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
卿便被安頓在那裏。
白卿真是服了，越是不想接近得人。越是被送到跟前天天怼着。自己得運氣可以說是背到家了。
像薛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明裏暗裏都是存在一些潛規則的。這些，薛依竹是知道且默認了的。
白卿剛來。即便是與兩位夫人一樣是薛依竹的美姬。卻也是沒有資格分配丫鬟伺候的。
一切都要自己打理，等真正在這府裏站穩腳跟，才能配丫鬟婆子伺候
不僅如此，還要每天接替兩位夫人的伺候薛依竹的工作。因為薛依竹不喜歡丫鬟婆子伺候，所以，一切大小事物，都是兩位夫人親自打理。
薛依竹這個人吧。有很多講究，比如光是一個茶水的溫度，都不能有半點偏差，吃食更是有很多禁忌。
若是下人們有所怠慢，他絕對不會手軟。蓮姬和菡萏，待在他跟前多年，深知他的難伺候。故伺候的謹小慎微。甚少出錯。
要看着能有新開的可以替她們操勞，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卻不曾想，這些都因為，白卿的眼盲而泡湯。
蓮姬還好。菡萏就有些不平衡了。想當初她剛進府的時候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委屈。不都是咬牙過來了？！
可這瞎子呢？剛來，不僅有丫鬟伺候着吃喝，還能不去輪着伺候大人。又不是什麽正經小姐，不過就是一個低賤肮髒的女奴，憑什麽的到大人得青睐和特殊對待？！
看不見又怎麽樣？看不見，該守的規矩也要守！
無題
此時此刻，待在房中的白卿，正吃下管家送來的聖丹。心中不免感嘆。管家得速度不可謂不快。
她屋子剛收拾好，前腳進來，管家後腳就跟着進來，畢恭畢敬的奉上聖丹。
白卿有些累的一手扶額揉太陽穴，一旁站的是派來伺候她的雪荷。
雪荷是個極有眼色的丫鬟，心氣也很高。雖派到白卿身邊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這些美姬不同于她們這些下人。她們是在大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人，而自己。比那地上的塵埃都不如。
在薛府，大人對待她們這些下人，嚴刻殘忍。若是不長心，上午好好的，下午就能去亂葬崗。
“姑娘。可是頭疼了？女婢自小就學習了一套手法，您要不要試試？”
因着，薛依竹未曾對她明媒正娶，所以，在稱呼上。還是稱其為姑娘。
白卿其實一點兒也不習慣身邊有人伺候。即便雙目失明，基本上的生活還是能自理的。
白卿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雪荷便不再作聲。立在她身邊。
白卿感覺到管家還沒有。心裏知道，若是沒看到自己吃下聖丹。他是不好回去複命的。
她也做過主子。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彎彎道道。本想着休息片刻再服藥的。見他如此，也就不再猶豫。連水都沒喝，吞咽下去。
聖丹入口即化，藥液順着喉嚨滋潤着她阻塞的器官。不少片刻功夫，竟感覺順暢無比？！果真是神藥！
剛想發聲試試嗓音，卻被雪蓮的通報給阻了。
“姑娘。蓮夫人來看你了。”
白卿點點頭失聲時間太久，突然間能開口說話，倒是讓她有些不适應了。
示意讓他進來。卻并未起身迎接。不是她刻意如此，實在是不管是前世和今生，做為東漓王府的正妃，鮮少行禮。更因為前世未裴臻所厭棄，進宮都很少。
今生呢，因為要裝病。所以，很是廢除了禮節。久而久之，她都忘卻了。
如今，又在土裏埋了幾十年，更是沒了概念。
蓮姬進門便看見，白卿靜靜端坐在桌邊。一襲水藍色束腰百褶裙，腰間配飾，只有一塊淚滴型玉佩。看樣子極為不名貴。如同的很，手腕上，也只是戴着一個墨玉色的镯子。
即便是這樣簡單到樸素的裝扮，卻也是一身仙氣難以遮掩？再配上她那張美絕人寰仿若禁欲般精致面容。
讓人恍惚間竟有種錯覺，眼前之人定是那九重天之上的神女羽落凡塵。
實在是美的讓人窒息啊……當然，若是忽略掉她脖子上那礙眼的項圈就更完美了。
那線項圈得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眼前這般美好的女子，卻有着隕落成泥的悲慘境遇。
其實，這純粹是蓮姬想多了。白卿脖子上的項圈，純屬秦至的惡趣味罷了……
蓮姬不免看的有些癡。他也是一個正常男人……也有正常對女子容貌的審美。
白卿雖看不見，卻能感覺的目光灼灼。有些不喜。卻也沒有開口。只是坐着。任由蓮姬打量。
雪蓮卻不樂意了，這蓮夫人雖也是夫人。但卻遠遠沒有菡萏夫人得寵。
大人即便待在他院子裏，也是很快就出來。想來也是，大人又不是真的一點不喜歡女人。兩相對比起來。定然還是女子更有滋味兒些……
“蓮夫人。可是有事找我家姑娘？”
蓮姬被雪蓮一打岔，從呆愣中回過神。忙上前。
“妹妹可還住的慣？”熟絡的坐在白卿身邊。
白卿被他那一句陰柔至極的妹妹搞的極為不自在。但，想着他也沒什麽惡意。
便點了點頭。
“妹妹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和你說話嗎？”蓮姬的聲音裏透着自顧自悲意。水眸看着白卿跟前空置的藥盒，喃喃自語道。
這聖藥功效非凡。她現在一定能言了吧？
無題
她一定是，一定是覺得自己如此不堪，她又那般美好。
聽的白卿有些過意不去。
“我……我還有些不适應。”白卿的聲音是極好聽的。只是經年未曾開口。有些結巴沙啞。
蓮姬原本有些暗淡的神色瞬間明亮起來。其實，他生的雌雄莫辯。此時又穿的事極為奢華精致的女裝。
若此時白卿能夠看見，她一定不會覺得這是個男子。而是一個美若天仙得姑娘！！
“妹妹的聲音真好聽！”
“你可以叫我白卿。”妹妹真心別扭。
“白卿？真是個好名字！可是……”蓮姬有些為難。
“可是……什麽。”她說話還是有些不利索。不能節奏放快，不然會結巴。
“可是，大人娶的名字，我們是不能随意亂叫的，否則，會惹大人不高興。後果很不好。”蓮姬說的很隐晦。他覺得，大人行事太過血腥冷酷。
妹妹看着就是軟妹子一枚。聽到這些，很容易被吓暈過去的。
蓮姬這種小白花的心理，純粹又想多了。白卿可是比她外表看起來要強大。
人什麽沒見過啊？活了兩輩子，埋了一輩子。怪物死人。一個比一個血腥恐怖。還不是就這樣順溜的過來了？
不過是折磨人的手段可怖了些，對她來說無甚影響。
再說了，她現在，雙目全盲，就是有人在面前血濺當場，血肉模糊，也是不動分毫的。
看不見啊，再恐怖在吓人得有個參照物吧？
見白卿又不說話沉默。蓮姬覺得他又成功的把話題聊死了。
真是的，沒事提大人的行事兒做什麽？不是添堵嗎？
“妹妹。其實大人挺好的。等日子久了，你就會知道，跟着大人，比過去的日子好。”
“他……的，好，壞，與我何幹？”白卿一臉茫然道。她是真的不懂。自己遲早是要離開的，不過是個過客。他人好壞。不關心的。
蓮姬被她冷淡疏離的态度給懵逼了。這，無暇妹妹莫非是過往的經歷太過于慘痛。所以，有了這般身無可戀的姿态？
這可不行，她還如此年輕。大人雖不是頂好的良人，卻也比起外面那些武夫要強上百倍。他得多勸勸。
“妹妹…”
“白卿。”她很固執。
“那私下裏，我們互通名諱。巧了，我從前也姓白。你喚我一聲白大哥吧？我當的起的。呵呵。”
這人為什麽總是拘泥于哥哥妹妹呢？好好叫名字不行嗎？
還有，她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叫一個孫子輩兒的大哥，真真是覺得為難。
“怎知我小呢？”白卿半天憋出一句話，确是讓蓮姬喜笑顏開。
“不會錯的。一定比我小！”他就是這麽自信。
“………”
“卿卿。你還小。”
我怎麽小了？加起來都活了三輩子了。
“哥哥知道，在如花年紀，就遭遇了萬般不幸，你的心中肯定心如死灰。可是，這是萬萬要不得的。如今，你已經脫離火坑。還有大把好時光可以享受，過去種種皆因似水無痕吶。”
蓮姬的語重心長，語氣誠懇。态度真切。讓白卿竟無言以對。
這樣的誠心誠意坦誠的擺在自己眼前。讓她根本說不說反駁的話。
“哎呀，看我，都這個時辰了。這幾天大人進宮不回來。不回我也不用去伺候。我倆住的近。不如一起用吧。”
蓮姬其實是看到白卿眼盲，不忍心放她一個人。卻也不想讓她以為被看輕。故而委婉道。
白卿不是傻子。當然聽的出蓮姬語氣裏的委婉。她知道，這男人是好心。
點點頭，沒有否決他的提議。蓮姬看她沒有一絲勉強厭惡。不由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在這般美好人物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總覺得，在這樣如仙人般姿容的人面前。自慚形穢。
蓮姬拍了拍手。等候在外的下人們，便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裏都端着一碟佳肴。約摸一二十人。
等菜都上好了。蓮姬才在白卿的右側坐下。他沒有帶伺候得人，吃飯得時候，他覺得不要人伺候更自在些。
雪蓮剛想伺候白卿用膳，卻被蓮姬一個眼神阻止。就不再動作了。
有些不甘心的站在一邊。這個蓮夫人怎的連下人的活都要搶？！看着蓮姬為白卿布菜。雪蓮有些不憤。讓她都沒有機會表現！
“你們都下去各自休息吧。”
白卿溫聲道。她得聲音極軟，極輕。猶如世間最美妙的旋律。聞者為之陶醉。
其實她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吃飯得不想被人這麽水洩不通的圍着。她看不見，卻能感應到。
覺得很不自在。
侯在她們周圍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馬上動。雖說蓮主子也不喜歡吃飯被人伺候。卻也沒有讓他們都下去自己耍自己的。
本事
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都下去吧。”蓮姬适時跟了一句。衆人才知道是真的。一個放松了下來。說老實話。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很疲憊，看着主人吃，自己餓的天胸貼後背也要忍着，多晚都要伺候主人更衣就寝，就算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都要挺着。
從來沒有正常吃喝拉撒睡過。
主人就是天。就算尿急憋死也不能吭聲。尤其是在這兒薛府，登記森嚴，稍有不慎就會被脾氣反複無常的薛依竹以殘忍的手段給處置了。
所以人人自危。謹言慎行！
下人們一個個接着一個退了出去，最後走的是雪蓮。她們走後，整個院子都安靜下來。屋中除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就只剩下他和她。
蓮姬也不多說話，幫助白卿拿好箸後，便在自己吃得同時留心着她。只要她的碗裏或者碟子裏，空些了，便為她添菜。添的份量也不多。沒樣幾乎都讓她吃到。十分周全。
一頓飯吃得各自滿意。見白卿吃得差不多了，蓮姬便讓下人們進來伺候。
而她們也是退到一邊喝起茶來。雪蓮也進來伺候在白卿身邊。
蓮姬見白卿坐在那裏默默喝茶。也不言語。覺得，她性子太過沉靜。決定找點話題。
“卿卿。”
白卿放下茶盞。擡起頭。表示她在聽。
“你脖子上的項圈取不下來嗎？”這樣帶着實在是不妥。很容易被其它人看清。若是能取下這個，就完美了！
白卿搖搖頭。這個她倒是還沒來得及想。現在她心裏最是緊要的是怎麽離開這裏。
可是，離開這裏的話。眼睛又看不見。該怎麽找到師父他們呢？所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沉默寡言。
并不是她的真實屬性。
“不介意我看看吧？”蓮姬征求她的意見。
“随意。”
蓮姬起身。來到白卿面前。微微俯下身。食指輕輕觸碰她脖子上的項圈。
冰涼堅硬的觸感，讓他知道這是硬貨。要想取下，不是易事……而且，還不止如此。蓮姬眉峰微攏。心裏有了計較。
“雪蓮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無暇姑娘說。”蓮姬的目光和心思一直都在白卿身上。看都沒有看雪蓮。
雪蓮雖從心底看不起蓮姬。誰讓他不知廉恥。堂堂七尺男兒，卻偏偏要弄的不男不女。做什麽夫人？！
真是天大的一個笑話。自古以來都是陰陽調和才能順應天道。若是違背，就是大逆不道！有違倫常嘛！
但，這都是她心中的想法。哪能表現出來麽？這蓮姬畢竟還是自己半個主子。
他說的話，若是自己有半點違背。那可是要吃苦頭的！
雪蓮心思很通透。她一個做下人的。心中什麽想法不重要。想想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做的事兒必須要以主子的利益為先。要聽話。要有眼色。這樣才能不至于被炮灰掉。
所以，她即便是心中不願，也沒有半點顯露。而是順從的退到門口關好門。
見雪蓮出去，蓮姬才用手握住項圈。
“卿卿。我想試試。”
“那就試試。”
白卿也不矯情。點點頭。
蓮姬笑了笑。左手用力抓握……
與此同時。月楚最為豪華高檔，一直是達官貴人們比較中意的客棧客似雲來內。
秦至懶散的斜靠在軟糖上，一身睡袍，松松的套在他的身上。前襟大敞。結實白皙的胸肌顯露無疑。長發披散，分外惑人。
而他身側，是化成白卿模樣男版麒麟。
此時正一臉苦相的為他打着扇子。
“怎麽。讓你打扇臉就苦成這樣？”明知道跟前得人不是那沒良心的臭丫頭。
但看到這張九成九相似的臉，他還是潛意識的想要欺負一下。哼！誰讓麒麟化的太像，那丫頭又确實欠收拾呢？
“主人。什麽時候才能把那丫頭抓回來好好虐啊？您不是知道她的位置嗎？怎的還能放任她放飛自我呢？指不定這丫頭現在在哪兒享福呢！”
麒麟的語氣很是哀怨。他變成這模樣也是時時刻刻想提醒主人。不能便宜那丫頭。要抓回來……
“你倒是很關心她……”秦至似乎并不着急慢悠悠道。
麒麟一個激靈。我去，主人這是在挖語言陷阱啊。他是誰啊，跟在主人身邊可是年月可是不短。
主人什麽心性他可是摸的門清。這樣平靜無波的問話。可是處處透着坑的節奏。他得小心應付着。
“主人。那丫頭算什麽啊？值得我關注嗎？我心裏只有你沒有她！天地可鑒啊！”
看着，麒麟頂着那臭丫頭的臉。做些生動搞怪的表情。秦至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人白卿可是比你這貨大好些好吧？怎麽就成了臭丫頭了？）
那丫頭，因為看不見也不能說話。只能和自己“用心”交流。很少有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
“行了。”秦至笑着打斷他。
麒麟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了一萬個贊！還好寶寶機智。知道主人的軟穴在哪裏…
“主人。那丫頭現在情況如何？有沒有被賣或者處境艱難？”主人給她套的那什麽項圈。不僅能限制根據她的思想限制自由。
最大的作用就是能示警和定位！主人只要稍稍感知下就能知道那丫頭的地方和安慰。
談及白卿，秦至原本尚有緩和的臉色，瞬間晴轉陰。
“她好的很。”剛感應到斷了聯系，估計是有人幫她取下了項圈。倒是有些本事……
秦至心裏有了算計。
“好的很？！那我們怎麽讓她哭着求我們回來？”
麒麟最關心的屁其實不是她的死活，而是若她死了，到哪裏去找一個主人滿意，又願意吃苦耐勞的仆人呢？
若是找不到，吃虧的還是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他可不想不過玩樂的機會！
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用別人的模樣做自己覺的開心的事兒，
尤其喜歡化作那些看似一本正經的人如逛青樓……呵呵，怎麽樣？這愛好高大上吧？既娛樂了自己，也堵心了別人。
秦至卻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閉上眼睛養神……
主人別啊！你知道，這問題不得到解決，就像便秘一樣難受的呀！
“要不，要不我去看看那丫頭？瞅個機會逮她回來？”他就怕那丫頭樂不思蜀。所以現在，如同腚上長草。慌了！
“多事。”秦至回了他一句後，顯然不想再深聊。
麒麟也不敢觸他眉頭。只一副內流滿面，無語問蒼天般的悲慘模樣……
死丫頭，主人不會放過你的。哼！就讓你再多逍遙就好
無題
白卿，沒有想到。這困擾自己多日的項圈，竟被蓮姬輕輕松松的捏碎了？！
有些不可思議的摸了摸，光潔的脖子……
蓮姬有些不好意思的撫了撫自己垂在胸口的長發。
“我沒什麽拿的出手的大本事。唯獨力氣要比常人大上少許。呵呵…”
白卿聞言嘴角微抽。這是大上少許？一手就能捏碎精鋼所鑄的東西，稱得上怪力了吧？
蓮姬見她又不說話了。心中惶恐是不是因為自己這力道吓到她了？
“卿卿放心。我不會傷到你的。”
白卿搖了搖頭。
“謝謝。”她應該說一聲謝謝的，畢竟他對自己多有照拂。又幫自己除了這項圈。
蓮姬原本有些暗淡的目光，因為她的一句謝謝，複又光彩起來。
“雪蓮。你怎麽在外面，不在裏面伺候你主子？若是大人知道你這般欺主，仔細你的皮！”
聽到門外菡萏的聲音。蓮姬的眉頭本能的攏了攏，臉色也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白卿自是看不見的。
“是薛依竹另外一位夫人？”
蓮姬點點頭。後又反應過來，她看不見。
“是！不過，來的不止是她一個。”
“你不是說他又收了一個美人嗎？就在這裏？”另外一道女聲響起。
白卿頓覺耳熟。還未來得及仔細思量。房門便被粗魯的推開。
“我來看看美人！”那聲音嚣張道。
蓮姬下意識的起身護在白卿身前。遮擋物她的面容。
“大小姐。大人如進宮了。不在府中。”薛依竹早就下了禁令，他若是不在府中之時，不可以放薛依蘭進來。
不管什麽事兒都不可以！哪怕她死在自己府門口都不可以！
可是如今她卻明目張膽的進了府，如此這般肆無忌憚，必是有人相助。
看了眼，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站在依蘭身後的菡萏，蓮姬心中了然。在這府中，大人若是不在。能做的了主的，便是她和自己了。
蓮姬想通這一點，不由替菡萏擔心起來。照理說，這麽多年的府中經營，不至于犯如此愚蠢的錯誤。
大人什麽個性，他們是深知的。若是權威受到了挑戰，絕對不會看在多年情份上網開一面的……
薛依蘭一看是蓮姬，頓時喜出望外。這蓮姬絕對算得上一個極品美男子。
現在外面很少有這樣好的貨色了。若是從前，她大可不必顧忌薛依竹。只是如今，他有太後做靠山。自己雖也能得到太後幾分喜歡，和他互相牽制誰都奈何不了誰外。
其實并沒有他得寵！若是還像以前那樣把他欺負的狠了。估計也吃不到什麽好果子。
與此同時，薛依蘭的心中是興奮難耐的！這蓮姬大美人。得多難得才能見到啊！平常這府裏堵她跟什麽似的。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哪裏還關心那新來的什麽美人啊？
這不，心思全系在蓮姬身上了。
菡萏，一看這趨勢并不是往自己想的方向發展。她怎麽就忘記了，這薛依蘭對蓮姬那是一直都窺視的啊！
還有，蓮姬這家夥不是一直都自命清高不問世事。除了大人，什麽人都不在乎嗎？
怎麽，今天倒是挺身而出了？！
“大小姐，那新來的美人……”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今天的目的。
薛依蘭兩眼直直盯着蓮姬。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啊？
“什麽新美人，舊美人？蓮姬才是本小姐的心頭好！”
菡萏一見這架勢，心說不妙！若是，蓮姬被這薛依蘭侮辱了去。大人回來定不會輕饒了她！！
而一直默默站着，感覺到自己面前有人擋住的白卿，在聽到幾人對話聲音後。
也終于了然，這熟悉聲音的主人了！她雖眼盲。但聽覺卻十分靈敏。也能記憶的很清楚。
這不就是上次在秦至帶自己買衣服時碰到的那個垂涎他美色的嚣張女人嗎？
她可是認識自己的……
菡萏，一聽薛依竹的話，再看她見到蓮姬就走不動路的蠢樣。心下一橫！
“蓮姬你讓開！”說罷一把推開蓮姬。身後白卿便現出身！
可是……
無題
“你把臉遮住做什麽？！”
原來，白卿知道若是被那登徒女看到自己的樣子認出來，就麻煩了。便掏出帕子遮住臉。
“昨日染上了麻疹。”白卿一對失焦的美麗眸子卻精準定位在菡萏的位置。
明明是個瞎子，卻怎麽像能看見一樣？！
“哼！騙誰呢？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病重了？”
說完伸手便要摘……
“菡萏！”蓮姬一個大步上前。
菡萏頓住手。看向他。
“莫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蓮姬覺的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句。
菡萏果然猶豫了，自己确實是有些沖動。實在是因為白卿的到來實在是讓她太有危機感。
白卿總有的那絕世容顏，和無敵青春。都是自己流失和沒有的！
她感到惶惶不安。若是在大人跟前失了寵。那，她的世界将一無所有。隕落成泥！！
可是，現在這沖動之舉若是被大人知道了。只會加速她的毀滅罷了。
思及此。菡萏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大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回來了。”見菡萏明白其中厲害。蓮姬适當提醒到。
菡萏忙過去安撫薛依蘭。
“大小姐。我特意派手下去搜羅了幾個好貨色。正送往你府中…”菡萏一臉暧昧到。
她深知薛依蘭的死穴……果然，在聽到好貨色幾個字以後，便不再多做糾纏。
她也不傻，若是那人回來看見自己在這兒，估摸着也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
現在薛家畢竟還是多半仰仗他的鼻息。鬧騰僵了也也不好。便就坡下驢。
“好！還是菡萏小美人深知我心啊！”說完，看了一眼。一直無視她的蓮姬一眼，順帶着瞅了眼那道身形看起來有些眼熟的蒙面新美人後，便乖乖的出去了。
菡萏自然是要相送的。
蓮姬松了一口氣。喚來雪蓮進來伺候。
“卿卿。我有些事兒要辦，晚點再來看你！”
雪蓮一聽這話那是就差拍雙腳贊成了！走好吧，您嘞！你再不走，自己就要失業了！
白卿點點頭。
蓮姬見她倒是機警，随機應變的不錯！知道遮住面容。不由稍稍放下心。
薛府斷橋上
“菡萏你站住！”再怎麽說蓮姬也是個男子。腿長步子大。沒幾步便追上了先行的菡萏。
菡萏被他這一叫。生生頓珠步子。卻并沒有打算搭理。
蓮依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自己上前面對她。
“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怎的就亂了章法？”蓮姬嘆息道。
菡萏猛的的擡起頭。一對兒美眸似怨含嗔。隐有水色…
“你說什麽。我不懂！”
“大小姐。喜歡美男，卻憎惡美人。但凡美人落入她手中每一個有好下場。”蓮姬見她不承認索性點破。
“哼！笑話。這跟我有什麽關系？”菡萏撇開頭。不與他對視。
“菡萏。莫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蓮姬語重心長道。
“後悔？我菡萏這輩子最是後悔的事，便是進了這薛府，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還對他動了癡心！！”
依蘭暴虐，薛依竹無心。倆人都不是良人。即便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又如何？人老珠黃後，依舊逃不出被抛棄的下場。
“菡萏……”
“不要叫我！原本想着。帶大小姐來，讓她對那瞎子上心。以她的手段，總能尋着機會，讓她生不如死。以前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你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怎的如今跟我說些大道理，後不後悔什麽的？”
“無暇不一樣。”半晌被她質問的有些無語的蓮姬才回應道？
哪知，他的這句話猶如烈火烹油。讓菡萏更加憤怒！
“她怎麽就不一樣了？！不過也是一個以色侍人的瞎子！”
“大人。對她不一樣。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行事。”
她菡萏苦笑一聲，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大人愛玉成癡。常常把美玉無暇挂在嘴邊。
她們都是花名兒，只有她不一樣。在菡萏看來。任何的不一樣都是未知的威脅！
必須讓隐患消除在萌芽狀态！
蓮姬搖搖頭。
“只要是人，都會老去。天下那麽多的美人。你又能除掉多少？”
菡萏收拾起悲憤莫名的情緒。冷冷一笑。
“當然是，生命不止，除之不熄。”
說完這句話後。便理了理衣袖，再度擡步。卻又似乎想到什麽，略略側臉。精致的妝容完美的掩飾住她細微的表情。
“蓮姬。你我好歹同一屋檐下這麽多年。我有必要勸你一句。明哲保身。如若不然。就好好守着那個瞎子，畢竟，這世道，像她那樣脆弱的女子，很容易夭折。”
冷哼一聲後，便甩袖而去。
無題
而另一邊，雪蓮伺候着白卿沐浴後，便為她擦拭着濕漉漉的長發。
白卿的頭發真的很長。起先被固定住看不出來，如今被放下來。竟是到了需要拖着走的地步了！
這是長了多少年啊？！就是從小長的，以姑娘不到十八的年紀，也不能夠這麽長吧？
所以說，心理年紀已經是祖奶奶輩兒，外面十六七的白卿嫩起來真是毫無壓力啊！
雪蓮忙用手托住，免得又弄髒了。小心仔細的為她擦拭着長到不可思議的頭發……
“姑娘的頭發可真長，”雪蓮感嘆道。
都長了幾十年了能不長嗎？白卿在心中嘆道。
“哎呀！！”雪蓮好似受到驚吓一般。
“怎麽了？”白卿歪了歪頭。
“白……白……”
“白什麽？”
“白頭發，姑娘！是白發！”雪蓮忙放下梳子，跪在地上磕頭道。
“不過是白發而已。”不甚在意開口。
白卿緩緩撫摸自己的長發，畢竟已經這般老了。有了白發是很正常的吧。
雪蓮有些詫異，姑娘怎麽一點也不擔心呢？紅顏未老發先衰，多不好啊。
“起來吧。”白卿淡淡的語氣沒有半點起伏，仿若沒有絲毫影響般。
“是。”雪蓮緩了緩心神。繼續為她梳頭，卻越來越心驚，因為，白發似乎漸漸多了起來。雖還能用黑發遮掩，卻也是十分明顯的存在了。
心中不免為她感到惋惜。擁有這般絕色姿容的人兒，竟有着如此缺憾…
“不過是幾根白發，何必愁眉不展。”她真的不在意的。照理說，現在的她再就應該老的不能看了。
“姑娘明寧青春無敵。容色世間少有。卻被這些白發生生拖了後退。”
雪蓮雖然有些上位的小心思。但到底心思并不壞。
白卿勾唇輕笑。搖了搖頭。
“這世間，眼見不一定為實。你怎知道我其實不是一個活可千歲的老妖怪呢？”
半真半假道。
“妖怪？若是真有姑娘這麽美的妖怪。死了也值了。”雪蓮感嘆道。
白卿不語。也是，除了這月楚似乎對弱小之輩，哪怕是美女都毫不憐香惜玉外。她這副容貌确實是走在哪裏都很受歡迎的。
可是，她只覺得可悲，一個人的好與不好。善與惡。行為的影響力，往往比不過絕世美顏帶來的說服力大。
“我累了。”白卿頓感疲憊的很。沒了說話的興致。人老了，心鏡也變得滄桑許多。
雪蓮見自己的話并未引起白卿的共鳴，似乎還更冷淡了些。便明白，姑娘似乎對容貌一事很淡。也不怎麽喜歡讨論。
聰明的閉上嘴。
“下去吧。我睡覺不需要人伺候，”白卿起身擺了擺手。
“那我扶姑娘到床邊就下去。”
白卿倒是沒有拒絕，畢竟，這屋子她陌生的很，死物她又感覺不到。需要有人指引自己幾次，才能熟悉……
翌日
白卿是被一陣吵雜聲弄醒的。睜開眼。在床上養神片刻後。便便坐了起來。
雪蓮早已經站在床邊，見她起來。立馬過來服侍她。
“怎麽這麽吵？”白卿因為剛起來，聲音帶着點鼻音。
“是蓮主子帶人過來了。”為她穿戴好衣衫，帶她洗漱。
“蓮姬？這麽早？”
“不早了姑娘。已經晌午了。”
“竟睡了這般久。”這要是放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睡到這個點兒的。定然早早起來修行。如今盲了。心也懶了許多。
“卿卿起來了嗎？”見裏面有說話聲。守在門外的蓮姬忙開口到。
“讓他進來吧。”
雪蓮點點頭。來到門口請蓮姬進來。
蓮姬一臉憂色的急步到白卿跟前。顧不得許多。擡手撩了撩她的頭發。憂色更重。
照理說，她服用過的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