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鄭肖在早上八點醒來,身邊是還在熟睡的謝明川,睡着了的他,平時嚴肅淩厲的輪廓柔和了不少。他俯身溫柔的啄了啄床上人的嘴角,又移到耳邊,輕聲告別,“再見。”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這段糾結十年的感情,他終于親手劃上了句號。不算完美,但好歹有個交代,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謝明川。
說放下就放下當然不可能,但他總算下定了決心,剩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昨晚他大哥發信息讓他去新疆一趟。這樣也好,他既然決定了放手,那就得斷得幹幹淨淨,這個時候不适合再和謝明川相處。
鄭肖在茶幾上留了張字條
-有急事,先走了。
謝明川在茶幾上發現字條的時候,懸着的心一下落回了實地。還好,不是再一次音信全無。随之而來的又是隐隐的擔憂,有急事,有什麽急事?出什麽事了?去哪裏了?他一概都不知道。想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又覺得太黏糊。左右周一上班總要見的,還有一天,着什麽急。
謝明川苦笑,自己怎麽還跟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似得患得患失。
鄭肖回到家簡單收拾收拾就趕去了機場。前幾天他大哥就在電話裏提到二哥生病了,現在心急火燎地讓他趕去新疆,肯定是二哥受了什麽傷,大哥又忙生意沒時間照顧,抓他過去頂包。
在機場買了最近一班到烏魯木齊的機票,鄭肖就坐在在候機室放空腦袋等。一下子放下了十年的感情,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還挺不習慣。
不知道呂思樂那小子聽到這個消息有什麽反應,放鞭炮慶祝?
下了飛機鄭肖找了個酒店住下來,他二哥的軍營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除了軍用越野,一般車輛根本進不去,他打算乖乖等鄭嘯揚來接。
晚上躺床上給鄭嘯揚打電話報了平安,鄭肖又躺床上放空。不知道是奔波了一天累了還是怎麽的,總覺得幹什麽都提不起勁兒,特別累。躺着躺着他忽然想起來,又這麽走了,公司的事怎麽辦?
他趕緊打電話給秘書,讓秘書記得明天一早走正常程序給他請假。說起來也慚愧,他重回明恩才九個月,上班的時間卻只有一半,現在又要忽然離職。幸好謝明川把江心召回來了,他走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不便。
公司高層頻繁變動,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影響都非常不好。鄭肖忽然覺得挺對不起謝明川的,他總是任性又自私的只考慮自己。
從小就被寵壞了,現在二十幾歲了,想改也改不過來,鄭肖想,要不他把在明恩所持有的股份全部送給謝明川作為補償吧。這麽做有點兒肉疼,但這或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手裏拿着明恩的股份,總會讓他有一種還有回頭的餘地的錯覺。
股份一送出去,就真的什麽都斷了,他少年時期耗盡心血建立的公司,他整個真心愛過的人。
真的就什麽都沒了。
鄭肖啊,你可要想清楚。
他一邊勸自己,手裏卻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私人律師的號碼。
周律師聽完後再三确認道,“鄭先生,你…确定要這麽做嗎?”
這可不是小事,無償贈送股份給一個毫不相關的人,據他所知,這是鄭肖現有的百分之八十的財産。如果不繼承鄭家的財産,他接下來就是個窮光蛋。他的老板混跡商場這麽多年,還是這麽任性沖動,肆意妄為。
鄭肖舉着手機,狀似雲淡風輕的模樣,“确定啊,不确定跟你打電話幹嘛。大半夜逗你玩兒?你有那閑心聽我還沒那閑心說。”
“……”周律師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最後一次鄭重的問道,“鄭先生,您确定要把您在明恩20%的股份全部無償轉讓給謝明川謝先生?”他刻意強調了無償二字。
“确定啊,你要我說幾遍?”鄭肖都讓他問的不耐煩了,“草拟合同吧,到時候電子版發過來,我簽好字給你郵回去。麻煩了。”
“好的。”周律師答道,末了還是忍不住以朋友的口吻說兩句,“小肖,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鄭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就當是我給他的新婚賀禮吧。”
新婚賀禮……
這十年死纏爛打的補償……
還是他放棄的決心……?
理由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想這麽做而已。
他說的又快又模糊,周律師一時沒聽清,“啊?”
“啊個屁啊,草拟合同去。大半夜的,睡覺了!”
周律師看着挂斷的電話,微不可聞的嘆口氣,最大的金主快要破産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失業。
挂了電話鄭肖失神地望着酒店的天花板。
他就這麽輕易的把股份送出去了?
操,談戀愛花錢,分手還他媽花錢!
啧。
謝明川沒等到鄭肖,反而等到一份文件。他忙的焦頭爛額,見馮潇走進來,随口問道,“有事?”
馮潇把一份文件翻到簽字的頁面,放在他面前,“謝總,這是鄭總給您的,需要您簽個字。”
一般鄭肖給他的文件,他都是無條件信任,看都不看就把字給簽了。
馮潇古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這倆人在搞什麽,怎麽莫名其妙的就要轉讓股權了呢,你的我的不都是一家的麽。
見她還沒走,謝明川擡頭看他一眼,“還有事?”
馮潇立馬回神,“沒了,沒了。謝總我先走了。”
在她轉身欲出門之際,謝明川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們鄭總…什麽時候回來?”
馮潇驚訝道,“鄭總請假了呀,謝總,您不知道?”
謝明川皺起了眉,終究沒說什麽,讓她走了。
他當然知道鄭肖請假了,他在OA系統上看到了鄭肖的事假,十天。
但是人去哪兒了?什麽時候回來?
他想知道的是這個。
鄭肖在酒店無所事事的呆了兩天,鄭嘯揚打電話來說審批還沒下來,暫時不能把他弄進去。鄭肖着急也沒用,只能在酒店幹等。
人一閑下來就總愛胡思亂想,一會兒想他二哥的傷怎麽樣了,嚴不嚴重?一會兒想謝明川在轉讓書上簽字了沒。
最後實在煩躁,他給呂思樂打了個電話。
呂思樂聽見手機響,掏出來剛要接,電話挂了。他操了一聲,回撥過去。
“找你爺爺啥事兒啊?咋剛打通就挂了?”
鄭肖懶洋洋的聲音在那邊響起,“省話費啊,我在外地,接比打便宜。”
“……操!老子話費就不貴啊,個逼玩意兒,你咋不摳死呢!”
“很快就要成窮光蛋了,當然要得摳啊。”
“啥玩意兒?”呂思樂沒聽懂,“你要成窮光蛋了?川子破産了?還是你大哥破産了?”
鄭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深談,想跟呂思樂說離開的事,話到了嘴邊還是滾了回去。
說這個幹什麽呢,又不是多光榮的事。
再說,他都要走了,這邊的朋友,尤其是和謝明川共同的朋友,以後天各一邊,各走各的,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最後閑扯了幾句,挂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對為數不多看我文的小天使們說聲抱歉,
更新時間不一定、字數不一定、章節不一定,還小學生文筆,你們居然也在看(捂臉)
之前說五一之前完,今天一看時間,我的媽,27了,肯定完不了
川哥和小肖的故事快完了,我卻進入了疲憊區,想寫新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