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霍采瑜發現他的陛下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
上朝的時候一直有點心不在焉, 聽朝臣彙報的時候明顯在走神,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哪怕是他主動去叫,李錦餘都有點不在狀态。
霍采瑜一開始還以為陛下在考慮他們之間的事, 緊張中又有些期待;但後來逐漸發現, 陛下思考的東西似乎跟他沒有什麽關系。
自從意識到對李錦餘的心意, 霍采瑜就格外關注李錦餘的心思。
不知道他的陛下遇到了什麽煩心事,霍采瑜試着問道:“陛下,明日便是茂親王的冊封大典, 可還有什麽要吩咐的麽?”
茂親王是給遲鐘鳴的封號, 遲鐘鳴将自己啓蒙的書籍放在案上,然後将黑貓放上去,讓小黑貓幫他踩了一個字。
前陣子為了将遲鐘鳴重歸皇家,李錦餘和那些皇室宗親扯皮了好久。
幸好皇室宗親中勢力最大的韓氏和孟氏因叛亂一事遭受巨大損失,失去了話語權, 沒能力帶頭與李錦餘反駁,否則還會麻煩很多。
很多宗親都在暗地裏覺得他們陛下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如今後宮裏沒有皇子誕下,陛下把失散的兄弟找回來,這不是上趕着給自己找麻煩?
若是遲鐘鳴對皇位有了觊觎之心、再比陛下先有了皇家的後代,事情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不少人求見陛下,明示暗示地表達了這個意見。
畢竟荻朝的貴族階級蛋糕就這麽大,橫空出世一個親王壓在他們頭上, 誰能樂意呢?
李錦餘一概無視了回去。
遲鐘鳴的性子他在原著中就有了解, 重情重義,為了霍采瑜的知遇之恩舍生忘死毫無怨言;現在的遲鐘鳴除了上述的特征, 還多了一個堕落點——吸貓。
整天抱着小黑貓不撒手, 閑着沒事親親抱抱舉高高, 除了軍隊的事情之外, 其他天塌下來也沒有他家大胖的貓砂重要。
看得李錦餘都有些嫉妒。
霍采瑜都沒這麽給他準備過倉鼠玩具和器具!
他只能以給湯圓的名義弄些小玩具,自己還玩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湯圓玩得開心。
這幾天李錦餘有些焦慮。
自從夢見景昌帝原身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他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變化,只覺得好像和這個世界之間隐隐約約的虛無感盡數散去,好像從濃霧籠罩的山谷中走出來一樣。
或者說時至今日,李錦餘才知道原來真真實實觸摸到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感覺。
他成精之後除了本能的一些常識之外別的什麽都不懂,迫切需要一個知識豐富的前輩來指導。
偏偏遲鐘鳴從他這裏把黑貓抱走之後每天都在家裏快樂吸貓,早朝一直稱病不去——雖然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看朝臣跟他吵親王冊封的事情。
李錦餘沒奈何,只能幹脆下旨……
“陛下?”
李錦餘回過神來,對上霍采瑜有些擔憂的目光,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有些出神,趕緊解釋:“朕沒事,霍愛卿不用擔心。”
霍采瑜微微蹙眉,誠懇地道:“陛下若有需要,盡管吩咐臣。”
若是別的事,李錦餘自然不會客氣;偏偏這件事霍采瑜還真的幫不上忙。
李錦餘找了個理由搪塞了一下,眼角餘光注意到長康端着玉盤進來,連忙站起身:“大胖!”
盤子上坐着正啃着魚幹的黑貓,聽到李錦餘這麽叫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錦餘現在顧不上害怕,趕緊讓長康把黑貓端到寝宮裏,還不忘和霍采瑜說了一句:“天色已晚,霍愛卿暫且回去吧,明日還要參加茂親王冊封大典呢。”
霍采瑜望着李錦餘匆匆忙忙的背影,心裏愈發覺得古怪。
陛下當初對貓有多恐懼他是知道的。
怎麽現在突然轉了性子,不但養了貓,還願意把貓放進寝殿裏?
人的喜好會随着時間的流淌而轉變,但陛下這一年來幾乎都在自己眼皮底下,完全不記得發生過會消除陛下對貓的恐懼的事情……
陛下懼怕的東西少了雖然是好事,但霍采瑜并不喜歡李錦餘現在這樣有什麽事瞞着他的狀态。
他抿了抿唇,收拾了一下奏折,轉身離開寝宮。
剛出門沒幾步,就見宅家幾日的遲鐘鳴大跨步走了過來:“陛下在嗎?”
霍采瑜有些詫異:“你肯出門了?”
“陛下把我的大胖都搶走了,我能不出門嗎?”遲鐘鳴撇了撇嘴,從懷裏掏出一把折扇晃了晃,略有不滿,“霍兄,你跟陛下怎麽回事,怎麽陛下還有心思要大胖過去?”
霍采瑜有些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他現在自信陛下心裏還是有他的。但是他願意為了陛下放棄其他的一切,不确定陛下是否對他擁有同樣的情意。
所以他還在一點點試探。
不過這跟遲鐘鳴的貓有什麽關系?
遲鐘鳴看霍采瑜的神色就知道霍采瑜還沒完全得手,內心優越感瞬間提了起來,故作姿态地拍了拍霍采瑜的肩膀:“霍兄,還得繼續努力啊……陛下在幹什麽?”
“陛下把你的貓帶進寝宮裏去了。”
“陛下不是很怕貓嗎?”遲鐘鳴微微皺眉,“還敢讓貓進寝殿?”
他微微歪頭,扇骨輕輕敲打着下颌,神色漸漸變得有些微妙,“該不會……”
霍采瑜注意到遲鐘鳴的視線,敏銳地覺得遲鐘鳴似乎知道什麽,沉聲道:“不會什麽?”
遲鐘鳴“啪”地打開折扇,遮住半張臉,咳嗽了一聲:“沒什麽,許是我想錯了。”
霍采瑜:“……”
看霍采瑜眼眸中露出的冷光,遲鐘鳴趕緊道:“這個涉及我和大胖的一點秘密,不好告訴你……你要想知道,不如自己去跟陛下打聽吧。”
陛下若是肯告訴他,他還用站在這裏?
霍采瑜感覺拳頭有點癢。
不過當年他就對陛下許諾過,陛下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他一定不會主動刺探。所以盡管內心對李錦餘和遲鐘鳴之間的秘密充滿了好奇,霍采瑜仍然克制住自己不去多想。
确認遲鐘鳴是李錦餘的親兄弟後,霍采瑜終于把遲鐘鳴從“潛在情敵”的名單中劃掉。
遲鐘鳴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份殊榮,只看着寝宮,在原地踱步一會,咬咬牙:“不行,我要找陛下把大胖帶回去,不抱着大胖我睡不着覺。”
霍采瑜沉默着伸出手攔住他。
遲鐘鳴:“霍兄,你該回去了。”
霍采瑜雖然不知道陛下在幹什麽,但他自然絕對擁護陛下的任何決定,搖搖頭道:“陛下帶走你的貓自然有陛下的用意,待陛下用完會給你送回去的。”
遲鐘鳴:“……”
好氣,為什麽他打不過霍采瑜。
……
寝殿裏李錦餘正緊張地望着黑貓:“怎麽樣,我出什麽問題了嗎?”
黑貓一張黑峻峻的貓臉上滿是稀奇,繞着李錦餘轉了兩圈,啧啧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好運。”
“什麽好運?”
黑貓“哼”了一聲:“我們妖類成精之後,若想能夠化成人形,要麽就潛心修煉,一點點積攢靈力;要麽就走捷徑。”
李錦餘有些好奇:“什麽捷徑?”
“就是你現在這樣,有一個人願意将他的命理和身份贈送給你,便能讓你直接一步跨過人形這道坎。”黑貓語氣中有些酸溜溜,“想當年我修煉了那麽久才能化成人形,你倒好,一步登天。”
“景昌帝把他的身份贈送給我了?”李錦餘愣了一下,“那我以後就只能做景昌帝?”
“你想做誰就做誰。”黑貓撇了撇嘴,“這種贈予的方式只是幫你跳過化成人形這一步而已,別的都沒什麽幹擾——你現在身上的紫薇帝氣,可就真的全都屬于你自己了。”
李錦餘下意識伸出手,合上拳再舒展開,望着自己修長的手指,一時有些難以消化這個事實:“所以……我現在已經可以化成人形了?”
“你之前只是暫時寄宿在這具身體上,感知這個世界自然會有蒙紗的不真實感。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完完全全屬于你自己,當然就沒有那些感覺了。習慣就好。”
李錦餘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震驚還是喜悅。
雖然他對吃喝玩睡的倉鼠生活十分滿意,但既然成了精,還是想要化成人形的。
只是他性子并不堅毅,修煉之事并不上心,也沒有怎麽往心裏去。
穿越到景昌帝身上是他第一次體驗人類的軀體,還以為等他能夠脫身之後,要經過漫長的修煉才能化作人形。
沒想到做了個夢,竟然直接一步登天了?
李錦餘嘗試着運轉靈力,忽然皺眉:“可是,為什麽我還變不回原形?”
景昌帝把他的身份都送給了他,天道爸爸還要繼續束縛他嗎?
關于這一點,李錦餘之前問過黑貓、黑貓也不清楚。
“我穿過來之後壓根沒感覺有什麽天道束縛。”黑貓當時道,“也許不是天道在束縛你,而是你的靈力不夠支撐自由變換人身原形。”
但現在他已經能夠化成人形了,為什麽還是變不回去呢?
關于這一點,黑貓也有些疑惑。
它又繞着李錦餘轉了一圈,實在看不出所以然來,最終只能道:“大概……真的需要霍采瑜篡位?”
李錦餘:“……”
又繞回來了。
他還以為自己能夠變成人形之後,就不需要苦哈哈地讓霍采瑜當皇帝了呢!
……
現在霍采瑜身上的紫薇帝氣只剩下一丢丢,意味着霍采瑜也許只有一次登基稱帝的機會了。
李錦餘恨不得抓着霍采瑜的脖子,讓他直接坐在龍椅上。
如今威脅帝位的一切不安定因素都已經蕩滌幹淨,太後在後宮裏偃旗息鼓,重新回到日日念佛祈禱的狀态,只有沐休日李錦餘去探望的時候才煥發精神,小心翼翼地和李錦餘陪着話;
朝臣在霍采瑜的管束下,兢兢業業地為國盡忠,權柄多分,絕不會再出第二個葉丞相;
新冊封的茂親王每天就知道在自己的王府裏逗貓,就連其他世家交好送進去的美人都退了出來,一看就是個靠不住的主兒;
邊關連連告捷,前線戰報時時跟進,荻朝大軍已經逼近狡國的國都。
一片盛世安康。
朝野之間對當今聖上一片齊聲稱贊,李錦餘想搞罪己诏都沒有參考範本。
他之前還想讓霍采瑜為愛癡狂一把,然而荻花節政變之後,霍采瑜忽然就變得彬彬有禮,也沒有繼續跟他表白,更沒有他想象中的“黑化篡位小黑屋”劇情……
——怎麽回事,霍采瑜難道不喜歡他了?
李錦餘心裏莫名有點點小委屈。
他确認自己已經擁有自己的人身之後,認真考慮過和霍采瑜的關系。
之前他顧慮着天道對自己的束縛、更顧慮解除束縛之後自己變回倉鼠之後,霍采瑜還會不會保持對自己的心意。
至少李錦餘從未見過霍采瑜對湯圓有什麽額外的心思。
如今這個問題解決了,只要霍采瑜篡位成功,他完全可以以皇後的身份留在霍采瑜身邊。
可是……現在怎麽辦?
難道要他直接開口對霍采瑜說,讓他篡位稱帝嗎?
霍采瑜要是問原因他該怎麽回答呢?
李錦餘愁得頭發都快禿了。
這一日霍采瑜抱着奏折過來和李錦餘商議國事:“陛下,霍将軍發來的戰報。”
李錦餘已經知道現在率領北月關大軍攻打狡國的其實是鬼面将軍霍采瑾。
他正想跟霍采瑜暗示暗示,便沒話找話:“霍愛卿,當初在朕身邊的霍采瑾是你吧?”
霍采瑜怔了一下,咳嗽了一聲:“是臣。為了欺瞞太後和世家不得已做了僞裝,還請陛下不要見怪。”
“為什麽連我一起瞞着?”
“臣當時還不确定陛下是否願意知曉這件事。”霍采瑜抿了抿唇,低聲道,“最初臣只懷疑陛下是被調換了,尚未完全确定,不願說出來擾亂陛下心思。”
李錦餘接受了這個理由。他撓了撓耳朵,忽然又想起一事。
荻花節離開京城的時候,他特意觀察過“霍采瑾”的身上,沒有紫薇帝氣的痕跡。
可是後來霍采瑜正式登場,身上的紫薇帝氣完全沒有減少,到了平定叛亂之後才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是怎麽回事?
李錦餘思考了一下,試探着問:“當初送我出京城的霍采瑾不是你吧?”
“是遲兄。”霍采瑜唇角輕輕一彎,忽然顯得有些高興,語調也請輕快了不少,“當時臣在禁軍裏安排調度,擔心太後會提前對陛下下殺手,便讓遲兄幫忙護衛一下。等陛下到了永世皇陵,臣又和遲兄換了回來。”
李錦餘明白過來。
永世皇陵裏本身就有大量的紫薇帝氣,難怪他在永世皇陵裏觀察的時候看不出來“霍采瑾”到底有沒有異常。
“陛下今日怎地突然想起這些事?”
李錦餘卡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深沉:“霍愛卿,你做攝政王也快一年了吧?”
“是。”
“如今大荻江山穩固、海晏河清,有攝政王九成功勞。”李錦餘小心翼翼地試探着,“愛卿,當了這麽久攝政王,不想換換位置?”
霍采瑜凝視着李錦餘,目光中隐隐有些明媚的火焰。
他唇角微微勾起,聲音中似乎壓抑着什麽東西,低聲道:“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李錦餘有點急了:“愛卿就沒什麽想要的了?”
“若陛下硬要臣說……”霍采瑜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錦餘,聲音放緩,“臣想一睡龍床。”
不論是龍椅還是龍床,全都是皇帝至高無上的皇權的象征。若是有人對皇帝說想要“一坐龍椅”,絕對是對皇權**裸的挑戰。
這難道是最後一絲霍采瑜奪權的可能?
李錦餘心頭一喜,毫不猶豫地道:“睡,今晚就睡!”
今晚睡過龍床,明日黃袍加身!
……
李錦餘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霍采瑜同床共枕。
只不過上一次一起睡還是霍采瑜在除夕之夜趕回來跟他一起過年的時候。
那一夜霍采瑜十分疲憊,脫掉髒兮兮的戰甲沾了枕頭就睡着了。
這一次霍采瑜提前沐浴過,換上特意準備的幹淨裏衣,規規矩矩躺在龍床上。
李錦餘躺在裏面,還能聞到霍采瑜身上沐浴過後淡淡的蘭花香味。
那是蘭湯自帶的氣味,和霍采瑜平日裏給他的印象截然不同,如今熄了宮燈之後的夜晚卻顯得有些別樣的暧昧。
李錦餘躺在龍榻裏面,左臂隔着薄薄的絲綢和霍采瑜貼在一起,莫名覺得心裏有些緊張。
完全沒有睡意。
這一覺睡完,霍采瑜身上的紫薇帝氣能多一點嗎?
能激發他內心的渴望、讓他考慮登基篡位嗎?
李錦餘腦袋裏正胡思亂想,忽然察覺身邊的霍采瑜微微轉了個身,正面朝着自己。
他頓時心跳加速了一瞬。
“陛下,睡了麽?”
“沒、沒有。”
“月色正好……”霍采瑜的聲音在黑夜中似乎也鍍上了一層溫柔的月光,“陛下若是睡不着,不妨和臣聊聊?”
“聊什麽?”
“陛下想聊什麽都可以。”
李錦餘最想問問霍采瑜到底什麽時候、怎樣才肯做這個皇帝……但是他沒法直接說。
除了這個話題之外……李錦餘想不到該說什麽了。
“陛下若是不知道說什麽,那臣來問陛下一個問題。”
霍采瑜似乎察覺到李錦餘的猶豫,低聲笑了一下,放緩了語速,一字一句地問,“陛下打算什麽時候答應臣?”
這句話問得有些沒頭沒腦,但李錦餘聽懂了。
他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好在如今是深夜,寝殿裏只有牆上點着幾盞微弱的燭燈,應當看不出來。
霍采瑜對他表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這半年裏他們兩個相聚的時間沒有幾天,大半時間都在應對狡國的進攻、太後的政變。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才有認認真真聊起這個的時間。
霍采瑜的口吻十分和緩,似乎給了李錦餘充足的考慮空間。
但李錦餘還是不可避免地緊張了起來。
他再不懂人類,也知道答應霍采瑜的表白到底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們兩個從此就要緊緊系在一起、彼此親密無間、跨過一切隔閡與友誼,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這種未知讓李錦餘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懼。
霍采瑜見李錦餘默不作聲,微微嘆了口氣:“陛下對臣可是無意?”
李錦餘一愣,想起當初霍采瑜一傷心就跑去邊關的事情,趕緊解釋:“沒有,朕……朕其實還是很喜歡你的。”
說到最後,李錦餘聲音陡然弱了下去。
他是真的很喜歡霍采瑜,喜歡和霍采瑜在一起。
“只是……朕不知道朕的這種喜歡,是不是你要的喜歡。”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前的鼠生簡單得可怕,之前從未對任何人有過像和霍采瑜一樣的關系,無法分辨到底他對霍采瑜的感情是哪一種。
霍采瑜沉默了一下,忽然輕輕笑了一聲,柔聲道:“陛下若分辨不出,不若臣來幫您?”
李錦餘有些迷茫地道:“怎麽幫我?”
“陛下試着想象一下,若是臣将來娶妻生子,陛下覺得如何?”
李錦餘跟着霍采瑜的思路幻想了一下。
霍采瑜登基稱帝、後宮妻妾成群、膝下兒女雙全,源本就是他概念中霍采瑜應該有的生活。
可如今思忖起來,李錦餘卻覺得難受至極。
哪怕想象一下霍采瑜身旁有其他的人,他都覺得無法接受。
隔了半晌,李錦餘才小聲道:“朕不喜歡。”
霍采瑜的唇角勾起更加明顯,誠懇地道:“陛下放心,臣這一生都屬于陛下一人。”
不等李錦餘有所反應,霍采瑜繼續說了下去,“陛下,若是陛下将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只能帶一個人,陛下會選擇帶誰?”
這個問題不需要任何猶豫,李錦餘立刻回答:“你。”
他對霍采瑜的信任從穿越之前到現在貫徹到底,從未變過。
霍采瑜沒想到這個問題李錦餘居然回答得這麽迅速,愣了一下,才輕笑了一聲:“陛下,愛情之于人,包含着獨占與信任;但要說起來,其實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決定了愛情與其他友情、親情的區別。”
“是什麽?”
霍采瑜撐起上身,棕色的雙眸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明亮,裏面像有水一樣的柔情在蕩漾、又像有火一樣的在燃燒。
他的聲音忽然喑啞了一些。
“有些事,只有相愛的人之間才會做……陛下,要試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