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回到家,就看見了兩姐妹又重新重逢在一起
塵煜用着很奇怪的語氣說道。
“這不算詭異吧,但如果這些事真的發生在你們身上的話,的确有點不可思議,……有些事情也不能趕得太絕,她還是想和你做朋友的。”葉塵煜說話時的語氣放的很松懈,沒有絲毫地壓迫感。
小甜埋頭,認真想了想,自己真的需要原諒她以前做過的一舉一動嗎?
想到這裏,腦海裏就浮現出了宋嘉佳以前的所作所為,但是她很清楚,宋嘉佳也喜歡葉塵煜,這一點是不可以否認的。
她以前總是想方設法地陷害自己,甚至用着不擇手段去和自己争取那心儀的人,可是剛才的她,完全是格格不入,判若兩人。
她是不是變了一些地方呢,只不過很細微,細微到讓人根本無法察覺。
她們之間的事,她需要再去深思熟慮一段時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宋嘉佳其實也有點不可思議,她沒想到,自己也在那一瞬間,伸手抓住了她。
不知道是什麽意識,讓她忽然地就伸出了手,而且事後,還很冷靜地和她提了個醒。
自己這是……像是在示好。
也許自己真的釋懷了,不再去追求那不存在的東西了,那麽也就是說,她再怎麽樣也無所謂了嗎?
就是了吧。
話劇還在上演。
一簡樸小屋內。
西玄門正在練習毛筆書寫,靜谧如風,毫不為外界所動容。
Advertisement
忽然,門被踢了一腳。
“西玄門在不在裏邊?”兇神惡煞的聲音在外邊驚起了一絲波動,陣陣的回音萦繞耳旁。
西玄門警惕地一皺眉,緩緩放下來手中正在潦飛的毛筆。
他走到門前,開了門,發現是幾位看起來及其不友善的人。
西玄門自然不給他們好氣,“來者何人?”
“哼,你就是文弱小生西玄門?看起來還真是弱不禁風的樣子,王爺派我們來擒拿你這一不知羞恥的賤民。”大塊頭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嘲諷,沒有一點尊貴之意。
西玄門冷眼一視,“不知小生犯了何罪?你們這群人冒犯上門呢?恐怕小生可為你們立私闖民宅之罪吧?”
“哼,少跟他廢話,上!”為首的大塊頭上來就是給西玄門一左勾拳,西玄門被迫後退了幾步。
接下來,就是一頓惡狠狠的毒打,一點情面也不曾留下。
也許是這一發洩了結立了這幫人的私欲,“你這個賤民若是再敢去招惹我們家大小姐,我家王爺定拿你人頭!”
被暴打的西玄門一臉傷勢,身上幾處也有瘀血的痕跡。
那一道道傷痕在西玄門白皙如玉的俊龐上依稀可見,看來他們下手不輕。
剛才西玄門聽聞,他們乃是為了大小姐一事提上門,這一說法,西玄門就想起了前幾天,出手相救一貴女子的事情。
……想不到她竟然是如此狠心,做出何等低賤之事,只怪自己當初用眼不當啊。
說罷,就轉身回屋,處理起了傷勢。
-數日之後,夜殇終于尋來了西玄門一住處,并告知魚九,與她一起并前。
來到之後,魚九才發現原來他的身世并不絢麗,甚是悲涼。
看着竹竿簡單搭制而成的門,夜殇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原來這公子家境如此寒酸。”
“夜殇可不許這樣說西玄公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此句何意?”
夜殇很是收斂,慚愧低下了頭。
可是踏步前去,并未發現有人居住與此。
“怎麽不見西玄公子?莫非這一住處,虛假?”
魚九沒有說話,只是循着路,走了進去。
這一間小屋,的确寒酸,讓人不禁心疼。
“西玄門公子,是否在家?”魚九大聲喊了喊,但是許久卻沒有任何人響應。
魚九走進了屋,發現并未鎖。
這裏還餘留着些許的灰煙,足以說明這裏有人住過,再看看煙灰的質料,發現并沒有太久。
“莫非西玄門公子換住處了?”
“或許吧。”
你我之間的故事比酒還苦
魚九的心忽然落寞,好像就是因為找不到他而心灰意冷。
“小姐,你沒事吧……”夜殇看見她沮喪的樣子,心疼地問道。
魚九逞強地搖了搖頭,“沒事,找不到繼續找,世間那麽大,終有一日找到他。”
接下來的日子,才知道,原來西玄門為了躲避自己,已經換了很多住處。
終有一日,找到了他的定居。
魚九懷着期待的心情,慢慢地走進了屋子。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防備。
只是仿佛周圍都毫無生氣,都是陰沉沉的一片。
“西玄門公子,請問在嗎?”
這麽久,西玄門也累了,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
“請問貴小姐來此寒舍有何貴幹,若是無事,請速速離去吧。”一把好聽但是又歷經了滄桑的聲音從門後緩緩響起。
魚九一聽欣喜若狂,簡直是高興不已。
她着急地打開了門,發現西玄門坐在一小竹凳上,眼神滿是荒涼。
只不過,他說話有點不太對勁。
“西玄門公子……”
“如果貴小姐沒事請速速離去吧,在下和你不是一個世間的人,這樣經常來,恐怕會毀了你的名聲。”他暗淡地開口說道。
只不過這些話讓魚九聽起來,莫名其妙地失落了幾分,怎麽……如此傷人。
“我這次是和你來道謝的……”
“道謝的話就不必了,在下心意領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讓自己快點走。
西玄門看在她是尊貴府上的兒女,才語氣頗為忍耐,但若是在執迷不悟,恐怕……
“好了,在下實不相瞞,我也不想再和你有半點瓜葛,在下知道自己甚是貧凄,但你們也不用狗眼看人低,憑借着自己的高門檻,來壓我們這些爛民。”
魚九瞬間不解,“你……說什麽呢。”
“我說的話希望你回去後好好領悟,在下今日不便,請你回吧。”說罷,就很絕情地轉過了身,沒有絲毫理會她的意思。
也不知道今日為何西玄門公子會變得如此不解人意,竟然咄咄逼人。
但是如果他今日心情不好的話,自己也就免了。
-但是誰知道這一離去就是數月。
數月已經沒聽聞關乎于西玄門公子的事了,心還是真的急。
但是魚九知道這幾天他要進城京考,城門乃是他必經之路,那麽自己去城門處等待,那麽是否能見上他一面呢?
等到京考那一日,魚九就來此地等待。
但是并沒有見過他的身影,那麽關于他的一點消息,也不曾有過,簡直就像人間蒸發了。
魚九哪曾知道,西玄門他已心意已決,喬裝商人,過了城門。
幾日沒有消息的魚九,整人若虛脫,回府靜候了幾日。
茶飯不思都在想念。
陸長安實在看不下眼,急中生智,想出了一記讓她痛忘西玄門的辦法。
那就是謀取性命,欺君已死。
陸長安此辦法不僅沒有奏效,反而更加堕落。
也不知道是什麽讓她如此執迷這一名男子。
這麽久,自己的心意還未了,他是否知道世間大好女子,曾有一女癡迷他數年呢?
幾年後,魚九參赴了了天下君議之會,那一面難以忘懷。
她又見到他了,多麽熟悉啊。
西玄門的模樣果真一絲沒變,但是……他已為他人之父。
“這麽多年,不知君子還好嗎?”
西玄門也是寒暄一笑,“待君治天下,吾未忘懷那離心林一事,但可惜我以為他人之夫,你我之間……早已緣盡。”
魚九強顏歡笑,那一抹寒酸在喉嚨處越發濃烈,哽咽不上來。
“你我之間的故事若是拿來下酒,只怕比酒還苦。”
話劇終。
慶功宴(1)
終于,話劇也告一段落了。
一行演員向臺下的觀衆們深深鞠了一躬,霎時間,如雷鳴般的掌聲響徹全場,這麽多天的努力,換來今日的掌聲,想想也值得了。
一來到後臺,言淩就歡悅地和大家說道:“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今晚我們來一個慶功宴吧。”
“好啊,慶功宴也是可以的。”
衆人都點頭,不反對。
但是簡竹清卻一個人站在一旁,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似乎與旁邊歡呼雀躍的畫面格格不入。
如果今晚的慶功宴一完畢,那麽明天就是薇薇去南京的日子了。
再怎麽說,還是及其不舍的。
那麽也就是說明,今晚也是見她的最後一面。
或許葉塵煜猜中了他的心思,見他一個人無精打采地躲在角落坐着,就知道他肯定不對勁。
“怎麽了?看你心事累累的。”葉塵煜關切的話語從耳邊響起,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落在肩膀上。
見葉塵煜一來,他立馬恢複原先的表情,臉上勉為其難地擠出一絲微笑,“沒事,我怎麽會有事呢?”
葉塵煜看見他強顏歡笑的樣子實在是心疼不已,認識他那麽久,也算是第二次見他那麽悲涼了。
對于薇薇走的事,葉塵煜可是一字不提,生怕一提起,簡竹清就會出現什麽不良的情緒。
當然,如果換作是自己的話,自己也許比他更差……
簡竹清現在也不想多說什麽,只想今晚默默地在旁邊看她最後一次,她曾經揚言說會回來看看大家,但是他總感覺這是個美好讓人人心安定的謊言,他總有很強烈的預感,她不僅不會回來,而且還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葉塵煜不用擔心我了,我想回宿舍睡睡覺,什麽事,今晚慶功宴再說吧。”說罷,也禮尚往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不要太在意,這樣的事情讓自己緩緩就好。
簡竹清轉過身來,用着膽怯的餘光,偷偷地再看了她一眼,依舊是那麽可愛,可愛到自己喜歡她,喜歡到執迷不悟的程度。
薇薇當然也看見了他走掉的背影,不得不說,總感覺那背影充滿了世間的悲涼,不是誇張,那是真的。
“簡大哥……我會回來的。”
晚上8點整。
他們吃過飯後,就來到了這裏,言川國際鉑金KTV。
“今晚難得那麽盡興,就好好玩一把吧!”言淩高興地說道。
說着就拿起了話筒,深情忘我地唱了一首歌。
“不錯喲,言淩哥。”
“蠻好聽的嘛,深藏不露啊。”
在一旁的小甜心裏一直在猶豫,是不是得為今天的事,去和她說一聲謝謝呢。
不說豈不是顯得自己很無禮,但是說的話,那樣自己好像有點說不出口。
最終,在自己思想主義的壓迫下,她還是屁颠屁颠地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宋嘉佳正和他哥哥聊着天,對于小甜的到來,似乎有點吃驚。
“宋嘉佳,我想和你說一件事。”這句話完全是經過了小甜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來的。
也不知為毛莫名其妙地就緊張了。
慶功宴(2)
宋嘉佳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微微側身,看到小甜之後,有點訝異,“小甜,怎麽?”
小甜也是第一次和她那麽好聲好氣地說話,“今天你扶我那一把,謝謝你啊……”
宋嘉佳也是微微愣了一愣,腦海裏迅速回憶起今天的事。
小甜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輕微抿了抿唇,咽了一抹唾液,等待着下文。
宋嘉佳着實想了起來,然後不以為然,毫不在意地攤了攤手,“沒事,也就是一手之勞。”說罷,就微眯着眼眸,一臉惬意地笑道。
只是小甜從來沒有看過她笑得那麽好看,甚是有些吃驚,那微笑如同空谷裏的一泓清泉,清澈而又心曠神怡。
“額……我還是要謝謝你啦。”小甜終于理解。
也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她那時為所欲為的模樣全部都消失不見,随着時間的敷衍,終于暗淡了不少。
小甜也找不到繼續和她聊下去的話題,于是便很禮貌的道了句謝,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久了些,宋俊冬和言淩他們也已經被酒精灌醉了頭腦。
其他的人不是成年人,所以也沒有喝酒,但是唯獨簡竹清。
一個人倚靠在沙發的角落,不厭其煩地拿起酒瓶子,就是往嘴裏灌,似乎被酒精的快感發酵之後,更是濃烈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兩眸微微發紅,可能由于坐在角落,又由于當時KTV內的燈光不是太過耀眼,所以并沒有什麽人發現他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一邊喝一邊想,怎麽她就走得那麽快呢,再陪自己久一點不好嗎?
時間不等人,都怪自己懦弱,才害得這感情猶如未開包裝的零食靜候過期。
現在啊……終于到了這一天了,自己也夠愚蠢的。
一直漫不經心,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目光一直不敢順着他的方向望去,生怕被他發現自己還在意他。
可是這樣一直不聞不問,他不是更傷心嘛?還不如主動一點出擊,畢竟他是受害的那一方。
薇薇慢慢地将視線轉移到他的位置,發現他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遭了,他怎麽在喝酒,這樣很傷身體的!
薇薇看着他一口又一口地喝了下去,心裏的擔憂就越發深穩。
薇薇接下來想也沒有想,直接踏步走了過去。
一過去,就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兩眼有些憤然地望着他。
雖然辜負了他,可是自己不想再繼續把他害下去了。
“你為什麽要喝酒。”薇薇的眸光嚴厲了不少,滿是擔憂。
簡竹清也是兩眼昏昏,看不清楚什麽東西,自然不知道她是薇薇。
“你是誰……你憑什麽管我?我不需要任何人來關愛!”簡竹清說的話有點含糊不清,但是卻每字每句都聽得清清楚楚,同時聽得也格外揪心。
他好像放棄了自己一樣,頹廢地說出了這些話。
由于當時KTV的音響設備過于嘈雜,所以旁人根本沒有察覺在說這些話,但是只有薇薇聽得很清。
薇薇沒多想,直接拽起他的手,走出了包廂。
來到了走廊,人出奇得少。
“你放開我,你憑什麽拽着我的手,我的手是讓給你拽的嗎?”簡竹清的聲音沉穩有力,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場,知道陌生人拽着自己的手,就極其嫌棄的說道。
薇薇自然知道他是喝酒喝昏了頭,說出這些話,也不以為奇。
慶功宴(3)
可是喝了酒後的他,顯得有些冷漠凜然,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只不過他骨子裏的溫柔還是一成不變,而且那是只對自己一個人的溫柔。
也許是酒精過度,擾亂了自己的心緒,說出的話才如此狂妄不羁。
“你根本沒有拽我手的資格,我的手只能夠給那個叫季薇晨的女孩拽!而你沒有任何權利碰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裏頭帶着一絲哭腔,好像很傷感,傷感到幾乎哽咽。
薇薇難以置信地望着酒後胡言的他,但是他說的話好像都是發自內心,沒有半點虛假,也許這就是酒後吐真言吧。
簡竹清自嘲地勾了勾唇,語氣譏嘲不已,“我現在告訴你,我喜歡季薇晨,我喜歡季薇晨。”
我喜歡季薇晨這句話近乎講了兩次,簡竹清害怕眼前的這個不知名的陌生人聽不清楚,于是便講了兩次,都是铿锵有力,毫不失半點氣度。
“我知道你喜歡季薇晨,可是……明天她就要走了,你會高興嗎?”季薇晨試着代入他那傷心欲絕的感情,她很想聽聽他的心裏話。
這是那一句話,在恍惚之間,就傳入了簡竹清的耳畔,那一瞬,他愣住了,好似接受不了,酒精給予他的暫時忘卻,他的大腦迅速運轉,但卻好像反應不過來,感覺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信息量太大了,大到自己都不能給予出正确的答案。
他激動的神情在薇薇說出那一句話後,變了很多。
“原來她要走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開什麽狗屁玩笑,薇薇怎麽可能會走,她還要留在這裏和我在一起呢,對了,你這是誰啊?胡亂說,信不信老子給你吃一拳啊……”那一句句話說得簡竹清一點也不走心,他似乎是在逃避這個不争的事實,天知道他該怎麽面對這個對他來說的噩耗。
薇薇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看見他現在這個似乎近乎崩潰的狀态,實在是太痛心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夠成為世界幾十億萬人中,一個人的專屬。
她不知所措,面對眼前這個醉醺醺的男孩,她已經到達了絕望的邊緣,她不懂得什麽可以安慰人的話,一點也不懂。
她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留存一些關乎她的記憶。
她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錦囊,沒錯,就是那次得到的蜜戀錦囊。
其實那次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就已經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簡竹清想要問她的話。
那一次她就有些動心,不得不說,感情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萌發了。
簡竹清看着眼前的模糊不清的影子,心裏産生了不安。
薇薇牽起了她的手,然後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努力壓抑着那哽咽的哭腔,緩緩開口道,“不管我是誰,我都要告訴你,那個叫季薇晨的女孩明天就要走了。”
擔心交付給他,以他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會弄丢,所以……
她認真拿出紙巾,擦掉臉上那依稀可見的淚痕。
緊接着,就把他一瘸一拐地扶進了包廂裏。
慶功宴(4)
葉塵煜早在剛才就看見了薇薇帶着簡竹清出去,只不過是想給他們一些獨處的時間,所以才沒有跟出去。
現在看着她艱難地扶着簡竹清,于是便上前幫上了一把。
看見他醉醺醺的模樣,葉塵煜也是無奈。
“怎麽他喝那麽多酒。”葉塵煜淡淡開口,扶着他的手,對着薇薇說道。
薇薇此時的眼眸還是發紅,淚痕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顯,細心的葉塵煜自然是發現了這一點。
薇薇許久垂着頭,沒有說話。
把簡竹清扶到沙發坐穩之後,葉塵煜就再一次開口道,“你……沒事吧。”
看着她垂落的長發,掩蓋着傷心欲絕的臉,有些不安地問道。
薇薇也非常感謝他的問候,“沒事的,葉學長,我只是最近有些犯困,所以眼才紅紅的。”
葉塵煜一聽他這麽說,自然地抿嘴一笑,“我知道的,沒事就好。”
她這算是不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薇薇也才霎時間發現自己口誤,可是這時候,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理會這些細微極致的細節。
“葉學長,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薇薇說話的同時,手裏已經緊緊纂着蜜戀錦囊,以葉塵煜的人品,她也知道,肯定會答應的。
葉塵煜果然在意料之中,微微颔首,“嗯,如果我可以幫得上忙的話,當然會幫。”
微微也直言,“這個,幫我把他交給簡竹清,并且告訴他,我明天七點就要走了,不要擔心我。”
葉塵煜有些勉為其難,這不是讓他告訴簡竹清不辭而別嗎?
“你不打算親自和他說嗎?”葉塵煜斜睨了一眼,語氣滿是疑惑。
原本還鎮定自若的薇薇,突然被他這一句話戳中了心思,一臉的無能為力,“我也想親自和他說,可是這樣說豈不是讓他更傷心,我不想看到他這一面,太心疼了。”
葉塵煜也沒有猶豫,冷冽的眸光忽然深沉了些許,腦海裏滿是問號,“那你有喜歡他嗎?”
這一句話問住了薇薇,她也沒有想到葉塵煜竟然會如此直接,想也不想地問了自己一句。
當然這個答案若是以最完美的形式當然不可能,但大致形體,她心中還是有個底。
她也不瞞了,“坦誠點來講,我也不明白簡竹清為什麽會喜歡我,我也很訝異,從一開始我就以為他從來沒有認真地對待這一喜歡,以為他也只是單純地玩一玩,但是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我對他徹底改觀了,從一些細節上,我看得出,他是以我為重的,若不是真心相待,哪裏來的真情,雖然和他相處也沒有多久,但是喜歡一個人就是那麽神奇,足以把自己的心交托給她,無形中,我已經感覺到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
說了那麽多,他也終于明白一點,他們都是相互喜歡的。
薇薇頓了頓,繼續開口道,“就是以上那麽多理由,哪裏還有我不喜歡他的借口,所以我承認,我喜歡簡竹清,從某一刻開始,我就開始重視他對我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是微妙的體驗。”
簡竹清,你一定要振作啊。
薇薇十分從容,好像一點兒的緊張感也沒有,但這些都是發自她的內心,毫無虛假。
葉塵煜自然知道她想要表達些什麽,所以就很随和地颔首。
“那你們既然互相喜歡,為什麽不在一起呢?”葉塵煜的目光一直停落在薇薇那張白皙卻被燈光映照得昏暗的臉,一時意猶未盡。
薇薇也想好好回答他這個問題,但是現實不給予她機會。
她揪了揪衣角。
那動作很微弱,沒有人能夠察覺。
她應該在攥緊衣衫的那一瞬間,努力思索,該怎麽樣回答。
“我……”薇薇只是輕輕吐出了一個我字,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葉塵煜的眸光微微閃動,纖長的眼睫毛,在眸底灑下了淡淡的陰影。
“你也不知道吧?”
薇薇松開了攥緊衣角的手,深嘆了一口氣,“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感覺現在的我們還不太合适。”
“那你是在自己刻意逃避,好了……你的理由雖然牽強但是我也找不到任何瑕疵出來反駁,如果你是這樣選擇的話,我也理解,但是對于簡竹清,我是真的不甘。”說話的時候,葉塵煜眼神裏表現的是,痛失珍物之後的惋惜。
薇薇沉默住了,沒有一點反應,就像……博物館裏的蠟像沒有生命。
她忽然之間預感,她又要哭了,咽喉一陣哽咽,說不上話來,她怕一開口,什麽話都化作了無用的眼淚。
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那……葉學長,剛才拜托你的事,就麻煩你了。”說完,就立馬垂下頭,讓人看不見她那落魄的臉龐。
她停留再久,始終都要離去,她緩緩嘆了一口氣,就拿起了背包,轉身打開包廂的門,就走了。
那一晚上,她恍惚得不像樣。
原本還想和薇薇說幾句話的,但沒想到,她居然提前走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他的阻止,你無法幹涉。
簡竹清也在葉塵煜的攙扶下,回到了宿舍。
葉塵煜把他放回了床,打算就這樣讓他睡一宿。
臨走的時候,他還記起薇薇交托給他的事。
他照模照樣得拿出了蜜戀錦囊,大量了一番,并無特別之處。
看了看他周圍,就把錦囊放在了他的手裏。
這樣他一早就可以看得見了,也許這就是唯一可以讓他高興起來的東西吧。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這場是屬于他們兩人的電影,和自己毫無關系,但是無形中,自己卻成了裏面的反派,阻撓他與她見面。
一想到這裏,鼻子莫名地一酸,酸澀充斥着他的軀體。
“不要走!”葉塵煜剛轉身,想要進浴室洗澡,不料到,背後傳來一聲吶喊,似乎在挽留些什麽。
他緩緩轉身,發現那只錦囊已經從手裏掉在了淺灰色的地磚上。
嘴還在若有若無地張攏着,他隐隐約約看到了,“薇薇不要走”幾個字的嘴型。
總感覺他的人生都充滿了悲觀,平時看他大大咧咧的模樣,現在忽然轉型,有點不習慣呢。
也許惡夢提前到來了吧,這是在預知,在告訴他,心愛的人要走了。
簡竹清,你一定要振作啊。
我沒事,正常得很。
一大早,窗外連綿的細雨在微微作響。
偶爾那麽一滴伴随着雨中的冷風,吹了進來,滴落在簡竹清的鼻尖,惹的癢癢。
簡竹清翻了個身,枕頭滿是水的痕跡。
這其中夾雜了許多,淚水,汗水,雨水。
簡竹清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手抓過了床頭櫃的鬧鐘。
早上八點整。
是不是太遲了?要錯過了嗎?
簡竹清幽怨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劉海,輕咬下唇,該死的,怎麽那麽不争氣。
他迅速下床,一轉身,就發現了桌上的錦囊。
怎麽那麽眼熟,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在牽引着他的神經末梢。
他漠然地走了過去,未經洗漱的臉什麽情緒也看不出來,面不改色地踏着沉重的步伐。
這一過程很慢很慢,就像是錯過的列車,那一瞬間。
那個錦囊還沒有到達簡竹清的掌心,他就先紅了眼。
他也不知道最近哭了多少次,他是男孩,怎麽可以那麽愛哭,出去可是會被別人笑話的。
可是感情允許你哭啊,你在感情面前可以懦弱啊。
淚流得太多終會遇到幹涸那一天的,簡竹清雖然只是紅了眼,可是一絲要哭的意思也沒有。
他知道就算哭了,也沒有用啊,她還不是照樣走人。
他的指尖在觸碰到錦囊的那一刻,心都感覺要碎了。
這個錦囊怎麽會在自己手上呢?
他摸了摸鼻尖,腦子裏全部都是問號。
他依稀感覺到那溫存的暖意還在裏面萦繞,透過了掌心,直至心頭。
“她還是喜歡我的,對嗎?”簡竹清緊緊攥着錦囊,心裏那股酸澀卻愈發強烈。
既然她已經喜歡自己,送自己錦囊了,那她憑什麽還可以在自己眼前消失,憑什麽有資格說要走。
……雨停了,幾聲雀躍的鳥叫聲傳了進來。
簡竹清在拿到錦囊的那一瞬間起,他就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難過。
是高興她喜歡自己嗎?是難過她就要走了嗎?
……
葉塵煜還在惬意地看着書,看着房間裏沒有任何動靜的簡竹清,他心有點慌。
還是放心不下,合上了那一直沒翻頁的書,走到了他的房門前。
“叩叩叩……”
裏面沒有任何聲響,靜谧地沒有一點動靜。
葉塵煜也沒有多慮,直接不問過他,就推開了門。
一進去,才讓他愣住了。
簡竹清坐在轉椅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的那個錦囊。
葉塵煜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然後慢慢地走了過去,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他現在這副一二三木頭人的樣子,誰看了也會怪心疼。
簡竹清開口說話了,“沒事,我好得很。”,聽着說話的語氣,好像很正常,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其實這個回答對于葉塵煜有點驚奇,以他現在的神情恍惚看來,說出這樣的話,不應該是他。
“那……那個,假我幫你請了,你好好在這裏休息休息吧,免得生病了,昨晚,你喝了不少酒。”
簡竹清譏嘲地輕笑道,“沒事,我會回去上課,不用幫我請假。”
說道,就轉身走進了洗手間,洗漱去了。
你能懂我嗎?
洗漱完畢後,簡竹清就如平常那樣,吃完早餐,就回去集合了。
今天是軍訓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開學了。
葉塵煜跟着簡竹清一路,直到教室。
看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異樣,還是一副正常得很的樣子。
葉塵煜一下子設想,他是不是打擊太大,精神崩潰了?
以他這樣的情況來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葉塵煜實在放不下心來,就勉為其難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抿了抿唇,朝他低聲說道,“你……心情不好?”
簡竹清聽了之後,緩緩側過身,他的目光比以前冷漠了許多,仿佛讓人看了,會感覺冰寒覆蓋。
說話談吐更少了,“沒有。”
葉塵煜還是隐隐約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甚至……不習慣。
他以前不是整日都嘻嘻哈哈的,就連說話都漏風的嗎?怎麽今天格外認真了。
誰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看着他面不改色的神情,葉塵煜畏懼了,好像他變了那麽一點點。
變得不再那麽多話了,變得冷漠了,變得更疏遠了。
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了中午。
直到去學校餐廳吃飯的時候,他才肯開口說一句話,而且信息量還不是很大。
“季薇晨她給過你電話嗎?”簡竹清的神情依舊讓人捉摸不透,面色冷漠極致。
頓時,坐在對面的葉塵煜感覺到了壓迫感,那雙銳利深邃的目光恍若虎視眈眈的惡狼,冰寒的氣息毫無防備地透到骨子裏去。
他認真回想了一下,“沒有。”
簡竹清聽到這樣的回答,顯然落寞了不少,夾菜的動作也在那麽一瞬間停頓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忽然流閃過了一點悲涼。
可是他沒有說話,一個字都沒有說,真是自從昨天晚上回來之後,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以前那個簡竹清判若兩人,讓自己一下習慣不過來。
葉塵煜偷偷擡眸瞄了他一眼,發現他好像真有那麽一點傷心。
他真的無能為力,他不會哄男孩子。
“那如果……她打電話給我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別那麽……沉默了,你這樣,害得我也為你走了心。”葉塵煜想也沒想,直接看着他說道。
可是簡竹清臉上的表情好像并沒有變化多少,只是眸光忽爾之間深沉了一點。
簡竹清放下了筷子,然後微微擡起那雙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