛才那副表情,目中無人唯我獨尊。
就這麽僵持了不到一分鐘,突然——
“我艹你媽的!”趙小懿忍無可忍一聲怒吼,揚起拳頭直接一拳怼在恭玏臉上。
這拳頭承載着這段時間以來太多的恥辱和悲憤,新仇舊恨一起算,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拳頭襲擊上來的瞬間,恭玏只覺得腦子嗡嗡空白了幾秒鐘,接着就被那生猛的力量震得往後退了幾步,随之而來的是溢出嘴角的一絲血腥味。
說實話,恭玏很是意外,因為他沒想到這一拳的沖擊力能有這麽大,足夠打暈一普通人,可更讓他吃驚的是趙小懿居然真有那膽子動手打他,從小到大,敢打他恭玏的人,除了他老爸,趙小懿是第一個。
這孫子膽兒肥呀……看來真是活膩了!
一股邪火順着胸腔竄到頭頂,燒得噼裏啪啦,恭玏陰森森的看着跟自己距離不到兩米的趙小懿,擡手輕輕蹭了蹭嘴角的血。
突然,恭玏縱身一躍,像頭發飙的豹子一把将趙小懿撲倒在沙發上。趙小懿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只覺得本就灰暗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緊接着整個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壓制住,直接往後倒。
倆人同時砸倒在沙發上,恭玏雙腿盤開騎在趙小懿身上。
外面路燈射出寡白的燈光映照在恭玏微微腫起的左側臉上,趙小懿借着燈光隐約看清了這王八羔子此時的表情——說他現在想殺人一點兒也不誇張,那張臉陰冷險惡看得人毛骨悚然,鼻息裏噴出渾濁的氣息,冰涼的雙眼中透射出熊熊的鬼火,仿佛随時能把趙小懿給火化了。
種種表現,都在提示趙小懿:你死定了。
“你居然敢打我?”
趙小懿看着恭玏猩紅的雙目,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根本不可能收回弦上的箭,除了往前走,他沒有選擇,何況現在的他同樣是滿腔怒火。
“怎麽,不敢相信?覺得不真實?”說完,趙小懿想都不想擡起手又是一巴掌扇在恭玏臉上,“這回相信了吧?要是還不信,我不介意再抽你幾下。”
恭玏莫名其妙的又挨了一耳刮子,當臉上那股火辣辣的刺痛感傳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徹底失去理智,開始發咆燥。
恭玏緊抓住趙小懿的右手,揚起拳頭就朝他臉上砸下去。趙小懿被這暴力十足的一拳給打的忍不住慘叫了一聲,因為實在太痛了,他覺得自己臉都被打歪了。
接着恭玏抓起他的衣領将他提起來,拉到面前:“膽兒倒不小,連我的臉都敢打?今天要是殺不了你老子就自殺!”
說罷,手一松,又把趙小懿給推倒在沙發上。
趙小懿雖然身體動作上被恭玏壓制住暫時處于下風,但他嘴上怎麽可能認慫,毫不留情的罵道:“我勸你趁早收回那些豪言壯語,小心我發飙整死你,到時就算你哭天喊地也沒人救得了你!”
恭玏嗤笑道:“就你這智商,□□都搶不到熱的,還想給我點兒顏色瞧瞧?”
“你……”
趙小懿揚起身子剛準備再給他一下,就被恭玏給一把摁倒在沙發上,一只手死死掐住他脖子,另一只手一拳打在他顴骨上,接着又是一拳打他腰側。趙小懿被他掐着呼吸都困難,沒多大一會兒就憋得臉紅脖子粗,而且揍腰杆上那一下更是弄得他半天沒喘過氣兒來,待他回過點兒神來,擡起腿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恭玏背上,踹得他一個重心不穩從趙小懿身上翻了下去摔在地上。
趙小懿一見反攻的機會來了,強忍着身上的疼痛和被掐得想吐的沖動,生怕不抓住這個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立馬一個鯉魚打挺兒從沙發上跳下去,連滾帶爬的沖到恭玏面前,彎起手肘一肘子捅到他小腹上。這一下可真夠他受的,痛的他眼睛緊閉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半天哼哼不出一點兒聲音。
媽的,趙小懿這蠢貨下手也忒重了,根本就是往死裏打!
恭玏從小到大打架就沒這麽丢臉過,更沒有輸過,這種場景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溺斃之災、是致命侮辱,他怎麽可能乖乖的挨着?
恭玏看見離自己不遠的桌角處有個垃圾桶,他想都沒想一把抓過來,也顧不上看裏面都裝着什麽東西,直接用力一甩,砸到趙小懿腦袋上。
也不知道恭玏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垃圾桶被砸的四分五裂,一堆污濁油水煙頭煙灰從趙小懿頭頂稀裏嘩啦争先恐後的澆灌下來,裏面還有前天晚上啃剩下的烤豬蹄和豬尾巴,就這麽夾雜着一股稀奇古怪甚至惡心的氣味瞬間遍布趙小懿整個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