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大的榮幸呢!”
麗妃指了指桌上的點心說:“你也別光聽着,這雲片糕味道不錯,你嘗嘗。”
白安晴對美食挺感興趣,只是初次見面不敢太放,既然麗妃盛情相邀,總要裝裝樣子,便伸手拿了一塊放進了嘴裏,确實好味道,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清香滿口,一時沒忍住,連吃了三塊。
36 他就是隐皇帝
36 他就是隐皇帝
麗妃笑了笑,說:“其實姐姐有件事想求妹妹,不知妹妹可願意?”
白安晴咽了嘴裏的東西,趕緊道:“我是罪臣之女,身份卑微,只怕有心而無力。”
麗妃端起茶盅喝了口茶,“妹妹過謙了,現在王爺待妹妹這般好,這個忙,妹妹定幫得上。”
白安晴見沒法推辭,只好說:“麗妃請說,但是幫不幫得上,我不敢保證。”
麗妃笑了,說:“上次王妃鬧着要殺我,是王爺救了我,還請了大夫來瞧我,又賞了一堆東西,他雖是我夫君,倒底也救了我一條命,救命之恩豈有不謝之理,但王爺公務繁忙,府裏的規矩,我也不能到東苑去,今日在百花園那裏走動,實為能見王爺一面,誰知竟碰到了妹妹。姐姐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讓妹妹幫姐姐帶句話給王爺,就說王爺的恩惠,麗華永記在心。”
原來是這個,白安晴對麗妃印象不錯,至少她不拿眼角瞧人,而且還跟她說了這麽多的心裏話,挺真誠的,看香果那意思,是希望能和她攀上交情吧,好吧,雖然她從未主動和墨展綽說過話,看在麗妃對墨展綽的一片癡心上,這個忙,她就幫了吧。
白安晴說:“我雖然在東苑裏住着,但也甚少見到王爺,等我碰到王爺了,一定幫麗妃把話帶到。”
麗妃有些奇怪,問:“妹妹和王爺一個院子住着,怎麽也見不着?”
确實見不着,就算兩個人都呆在東暖閣裏,中間還隔着一道簾子不是,那不是等于沒見着嗎?真正在一起就兩個晚上,第一個晚上她一直背對着,也算沒見着,第二個晚上倒是見着了,但能跟麗妃說嗎?
白安晴道:“王爺公務繁忙,早出晚歸的,就算呆在院裏,他見我做什麽呀,想是那日我暈過去了,王爺心善,就帶回來,權當個小貓小狗的養着罷了。”
麗妃聽了這話,笑起來:“妹妹可別誤會,姐姐雖然一心為他,但并不奢求什麽,哪個有權勢的男人沒個三妻四妾呢,況且王爺素來不是兒女情長的人,他能待我稍有些不同,姐姐已經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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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展綽這兩日都泡在兵營裏,沒回府裏住,他是正德王,并沒有實職,卻統領三軍,除去在外駐守的兵士,京城裏外的兵也全歸他管,外城有一萬禁軍,內城有五千鐵騎,大內也有五千羽軍,就連皇帝身邊的錦羽特衛營也歸他管。
城外駐兵三萬,皆是他的親信,這些年來,他替朝廷東征西戰,立下戰功無數,他的名字讓敵軍聞風喪膽,先帝曾親封他為鎮遠大将軍,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能力保墨展璋登上皇位,在文在武,他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甚至在一些市井傳聞裏,他就是隐皇帝,墨展綽知道樹大招風,人言可畏,所以朝堂之上的事,他能推就推,情願躲在這兵營裏練兵。但是皇帝卻這不麽想,他不去,宣平帝就派人來請,然後丢給他一大堆奏折,說是讓他幫着皇兄也分擔分擔,宣平帝這樣說,他倒也不好推辭,只好接了過來。大都是些麻煩又赫手的事,宣平帝不想得罪人,所以一些不好處理的事都推給他,墨展綽心裏明白,但并不在意,為了宣平帝,他已經得罪了很多人,也不在乎再多幾個。
37 正經娶進門的人倒守了空房
37 正經娶進門的人倒守了空房
今日,宣平帝又把他從兵營直接叫進宮,領着他的太監沒将他帶到書房,卻帶去了皇帝的寝宮,皇帝着了件明黃的錦袍,錦袍上繡了一條金色的五爪龍,昂首擺尾,威嚴盤踞,腰間系着紫玉帶,頭發束起,但沒戴冠,正歪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書,樣子很是清閑。
宣平帝墨展璋也生得俊美,他們兄弟倆都象足了太後,只是墨展綽的五官更濃烈些,棱角也更分明些。見墨展綽來,墨展璋招招手讓他坐下,又讓人上了茶,這才踱着步子過來,坐在墨展綽身邊。
墨展綽笑道:“皇兄今日挺清閑啊,不知叫臣弟來有何事?”
墨展璋瞟他一眼:“我不請你,你就不來,怎麽?怕我又交待事情給你做?”
“哪裏。”墨展綽笑道:“為皇兄分憂是臣弟份內之事,臣弟哪敢推辭。”
墨展璋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道:“最近母後的身體有些不适,你去看看,她雖不說,想必心裏也是念着你的。”
墨展綽道:“好,我呆會就去看看。”
墨展璋問:“十三,你今年有二十七了吧?”
“是,臣弟比皇兄小八歲,今年虛歲二十七。”
墨展璋突然皺起了眉,看着他問:“那為何至今也無子嗣。”
墨展綽有些無奈,道:“皇兄,你又來了,不是說好了你不管這事的嗎?”
墨展璋聲音有些沉:“母後不管,我也不管,還有誰能管你?民間百姓都知道說,無後為大,你一個堂堂的王爺,難道還不如一個普通老百姓?”
墨展綽開始嬉皮笑臉:“皇兄,這種事不能強求的,光靠我一個人也不行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她們都不行?好,既然這樣,那皇兄再給你娶親。”
“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墨展璋的語氣又重了些:“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那個雅園裏美女如雲,嘗嘗鮮也就罷了,正經娶進門的人倒守了空房,那些個女人是不能生皇室血脈的,你心裏很清楚,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面,朕可有冤枉你?”
墨展綽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定是因為他把白安晴帶回東苑,讓人告了禦狀,能跟皇帝告禦狀的除了鐘穎沒有別人,因為她姐姐正是當朝的皇後娘娘。
墨展璋見墨展綽沒吭聲,又道:“你的家務事我本不想管,可你也別太出格了,傳到宮裏來,傳到母後耳朵裏,我不想管都不成,你自已拈量拈量吧,再不悔改,到時候我拆了你那園子,遣了那些女人,看你還樂不思蜀去?”
墨展綽忙說:“臣弟知錯了,回去就改還不成。”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墨展璋拍着他的肩膀,帶着點無奈的語氣:“皇兄也沒辦法啊,皇後找朕說道,朕總要給她幾分面子,你就消停些。”
墨展綽道:“皇兄日理萬機,還要為臣弟的家務事分憂,臣弟實在是心中有愧,不過——”墨展綽話鋒一轉:“生育之事誰也說不準,皇兄就不必為這個操心了。”
“好,你和小穎的事,皇兄心裏有數,時候不早了,你去瞧瞧母後吧。”
墨展綽起身行了禮,轉身出去,順着長廊往右轉,出了皇帝住的明乾宮,往太後的慈安宮去。
38 大寶藏
38 大寶藏
太後午睡了剛起來,聽到他來,忙傳他進去,墨展綽行了禮,坐下來說:“聽說母後身後欠安,兒臣過來瞧瞧,可好些了?”
太後露出微微笑意:“不礙事,人老了,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太醫給開了藥方,喝了幾付藥,已經好多了。”
墨展綽看了看屋裏,見只擺了一個冰盆,便問:“這般炎熱的天氣,怎麽只擺一個冰盆,母後不覺得熱嗎?”
太後搖了搖頭:“我體寒,倒耐得住熱,擺一個冰盆已覺得很涼了。”
墨展綽點了點頭,竟是再找不出話來,太後是他的親生母親,是先帝的貴妃,絕世容顏,深得先帝喜愛,後誕下兩子,更是榮華富貴,只是她性子淡漠,對先帝冷淡,對兩個兒子也漠不關心,墨展璋幼時倒是跟她住一起,五歲後住到皇子們所住的東五所,十九歲才封王出府,而墨展綽幼時起就在景陽宮,六歲後也去了東五所,那時墨展璋還未出宮,兩兄弟因是嫡親,關系自然好些,只是不知為何故,他十歲時又被送到景陽宮和惠妃一起住,也不再到上書房念書,惠妃待他很好,只是後來發生了變故,他被人帶出了宮,和墨展璋失散,再回宮,一切照舊,再後來,墨展璋登上了皇位,貴妃自然就成了太後,成了皇帝和王爺的兩兄弟跟太後的走動才算多了些。但相互總是客套而生疏的。
太後見墨展綽不說話,道:“你若得空,便在這裏用了飯再走吧。”
“不了,”墨展綽道:“兒臣還有事要做,改日吧。”
“也好。”太後也不強求,揮揮手道:“你忙去吧,別耽擱了正經事。”
墨展綽起身行了禮,轉身出了門。坐着辇出了禁門,卻沒有上轎,而是順着石階,登上了城牆,回身望過去,瓊樓玉宇,連綿起伏,琉璃瓦頂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他默默的站了一會子,轉身下了城樓。
白安晴既然答應了麗妃,便想着要如何去傳這句話,她本想着若晚上墨展綽到她房裏來,她便鬥着膽子傳話,可偏偏墨展綽一連兩天都沒到她房裏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他去了城外的兵營裏。這于她算是個好消息。至少晚上不用跟他擠在一張床上。
趁着墨展綽不在,白安晴偷偷的到書房裏拿書看,她在白府的時候雖不受待見,但倒底也是小姐,自幼還是跟着兄弟姐妹一塊念了書,識了字。她愛看書,無事的時候捧着一本書可以看上半天時間,可是家中的書本有限,姐姐兄長們的書是斷不會給她看的,只有四哥對她還好,會給書給她看,但後來四哥沒了,她也沒新書看了,翻來看去的就那幾本,墨展綽這裏的書很多,而且雜,不但有聖賢之書,兵法戰文,還有天文地理,詩詞民俗,連醫藥釀酒什麽的都有,她第一次站在墨展綽的書櫃前如同發現了一個大寶藏,很是驚喜,到這裏來,唯有這一樣很合她的心意。
正翻看着,突然有人挑起了門簾,她回身一看,竟是墨展綽,白安晴一愣,象是做壞事被抓了現行一般,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不是說在兵營嗎?怎麽又回來了?
39 你喜歡她,所以幫她
39 你喜歡她,所以幫她
明明她這麽大一個人站在那裏,墨展綽卻象沒看到一樣,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抓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站在一旁的莫百非,莫百非接過來,塞在袖筒裏,點頭行禮,然後轉身出去,整個過程靜谥無聲。
莫百非進來出去也沒有看白安晴一眼,兩個人好象是約好一樣,白安晴巴不得他們當她透明,趁着莫百非往外走,她也趕緊往裏屋鑽,卻聽到墨展綽低聲道:“過來。”
聲音不大,有些發沉,白安晴一顆心膨膨亂跳,在這裏呆了快二十天了,除去那兩個晚上,墨展綽第一次叫她。
慢吞吞的走過去,低頭行禮,叫了聲:“王爺。”
“手上拿的什麽?”墨展綽問。
白安晴這才驚覺書還在手上拿着呢,剛才被墨展綽一叫,都忘了放回書櫃裏。她彎腰低頭,雙手将書捧上,一付低眉順眼的模樣。
墨展綽卻不接,也沒吭聲,白安晴保持這個姿勢許久,終是難耐,只好擡起頭去看,墨展綽靠在椅背上,雙手環抱,正盯着她,眉頭微皺,臉上連一絲笑容也沒有。
白安晴一驚,他生氣啦?也是,她一個帶罪之身,竟敢在他的書櫃裏拿書,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王爺的書也是她這種卑微的人可以看的嗎?會挨板子嗎?還是直接把她的手砍掉?她一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面就不寒而粟,手開始微微顫抖。
良久,墨展綽終于開口了:“放下吧,看來你規矩還沒學夠,明兒起,我會讓董海平教你規矩,在正德王府不懂規矩會很慘的。”
有多慘,白安晴心裏知道,只經歷了那一次,她已經記憶深刻。
墨展綽朝她揮了揮手:“下去吧。”
白安晴如釋重負,剛要行禮退下,突然又想起了麗妃的囑托,便躊躇了一下子。
墨展綽問:“還有事?”
白安晴吞吞吐吐的把麗妃的話轉述了一遍,墨展綽微微一笑,說:“我不知道你還有付熱心腸。”
白安晴道:“罪臣之女,身份卑微,哪有資格替麗妃傳話,只是麗妃對王爺一片真心,讓我也深受感動,實在是不好推辭,所以才鬥膽應下了。”
墨展綽道:“你還知道自已是罪臣之女?還敢到南苑去?我看你是在我這裏過得太清閑了,明兒個起我讓董海平安排你事做,我這東苑裏不養白吃白住的人。”
做事?那是讓她來當下人?聽了這話,白安晴倒安心了,只要不讓她伺寝,什麽都好說。說不定把墨展綽伺候好了,她也能混個管事當當,到時候,攢些銀子,托了人在外面幫夢蝶找個小門小戶的人家,小小一筆豐盛的嫁妝她也應該辦得起,風風光光把把夢蝶嫁了,她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正在神游,冷不丁墨展綽問她:“你喜歡麗妃?”
“啊?”初次見面,也談不上喜歡,只不過看着象個真誠又和氣的人,白安晴便說:“喜歡。”
“你喜歡她,所以幫她。”墨展綽在桌上敲着手指,若有所思的樣子。
40 王爺昨晚上王妃那裏去了
40 王爺昨晚上王妃那裏去了
白安晴完全不明白墨展綽什麽意思,喜歡怎麽啦?不喜歡又怎麽啦?麗妃是主子,都跟她用了求字了,能不幫嗎?
墨展綽再次揮了揮手,白安晴如獲大赫,趕緊閃進了裏屋。
晚上,墨展綽并沒有到白安晴的屋裏來,但白安晴不知道啊,一直提心吊膽的,她本來睡眠就淺,因着心裏有事,一晚上醒了五六次,直到天光才沉沉睡去,感覺才睡了一會兒,就聽到香果隔着賬子在叫她:“姑娘,姑娘,該起床了,董大總管來了!”
白安晴翻了個身,含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句,又睡了。
香果等了一會兒,見裏面沒有動靜,又叫:“姑娘,都已經辰時了,董大總管來了好大一會了。”
白安晴突然眼皮子一動,睜開眼睛來,董大總管?是啦,昨晚墨展綽說讓他來給她說規矩,還要安排事情給她做,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趕緊坐起來,掀開被子,香果已經挑起了賬簾,扶着她下床來。
漱了口,淨了臉,換了一身深紫色的衣裳,今天要開始做事了,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麽,穿深色衣裳總歸要好一些,沒那麽顯髒。
董海平對她一貫的客氣,只說是王爺的吩咐,從今日起便在這東暖閣裏當差,學着服伺王爺,旁的一句也沒說就準備告退。
白安晴有些不明就裏,就這樣?她現在是下人了,也不給她發下人穿的衣裳?也不安排她的住處?還有月錢多少總該說一聲吧。還有規矩呢?墨展綽不是說要他教她規矩嗎?正德王府的規矩多,不懂規矩遲早是要挨板子的呀。
白安晴趕緊叫住董海平:“董大總管,那個,我住哪啊?”
董海平道:“王爺沒吩咐,姑娘暫且還是住這兒吧。”
“那——那個,那個,”白安晴想問月錢,又有些問不出口,算了,做滿一個月,總是會發下來的吧,看樣子董海平也沒準備給她發衣裳,是不是先讓她試幾天,合格了才發衣裳啊。不過規矩還是要問清楚的。
白安晴便道:“董大總管,王爺昨晚說要您教我規矩。”
董海平微微傾了身子,道:“姑娘,這規矩的事一下也說不清,你做着做着就知道了,王爺就是有一條,不喜歡人鬧騰。”
白安晴想了想,昨晚她沒鬧騰啊,怎麽墨展綽也說她沒規矩呢?
董海平又說:“還有王爺不喜歡不聽話的人,在這東苑裏就這兩條,我看姑娘平素裏很安靜,又冰雪聰明,應該沒問題。”
安靜是安靜,但冰雪聰明就是拍馬屁了,不過她一個罪臣之女,犯得着跟她拍馬屁嗎?
服伺人的事,白安晴并不陌生,可以說白夢蝶就是她帶大的,在這裏不過就是端個茶遞個水的,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董海平一走,香果突然神神秘秘湊到她耳旁,小聲說:“姑娘,你知道王爺昨晚上哪了嗎?”
他上哪光她屁事!只不過他不來,好歹也說一聲,害得她白白擔心了一場,到現在眼圈還是黑的呢!
香果見她沒說話,又接着說:“聽說王爺昨晚上王妃那裏去了。”
41 浴粉都沒見過?
41 浴粉都沒見過?
“那不是很正常嗎?”白安晴問。
“哪啊!姑娘是不知道。”香果到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又折回來,壓低了聲音道:“王爺都幾年沒去過王妃那裏了。”
“怎麽,他們感情不好?”
香果搖了搖頭,“主子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哪裏會知道,我來正德王府這麽久,也只見過王妃兩次,是個厲害的人,姑娘若是碰到了,也要小心些。”
白安晴點了點頭,既然要在這正德王府混下去,總要打探些消息,不然得罪了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便問:“王爺最喜歡誰呀?”
香果想了想,說:“應該是麗妃,王爺去她那裏的次數最多。”
看來麗妃說的沒錯,墨展綽對她是稍有些不同的,她生得那麽美,也應該要稍有不同些。想來那王妃姿色應該就一般了。
白安晴又問:“王爺倒底有幾個王妃啊?”
“王妃當然只有一個,來頭可大啦,王妃的姐姐就是當朝的皇後呢!”香果一說起王妃,聲音就本能的低了下去。
怪不得說王妃厲害,原來背後有那麽大一座靠山,她便是在這府裏學螃蟹橫着走,那也是應該的。
香果接下去說:“王爺還有四個側妃,姑娘見過的麗妃是一個,還有杜鵑苑的雲妃,海棠苑的珍妃,石榴苑的明妃,不過明妃現在被關起來了。”
“為何?犯了什麽事?”
香果搖了搖頭,“前陣子聽說府裏來了刺客,鬧騰了幾天,然後明妃就被關了,也不知是不是和那件事有關。”
刺客的事,白安晴倒是知道,那次鬧得沸沸沸揚揚,連雅園那邊都聽到些風聲,看來這正德王府不太平啊!
白安晴見香果還是一如既往的服伺她,便說:“香果,我現在也是個下人了,你不用服伺我了,咱們現在是一樣的了。”
香果說:“奴婢可不敢,奴婢只知道是董大總管要奴婢來服伺姑娘的,董大總管沒發話,那奴婢就還是服伺姑娘。”
看這情況,只除了要她服伺王爺,什麽都沒變啊!那她倒底是個什麽身份?不管了,先把人服伺好再說。
可是剛上崗,白安晴就有些懞,她當差的頭一件事居然是伺候墨展綽洗澡!把她叫進去的時候,墨展綽已經坐在浴盆裏了,赤着身子靠着,眼睛微閉,聽到腳步聲,慢慢的翻轉過身子,然後一聲不吭的坐着。
白安晴在白府的時候經常幫夢蝶洗澡,卻是頭一次給男人洗澡,她慢吞吞的走過去,看着浴盆邊擺着小桌,小桌上擺着兩個托盤,一個盤裏放着一摞帕子,一個盤裏放着白晶晶的粉末,還有幾個細瓷長頸瓶,不知道是些什麽東西,聞起來都挺香的。
白安晴搓了搓手,正式開工,她拿起帕子覆在墨展綽的背上,然後開始搓澡,剛搓了一下,墨展綽便開口了:“你準備幹搓啊?”
沒幹搓啊,是濕的啊!白安晴不明就裏,以為墨展綽嫌水不夠,用手掬了些水淋在他背上,又開始搓。墨展綽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着她:“你也算是高府門弟出來的,就這點見識?浴粉都沒見過?”
42 誰讓你自稱奴婢的?
42 誰讓你自稱奴婢的?
啊!原來是浴粉,她還真沒見過,以前洗澡最多用點胰子就算不錯了,好東西哪輪得到她啊!
白安晴抓了些浴粉撒在帕子上,然後開始搓背,不錯,有些溜滑滑的,味道越搓越香濃,一個大男人洗那麽香幹嘛,又不是女人!白安晴雙手拿帕子,狠狠的搓着,她自小也是幹過活的,前段時間又種菜,已經算有些力氣了,可墨展綽卻并不滿意,說:“你沒吃飯嗎?再重點。”
白安晴便再加把力,三下兩下,臉都憋紅了,額上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滴,白安晴賣力的搓着,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生怕墨展綽又不滿意,搓了半天,皮都紅透了,墨展綽趴在盆沿上一聲都不吭,白安晴偷偷看過去,這厮歪着頭閉着眼,居然睡着了!
這樣搓都能睡着,白安晴真是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怎麽辦?還接着搓,直接搓掉他一層皮去!其實除去那晚慘痛的記憶,墨展綽對她還算不錯,她偷拿他的書,他也沒說要砍掉她的手。
白安晴停了下來,看着墨展綽的背部發呆,她雖然沒見過男人的身體,也知道墨展綽的身材真心不錯,肌肉厚實,線條柔和,寬肩窄腰,而腰下面,白安晴臉一紅,她發現自已的目光竟然停在墨展綽的腰間,而腰部其實已經沒在水中,四周水霧缭繞,晶瑩的水珠子從背上慢慢滑落,帶出一絲靡靡之色,想什麽呢?羞死人了,她趕緊絞了塊帕子覆上去,蓋住那春光旖旎的背部。
墨展綽突然動了動,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靠着浴盆看着白安晴:“臉怎麽紅了?”
“熱,熱的。”她心裏有鬼,表情自是不自然。
“熱?”墨展綽挑了一下眉,“你發個呆也會熱?”
白安晴的臉更紅了,原來這厮什麽都知道!居然裝睡!
但是墨展綽的神态真的透着一股剛剛睡醒的慵懶,他垂着眼,長長的睫毛蓋下來,更顯得那眼睛黑如深潭,睫毛下面星光點點閃爍不已,嘴角輕揚,居然帶出一絲柔和的線條,完全不似平日裏的冷峻。
白安晴有些窘,面對這樣一具半裸的男人身體,她目光躲閃,也說不出話來。
墨展綽道:“董海平沒教你規矩嗎?”
“教了呀。董總管說王爺不喜歡鬧騰的,也不喜歡不聽話的。奴婢記着呢!”白安晴開始改口自稱奴婢,因為她在墨展綽面前就是個下人,是下人就得遵下人的本份。
“記着了,還這樣?”墨展綽擡眼看她。
白安晴莫名其妙,她沒怎樣啊?既沒鬧騰,也沒不聽話,還要她怎麽樣?
墨展綽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眉頭微微皺起來,“我問你話,為何不答?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是董海平不懂得教嗎?”
白安晴恍然大悟,原來說她不懂規矩是指這個。她趕緊道:“奴婢知道了,以後一定記着。”
“奴婢?”墨展綽笑了笑,但那笑只蕩在嘴角,眼睛裏分明沒半點笑意。“誰讓你自稱奴婢的?”
43 誰說讓你當下人?
43 誰說讓你當下人?
白安晴老老實實的答:“沒有誰,奴婢現在當差了,自然就是王爺的奴婢。”
“你不覺得委屈?”
“奴婢不委屈,奴婢本是帶罪之身,要流放千裏之外,能在王爺府裏當個下人,是奴婢高攀了。”
“誰說讓你當下人?”
“呃?!”白安晴一愣,不是讓她服伺他嗎?那不是下人是什麽?難不成還是主子麽?她結結巴巴的:“王,王爺的意思是——?”
“既然你喜歡當下人就當吧。”墨展綽說完,竟然從水裏站了起來,白安晴大驚,趕緊背過身去,只聽門一響,她扭頭一看,人已經不見了,但桌上用來裹身子的大帕子一條都不少,難道他就這樣赤條條的出去啦?白安晴簡直不敢想像,這個王爺是變态的麽?
時間一晃,白安晴在東暖閣當差已有十來日,這份工作比她想像中要艱難,倒不是她不會做事,主要墨展綽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經常弄得她措手不及,沒個應對,就比如今日,墨展綽閑來無事想練字,練字就練字嘛,她就在一旁筆墨伺候着吧,誰知他大貴人寫了幾個字便把筆一擱,讓她寫,自已在一旁優哉游哉看書去了。
白安晴書看得多,但字寫得少,所以一筆下去,那字要多醜有多醜,醜得白安晴自已都不好意思看。墨展綽合上書,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說:“你也算是高府門弟出來的,字寫得這樣不濟,也不嫌丢人。”說着便起身,拿筆在紙上寫了個字當做範本,讓白安晴照着寫。
白安晴抓着那支京東狼毫,怎麽都不得勁,寫了老半天,手都酸了,也不成個樣子。一個兩個又黑又粗,完全沒有形,軟不拉叽的趴在雪白的宣紙上。再看人家的字,飄逸盎然,透着那麽一股子玉樹臨風的味道。兩者一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墨展綽又過來看,邊看邊搖頭,眼神裏透着一股子不屑,“繼續寫,寫好為止。”
白安晴有些哭笑不得,貴人啦,這寫字是門學問,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寫得好的,再說她一個下人,字寫得再好有什麽用,還不是做些端茶遞水的活,難不成讓她練好了字到賬房裏去做事?
貴人的心思她懶得去猜,讓她寫就寫,寫死算了。白安晴有些賭氣般,拿着筆照葫蘆畫瓢,寫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不一會兒,一大張宣紙全讓她寫滿了。這下總可以了吧。她擱下筆,擡頭看了一眼墨展綽,見他低着頭,正專心致致的看書,黑密的睫毛垂落下來,蓋住了眼裏的光芒,只有在這種時候,白安晴才覺得墨展綽沒那麽可怕,不是那個動不動就要人命的王爺。
墨展綽坐着沒動,也沒看她,卻開口道:“繼續寫。”
白安晴将那大張宣紙抖了抖:“寫完了。”
墨展綽擡頭看了一眼,說:“換紙再寫。”
白安晴氣短,還有完沒完,這都寫了快一個時辰了。可是主子有令,她不得不聽,無可奈何換了張紙,又開始提筆寫字。正寫着,冷不丁一個人從身後貼了上來,讓她一驚,墨展綽明明剛才還坐在那裏看書,什麽時候又繞到她背後去了。
44 果真要這樣悶死她!
44 果真要這樣悶死她!
他不聲不響從背後探出右手握着她的手,一筆一劃的寫着,他寫得很專注,可白安晴卻心有旁骛,他們這樣貼着象什麽呀!夏裳輕薄,雖隔着幾層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穩有力。但白安晴的心跳卻亂了,有如戰鼓,擂個不休。她面紅耳赤,身子軟得快要站不住。
突然墨展綽在她腰間重重的掐了一下,痛得她差點叫起來,墨展綽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寫個字都不專心,想什麽呢?”
白安晴的臉更紅了,但這痛也讓她頓時清醒,真是的,想什麽呢?白安晴收起雜念,開始認真寫字,認真起來,果真有所收獲,原來一橫下去要往回收,一豎下去筆不回收,力度卻要收,哪裏該肥哪裏該瘦,哪裏用力,哪裏收力,都是不能亂來的。墨展綽只捉着白安晴的手寫了幾個字,白安晴便有所感悟,開始來了興趣,越寫越有勁,完全投入,壓根把身後的墨展綽給忘了,她一筆而下,一氣呵成,順筆而起,跟着頭一擡,“砰”!撞到什麽硬物?她“哎呀”一聲,回頭看,墨展綽正咬牙徹齒捂着下巴,陰着臉,面部線條繃得緊緊的,眼睛黑如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緒。
白安晴心想壞了,怎麽把貴人給碰着了,也顧不上自已,趕緊扔了筆,去瞧墨展綽的下巴,還好,只是微微紅了一點,應該不礙事,她剛伸手想給他揉揉,卻突然被他一把抓住,另一只手從脖子後面繞過來勒着她,白安晴還沒反過來,墨展綽已經低頭把她給吻住了。
不會吧,光天化日的,他這是要幹嘛?!再說她現在是下人咧,其實下人又如何?府裏他最大,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白安晴初初還有幾分清醒,想東想西的,但馬上大腦就不受控制了,墨展綽把她勒得太緊,嘴巴也堵了個嚴實,她簡直無法呼吸。什麽情況她都可以忍耐,唯一不讓她活命就不行,本能的反應讓她開始掙紮,無奈墨展綽的手象鐵鉗一般,憑着她那把子力氣根本無法撼動。她無暇顧及嘴上的糾纏,只想着要呼氣,要這樣就被悶死了,才冤咧!
她雙手使勁的推着墨展綽的腰,墨展綽松了那只抓她的手,将她腰一提,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了,脖子上勒着一只手,腰上也纏着一只手,她的上半身被圈得緊緊的,根本無法動彈,而且她貼的是個火爐嗎?熱得她有些無所是從,她沒辦法,只好用腳亂踢一通,墨展綽果然松開了她,她象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