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咔噠一聲響, 周苒腦海中紛亂的線索彙合在了一起,終于穿成了一條完整的線。
周苒輕輕抿着唇,眼睛裏難以掩飾的是一抹激動的情緒。
這個副本, 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七段副本的确實難度不低, 就差一點, 周苒的想法就要偏離游戲正軌了, 如果不是因為降溫, 她将外套給了項江明, 這才陰差陽錯地摸到了真正的線索……
周苒收回手, 指腹輕輕摩挲着掌心。
原來真的是像餘芒芒說的那樣,有一些畫根本無法界定到底和男主人有沒有關系,如果非要深入去想是否存在聯系,就會落入游戲設置的誤區, 而真正的解題辦法,還要結合第一幅畫得出的信息。
周苒推測,玩家之所以會被畫室禁止入內, 是因為他們手裏拿着的畫。
早上的時候,周苒怕羅維城将畫全都拿走,故而将那疊老宅風景畫變小收進了外套的口袋裏。
她放進去後,畫就一直在口袋裏沒有拿出來過,後來和項江明一起上了三層, 一起進了男主人的畫室。然而就在他們想要進女主人畫室時, 項江明進去了, 她卻被拒之門外。
周苒做出了很多設想, 但都被自己推翻了, 還是将外套給了項江明以後才得出了最終結論。
因為她将外套給項江明穿上以後,門的待遇立刻發生了轉變, 原本将她拒之門外的大門将項江明推了出去,而她,卻可以輕易将畫室的大門打開。
也就是說,攔住她的不是別的,正是外套口袋裏的那些畫!而之所以将王岩推出去,也和他手裏拿的畫有關。
簡單來說,提示就是:
和男主人沾邊兒的畫,不能進女主人的房間。
和女主人沾邊兒的畫,不能進男主人的房間。
因為門鎖被轉動,盧若顏略有些慵懶的聲音從屋裏響起,輕幽幽地問道:“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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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苒沒有說話,将門又阖上了。
項江明站在她身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剛剛不是還……”
周苒:“下去說。”
周苒走過來,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畫紙,然後叫上餘芒芒和項江明一起回到二樓。
外面的天氣越來越差,黑雲壓頂,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三個人回到房間将窗戶關好,項江明再次提出了疑問。
周苒便将手伸進他的口袋裏,拿出了被技能縮小的畫攤開在項江明的眼前。
項江明目光劃過那些畫,很快就想明白了。
随後,項江明的眸子露出驚喜的神色,将手一拍開心道:“也就是說,如果能把畫帶進女主人的房間,那就是一類,安全。”
周苒:“對,而且現在我們知道,風景畫可以排除了。”
項江明:“嗯。”
接下來,只要将盧若顏幼年期的畫一張一張帶進去試一下就可以了。
但因為門攻擊人的效果越來越重,還是不要輕易嘗試才行,盡管王岩拿着那些畫觸發了男主人畫室門的攻擊,但不能保證裏面的畫全是正确答案,一定要選出最有把握的一張畫進入盧若顏的畫室。
周苒想着,慢慢皺起了眉。
項江明看着周苒,低聲道:“你休息一下吧。”
周苒松開了眉頭,嗯了一聲:“好。”
時間剛剛到第五天,但氣溫開始變得越來越寒冷。
仿佛是在刻意強調七日是死限一般,暴雨再次降臨,周遭的溫度急轉直下。不過半天時間,齊雯萱就已經開始支撐不住了,她發起了燒,神志有些模糊,嘴裏總喊小苒姐姐。
畢竟這裏除了周苒全是男人,小女孩兒能依賴的只有周苒。
項江明因為喝了藥,身體素質要比她好上許多,甚至想要脫下來衣服還給周苒,不過這時,裴豐年主動将衣服脫了給了他們倆。
于是項江明披着裴豐年的衣服,周苒則穿回了那件棒球外套。
副本的外壓越來越大,但還好,線索已經找到了。
周苒不想再拖延時間,于是在吃飯前再次發動了技能,将那幅小女孩兒坐在老宅門檻上的畫放進了口袋。
盧若顏下來吃飯,坐下以後朝周苒挑了下眉。
盧若顏:“小妹妹,早上是你開了我的門嗎?”
周苒直截了當道:“是。”
盧若顏:“找我有什麽事嗎?”
周苒轉過頭輕輕一笑,對盧若顏道:“你不是寂寞嗎,想陪陪你。”
盧若顏突然見她笑,竟是有一瞬的失神,仿佛是精心培育在自家陽臺上嬌滴滴的小花一夜綻放,耀眼的讓人無法挪開目光。
藝術家對于美的東西天生有種向往,她第一眼見這個小姑娘的是時候就感受到了一種娴靜的氣質,像雪後的松枝一般安靜沉寂,卻絕不會被壓彎了腰。
她仿佛不太愛笑,做什麽都是沉默的,但偏偏存在感十足,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盧若顏突然冒出了一個危險的念頭……
什麽東西在她腦海裏慢慢成形,盧若顏眨了下眼,欣喜的哦了一聲,然後眯起眼睛笑的狡黠:“既然想陪我,那為什麽又走了啊?”
周苒用筷子夾着菜,淡淡道:“害羞。”
盧若顏:“……”
周苒:“那不如我一會兒上去坐坐吧。”
盧若顏:“……”為什麽我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害羞啊。
吃完飯,周苒便跟着盧若顏一起上去了,餘芒芒和項江明則跟在後面。
可到了門口的時候,盧若顏眼珠一轉,轉身對尾巴似的跟着的他倆說:“你們別進來了。”
項江明和餘芒芒同時問:“為什麽?”
盧若顏笑:“我們女孩兒之間說幾句話不行嗎,男人不要進來。”
餘芒芒一愣,随即羞澀一笑,粗壯的大手掩住嘴唇上面的胡茬:“姐姐,其實我、是個女孩兒。”
項江明害羞地低下頭,臉頰浮起一抹紅:“我、我也是。”
盧若顏:“……”
周苒:“……”
盧若顏轉身帶着周苒進去,然後啪的關上了門,将兩個變态拍在了外面。
周苒被拉進去的瞬間,聽見了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随後還聽見項江明責怪餘芒芒:“大哥,你演的也太假了吧!”
餘芒芒:“你他媽的好意思說我,你走心了?人家肯定以為你是變态!”
項江明大聲喊:“你更像好吧!摳腳大漢!”
不過,周苒進來了。
她的手摸向口袋裏,那幅畫就安靜地躺在那兒,周苒的心髒不禁快速跳了幾拍。看來,她的思路沒有問題,兜裏的那副畫,就是可以直接出本的通道。
盧若顏坐在軟椅中,拿起一支煙,偏頭問周苒:“不介意吧?”
周苒搖頭:“不介意。”
盧若顏點起煙,紅裙曳曳墜地,懶洋洋道:“你性格挺好的,我很喜歡。”
周苒聞言,竟是彎了下眼睛笑了,笑完低低道:“所以,你打算将我永遠留在這兒?”
盧若顏一怔,手裏的煙從嘴唇上挪開。
被洞察了心思的盧若顏還想掙紮一下,努力讓自己笑的溫雅自然:“為什麽這麽說?”
周苒:“出門的把手,我看見了。”
盧若顏聞言,瞳孔忽明忽暗,最終低下了頭啞聲道:“被你發現了。”
盧若顏在門把手下面沾了一張篇幅很小的畫。
那幅畫沾上了水滴,只要周苒想開門離開這裏,就一定會碰到那幅畫,然後被拉進畫裏,那幅畫倒不是死局,但只要進去,她就能讓周苒永遠留下來。
其實周苒并沒有看到那幅畫,但她進來的時候,聽見了水滴墜地的一聲輕鳴。
按理說,這種微小的聲音常人是很難在身心緊張的前提下聽清楚的,但周苒向來仔細,再加上有學霸值的技能點加成,盡管屋外狂風暴雨,但那一聲還是印在了周苒的耳朵裏。
周苒聯想到她剛剛吃飯時狡黠的目光,便想以進為退試探她一下,沒想到,她直接承認了。
周苒:“為什麽?”
盧若顏直言:“想留下你。”
與此同時,直播間的系統消息滾動了出來。
[系統消息:副本‘孤獨的藝術家’主線劇情解鎖成功,觀衆可以自行購買完整劇情觀看,購買所用貨幣将充值進小苒同學的賬戶]
[地球儀:小姐姐改名字了!她改名字了!
小蠻腰:啊啊啊啊啊情侶名get!
洋蘭花:小苒同學,不是玩家1752了!!!我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露露:太好磕了吧我的天
用戶110524:我都沒有想到,這個副本的名字會叫‘孤獨的藝術家’,盧若顏最恨得似乎不是她丈夫對她做的一切,而是缺少一個靈魂的伴侶
風小懶:我看到盧若顏和男主人在山裏認識的那段了,她坐在山上畫着自己老宅的風景,男主人站在她身後,準确地說出了她的心情……她以為那個人能填補她的靈魂
用戶220876:孤獨的藝術家,想找一個知音……卧槽,我看完感覺整個人都空虛了
用戶111:不知道你們有人看過Sun的直播嗎,盧若顏曾經想要把Sun拉進畫裏,被一把火燒了裙子
哇哇哇:燒裙子?真的燒嗎,聽起來好刺激!]
周苒:“我不屬于這裏,你留不住的。”
周苒說完,盧若顏向來堅強的眸子竟然露出了哀傷的情緒。她低頭,默默地吸煙,然後小聲地對自己道:“怎麽一個個的,都這麽說。”
周苒:“放我出去吧。”
盧若顏默了片刻,似是拿定了什麽主意,仰起頭時細眉輕挑,幽幽道:“我要是不放呢?”
周苒輕笑一聲。
周苒笑聲一落,小華已經飄到了盧若顏的裙擺上面,小家夥吐出一團明媚的火焰,将盧若顏的裙子從裙角點燃了。
轟的一聲響,火光沖頂而上,但這火勢雖然看着迅猛,卻被周苒控制的很好,火苗轉着圈子往上燒,不疾不徐,慢慢地攀爬到膝蓋的位置。
盧若顏低頭看着那火苗,最終還是笑了。
她說:“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周苒手輕輕往回一招,小華飛回她的肩膀上,盧若顏的長裙變成了短裙,露出修長的白腿,原本就妩媚的身材平添了一層性感。
周苒:“什麽交易?”
盧若顏道:“門把手上确實貼着一張畫,你進去畫裏,我就直接放你的朋友們出去。”
周苒:“我們本來就能出去。”
盧若顏笑:“七天時間是我定的,我當然可以随時更改。”她說完,神色一凜,站在窗前擡起手臂,下一瞬間,屋外的暴雨猛烈了一倍,雨水迅速堆積起來,洪水一般湧上,很快就漫過了一層的房間。
周苒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瞳孔輕輕一縮。
可接下來,盧若顏并沒有停止動作,一樓的畫全部被雨水浸濕,整個房間裏的畫都活了,發出詭異且刺耳的尖笑聲,周苒從嘈雜的聲音裏分辨出咚咚逃跑的聲音,以及齊雯萱害怕的哭聲。
緊接着,屋外傳來拍門的聲音,項江明大喊周苒的名字,然後咚的一聲将門踹開了。
但周苒并沒有看見他進來。
盧若顏笑:“我說了,我能操縱這裏的。你進來的時候,我就把房間換掉了,我們現在在二樓。”
周苒:“你要做什麽?”
盧若顏:“要你陪我。”
周苒神色複雜,模樣似是準備抵抗,可就在這時,一聲慘叫聲從頭頂響起。
那是項江明的聲音。
這聲音可以說是非常凄厲了,但只有周苒知道,那并不是項江明的聲音。
以周苒對他的了解,項江明不會在真正危險的時刻發出那樣慘叫,且盧若顏能操控屋子是否隔音,那她也一定能操控某些東西,讓周苒可以聽見這樣的聲音。所以這聲慘叫大概率是盧若顏僞造出來擾亂她的。
不過,周苒這樣的性格也最擅長将計就計,在聽見這聲音後,她一對眸子裏的神色迅速晦明變化,然後故意露出驚慌着急的樣子,聲音也挂上了一絲顫抖:“好,你說話算數。”
盧若顏:“算數。”
周苒轉過身,手握住門把手上,直接摁了下去。
她摁下去後,立刻揚起手給盧若顏看她手上沾的水漬,然後略帶焦急的味道:“好了,你快放過他。”
盧若顏的目光落在周苒的手上,目光染上了一絲瘋狂。
她揮手,整個別墅都消失了。山腳下只剩下了這間屋子,慘叫聲,尖笑聲,包括雨點敲擊窗戶的聲音都消失了,盧若顏垂下手臂,對周苒道:“放走了。”
周苒立刻看向小華,心念一動:“小數出去了嗎?”
小華朝她點了點頭。
看見小華點頭,周苒終于笑了。她的手揚起又落下,輕輕甩掉了手上的水。
盧若顏看着她,整個人還沉浸在一種興奮之中,可她才激動了一秒,便發現哪裏不對勁。
門把手上的畫并沒有發動,周苒的口袋裏卻掉出了另一幅畫。
那幅畫在慢慢地變大,而畫上畫的,正是她無憂無慮的幼年時期。畫中的小姑娘坐在臺階上,突然擡起了頭,然後朝周苒伸出了手。
“不!”盧若顏這才明白,周苒為什麽會那麽幹脆的用手握住門把手。
她還以為,這個年紀的姑娘都逃不過愛情這道坎,她以為利用項江明可以幹擾到周苒,卻沒想到,竟是一點都沒有起到作用……
誠然,周苒不是沖動的人,她敢握住那個把手,一定是有底牌捏在手裏的。
就在答應盧若顏之前,周苒的另一只手悄悄落進了口袋裏,她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指尖兒卻毫不猶豫劃破指腹,将血沾上了口袋裏的那副畫。
先沾濕兜裏的畫,再握住門把手下面的畫。
為了不讓盧若顏反應過來,這兩個動作相隔的時間非常非常的短,如果周苒的心裏再稍微慌張一點,或者是項江明真的在她眼前出了什麽事的話,她或許就會把順序搞錯,然後永遠留在這裏。
盧若顏絕望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她沖過來,想要留住周苒,但下一秒,她的裙擺轟的一聲被點着了。
火光獵獵而起,張揚地攀爬上盧若顏同樣張揚的長裙。
這次周苒完全沒有留情,火光迅速攀上,立刻就燒到了大腿上,盧若顏露出驚慌的神色,伸手去遮掩自己,而就是這個空隙,周苒後退一步,被那雙細嫩的小手拉進了畫裏。
燈光一暗一亮,聲音全部消失。
周苒深吸一口氣,平息了胸口劇烈跳動着的心髒。等到她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四周的環境變了。
她離開了那棟別墅,眼前慢慢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泛着淡白色的光芒。
結束了。
周苒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一顆血珠從傷口裏滾了出來,鮮紅的顏色微有些紮眼。
彈幕在她眼前一條一條迅速地彈了出來。
[雪飛:燒了燒了!最後還是燒了!
盧克:我恨,我恨這個出本的時間點!明明就快要燒上去了!
飛鴿在天:哈哈哈哈哈哈樓上真實!]
周苒看了一會兒,關掉彈幕,擡腳走向了通道。
光線再次變化,周苒睜開了眼,她躺在柔軟的床上,耳邊傳來叮叮當當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已經是晚上了,周苒撐起身子,手指碰到了一寸溫熱的皮膚。
項江明躺在她的手邊,閉着眼,胸膛起伏,安靜地呼吸着。
這是一個被老天爺格外眷顧的少年,白淺棉衫,一頭服帖的短發,睫毛長而卷,鼻梁高挺尤其好看,嘴唇像清晨滋潤着露水的玫瑰花,皮膚是上等的羊脂玉。
周苒動了動,讓出了頭頂的吊燈花兒,少年的臉頰在燈光下暈染了一圈琉璃般的光澤。
餘芒芒聽見動靜,一把拉開了門:“你先醒了啊!”
周苒收回目光,問餘芒芒:“發生什麽事情了?”
餘芒芒穿着身睡裙,手裏拿着鍋鏟比劃道:“這小子發現不對勁兒之後瘋了似的,一腳把那門給踹開了。他沖進去找你,發現找不到人,然後他又往別的地方跑了。”
周苒:“然後呢?”
餘芒芒撓撓頭:“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我準備去房間裏找畫救你,結果樓下被水淹了,我跑着跑着就突然跑到通道口了。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是受到了致命傷還是被什麽困住所以出來晚了?”
周苒:“我被困了一會兒。”
餘芒芒:“那他呢?”
周苒:“不知道。”
餘芒芒哦了一聲:“反正他沒事兒,估計一會兒就醒了,你不知道的話就出來吃飯吧,我做了個湯,你來嘗嘗?”
周苒嗯了一聲,跟着她出去了。
項江明到底去了哪,恐怕只有Alive知道。
因為此時,Alive正站在滿是黴雨味兒的寺廟門口,看着那個讓他無比頭疼的背影。
沒有外人在,Alive的動作也随意了一些,劫的利刃斜插在地上,他的手則支撐在刀柄上,目光無奈地看着項江明跪在了蒲團上,嘴裏虔誠地念着什麽。
Alive:“你在耽誤我的時間。”
項江明不說話,閉着眼認真地祭拜。
五分鐘後,他從蒲團上站起來,走到Alive跟前,朝他一笑:“不去拜拜?”
Alive:“不。”
項江明伸展了一下四肢,哎呦了一聲:“你怎麽這麽大脾氣,又不是我叫你來的。”
Alive:“你擅自進畫,遇到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我怎麽可能不來。”
項江明踹門後是非常焦急的,但他很快感受到了小數的異動,發現是小華在尋找小數來确認什麽。
于是,項江明将小數推向了一片漆黑之中,自己則下樓,準确地找到了盧若顏指給他的那幅畫。
是那張求姻緣的畫。
項江明聞言,啧了一聲道:“看撿個破爛給你出息的,你确定不拜?”
Alive:“還有事嗎?”
項江明:“有事有事,你的小破刀借我一下?”
項江明說完,抄白菜似的從他手下抄起了劫。
他一手拎着刀,一手落進褲子口袋裏,擡腳跨出了寺廟的門,然後舉起刀來信手在腳下一揮,腳下的土地發出刺啦一聲脆響,那是紙張被刀子劃開的聲音。
項江明轉過頭,把刀扔給Alive,道:“不拜就趕緊走吧,你煞氣太重,站在寺廟門口可不好。”
項江明說完,腳朝着那道裂口邁去,身子從畫裏消失了。
Alive接住刀,低罵了一聲:“幼稚。”
他罵完後,擡腳準備邁過門檻,可就在那只腳落地的瞬間,Alive的身子輕輕滞了一下。
下一秒,Alive轉動身子,竟是朝着寺廟裏走了進去。他的動作不如項江明熟練,但還是跪了下來,令副本聞風喪膽的劫被他随意扔在一邊。
只見他眉頭輕輕皺起來,頰邊浮起一層薄紅,嘴裏低低念道:“希望……下次見面,我能單獨和她、說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