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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冷酷王爺獨寵罪臣女》

作者:墨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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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簡介:月光下,墨展綽一身黑衣,長發蕩在風中,臉色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身上散發出讓人無法逼視的戾氣,如同夜魔。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冷的道:“再跑啊!”恐懼瞬間抓住了白安晴的心,她顫抖着身子,本能的往後退,他真的來抓她了,為什麽?她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為什麽千裏迢迢親自來抓她?他不是已經對她生厭了嗎?不是已經要遣她出去了嗎?為什麽還要抓她回去?她胡亂的想着,腳一步一步後退……

1 白家送人來了

1 白家送人來了

“外面什麽事情這麽吵鬧?”墨展綽聲音不大,卻聽得董海平額頭冒出了汗,打擾了王爺的午休,可不是小事,白家的人來得真不是時候。

他半彎着腰,恭謹的答:“回王爺,是白家送人來了,說是讓王爺随意挑一個,如果喜歡,兩個都留下也行。”

幔賬裏頭沒有回應,卻聽到掀被起身的聲音,貼身伺侯的丫環綠雪悄悄往門口做了個手勢,門口的小厮立馬傳了出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幾個丫環捧着物件如魚而貫,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在賬外一字排開,董海平撩起幔賬,用銅鈎挑起來,墨展綽剛好從裏面慢慢走出來,時間掐得剛剛好,不能早,早了,盆裏的水會稍涼,不是墨展綽習慣的溫度,也不能晚,天底下沒有主子等奴才的道理,在這正正德王府就更沒有。

綠雪站在墨展綽左側稍前一點的位置,從小丫環捧着的托盤裏拿起口盅遞給墨展綽,墨展綽輕抿了一口水,随意咕嚕兩下,便頭一偏,正吐在另一個丫環捧着的痰盂裏。回過頭來,綠雪已經絞好了帕子,遞到了面前,墨展綽接過帕子潤了潤臉,随手抛到丫頭的托盤裏,綠雪接過下一個丫環手中的外袍,替墨展綽穿上,是一件月白色的錦袍,暗福紋的底子,袖口和領子滾着明黃的邊。綠雪小心的将胸襟前的三顆盤扣扣好,又将腰帶輕輕束好,把小丫環遞上來的玉佩挂在腰帶上。這才随他走到妝鏡前,将他的濃密的黑發結成一條四股大辯子,上面纏上細細的玉碎子。墨展綽閑賦在家的時候,總是這樣的随意的裝束。

等一切準備妥當,墨展綽站起來,提着步子,慢慢的往外面去,董海平趕緊跟了上去,待墨展綽出了門,屋裏的丫環前這才大出了一口氣,依舊是如魚而貫,一個接一個出了屋子。在正德王府當差,就是這樣提心吊膽,稍有差池,就是掉腦袋的事。

莫百非在門外侯着,見墨展綽出來,忙迎了上去,莫百非是墨展綽的貼身伺衛,負責墨展綽的安全。這個世上,想要墨展綽命的人太多了,但都是沒到墨展綽近旁就被莫百非斬殺了,這個沉默寡言的青年,自從宣誓效忠墨展綽以來,就時刻準備着以命護主。

前堂大廳裏依舊鬧哄哄的,鬧騰出聲音的其實只有兩個人,一個着杏黃色裙衫的小姑娘,約摸十二三歲的年紀,或許是因為害怕,一直在哭泣,旁邊穿紫色裙衫的姑娘緊緊摟着她,時不時還輕拍她兩下,以示安慰。另一個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慵腫,臉倒是細皮嫩肉,瞪着一雙銅鈴般的大眼喝斥着那哭泣的小姑娘,他旁邊還有一個三十左右的黑瘦男子,冷着一張臉,漠然的看着地板,一付事不關已的樣子。其他的都是正德王府的人了,直直的杵着,一聲不吭,對他們來說,這種事情已是見慣不怪了。

見到墨展綽到來,滿屋子人通通跪了下去,墨展綽揮了揮手,正德王府的人起了身,那肥胖男子也跟着起身,突然覺得不對,一擡頭剛好看到墨展綽的臉,腿一軟又跪下去了,哆哆嗦嗦的道:“罪臣白錦綸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墨展綽冷眼看着,并不答話,白錦綸頓了頓,見墨展綽沒吭聲,又接着道:“多謝王爺大恩大德,替白家留了顏面,家父應承了王爺的,所以罪臣今日特送了家妹過來,家父臨行前說過,王爺可以任選一個,若是兩個都留下,于我白家更是莫大的恩惠。”

2 這姑娘只怕要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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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這姑娘只怕要遭罪了

白正陽本是顯赫世家,在先帝時就已官拜大司馬,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偏是晚年犯了糊塗,在皇子們争嫡時站錯了隊,他當時擁護的是二皇子墨展成,但結果卻是四皇子墨展璋當了皇帝,新帝上臺後,他的日子自然不好過,哪個皇帝都不會放心讓一個有異心的大臣呆在左右,況且還是個手握兵權的大臣,先是奪了兵權,接着便尋了個罪名将他定罪,依着墨展璋的意思是要滿門抄斬,一個不留,墨展綽卻認為殺與不殺,白家都已是後繼無人了,又何必趕盡殺絕,免得落了天下人的口實,說新帝胸量狹窄,剛登基便斬殺前朝大臣。墨展璋登上帝位得益于墨展綽的全力幫助,所以凡事都争求他的意見,墨展綽說殺便殺,墨展綽若說此人不足為患,那便不殺,既然墨展綽表了态,又确實是為了皇帝好,墨展璋便下令只殺白正陽一人,沒收家産,家眷流放塞外寒苦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白正陽雖然大勢已去,但消息并不閉塞,所以當墨展綽領兵沖進白府時,白正陽率全家老小跪在大廳之上,面色平靜,接旨謝恩,沒一絲勉強,臨行前卻對墨展綽大磕了三個響頭:“謝王爺恩惠,此大恩,白正陽無以回報,若是王爺不謙棄,老夫願将小女獻給王爺,以表心意。”

墨展綽當時并不當回事,他對女色向來沒多大興趣,這府裏頭從王妃到側王妃再到妾侍,少說也有十幾個,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今日看來,白錦綸是禀成他父親的意思,送人過來了,不過為何送了兩個來讓他選呢?

他的目光瞟向那仍在小聲抽泣的小姑娘,雖然哭得臉都花了,但梨花帶雨的小模樣卻頗有幾分姿色,再養兩年只怕就是個大美人。

白錦綸久久不見墨展綽出聲,擡頭偷瞟了一眼,見墨展綽正望着白夢蝶,便道:“王爺,我這幾個妹妹當中,唯有這小妹白夢蝶最漂亮,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王爺若不謙棄便收了她吧,也算是她的造化。”

話音剛落,紫衣少女便喊起來:“王爺,放過我妹妹吧,她還小,什麽都不懂,請王爺要了我吧!請王爺要了我吧!”

白夢蝶也大聲哭着,因為害怕,全身都在發抖,兩姐妹緊緊抱在一起,白錦綸見狀便罵道:“王爺面前,哪容得你這樣放肆,夢蝶進了王府是她的造化,你做姐姐的應該替她高興才是,瞎吵什麽?”

紫衣少女紅着眼瞪他,恨聲道:“她還這麽小,你做大哥的怎麽能這麽狠心?!”懶得理他,跪着往前爬了幾步,只求着墨展綽:“求王爺放了我妺妺,求王爺要了我吧,要了我吧!”見墨展綽冷着臉不作聲,又将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邊磕邊求饒:“求王爺放了我妹妹吧,我願意為一輩子為王爺做牛做馬。”幾個響頭磕下來,那額頭便青紫了一大塊,可她絲毫不覺得疼,依舊死命的往地上磕着,不管怎麽樣,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要拼到底。

墨展綽一直沒怎麽看清她的容貌,因為她磕頭的速度很快,好象怕慢一分,他就會不答應似的,所以他只看到一個青紫的額頭不停的上下晃動着。

墨展綽冷眼看着,并未作聲,旁邊的人都為那紫衣少女捏了一把冷汗,王爺平素最不喜歡這樣的鬧騰,這姑娘只怕要遭罪了。

3 你想讓你妹妹來麽?

3 你想讓你妹妹來麽?

白安晴并不知道這些,仍是一個勁的磕頭,只把自已磕得頭暈腦脹,可是除了磕頭,她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只有哀求。

墨展綽終于開了口:“你叫什麽名字?”

白安晴頭暈暈的,還來不及回答,白錦綸已經搶着說了:“她叫白安晴,是罪臣的六妺。”

墨展綽掃了他一眼,白錦綸趕緊禁了口,墨展綽微擡了下巴道:“既然你這樣求本王,本王就遂了你的心願。”

白安晴心裏一松,差點癱倒在地,卻還知道不敢放肆,趕緊謝了恩,又擡起頭道:“請王爺讓我妹妹跟着我吧。她這麽小,出去了也活不成的,求王爺開恩。”

墨展綽并未肯首,只道:“你的要求還挺多。帶她下去吧。”

馬上有人将白安晴架起來,拖着往外走,白安晴還在掙紮:“求王爺開恩啊,讓夢蝶跟着我吧!求王爺開恩啊!”

架着她的人一邊将她往外拖,一邊小聲道:“王爺已經同意了,還瞎鬧什麽?惹惱了王爺可沒你好果子吃。”

白安晴這才安靜下來,讓丫環攙着她往前面去,她也不問去哪,反正木已成舟,什麽都改變不了,只要墨展綽放過了夢蝶,她就再無他求了。

丫環們帶她進了西邊的屋子,屋子裏有個大池子,池子由青白玉砌成,池中的水冒着微微的熱氣,居然是溫的。白安晴四處看了看,居然看不到接水的管子,雖然覺得新奇卻也沒心思去理會這些。

兩個丫環服伺着為她淨了身,卻沒給她穿衣服,只用一塊大錦單将她包了起來,然後将送她進了右邊的屋子,屋子很大,中間四四方方用賬幔圍住,裏頭應該是一張床。一個小丫環将賬幔掀起來,讓她進去,進到裏面,隔着三尺遠的距離,居然還是賬幔,再進去,又是一層賬幔,一連過了三道賬幔,才看到床賬,小丫環替她将床賬掀起,讓她躺在床上,雖然什麽也沒說,但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她已經不在乎了,就聽天由命吧。

墨展綽進來的時候,看到白安晴包着錦單正側身躺着,一動不動,就象睡着了似的,但墨展綽知道她沒有睡着,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這張床上睡着。他伸手将錦單一扯,一具雪白柔嫩的軀體就呈現在眼前,沒有什麽特別,就和任何一個躺在這張床上的女人一樣,水蘿蔔一樣的新嫩,見多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同。

墨展綽剛一貼上去,白安晴猛的一哆嗦,她從未經歷過此事,雖然在心裏早已做好了準備,但本能還是讓她害怕。她僵着身子,緊閉着眼睛,對方的身體火一般的燙,燒得她有些無所适從。

墨展綽從來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更不懂得什麽叫溫存,他貼着她,連她的身子都不用轉過來,只擡起她一條腿,便從後面直驅而入。

白安晴疼得一聲尖叫,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做這種事是如此之痛,痛得她全身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腦子一片空白,痛得她只想逃,她掙紮着往床下溜去,她情願去死,也忍受不了這種疼痛。

墨展綽并不阻攔她,只冷聲道:“你想讓你妹妹來麽?”

4 只要不死,貞節算得了什麽!

4 只要不死,貞節算得了什麽!

這句話,瞬間讓白安晴的頭腦清楚起來,她在幹什麽?居然想着逃,在這裏,能逃得了嗎?逃不了便是死,若是她死了,夢蝶怎麽辦?她還那麽小,可怎麽活啊!她喘着粗氣,一咬牙,又重新躺回到床上,權當是被鬼壓了。依舊是側着身子背對着墨展綽。死就死吧,她把手縮在胸前緊緊的握着。

墨展綽一聲不吭擡起她的腿,猛的一送,她覺得身體的某一處被撕裂了,而且還在不停的往前延伸,她整個人象要被撕成兩半了,疼痛無法形容,簡直就是生不如死。但她死死的咬着唇,咬得唇都破了,鮮血溢進了嘴裏,腥甜腥甜的,她的手越握越緊,長長的指甲刺入了肉裏,卻是絲毫不覺得疼。心裏卻在對身後這個男人咒罵了千遍萬遍,唯有憤怒才能抗衡疼痛。

面對白安晴這樣的忍耐,墨展綽完全不意,這張床上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過,當然大部分都是主動迎合,更有甚者,在家時就專門請人教了媚術,入得府來自然将他服伺得舒舒服服,也有幾個沒腦子的,在床上大哭大鬧,讓他冒了火,一掌掄過去,直接将人掃出床去,撞到牆上再跌落到地,早已成幽魂一縷。對這白安晴,他甚至都沒看清楚她的容貌,他要的只是一具處子之身。今日過後,估計她也沒機會再見着他了。

白安晴僵着身子,依舊死咬着唇,緊握着拳,她的心裏象是有一把冰錐子在一下一下的紮她,讓她冷,讓她痛,喉嚨卻幹得象要冒火,大滴大滴的汗從額上流淌下來,背上也出了很多汗,墨展綽并沒有貼緊她,只用手扳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的用力。白安晴睜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雪白的雲紋羅賬,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時間可以過得快些,再快些,因為她不知道自已還能堅持多久。

身後的這個男人象個惡魔,她在府裏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傳聞,是個連當今皇上都要給三分面子的人,今天她并沒有看清他的模樣,她只顧着保住夢蝶,聲嘶力竭的在那裏磕頭哀求着,但墨展綽竟然允了她,讓她一下心喜若狂,覺得他人還不壞,以為傳聞就是傳聞,當不得真的,但現在,她不能否認,他——就是個惡魔!

墨展綽在她身後用力的撞擊着,一下又一下,痛得她已近麻木,一行清淚從眼角輕輕滑落,她不是愛哭的人,從小就不是。娘只是個小妾,雖然有幾分姿色,卻生性懦弱,只知道忍氣吞聲,再加上生的又是兩個女兒,就更不受人待見了,別說保護她們姐妹倆,就連自保都難,所以她從小就很堅強,用她小小的身軀護着妹妹,護着娘。父親被抓走的當天晚上,娘将自已吊死在房裏的大梁上。對于娘的自盡,她并不意外,父親在世時,娘已經受盡欺淩,父親沒了,她還能有活路嗎?別說娘沒有,她們也一樣沒有,娘只顧着自已解脫,卻是留下她們姐妺倆在這世上受苦,若是想死,倒是簡單了,活到現在,她悟到了其實死比活着更容易,但她不想死,她希望她和夢蝶都活着,為了活命,她才茍且偷生到現在,她要活,她要她和夢蝶都好好的活着,為此,她什麽代價都願意付出,只要不死,貞節算得了什麽!

5 皇宮也不過如此吧

5 皇宮也不過如此吧

正想着,白安晴突然覺得墨展綽的動作更猛更快了,象要把她撞飛出去,偏是肩膀又被他死死按住,一下又一下,她覺得自已的骨頭都快碎了,五髒六俯都要扯斷了,腦子一陣暈眩,只怕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只聽到墨展綽喉嚨裏一聲低吼,随後動作緩慢下來,白安晴強撐着沒讓自已暈過去,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直到身後的墨展綽抽離了她的身子,低聲說了句:“下去。”

這句話讓白安晴如獲大赫,明明全身疼痛不已,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強撐着将錦單往身上一披,慌不擇路的往床下滾去,可是下了床該怎麽辦?她一點也不知道,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她剛一下床,床賬便掀起一個小角,敢情這床邊一直有人站着,直到此時,她才覺得羞愧難當,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子。她低垂着頭,任由丫環扶着她往外走,一提步只覺下邊火辣辣的疼,但是當着丫環的面,她也只能強忍着,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外走。

丫環又将她帶到那個大池子裏,先舀了水往她身上沖,然後讓她下池,身體浸在水裏,傷口刺拉拉的疼,她只能生扛着,兩個丫環粗手粗腳一頓亂搓,她也只能生忍着。正咬着牙任丫環在她身上胡亂搓搡,一個三十多歲,穿着水湖藍裙衫的女人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個着青衣的小丫環,手上捧着一個托盤,托盤裏擺着一只描金花瓷碗。那女人徑直走到她面前,半蹲着将她下巴一捏,伸手接過丫環遞過來的碗,直接就往她嘴裏灌。事發突然,她根本還沒反應過來,那碗黑乎乎的湯水已經全部流進了她的肚子裏。她一下就懞了,什麽情況?莫不是剛才沒服伺好,賜毒藥!那夢蝶怎麽辦?她“哇”的一聲剛要哭,那女人兇巴巴道:“嚎什麽?每個女人都要喝的,難不成你還想留龍種?”

原來是喝了不生孩子的藥,白安晴放下心來,這樣的藥別說一碗,就是十碗八碗,她也喝得心甘情願。

将她洗刷幹淨,裏裏外外都換上了新衣,丫環又将她送回了前廳,董海平正等在呢,見她來了,微微行了個禮,不管怎麽說,必竟是王爺臨辛過的,名份上也算半個主子不是。董海平指着立在一旁的兩個小丫環道:“這是金枝金蟬,是以後要服伺姑娘的人,姑娘少什麽缺什麽,盡管跟她們說就是。”

白安晴沒說話,只點了點頭,董海平便道:“還不快領姑娘回去。”

金枝金蟬應了是,領着白安晴往外走,白安晴一腳跨過門檻,卻又停了下來,轉回頭問:“那我妹妹——?”

董海平微微帶了點笑意:“姑娘請放心,已經安排好了。”

白安晴也微微一笑,這才跟着金枝金蟬出了門,一路往南去,路過百花園,繞過兩座假山,從珍珠泉上過小橋,順着花藤架子一路往前走,再上了湖邊的九曲折廊,彎彎曲曲從西邊上了岸。

白安晴出生官宦世家,家中也是豪華大宅,算是見過世面的,但這正德王府實在大得離譜,所經之地無不彰顯奢華,先不說那雕欄畫棟的建築,單是修剪整齊的花草,高大筆直的樹木,清澈見底的小泉,彩色镂花石板鋪就的小路,還有路邊精致的漢白玉座的立角宮燈,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桌石凳,幹淨的路面上竟是連一片落葉也難尋,白安晴想着,皇宮也不過如此吧。

6 她怎麽就敢明搶

6 她怎麽就敢明搶

上了岸再往前走,有一座半月門,上寫“雅園”二字,進了門,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象是老樹的枝桠,彎彎曲曲延伸開去,每一條都對着一座院落,繞過這些院落,再上一個坡,經過一片桃林,又是是一座院落,上書“留香院”。

金枝說了句:“姑娘,到了。”再無多話,和金蟬徑直進了院子,白安晴剛要跟着進去,突然從裏面飛奔出一個人來,直撲進她的懷裏,哭叫着“姐姐,姐姐!”

是白夢蝶,白安晴心裏的石頭終于在這一刻落了地,那小丫環沒有騙她,王爺果然是答應了她,那麽,方才受到的屈辱就一筆勾銷了吧,擁着白夢蝶瘦小溫熱的身軀,她還有什麽好抱怨的呢?只要夢蝶好好的跟在她身邊,她還有什麽苦是不能吃的呢?

留香院并不大,也算是兩進兩出的屋子,進門就是院子,前堂西邊的屋子住着金枝金蟬,東邊是廚房,茶水間,雜屋等,二進是正房,中間是大廳,左廂房住着白夢蝶,右廂房住白安晴,後邊是天井,也算得是個後院,兩邊圍着的屋子,分別是茅房和淨房,後院裏有一道門,終年被一把銅鎖鎖着,鎖上早已是鏽跡斑斑。

從這天起,白安晴帶着白夢蝶就算是在這留香院裏安下家了。她原以為守着這一方小小院落總算是可以過幾天安生日子了,但現實卻讓她有些哭笑不得。金枝金蟬雖說是服伺她的人,也就洗洗衣裳做做飯掃掃院子,再有就是出去領些生活必需品,其它的事一概是置之不理的。并不是她們貼身伺候的。

起初白安晴不知道,看壺裏沒水了,就叫金枝去拿水,誰知金枝眼皮都沒擡一下,甩了一句話過來:“姑娘,我可是一大早就把水燒好了,在茶水間裏擱着呢!”言下之意,要水自已去拿吧。有了這一回,白安晴心裏算是有底了,對她來說,這根本不算個事,只當還在白府呢。反正受氣受慣了,只要夢蝶好好的就成了。

但沒過幾天,白夢蝶也被氣哭了,早上梳頭的時候,剛巧金蟬進來拿東西,見她的珠釵好看,便問白夢蝶要,白夢蝶自然是不給,金蟬便陰陽怪氣道:“姑娘也太小氣了些,我每日裏好生伺候着姑娘,問你要根珠釵也是應該的。”說完也不理白夢蝶,直接拿在手裏就走了。白夢蝶哭着跑到白安晴房裏來,白安晴見她哭得傷心,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追問之下才知道是這麽回事,她摸着夢蝶柔順的烏發道:“算了,不就是一根珠釵嘛,回頭姐姐再挑根好的給你,快別哭了。跟她們犯不着置氣,她要給她就是了。”

白夢蝶還抽泣着:“可她們也太欺負人了,我雖是個寄人籬下的,姐姐好歹也算主子不是,她怎麽就敢明搶!”

“傻丫頭,姐姐在這裏算什麽主子喲,沒名沒份的,她們自然是不放在眼裏的。”白安晴安慰她道:“想想咱們在府裏的時候,還正兒八經的算主子呢,欺負咱們的人可不算少,到了這裏,好歹也只有她們兩個,忍一忍就過去了,以後你躲着她們些,她們自然就欺負不到你頭上了。”

白夢蝶點了點頭,她已經不哭了,只是眼淚還挂在臉上,“姐姐說的是,以後我小心些便是了。”

白安晴看着白夢蝶梨花帶雨的小模樣,心裏一陣疼,她擠出一絲笑容道:“來,姐姐幫你梳個漂亮的頭式,咱以後少帶那些漂亮頭飾,省得她們惦記,夢蝶這麽美,什麽東西插在頭上都是多餘的。”

白夢蝶“卟哧”一聲笑出來:“哪有姐姐這麽誇妹子的,也不怕人笑話。”

白夢蝶是個記事的,從此後果然就躲着金枝金蟬,倒也安生。

7 有本事偷吃倒有本事承認啊

7 有本事偷吃倒有本事承認啊

雅園裏的雖都是些沒名份的,但吃穿用度,府裏總還是管的,除了油鹽柴米醬醋茶,每月也有月錢,換季的時候也發布匹,隔三差五也有點心零嘴送過來,這些東西全是金枝金蟬去領,領了也到不了白安晴的手上,所以她壓根不知道每月還有月錢,也沒見過什麽布匹,零嘴點心倒是見了,但也是金枝金蟬自已在吃,白安晴倒沒什麽,白夢蝶倒底還是個孩子,嘴饞也屬正常。

有一回,下面玉泉院的香鴿去總府領東西時順便幫留香院也領了一份回來,是王妃賞賜的杏仁糕,香鴿來的時候,可巧金枝金蟬都不在,白安晴便接了放在桌上,濃郁的香氣引得白夢蝶一直趴在桌前瞧着,白安晴瞧她可憐兮兮的樣,便道:“趁着她倆不在,想吃就吃一塊吧,少一塊反正也看不出來。”

白夢蝶一聽白安晴發了話,趕緊捏了一塊就塞進了嘴,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滿口香溢,簡直就是白夢蝶吃過最好吃的杏仁糕,她見白安晴進了房,偷偷用帕子包了幾塊到自已屋裏去躲着吃,正吃着,金枝金蟬回來了,一進屋子就瞧見那碟杏仁糕只剩了兩三塊,金蟬當場就發起飙來:“喲!敢情這院裏來了貓是咋的?這碟裏的點心怎麽少了這麽多?”

躲在屋裏的白夢蝶吓了一大跳,趕緊将沒吃完的杏仁糕藏在枕頭底下,又把嘴抹了抹,這才出來,白安晴聽到聲,也從屋裏走了出來,看那碟裏只剩了兩三塊,知道是白夢蝶幹的,正準備說話,沒想到白夢蝶倒先開口了:“什麽點心我可沒瞧見,兩位姐姐要罵上別處罵去。”

白安晴一聽,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正暗暗着急,金枝已經“哼”了一聲:“說是讓貓吃了,罵畜生呢!姑娘急什麽?”

一句話噎得白夢蝶說不出話來,白安晴剛要插嘴,金枝又冷笑一聲:“這貓也特饞了些,吃完連嘴都不擦,還想留着明日吃呢!”

白安晴看過去,白夢蝶的唇上果然還留了許多白色粉沫兒,這不明擺着嗎?白夢蝶見白安晴也看着她,本能的拿袖子去遮嘴巴,金蟬又叫起來:“這是哪門子小姐喲,愛偷吃喲!難怪哥哥不疼嫂嫂不愛,硬塞到我們府裏來。”

白夢蝶怎麽說也是小姐出身,被一個下人這樣指着鼻子罵,早氣得小臉通紅,眼淚汪汪的,也不管不顧的叫嚷起來:“這本來就是送給我姐姐吃的,我吃幾塊怎麽啦?倒是你們,每次拿回來的東西都進了自已的嘴,這難道是做下人的本份?”

“喲,沒看出來哎,原來姑娘這般的伶牙俐齒,有本事偷吃倒有本事承認啊!”金蟬陰陽怪氣道。

“好啦好啦!”白安晴終于插進了話:“兩位姐姐就看在我的面上少說幾句吧,夢蝶還是小孩心性,姐姐們就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吧,以後那邊再送東西來,我們保證看都不看一眼。”

金蟬眼睛看着天:“喲!姑娘這說的是哪裏話,這點心本就是送給你吃的,叫姑娘這麽一說,倒象是我們姐妺獨吞了似的。”

白夢蝶在一旁小聲嘀咕着:“本來就是。”

“夢蝶!”白安晴輕喝一聲,将白夢蝶拉到了身後,陪着笑道:“兩位姐姐,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吧,鬧大了,底下院裏的都跑來看熱鬧,再傳到那邊的話,姐姐們臉上也無光啊!”

8 白安晴已算是第三任了。

8 白安晴已算是第三任了。

最後那句話算是起到了作用,今天這事只要出了留香院的門,一準會傳到府裏頭去,到時候金枝金蟬不死也得脫層皮,這其中的厲害,她們自然是知道的。

金枝幹笑兩聲:“其實夢蝶姑娘吃了就吃了,沒什麽的,只是吃了就得認啊,吃了還不認賬,到哪都沒這個理啊。既然姑娘開了口,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不提了吧。”

“是是是!”白安晴陪着笑:“夢蝶面皮薄,姐姐們就多體諒體諒吧。”說着拖着白夢蝶就往屋裏去,白夢蝶還是氣呼呼的,進了門,将她的手一甩,嚷道:”姐姐怎麽這麽沒出息,明明是她們的錯,為什麽還要低聲下氣,難不成你也要象娘一樣?”

“傻妹妹。”白安晴在白夢蝶鼻尖上輕刮了一下:“這裏跟白府可不一樣,在白府就算鬧得再大,好歹我們也姓白,就算鬧到爹面前,大不了挨頓板子。這正德王府可不是我們能鬧的地方,聽說這王府裏制度森嚴,凡鬧事的都往死裏打,打不死算你命大,打死了算你活該。所以咱們該忍的時候還是忍忍吧。”

白夢蝶一聽怕了,也不哭不鬧了,只呆呆坐着,白安晴用帕子将她的小臉擦幹淨,輕言細語道:“夢蝶,上回姐不是讓你離她們遠些嗎?咱們住在這裏是要看她們臉色的,往後還是注意些吧。”

白夢蝶撅着嘴:“我可沒惹她們,是她們找我茬呢!”

白安晴笑道:“你要不吃那些杏仁糕,哪會有這事?”

白夢蝶仍撅着嘴:“是你讓我吃的。”

白安晴笑着将她摟在懷裏,揉着她的頭發,道:“我只讓你吃一塊,誰讓你偷吃了那麽多,金枝說的也沒錯,吃了就要認,到哪都是這個理。”

白夢蝶有些不好意思,在白安晴懷裏拱了拱,嘟囔着:“我那還不是怕她們鬧嘛!”

白安晴沒作聲,只是摟着白夢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睛看着窗外,目光幽遠而深長。

金枝金蟬在正德王府呆的日子不算短,先前在南邊服伺,呆得久了,知道去雅園是美差,便托了關系,拔到雅園來。一直在留香院當差,到白安晴已算是第三任了。

第一任叫沈秀娘,人如其名,長得秀秀氣氣,身子骨卻弱,被墨展綽臨幸後,就病了一場,也叫大夫瞧了,卻是好一陣壞一陣,終日躺在床上。金枝金蟬本就不待見她,又欺她性格懦弱,幹脆連份內的事也不做,讓沈秀娘去自生自滅,沒拖多久,那沈秀娘就一命歸西了。

再來的一位叫李鳳凰,生得頗有幾分姿色,聽說臨幸的時候把墨展綽服伺得舒舒服服,還賞了東西,金枝金蟬自然是不敢怠慢,萬一這李鳳凰真成了鳳凰,捎帶着她們也臉上有光啊!但這李鳳凰卻不是聰明人,又沒有耐心,本來是個沒名份的,卻把自已當作有名份的,見墨展綽不來找她,竟自已找上門去,這在正德王府還從未有過。沒有墨展綽的允許,便是南邊的也不敢冒然去東苑,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墨展綽雖沒有殺她,卻将她趕了出去,她這一輩子算是毀了,正德王碰過的女人,還有誰敢要啊,那不是找死嗎?她家裏人也不敢收留她,給了一點錢,讓她自已去外邊尋活路,至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說不定早餓死在街頭了。

9 閑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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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便是白安晴了,白安晴是罪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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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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