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身梨花色錦袍,風華絕代,氣質無雙。
“哥哥?!”沈香驚聲尖叫道。
“沈放?”
白卿也有些訝然。李悅呢?怎的就變成了沈放了?
沈放沒有回應沈香,微微仰頭望天。
“此去經年,竟是三百年。香兒,李悅呢?”沈放的眼睛沒有生氣。一片死寂,嘴角雖勾着笑。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他……”
“莫要騙我。”
“哥哥。告訴我,為何你還活着?”既然活着為什麽不見自己?還要扮成李悅得模樣?!
“我本是死了的。在李悅抛棄我的那一刻,我便引爆了妖丹。可是天意弄人,我的法器合歡梳,卻吸納了我一半破碎的靈魂……讓我在梳子裏修養生息。因為靈魂破碎不堪,只有對李悅得記憶和執念清晰,在成人形的那一刻,我便成了他…”
“原來如此。所以,你在聽到過去之事時才能變回真正得自己?你根本不是李悅,所以不必受滅魂之罰”
“哥哥,你讓我若是再見到李悅,絕對不能告訴他你的消息。我守了三百年。沒有讓你失望。”
此時昆傾已經解除了她的禁锢。讓她能活動自由。
沈香一下子便跪在了沈放得面前。
沈放憐惜的摸了摸她得頭,
“李悅究竟為了什麽抛棄我?”他在意的至始至終都只是這個。
“那天,我和李悅相遇。他說,家中長輩接受不了你與他的事。讓他回家和選定得女子成親。”
“就是因為這個?抛棄了我?!”沈放的神色有些瘋狂。
沈香點了點頭。
“他說,非人和他們凡人不同。歲月無盡。而他,希望在有限的時間裏盡孝。”
“盡孝?!哈哈哈哈,好一個盡孝!!既然如此,為何當初要招惹我?那些海誓山盟都是狗屁嗎?!!”
“哥哥?!”沈香覺得他神色不對,剛有所反應,沈放便返回梳子中,如離弦的箭般沖天而去!!
沈香也不猶豫,飛身跟上!!
兩道光影一前一後,也不知追逐了多久。終于,前面的光影,被一張黑色大網緊緊纏住,瞬間動彈不得。
“累積了三百年的怨氣,真是不得了。”說話的不是佘祭心是誰?”他手中一塊黑的發亮的玉石此時變換一張大網,緊緊圈住俨然已經失控的沈放。
大網逐漸縮小,最後小到只有一個珍珠大小。
“曜束就是好用。随我心動變換萬千!”佘祭心對一旁的墨玉炫耀道。
曜束似乎知道主人在誇獎他,幻化出一個小小的手掌蹭了蹭佘祭心的臉撒嬌。
“主人!”沈香一臉恭敬的跪在他面前。
佘祭心倪了她一眼。
“做的不錯。”
沒想到,沈放居然自爆後會留有一線魂魄在梳子裏。當年他自盡只有沈香知道。
瞞下消息得同時,他也在想,該如何找一個取代沈放的人。且能夠幫助沈香打入妖族內部的人。
這兩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直到今天,終于找到了兩全的辦法!
“多謝主人誇獎!”沈香顯得很激動。
“既然到最後了,就讓他做個明白鬼。沈放,本座全你一個心願。”
曜束開始幻化。沈放得以現身。周身卻被黑色的曜束緊緊綁着動彈不得。
“香兒!為什麽?”沈放不明白,她怎麽會背叛自己?
“為什麽?!因為,我要絕了妖族!!而你,必須死!”
沈香的神色是孤注一擲的決絕!
“妖族也是你的家不是嗎?你絕了它,你可還有容身之處?”
“家?我親愛的哥哥,你不要玷污了這個字!!對我來說,妖族是我痛苦絕望的源泉!”
她柔弱善良得母親,被逼抛夫棄子,溫柔深情的父親,慘遭吞噬!!這一切得一切都是拜妖族所逼所賜!!
沈放一時無言以對。對香兒來說,妖族的确是個噩夢!
“啊!忘了告訴你!李悅是我殺的!那蠢小子,以為妖族有理可說,還準備和你一起回妖族求情。我怎麽會讓他如願?這樣你又怎麽會絕望自盡。困在梳子裏三百年不知所蹤?”
沈放聞言睚眦欲裂。
“他是無辜的!!你,你為什麽要殺他?!”
“無辜?是啊,無辜。但他卻愛上你。這樣就有必死的理由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枝枝還等着本座回去吃飯呢。”擡手虛空一抓。沈放便憑空消失。只留下一枚散發着淡淡熒光的半枚內丹。
“今天起你就是沈放,沈放就是你。”佘祭心示意她吞了內丹。
沈香聽話照做。
墨玉上前,幫她脫胎換骨。當初,沈放自爆元丹時,有一部分骨沫留下,墨玉便依照着做了一副新的骨架,九成九相似度。
墨玉不僅僅是威武大将,也是三界有名得換骨師,
當然,換骨也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兒。扒皮抽筋什麽的,那是開胃菜。整合骨骼才是最難忍受的痛苦……
佘祭心掏了掏耳朵。耳邊慘叫不絕的聲音,讓他心生煩躁……
許久…
“主上!好了!”墨玉擦了擦手,看都沒再看一眼此時癱倒在地的沈香,哦,現在應該叫沈放了。
佘祭心這才回頭。上下左右仔細端詳了會兒。随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整的挺像。”骨雖好,但若要做到氣息相近,血脈至親更加佳!
沈香的母親也是沈放的母親。按理說,沈放該叫沈香一聲姐姐。
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不知道沈香的存在。也是族人的樂意隐瞞所致
即便後來相認,沈香也不敢稱大。只有沈放察覺不出異樣,他只知道母親和凡人有一個女兒。是妹妹。以為是母親背叛父親所致,父親不計前嫌依舊深愛母親。所以,對父親尊敬有加,對待母親卻十分冷淡。
沈放艱難得站起來。扯了笑,朝佘祭心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妖王嫡子沈放拜見神尊大人!”
“嗯。不必多禮。本座會讓墨玉陪你回去。你且想好失蹤三百年的說辭?”
“入凡時被魔族所傷,辛被神尊所救,三百年來一直在騰曦殿修養生息,是自己不願意透露消息,和神尊無關。”
沈放與李悅那段不可告人的情,所幸被自己掐死在萌芽狀态中,族人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得到。
不然,事情不可能如此順利。
“倒是比沈放通透些。只希望日後莫要學他毀在一個情字上。”若不是沈放執意入凡,他即便再精心布局,也沒有用。
這三百年得局,終究沒讓他白費了。
“去吧。好好想想怎麽回報本座。現在的你,算得上得償所願了。”
沈放低頭不語。沒錯,她比沈放出世得早,卻要尊他為兄,她不過有凡人的血統,便只能為奴。若身份置換,她一定比沈放做的好!
還有她那可憐的母親,沈放被族人所蒙蔽,認定母親不貞。厭棄疏遠冷待母親。
真是個蠢的!
墨玉示意他跟上自己得步伐。莫要分心。沈放無不遵從。
佘祭心看着沈放高挑得背影走遠,越看越滿意。。
等沈放成功繼承妖王之位,就把枝枝托付給他。這樣自己也可以放心,畢竟,沈放真身是個女子。枝枝跟着不會吃虧。
身份又是妖王,可以護着枝枝繼續橫行霸道。無拘無束。天真浪漫……
想想就覺得很圓滿。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夜半
李府
李悅,不對,是沈放和沈香相繼離開後。整個李府都安靜下來了。雖心中牽挂。但終究有心無力。他們之間三百年得恩怨。可以說,已經有了了斷。
接下來的便是各自解開心結的時候。心結這種事,每個人得程度不同,旁人不了解的只會越幫越忙。
不過,她更加覺得情愛這種事兒的确是害人不淺。還是少沾為妙!
越加滿心滿意的把所有精力放在了練功和怎樣能夠熟練掌握玉束這件事情上。
日子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月。
水清流的歸來,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說了是晚上吧。那麽正常人都已經進入深度睡眠了,
白卿更是注重睡眠質量,用過晚飯後看了會兒飛花訣,便抱着九凜夥同昆傾進入夢鄉了。
因為日間昆傾為了讓白卿能夠更加熟練玉束,充當練習對象,疲憊不已。睡得很沉,并沒有注意異動。
九凜更是只要一沾到床就睡的天昏地暗的主。
而白卿能,突然的一個翻身。察覺到不對勁因着這段時間修煉靈氣,除了眼睛更加靈敏外,其它的感官,也變得靈敏異常。
猛的睜開眼。看見得便是水清流那張溝壑密布得老臉……
她沒有尖叫。披頭散發的緩緩坐起來。
目色炯炯的看着水清流。
這樣的目光,着實讓水清流這張老臉有些挂不住啊……
“乖徒兒,被你這驚豔一看,為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完故作羞澀裝。十分違和。
白卿真是服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能怪她。她能這樣平靜得對着他,已經不錯了。
任誰對失蹤快半年之久,一回來就午夜驚魂的人都不會客氣吧?
“師父。修行可還順利。”她記得當初他走的時候,理由就是什麽修行吧?
“嗯。為師通過這次修行又精進了不少。以後,可以更好的教導你了。”
說完不忘朝昆傾他們虛空一指,讓他們陷入更不容易醒得睡眠之中。
白卿知道他不會傷害他們。便随他去了。
其實只有水清流知道,這次急着出去,是因為舊傷複發。不得已抛下新鮮出爐得小徒弟,不遠萬裏去尋找靈泉療傷。
沒辦法,人間就是這麽不方便。
靈氣少,妖魔多。僧多粥少,交個像樣地靈泉都沒有。着實是鬧心。
這若是在瀛洲,他還用這麽辛苦?看來,有必要帶着小徒弟回山門一趟了。他的傷還需要山門中地靈泉靈氣來調理。
他的小徒弟,也要享受享受瀛洲好資源。
“乖徒兒。走後是不是有個非人來找你啊?”
白卿柳眉挑了挑。師父說的是李悅?是了,一定是他。。師父是認識李悅的。
“走了。”白卿覺得沒什麽好說的。李悅得事情,以悲劇收尾。着實讓她心裏有些不好受。
“走了?怎麽就走了呢?”水清流抓了抓蓬亂的頭發。
白卿見他神色有異。覺得李悅的事情興許師父心裏是有數的。
“師父。為何對那個非人這般上心?”
“也沒什麽。為師覺得那非人并不像表面那樣簡單。”反正就覺得哪裏有些違和。本來想仔細研究研究的。無奈,舊疾來的又快又猛。
只能先行保命要緊。
白卿嘆了口氣,覺得這件事還是讓師父知道個詳細為妙。于是,一五一十的對水清流說了關于李悅事兒。
“原是如此。沈放,沈香。妖族沈氏……”水清流喃喃自語。
“師父知道他們?”白卿也來了興趣。
“相傳,最初的妖族是神與精靈後裔。成了妖族。所以,妖族因為有神族血脈,才能和魔族勢均力敵。而妖王為了敬畏祖先改姓為沈,神的諧音。”
“原來如此。”
“若你說的那倆兄妹确實是妖族,又剛好姓沈的話。那麽絕對是妖王後裔。在妖族中只有妖王一脈才有資格和先祖同音。”
“師父,若妖族知道自己重要的族人因為凡人落到如此凄慘得地步。不會報複人間嗎?”
“第一,要看那人是妖王的什麽人。一般的血脈,不會起太大的幹戈。若是妖王嫡子嫡女,那就另說了。”
白卿聞言心中起了些許涼意……不會,不會這麽巧吧?
“不過,乖徒兒你也不用這麽悲觀。那什麽沈放不是還沒死嗎?妖族不是那麽容易死的。他們有神族血脈,自愈能力很強。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那麽容易挂。”
“我們,不管嗎?”白卿猶豫道
“管?管什麽?妖族的事兒,與老夫何幹?若凡人真的對不起妖族,那麽,做出些補償,受些懲罰也是應該的。世上所有得事,有因又就有果。誰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神魔妖人,都如此。”水清流一改平日裏的不正經。眼中換上冷色。
他不是什麽壞人,也算不上好人。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道理,他還是懂。
他,不主動尋釁,別人也別妄想把屎拉在他頭上!!
面首?!
白卿默。閑事莫管。她懂,就是心中膈應得厲害。沈放畢竟是和自己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不屬于陌生人得範疇。雖性格木讷。
但卻不失為一個好人。為難之時也沒有只想自己離開不管不顧,相處起來甚為舒服。
水清流見她神色恹恹。知她一定介意沈放之事。
“小白。為師不在這些時日,可有偷懶?”
“一直未曾有怠慢之心。”
“很好。為師相信你,但,還是需要檢驗檢驗。”
水清流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
“什麽時候?”
“擇辰不如撞辰。就現在吧。”
“現在?子時?”
“修行之人沒有日夜。”說完自己便先行出去。
白卿沒有辦法。她這個師父一向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簡單的套上衣服,紮了馬尾便跟随他去了後院。
等剛到了地方,水清流便出招。檢驗她的飛花訣。
白卿躲避的很辛苦。畢竟級別擺在那裏。能險險躲過就已經很不錯了。
很快,她就感覺到被他逼迫的力不從心。體力明顯透支……
明明師父所用的就是飛花訣中最基礎的。何以自己就是不能逃脫他的掌控呢?
水清流也沒想真的為難她,目的只是指導點評,所以沒必要逼她太緊。
“小白。知道為何你連飛花訣中最簡單得基本式都抵擋吃力嗎?”
白卿氣喘籲籲的搖了搖頭。
“因為,你只是練就了飛花訣的招式。并沒有領會其中精髓。不過這也不能全都怪你,為師沒有在你身邊指導,你卻能練得其形,已屬不易。往後,為師會對你多多指點的,”
白卿點點頭。
“玉束呢?可與它磨合的融洽了?”
他最關心的無疑是自己徒兒能不能駕馭好神兵。
白卿聞言面呈難色。玉束和一般兵器不一樣。是兵器,又不是。
因為,白卿明顯感覺到他是有思想有靈性的!
他也是有性格得!
“是不是玉束欺負你了?”
“沒有。只是,最近他總是喜歡随意變換一些小動物出來。有些不好控制。”
白卿摸了摸腰間有些發燙得玉束。知道他又興奮了。估摸着是看到了舊主激動的。
水清流也不多問。朝玉束擡了擡手。玉束便迫不及待的從白卿身邊掙脫而去,在半空中幻化出一只白色猛虎,兇猛矯健又威風凜凜!
跳到水清流身邊,示好的低吼幾聲後。乖巧的站好。等待他的吩咐。
白卿驚訝的同時,也十分不是滋味兒。師父雖然是玉束以前的主人,但,現在他得主人是自己。神兵認主,他似乎有些不削自己這個新任主人…
水清流自然看的明白白卿心中所想。笑笑撓了撓玉束的脖子。
“是不是很羨慕嫉妒恨啊?小白 ~ ”
那表情賤賤的,讓白卿深為不爽……
可是不得不承認。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跟玉束的确沒有磨合到位。
“小白。不必羨慕的。玉束乃神兵。形态會根據主人強弱而變化。即便是很小得動物,也說明玉束在跟随你。”
“師父得意思是,玉束沒有嫌棄我?覺得我适合做他得主人?”
“這是什麽話?怎的這般不自信?再好的神兵都只是一件趁手的武器罷了。怎能和活生生的人相提并論?不是你适不适合他。而是他配不配的上為師的乖徒兒。”
水清流手下用力一拍,玉束幻化的形态便散了…迅速朝白卿腰間老實的彙聚成一塊兒普通的水滴形玉佩。
真是個有靈性的。都懂得見風使舵了!
白卿有些好笑又好玩。
“小白。以後切莫和玉束之間亂了主次。”
水清流依舊一副不正經的模樣。但說的話卻并沒有半點玩笑得意思。
“徒弟明白。”
“嗯。好了好了!不要搞得這樣嚴肅認真嘛,修行嘛,本來就乏味無趣,心态肆無忌憚,随心所欲些。所以,為師見你這些時日修行辛苦。特意帶你去改善改善生活。”
白卿沒什麽興趣。她對吃喝玩樂什麽的都沒什麽太多的興趣。想她還是王妃之時什麽沒吃過。什麽新奇的玩意兒,沒見過?
裴臻雖然不待見她,卻也未曾苛待她。
吃穿用度都是拔尖兒的……
水清流見她不甚感興趣。便有些捉急。他的小徒弟,就是這麽不知道享受。
這可不行。他修的可不是什麽自虐清修,那多沒意思啊!像他們這些能夠活的能和日月同輝的,不給自己找找樂子。
實在是會活的很鬧心…
“小白。為師呢,就你這麽一個徒弟。自然是要縱着些的,所以日後,你若是嫌棄山門清苦,想要養幾個面首,男寵什麽的,為師也不會介意。只要不影響你的修行,為師覺得适當的發洩,有益身心健康。為師很開明的,不會覺得不妥,你也不必在意山門中其它人對你的看法,有為師在。誰也不能在你頭上拉屎!”
白卿真的是無語了好嗎?!她是那種一看就欲求不滿得女子嗎?還面首男寵什麽的。
她都沒有興趣好嗎!!師父的大腦回路果然不是爾等凡人所能理解得。
不過,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得,不然,她很擔心,自己不動手,她這不靠譜的師父會瞎操心。
“師父!徒兒覺得,男色和女色一樣,害人的很。所以,修行路上,徒兒想斷情絕愛。”
水清流聞言,贊同得點了點頭。他們瀛洲的功法修行。确實是越是忘情斷愛,越能精進神速!
小白這想法,無意契合。可是…
“那…發洩……”他關心的是她的身體和心理狀況。
“師父,女子比男子能忍。且,不需要所謂得發洩。”
白卿真的說不下去了。她要怎麽說?!
她是過來人,且受過情傷。厭了,也倦了。這在這世間或者,不是無愛則死。那樣太不值得。她還有大好時光不可辜負……
裴臻已亡,她再無情劫可苦。裴臻的死雖非她故意為之,但她也沒有過多得愧疚,她欠他的情,前世用命償還了,他,欠她的命,此生誤喪于她的刀下,也算全了彼此兩世得糾纏
。
“你開心就好。只要你能在修行之路上找到樂趣。為師怎麽都可以。”
對水清流來說,白卿就跟老來子一樣,那是必須給慣着,縱着。什麽好東西都要先緊着她才對!
開玩笑,雖然他的乖徒兒根基不穩,修行不宜,且經脈淤阻。體內又有一個控制不好随時都有可能自爆的內丹。
但這都不影響他對她得看中。他的小白在他眼中世間少有,顏值逆天。
這樣就夠了,她只要安心做一個修行的美少女。其它的,他都會想辦法搞定!
精怪
“師父……”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老實說,能遇到這樣一個雖不靠譜,但一心為着自己的師父,确實是她的幸運!
“好了!好了!為師這個人不适合搞煽情。膩膩歪歪好不肉疼。為師在這世上,最疼的就是誰,你知道就好。以後回了山門,好好陪伴為師。為師老了,心靈容易脆弱,乖徒兒一定好好寬慰。”
“全聽師父的。”
他對她的恩情和照顧。她不會忘,也會報。
水清流開心了。乖徒兒就是會讨他歡心。
“這就對了。為師所有便是乖乖徒兒所有。好了,夜深了。明兒為師便帶你去改善生活。”
水清流打了個哈欠。借着微弱得月色回房。
可,白卿卻全然沒了睡意。索性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便坐在舊階梯上看着月色發起呆來。
也不知道,爹爹和姐姐過的好不好。裴臻,裴臻他有沒有好好投胎。
只希望若有來生,彼此不管是什麽身份,都不要再遇到了。即便互不相識,也不要擦肩而過。
可是,她一直相信世間人和事冥冥之中總是會有莫名牽絆。
能夠重生且記得一切不正是說明老天是有眼的。
知道她不甘心。讓她有機會翻盤。
但同時她也是擔心的。她可以,裴臻也行。若是他記得一切,卷土重來,吃不消不會有別人。絕逼是自己啊!
和裴臻糾結兩世,牽扯太深。很是憂心這樣深的羁絆會再通過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身份,有所牽扯……
思及此,重重嘆了一口氣。這一世得裴臻未曾欠她什麽,甚至對她呵護有佳,自己重病之時費盡心力救治她。
而她呢?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不管有心無心。不管她怎麽認為兩人之間已經還清。天道不會這麽認為。她,終究是害了他。
一定會讓她換的。
想想日後會再和裴臻有所牽扯。她得心就有些煩躁。
若是日後,能用金銀珠寶償還就好了。功法秘籍,丹藥什的就更好了。
她相信這些東西,師父那裏都會有。只要沒有感情牽扯,讓她換情債什麽的,都好說。
在白卿一夜胡思亂想中,天終于亮了。昆傾揉着眼睛,抱着還在打哈欠的九凜出房找她。
“早上濕氣重,怎的坐在地上?”出房一眼便看到坐在石梯上發呆的白卿關心上前。
九凜也蹭了蹭白卿有些發涼的手背。她得模樣十分蒼白憔悴。不過精神倒沒那麽糟
“我沒事,就是沒睡好,對了……”
話還沒有說完,水清流的屋子便被大力打開。他一臉神清氣爽笑眯眯的走了出來。
“他……回來了?什麽時候?昨晚?卿卿怎麽沒叫醒我?”
昆傾一連串發問,讓白卿應接不暇。
“老夫昨晚子時而歸。你這小精怪和這只小狐貍睡的沉,怎麽會注意到老夫?還是乖徒弟給力。老夫一回來就有所回應。”說完朝一臉面無表情的白卿呲牙一笑。
昆傾才不信他得說辭。定是這老頭對自己施了什麽龌龊的法術。導致他和九凜昏睡不醒。才不能察覺到他鬼祟行為。
昆傾尤為不恥。心中雖明白。但面上也不點破。這老頭,黑的能說成白的,明明是沒有的事兒,卻說的跟真的一樣一樣的。
所以,他決定。在沒有确鑿證據之時,還是不要和他争論。免得吃力不讨好。
“乖徒兒。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路途遙遠,還是早走的好。”去晚了好吃得都被吃光了怎麽辦?
“卿卿要去哪兒?”昆傾拉着白卿得手問到。
“我……”
“我家徒兒去哪兒都要時時跟你彙報嗎?你是她爹還是她娘?”
昆傾也不惱。也不理。只是看着白卿。
“師父說帶我去吃喝玩樂。”
“我也要去。”
昆傾沒有猶豫,他懷裏的九凜也動了動耳朵。一對兒狐貍眼亮晶晶的。對美食的向往那是毫不掩飾啊!
“不行。”水清流果斷拒絕。
“為何?”昆傾這才注意到他的話。前面說的所有話,自動删除忽略。
“為什麽?因為那裏不對精怪開放。”
昆傾聞言低下頭。精怪這個身份真是尴尬啊。雖說沒有特別要求不能去哪些地方,但,因為種族低劣。神魔妖都不怎麽待見。
相反倒是凡人未曾有明顯得抵觸。精怪只要不做出傷害凡人的事兒,一般都能相安無事。
但有一點,就是不管再怎麽優秀。都無法在凡人中出頭。甚至和凡人結合所生的子嗣也只能做一些苦勞力,得不到正統的教育。
真是不公平啊。明明妖魔都是由最底層的精怪修煉而成,憑什麽看不起曾經的自己呢?
妖族若不是和神族混種,何以能成為一族?不過是略高等級的精怪而已。
再說,精怪也不叫精怪。是精靈,是天地靈氣孕育而出的産物。被歧視是不合道理的……
白卿蹙眉。她不認為誰比誰低賤。就應該受到不公平對待。
“不過是個飯局。師父就自己去吧”她還不稀罕呢。
“诶?!乖徒兒,不可以這麽任性哦。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呢?”水清流可以對外人心狠手辣。不計後果。唯獨對這老來子一樣的徒弟,束手無策。
聽她說不去。頓時跟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
“那,那不如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為師知道,你跟着為師這樣一個糟老頭子,着實玩的不灑脫。這小精怪是不能帶了,畢竟那裏是別人家的地盤。為師做不了主。等回了山門,你想怎麽招就怎麽招,若是有人敢忤逆你,為師絕對不會輕饒。今天就帶着這小狐貍去如何?”
水清流那滿是期待的小眼神着實讓白卿不忍拒絕。
“小凜去了不會有事兒嗎?”
“放心吧,這這小狐貍是神獸靈寵。不會有事的。”本來還想着和小徒弟單獨培養培養感情的。現在看來,還是得帶上一個拖油瓶……
無題一
白卿還在猶豫。她看着昆傾不做聲。
昆傾朝她點點頭。“卿卿。有些場合,我的身份的确不适合。你去吧。記得多給我帶些好吃的。”
一記微笑殺瞬間萌翻白卿。
哎,自家的昆傾怎麽就這麽善解人意,讨人喜歡呢?不光可愛,做菜的手藝更是一絕。別看一副孩子的模樣卻事事考慮為她思慮在先。
還是三界小百科。不管自己有什麽疑問他都能解疑釋惑。十分靠譜。
真是家有昆傾如有一寶啊!
“小白再不走。就真的沒好吃的了。”水清流覺得寶貝徒弟過于稀罕這小精怪了。
都看不見他這個做師父的了。這可不是他所歡喜的。
“可是我們沒有馬車。”他趕時間的話,坐馬車和騎馬應該是最快的。
卻見水清流不削的搖了搖頭。
“凡塵俗物,如何能日行萬裏?”言罷。手中捏訣。白卿腰間玉束受到感召,蠢蠢欲動……
“師父要用玉束帶我們去?”
“那是當然。玉束有萬千變化,神兵之力。天下之大,只要你想。都可在一日內抵達。”
他話音剛落。玉束便幻化成一匹白色的駿馬,高大結實,四蹄有力。
只是,玉束所幻化的活物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跟白紙一樣沒有五官。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白馬嘶鳴,好似在驕傲宣告他的不凡。
白卿抱着九凜跟在水清流身後上了馬。
“小白。待會可要好生抓好為師。莫要松了手勁,玉束的速度太快,為師擔心你受不了。”
“沒事的師父。我會抓緊你!”
“嗯!走吧。”水清流一聲令下,玉束揚蹄而起,幾下助跑後,便騰空而起。
風一般的速度,白卿本想着難得上一次天,可以好好看下風景,卻發現,這不過就是想想…
因為速度實在是太快,所以所有景色都跟快閃似的光速後退啊……
再加上,氣流太快。她,竟感覺到很冷。不覺抱緊了九凜。
九凜似有所感。擡頭看着她因為被風刮得有些紅的小臉。
随後擺了擺尾巴。瞬間變的又大又長,完美的裹住白卿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臉。
軟和又溫暖……而他自己的身子也放大了一倍,擋在白卿胸口,為她抵擋冷風。
白卿被他貼心得舉動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小凜果然還是最最體貼她的!他和昆傾缺一不可!
水清流感覺到九凜的變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回頭看了眼一臉感動的白卿。
他的小徒弟就是特別愛感動。多大點兒事兒的至于嗎?
靈寵的本分就是讨好主人。只不過,狐貍這種靈寵更知道揣摩人心。
他一向不喜歡這種過于機靈的動物做靈寵。跟在主人身邊修行很容易一不小心成為主導的一個。
若不是因為小白喜歡,他早就能有多遠扔多遠。靈寵嘛,只要她想要。什麽樣的他都能給她搜刮過來。
可是,若是扔了這只狐貍。他相信,小白能馬上和他翻臉。
哎,有一個對靈寵啊,精怪什麽過于上心的徒弟,也很心累好嗎?!
正煩着呢,卻感覺脖子一暖。竟是白卿把狐貍尾巴也裹了他一點……
“小白!”其實修為到他這個級別,冷熱都沒什麽感覺。可是來自老來子一般徒弟關心,實在是很受用,很開心,很……反正就跟喝了蜜一樣潤貼。
“師父。年紀大了,吹冷風不好。容易受涼…”
“……”年紀大了……他對于小白來說真的很老吧。
路程在水清流自我嫌棄中,接近尾聲。
直到玉束停在一片沙灘上。
白卿下馬。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吹着略帶鹹味兒的海風。感覺很是舒坦…
“師父,你帶我來吃海鮮看海嗎”白卿明顯很開心。
“光看海吃海鮮有什麽意思?想不想和為師到海裏看看?”
“海裏?可是我不會游泳。”白卿老實的說。
“游什麽泳啊。今天是四海神殿主人的壽辰,他是海洋的霸主主,是住在海裏的,你在海上怎麽能吃喝玩樂?”
“海洋得霸主啊?那就是水神了?”白卿一臉敬仰。不過,她好像聽說,水神在很久以前就撞了不周山。消失在三界之中。
如今水神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