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磕

第6章

最後兩人費盡心力把X行的行長約了出來。

定包廂的時候，鄭肖肝疼，“操！一頓吃掉老子一個月生活費。”

謝明川不明白他一個正兒八經的富二代怎麽會這麽摳。

鄭肖說沒辦法啊，當初創業的時候太窮了。

X行行長沈長清還有幾個關鍵負責人來了以後，也不廢話，直接讓人擺了一排杯子，挨個倒滿白酒。

沈長清直接說，“鄭肖，既然來了我就是給你面子。這樣吧，咱也不廢話，一杯一百萬，你喝多少，我貸多少。”

一字排開的酒杯裏，全是高度白酒。

四個億，要錢還是要命自己選。沈長清這是明擺着告訴鄭肖，看在鄭家的面子上他給這個面子，但是要借錢，不可能。

話一落音，包廂裏一片寂靜，鄭肖和謝明川不動聲色的交換個眼神，要錢還是要命？他們都在心裏飛快的盤算這筆賬。

幾個銀行的負責人氣定神閑的坐在一邊，今天無非就是走個過場，他們都認定了對方不會喝。

謝明川很清楚今天的這酒，不管是戲言還是真的，喝了就有希望，不喝肯定沒得談，所以必須喝。但是沈長清那個老狐貍明确的表示這面子是給鄭家人的，他在想他怎麽才能把這酒喝下去。

他還在想借口時，那邊鄭肖卻忽然開口應了下來，“沈叔您給咱們機會，我鄭肖也不是那麽不是好歹的人。這樣，沈叔，我喝。”他一字一字的重複，“我喝多少、您貸多少。”

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愣，銀行的人沒想到他們真的會答應，謝明川沒想到鄭肖會幫他扛下來。

謝明川警告性的低吼一聲“鄭肖！”

鄭肖不管不顧，抓起酒杯就開喝，謝明川立馬去搶，被他一袖子甩開，“邊兒去！你夠格麽，這可是沈叔特地請我喝的酒。”

謝明川讓他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也沒時間生氣。

作為公司的負責人他不能讓鄭肖替他抗事，更不能讓鄭肖為了他出事。

鄭肖不管他，一杯接一杯的幹，動作幹淨利落。

謝明川還要搶，一旁的沈行長開口了，“謝總，這酒你喝咱們就不作數了。”

他動作一頓，狠戾又快速的瞪了一眼沈長清，轉身拉起鄭肖就要走。

這錢他們不貸了，他就不信他謝明川不靠這家銀行難道就弄不出來四個億。

鄭肖卻不走，微不可見的沖他搖搖頭。

意思很明确，這會兒要是前功盡棄，就什麽都成不了。

謝明川也很清楚，四個億是個不小的數字，即使他們能東拼西湊湊出這麽多錢，時間卻已經來不及了。這個月錢到不了賬，現金流鐵定周轉不過來，明恩就會破産。

不管今天這承諾是真是假，他們都得一試。

他頹下陣來，一種無能為力感覺瞬間爬滿了全身，以前為了錢把自己賣了，現在又是為了錢，他把鄭肖賣了。

錢錢錢

怎麽就那麽難。

他麻木的坐了下來，雙眼空洞的盯着不斷空下去的酒杯和鄭肖不斷換杯的手，動作決絕果斷。

那一下一下都喝在了他心上，燒的鮮血淋漓。

鄭肖從來都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那天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喝完了倒滿的酒，然後拿着最後一個空杯挺直脊背走到沈行長面前往下倒了倒，含笑地俯視他。

沈行長目瞪口呆，楞了半天，忽然對鄭肖豎起大拇指，“你小子，能成大事！”然後一拍桌子，“行！老子貸！”

他說完帶着自己的人徑直走出了包廂。

鄭肖始終筆直的站立，目送他們離開。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他再也支撐不住，所有的毅力到了極限，硬撐着的身體一軟就要往下倒，謝明川眼疾手快的抱住他。

鄭肖用最後的意識想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一咧嘴卻咳出一灘的酒水，夾帶着絲絲紅色。

謝明川低吼一聲“鄭肖！”摟着鄭肖的手顫抖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