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暴雨整整持續到第三天,剛剛天亮的時候雨勢小了些,還沒等雨停,玄震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雨徹底停了。
幾人之前的計劃是從即墨一路向北去江都一帶,本來是約好了雨停了就一起走的,卻沒想到現在人都沒來齊。
雲天青看見玄霄越來越黑的臉,就大感不妙。
夙玉有寒症在身,這麽久不下來倒也情有可原,但連莫清寒和君羽墨也還沒下來!
玄霄皺緊了眉頭:“這麽晚了,成何體統。”
雲天青尴尬的對他笑了一下,眼下卻是一片青黑。他的房間就在莫清寒房間的旁邊,這客棧年代久遠,隔音效果又差……到半夜三更的時候,他還真的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
“……等等吧。”雲天青試着幫他們說話,“前段時間清寒師兄不是受傷了嗎?”
玄霄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些了。
兩個人坐在桌子前又等了一陣兒,樓上的三人才從房間下來。
只是夙玉的臉色依舊不好,玄霄思索半天,終于下定了決心,對他們說:“夙玉身體不适,不宜再參加歷練,我們其中一人送夙玉回瓊華吧。”
他這麽說,自然是希望莫清寒和雲天青其中一位送夙玉回瓊華的。
而且這個人選最好是莫清寒,因為望舒劍靈是跟着他走的,回到瓊華還能讓宗煉查看望舒劍,倒是一舉二得的事。
聽到他的話,君羽墨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累。”
瞧他這個樣子,臉色發白,腳步虛浮,看透了一切的雲天青默不作聲的喝了一口茶。
玄霄站起身,想起昨天玄震對他所說的話,便皺緊了眉頭:“罷了,這件事情你們自行商議吧。接下來,我要單獨走。”
昨日玄震和玄霄在一起不知道談了什麽,向來尊師重道的玄霄卻對他們幾人說要單獨行動。這一看就有蹊跷,雲天青想起昨天那兩個蜀山弟子的交談,便有所了然。
看來玄霄師兄也想去蓬萊一趟。
莫清寒輕笑:“那便由我送夙玉師妹回瓊華吧。”
雲天青雖然對蓬萊的事情感興趣,但一聽莫清寒的話連忙把事情搶了過去:“還是我送吧,這下山歷練也夠無聊的,清寒師兄求成全!”
讓他回去還得了?
雲天青昨日才下定決心要幫莫清寒和君羽墨保住秘密!他們兩人回瓊華不就露餡了嗎?
玄霄點了點頭,有雲天青送夙玉回去也好。
幾人商議,他們總共分成三路走,玄霄要偷偷跟在玄震身後去蓬萊,而雲天青則送夙玉回瓊華,君羽墨和莫清寒自然待在一起的。
“保重!”
“一路小心。”
各自分別過後,君羽墨看着他們慢慢走遠,心中到升起一點不舍。
這段時間他是真的認了雲天青這個朋友。
因為才下暴雨沒多久,周圍顯得一片狼藉,泥土的味道散落于空氣之中,即墨臨近海邊,還混雜了一股海水的腥味。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君羽墨停下來對他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先生是想去蓬萊?”
“阿墨想去嗎?”莫清寒輕聲問他。
若只是玄震去了蓬萊,君羽墨倒沒那麽大的好奇心,偏偏玄霄也跟了去,他就有些好奇了,那畢竟是他的任務對象。
于是君羽墨乖乖的點了點頭:“想。”
“那便一同前往吧。”莫清寒眯起眼,“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調查一番。”
其實莫清寒得到鳳來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鳳來琴只是認可他使用而已,他殘缺的半個魂魄并不能依托在上面,更別談讓鳳來琴溫養他的魂魄了。
莫清寒只能猜測是鳳來琴只剩下一根琴弦的緣故,也或者……是他魂魄之中所帶業障太多,鳳來琴不肯接受他罷了。
但無論怎樣,這琴由阿墨血肉所鑄……莫清寒的眼神幽深,飛快的閃過什麽,可又在回望君羽墨的那一眼,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又有什麽好憤恨的呢?阿墨此刻就在他身邊,于他……這已經算是最大的幸運了。
鳳來琴身被毀他熬過來了,血塗之陣魂魄分離他也熬過來了,被強行加諸命主孤煞的命格……他也熬過來了。他曾經滿心憤恨,曾經不折手段的想要活下去,曾經堕身世間淤泥之中,到現在也是滿手黑暗。
但莫清寒告訴自己,這些全都不要緊。
“去蓬萊吧,我與你一道走。”君羽墨露出一個微笑,主動上去牽住他寬大道袍下的手,“再遠的路,不還有我嗎?”
莫清寒的目光變得柔軟:“我去蓬萊,是想找一種靈草。”
他把現在自身的情況告訴給了君羽墨,君羽墨狠狠皺緊眉頭,有些擔心:“那你怎麽不早點與我細說!現在鳳來琴還是拒絕溫養你的魂魄嗎?”
莫清寒眼中的溫柔快要溢滿,把君羽墨輕輕抱住:“沒事。”
他不再是那個毫無執念的仙人,堕入凡塵也沾染了凡人的劣根性——
想要阿墨所有的視線,想要阿墨的心中填滿自己的影子。
即使被天地玩弄,如同蝼蟻一般茍延殘喘,也想活下去。
莫清寒的唇動了兩下,在君羽墨耳邊說:“阿墨……我想長久的與你在一起。”
君羽墨也回抱了他一下,這句話在他耳邊聽來,和‘我愛你’三個字,相差無幾。
先生也在一點點的改變,這樣再好不過了,若是以往的話,先生大約不會告訴他這些,他會全都以及承擔。
這樣很好,君羽墨這樣對自己說道。
·
那日玄震粗略的告訴了玄霄去蓬萊的事情,玄霄就覺得十分可疑。單單只是蓬萊劍爐開啓,為何幾派弟子會聯合來到蓬萊?
一種莫名的煩躁感湧上心頭,讓他那天晚上失眠了。
想了許久,玄霄還是決定跟在玄震後面去看看,聽聞蓬萊劍爐彙聚天下名劍,其中不乏開了靈智的劍,望舒生了劍靈,然而羲和卻沒有,他要去弄清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禦劍而行,下方是一大片藍色汪洋,偶爾能看到着陸的小島。
蓬萊屬于三十六修仙洞府之一,自古就極為有名,要想單槍匹馬去蓬萊,可算一件難事。
玄霄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一路順暢的進入了蓬萊,什麽法術機關都沒有碰到,這倒是越發奇怪了。
蓬萊弟子見他身上穿着的是瓊華道袍,便抱拳笑道:“原來是瓊華的道友,能否告知姓名和邀請信函?”
一邊另一位蓬萊弟子悄悄的對他說:“還要什麽證明啊,你看他身上帶着的那把劍沒有?”
陽炎逼人,鋒利無比,仿佛在玄霄身邊的空氣都帶着一絲燥熱。
“莫非是羲和劍??”
玄霄輕輕颔首:“正是。”
那位蓬萊弟子滿臉堆笑:“早就聽說瓊華練就雙劍,望舒羲和更有神器之稱,現今一看倒卻有其事,羲和劍果真威力不凡!”
瓊華這些年把雙劍藏着掖着,怎麽舍得讓羲和劍主來他們蓬萊劍爐了?
兩人覺得稀奇,但玄霄身份已經确定,他們還是放行了。
等玄霄進去以後,這個時間又有人陸陸續續的進到這裏來。快接近黃昏的時候,兩人打算合力關掉石門,卻見有兩人直直的禦劍而來。
“喲,又來了兩個瓊華弟子。”
說來也真是奇怪,這瓊華弟子怎麽不結伴而來,全都分開了?
兩個人忽然覺得有些可疑,看向君羽墨和莫清寒的眼神便變得挑剔起來。
他們蓬萊開劍爐,是尋有緣人,也是為了和各派精英結緣,況且……還有秘境的那件事,這要是萬一混進來閑雜人等,他們可就不好交差了。
“站住!”
他們合力開啓了仙網,将空中一帶全都縛住,不讓莫清寒和君羽墨進入。
“停下,你們是什麽人?”
這裏在空中,不好着力,周圍又沒有可降落的地方,兩人眼中露出得意之色,看來瓊華這一輩也着實不堪一擊。
莫清寒并不生氣,彬彬有禮的笑道:“瓊華莫清寒,道友可否行個方便?”
這樣都面不改色?
兩個人對更加得意了:“現在時間已到,無論是誰都不讓入。”
在莫清寒身後的君羽墨突然探出身體,滿臉不耐煩的啧了一聲:“說這麽多做什麽,能用武力解決,幹嘛用腦子?”
莫清寒十分無奈:“阿墨,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為何要動手?”
系統聽到君羽墨的話,忍不住默默吐槽:[你這樣,真是我把你護得太好了。]
這話頗有吾家傻兒子的意思,君羽墨卻露出一個微笑,在心裏默默的對系統說:[謝謝。]
他這麽認真的對他道謝,倒是讓系統有點受寵若驚。
君羽墨和上一個系統做搭檔的時候,哪敢這麽嚣張?
君羽墨的本性并未改變,變的只是處事的方式。
或許對別人來說不是這樣的,可對于無欲無求的君羽墨來說——有執念,反而更好。
“人活在着世界上,怎麽不是活,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莫清寒微微一怔,忽然笑起來:“阿墨說得極是。”
狂風乍起,海浪翻滾,君羽墨握住莫清寒的右手,重新變回了望舒劍,一時之間藍光大勝。
蓬萊那兩個弟子擡頭望去,只見莫清寒周圍混雜着藍色的光芒,就連在他周圍也結了冰。一身藍色道袍,廣袖和身上的藍色絲帶被風吹亂,而他的容貌俊美得如同仙人。
莫清寒輕輕勾起一抹微笑,用手撫摸望舒劍身。
這裏四面臨海,水靈氣十足,可對他們——極是有利!
莫清寒在高處望向下面:“到底如何才能進入此門中?”
蓬萊的兩個弟子氣焰忽然小了:“……現在這個時間不準入了。”
莫清寒眯起眼:“那剛剛那個人為何可以?”
剛剛不是沒有人進去,是一個天墉城的弟子,穿着紫色衣衫,十分顯眼,所以他們禦劍而來的時候,老遠就看到了。
“不行就是不行!蓬萊開劍爐,是邀請天下精英的!”
一旁的人忽然撤了一下他的袖子:“噓,你好生看看,他手上的是不是望舒?”
另一人煩躁的甩開:“瓊華又不是瘋了!會派雙劍宿主皆來此處?極陰極陽命格多麽少見,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怎麽可能是望舒?我看你是眼瘸了!”
隔了這麽遠,他們也只看到一陣藍光,心裏也每個譜,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是虛的。
“那麽大的陣仗……”
海面上都翻起波濤了,若只是瓊華一個小小的弟子,怎麽可能輕易做到?
當望舒劍接觸到那些金色的網時,瞬間把那些用靈氣構建而成的縛網變成了實體的冰。這本來這已經算夠厲害的了,莫清寒還拿出了鳳來琴,輕輕一撥琴弦,那些冰就碎成了粉末。
天色變暗,海面上掀起更高的狂瀾,看樣子要下一場暴風雨。
下面的兩人瞠目結舌,眼睛都瞪直了。
而莫清寒把網碎掉以後才遇見落到了地上,輕言細語的問:“能放行嗎?”
兩人抖了兩下,只覺得這樣的莫清寒比盛氣淩人的還可怕:“放行放行!”
莫清寒朝着二人施禮:“多謝。”
兩個人的臉色慘白,不敢接下莫清寒這一禮,連忙合力把石門打開。
等莫清寒拿着手中的望舒劍走了進去,他們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那東西真是望舒!我沒看錯!”
另一人回答:“可我怎麽感覺……望舒比羲和劍厲害百倍?”
“還有,他手上的那把怪琴是怎麽回事?”
兩人面面相觑,只感覺今日之事實在稀奇。
“剛剛和他在一起的少年,莫不是……”他沉默着,把後面的話說完,“莫不是望舒劍靈吧?”
“你糊塗了!望舒劍這才多久?怎麽可能生出劍靈?你我二人在蓬萊劍爐多少年了,這點常識都分不清!”另一人狠狠的說,“我看是那怪琴的琴靈也說不定。”
“有道理!”
·
莫清寒踏入石門之後,發覺裏面并不暗,周圍還能聞到海水的腥味。從長長的石道進入到最裏面,果真看到了裏面有各派弟子,算算起碼五六十人。
這裏分五種屬性,每一塊區域都用相同屬性的礦石圍住,所以很明朗的分化成五種顏色。而那些劍直接插在其各自區域之上。
像望舒羲和這樣既是冰火屬性,又是陰陽屬性的雙劍極少,鍛造成功之日又引來雷劫,所以才成就了神劍威名,在這裏面是很有名的。
莫清寒面色如常的走了進去,他沒有讓君羽墨變回人形,而是獨自一人站在此處。
說起來,這裏四處都插滿了劍,就連頭頂上也有,光線不明不暗,各式各樣的劍塞滿在這個劍爐裏,彙聚成劍河一般。越是在五塊區域中心的劍品質約好,有的甚至已經生出了靈智。
莫清寒不是劍修,都能感受到其中精粹的劍意,想必此處對劍修是極好的歷練寶地。
他四處尋找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玄霄,他周圍圍滿了人,那些全是對羲和感興趣的。
修仙門派,特別是蜀山、瓊華、天墉城三門,主攻劍術一道,不像青玉壇或者蓬萊那樣,主攻煉丹和法術。其中唯這三派弟子對這些劍的興趣最濃。
君羽墨忍不住開口:[先生你看,這些人倒是如癡如醉。]
莫清寒輕笑:“世人皆有喜愛之物,我對你何嘗不是如癡如醉。”
聽到他的話,君羽墨的心髒卻狂跳起來,若不是此刻他是劍身,定然會被先生發覺他的臉色全紅了。
雖然他們兩人已經做過那種事了,但莫清寒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是會覺得……心中被蜜一般的東西給填滿了。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也因為莫清寒的一句話而雀躍不止。
這邊,莫清寒四處尋找了一下,便在不遠處看見了玄震。
蓬萊把他們聚集在此處,卻又不派個人來說說到底要做什麽,到底是何用意?
他和玄霄都不知道,可不代表受太清囑托的玄震不知情。
顯然,玄霄也和他想到了同樣的事,撥開圍住他的人群,走到了玄震身邊。玄震看見他以後,睜大了眼:“玄霄師弟,你怎麽來到此處了?”
玄霄望向莫清寒:“不光是我。”
玄震看到雙劍劍主都來了蓬萊劍爐,有些頭疼的說:“你們——這讓師父知道了怎麽得了!”
“玄震師兄,我此次前來是為羲和。”
玄震見他意已決,又想起玄霄的性子就是這樣,決定的事情縱使再艱難也不會更改。
他嘆了口氣,對莫清寒說:“清寒師弟,你也一同過來吧。”
莫清寒走到他們身邊,他身上仿佛就擁有這樣的氣質一樣,待人接物總是讓人覺着如沐春風,和玄霄的嚴肅卻是兩個樣子。
兩人性格各有千秋,成為雙劍劍主倒是十分互補的。
玄震說:“既然你們來都來了,一些事情必須得知道。”
一聽他這話,莫清寒來了興趣:“是不是這蓬萊劍爐有什麽蹊跷?”
“蹊跷談不上。”玄震苦笑道,“師父前段時間接到密函,是由蓬萊掌門發出給幾個門派的。劍爐生出事端,這裏每到月夜之時,便會生出五個傳送點。”
“此話怎解?”
“若只是這樣倒也好說,蓬萊掌門用了一甲子的功力算了一卦,卦象上說五個地方可能與五顆靈珠有關。”他們不是不想獨吞,可蓬萊排了大量弟子去往這五個傳送點,都有去無歸。
所以蓬萊掌門這才發了密函,正巧蜀山的鎖妖塔封印松動,需要五樣靈氣充足的靈物重新鞏固封印。
而其他門派也各有各的打算。
[先生,他們說的五靈珠,莫不是……]
君羽墨皺緊眉頭,之前莫清寒曾告訴過他,水靈珠在榣山。
他們本想取來水靈珠,幫沈家小姐鎮住極陽命格那胎,卻沒想到遭到沈秋平算計,還讓秦藍丢了性命。
之後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水靈珠一定是在榣山的。
莫清寒把手放在望舒劍上,示意他稍安勿躁,他輕聲問玄震:“玄震師兄,那密函裏有沒有說過這五個分別是什麽地方?”
“一顆在雷州,一顆在榣山,剩下三顆……倒是不知下落。”
——果然是榣山。
說起來,他已有多年未回榣山了,此番前來到也不虧。
只是突然出現的五個傳送陣,還精準的指向了五靈珠所在的五個地方,這不禁讓莫清寒陷入沉思。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們已經來到這裏有一段時間了,說起來月夜也快要到了。
劍爐也需要吸收日月精華,方可成就其靈智。一到月夜之時,上空橫插的劍都會有自我意識的飛入各自屬性的地上。
成千上萬的劍禦劍而飛,這架勢十分駭人,讓人畢生難忘。
而當地上終于堆滿了劍,他們就連站的地方也顯得狹小,往上面望去,發覺那裏的劍移開以後就出現了一個洞口,只是平時被那些劍給堵住了。
月光從洞口射入到裏面,大量的冷空氣吹拂進來,讓裏面一下子變得有些冷了。
當明月升至最高處,憑空之中竟然真的出現了五個傳送點,分別位于五個劍陣中心。
莫清寒的目标是榣山,便把鎖定了冰屬性的劍陣處。
看着他要離開,玄震卻抓住他的衣袖:“清寒師弟,我們三人一同行動吧!”
莫清寒垂下眼眸:“抱歉,玄震師兄。”
其實玄霄本想去火系劍陣的,但看莫清寒一意孤行的去到和這裏完全相反的冰系劍陣處,他的目光就沉了幾分。
“玄震師兄,我也不能與你一道了。”
他竟然也跟着莫清寒的腳步走到了冰系劍陣處。
玄震想起密函裏說過,蓬萊弟子在探查此處的時候,許多人有去無歸,他便止不住擔心——雙劍關乎瓊華興衰,若是兩人都折在這裏,那該如何是好!
等他想要過去的時候,劍陣卻一個個的開始消失,玄震睜大了眼,看到天空的月光越來越暗。
到最後,劍爐的五十幾人走得只剩下了七八人,而極其詭異的是,月光重新暗淡下來的時候,那五個傳送點全都消失了。
那些劍重新堵住了洞口,讓裏面的光線又變得黑暗。
“你是瓊華的大弟子玄震?”
玄震擡眼望去,發現一個身穿紫色衣衫的少年,他點了點頭:“正是。”
那人的眸子閃爍起來:“我懷疑……這五個傳送點有問題。”
那麽多人有去無歸,蓬萊的人自己也不出現……不,他們看到的是真的蓬萊弟子,還是假的蓬萊弟子,都不一定。
久未踏入蓬萊,這事兒誰有說得準呢。
玄震的心頭卻狂跳起來:“若是極陰命格進去冰屬性傳送陣會如何?”
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擅長冰系法術,其他劍陣我看不出來,可冰系那個……他拿着一把藍色的劍進去以後,冰系劍陣的冰靈氣就忽然大增。”
兩人互相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震驚。
幾大修仙門派不遠千裏來到蓬萊,莫不是被人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