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君羽墨自己也很苦逼,他尚不能控制得當,就變回了望舒劍……
先生不會以為他是故意的吧??
不過還好此時變回了望舒劍,否則現在一定能看到他尴尬到極致的臉紅。
朝外面飛了一陣兒過後,君羽墨才停了下來,他問系統:[白天的時候你說得一知半解,我沒來得及細問。現在有時間了,我就想知道玄霄……他真的會成為反派?]
系統聽他的口氣十分疑惑和糾結,便知道他肯定很疑惑:[怎麽了?]
君羽墨說:[我從未見過如此正氣凜然的反派!]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系統有點想發笑:[過剛易折,所以才需要你修正一下他的性格,就算是任務完成了。]
[哦。]君羽墨乖乖答應,[還有一件事……你白天說……]
系統嘆了口氣,有時候甚至不希望君羽墨這麽敏銳:[你還是想想怎麽把今天的事情好好掩飾過去吧,莫清寒白天幫你的時候大顯神通,玄霄和雲天青可能開始懷疑了。]
君羽墨:“……”他現在都在懷疑先生是不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
………………
望舒劍一夜未歸,莫清寒的臉色就陰沉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們要出發去即墨的時候,望舒劍都還沒回來。
雲天青眼尖的看到莫清寒沒帶化形的劍靈出來,便多嘴的問了一句:“清寒師兄,怎麽不見昨天那個劍靈呢?”
莫清寒朝他笑了一下,讓雲天青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小聲問何靖:“發生什麽事了?”
何靖搖了搖頭,兩人在一邊低聲的讨論:“被壓了呗。”
雲天青:“……”
何靖又跟他普及:“你別不相信,他們昨天可是住一間房,今天出來的卻只有莫清寒臉色陰沉的一個人出來了,你覺得呢?”
雲天青:“……”這歪理竟然莫名讓人信服!!
他驚恐的看了一眼莫清寒,這……清寒師兄怎麽看都不想身下之人啊?
何靖又悄悄說道:“要不然等等我們看望舒那個劍靈回來怎麽樣,你就清楚了。”
雲天青狠狠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君羽墨衣衫整潔的出現在衆人面前,他像是毫發無傷一樣,嘴角上揚,看上去心情不錯。
雲天青算是服了何靖:“……我信你。”
何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忽悠的實力又得到了升華。
雲天青禦劍而行,同何靖共乘一劍,望着那些漂亮的雲層,雲天青有些發呆。
他仔細思考了何靖的花,才後知後覺——
等等!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何靖不是一直在強調自己不是斷袖嗎?
陷入糾結的雲天青正處于思想重大轉變之中,幾人一路向南,出了播仙鎮以後便一直禦劍,想要在天黑之前抵達即墨。
小半天的禦劍飛行之後,他們已經到達即墨海邊了。
幾個人終于停了下來,降落到一處偏僻的地方。
“進入村子不得随意施展法術,知道嗎?”玄霄作為最大的師兄,進去之前當然要叮囑一番。
“是!”
玄霄和雲天青又望向何靖:“你說你親手埋了那位秦大師,便帶我們前去看看吧,若是真的,我們便相信你口中所言。”
何靖嘆了口氣:“我說的當然是真話!”
何靖轉念一想,他們不遠千裏帶他回即墨,就是為了證實他口中的話是否屬實,這瓊華弟子……也太死板了。
何靖最不擅長的就是和玄霄這樣的人打交道,連忙擺了擺手:“知道了,我等下就帶你們去。”
“等等。”
君羽墨忽然喊停,讓衆人腳步一緩,随後對他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秦藍大師……他死的時候,是怎麽樣的?”
何靖回憶起秦藍的最後,心頭被悲傷萦繞:“他整個人瘦得厲害,三十歲的人,看着如同枯瘦的老翁一樣。周圍的村民對他倒是很和善,時常送些吃的來。”
君羽墨的心頭微顫:“我知道了。”
何靖又說:“秦大師死的時候,叫我在他的墓碑前一定要寫兩個人的名字。”
君羽墨擡頭看了一眼何靖:“是寫的秦藍、沈雲之墓?”
“對對!”何靖睜大了眼,看來他真的認識秦大師,可……他不是劍靈嗎?
何靖上下打量君羽墨,一個劍靈,怎麽會和千裏之遠的秦大師認識?
于是何靖只得把目光放到了莫清寒身上,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莫清寒把事情告訴了君羽墨。
天邊的陽光有些刺眼,君羽墨買了紙錢,和莫清寒去了秦藍的墓碑前。
何靖把他埋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玄霄看到以後,才總算相信了一點何靖真的是個人類,而非妖物。
“看吧,我真的沒騙你們。”
“……”
因為确認了何靖的話并沒有騙人,玄霄才轉身離開了。
等他離開以後,夙玉也連忙跟了上去。
雲天青看了看何靖,又看了看快要走遠的玄霄,連忙對莫清寒說:“清寒師兄,你先盯着何靖,我去玄霄師兄那兒!”
莫清寒點了點頭。
雲天青這才跟了上去。
而何靖站在這裏也沒意思,眼神粘在莫清寒身上:“道長,我這體質你能不能幫幫我……”
莫清寒看向他的眼神只剩下冷漠:“我無能為力。”
何靖有些委屈:“你上次說,這毒是我前世種下的?可我真的不知道前世我到底做了什麽?你能推算出這點,想必能力極高。”
前世恩怨,前世已了。
一般來說,轉世以後,前世怎麽樣都與他無關了。
像秦藍這樣實屬個例,這何靖也算是個例。顧錦原要和小六在一起,卻害了自己生生世世。
“被你害的那個人,也算是報仇雪恨,呵……”莫清寒眯起眼,“如今你變成這樣,倒也還債了。”
何靖被噎了一下,要知道往常都只有他噎人,沒幾人能噎到他的。
何靖悶悶的說:“道長,你說這麽多我也不明白,可我前世如何,與我有什麽關系?”
那餘笙不也是秦藍的轉世嗎?
秦藍何苦擔負餘笙所做的一切?
莫清寒反正對顧錦原的轉世沒有半點好感,一旁的君羽墨卻對他搖了搖頭:“先生,慎言。”
一旦知曉前世的事情,何靖也會被毀掉的。
莫清寒知道君羽墨的意思,只有皺起眉頭久久不曾說話了。
君羽墨看向何靖:“你說得對,前世與你怎樣,皆無半點幹系,望你以後也時常記得這點。”
何靖古怪的看了君羽墨一眼,只覺得他和莫清寒都怪極了。
像是都清楚他的前世是如何一樣。
他終于皺緊了眉頭:“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想知道,我前世是做了什麽嗎?”
君羽墨淡淡的搖頭。
何靖才接過君羽墨籃子裏的酒,給秦藍灑下一杯:“秦大師,我如約來看你了。琴我也送到了,只是我的體質估計治不好了,興許沒多久我就要來陪你。”
聽到他這麽說,君羽墨的眉間閃過一絲悲拗。
秦藍……沒有輪回。
他的魂魄已經化作了荒魂,永遠消失在天地之間。
灰飛煙滅,什麽也不剩下。
何靖給秦藍倒了一杯酒,便自行離去了。
君羽墨看見他的背影,忍不住伫立在墓前看了許久。
他甚至覺得何靖這樣也是可悲的,比起秦藍來說……更甚。
“于千萬人之中,萬幸能夠認識你。”君羽墨灑下一杯酒。
他若不認識秦藍,不會有那麽大的勇氣無數次重啓,飛蛾撲火,誓不罷休的重啓。
這一次祭拜之後,他和先生可能不能時常來看秦藍了,這次是真的要……各奔東西了。
莫清寒捏住君羽墨的掌心:“今日像是立夏了。”
君羽墨的眼中含着淚水:“嗯,立夏了。”
天氣逐漸回暖,萬物繁茂的立夏。
秦藍和沈雲再也沒能渡過的立夏。
可萬幸的是……他和先生還在一起。
君羽墨把紙錢散開,點燃了火。
有時候,他不願意再想起秦藍和沈雲根本沒有輪回。
也不願再想起他們連到了地底下也無法重逢的事實,但有一點他仍然想要牢牢記住……
君羽墨看向身旁的莫清寒——
萬般執着,萬般辛苦,緊緊抓住不放,方有身旁的這個人。
“先生。”君羽墨執着的叫他。
莫清寒淡笑,揉了揉他的頭:“嗯?”
“若是以後我們有什麽事,全都好好商量好嗎?”
莫清寒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輕輕的将一個吻印在他的發間:“好。”
系統一直想問他一個問題,之前從未問出口。
[你這樣……值得嗎?這裏只是任務的世界,無論怎麽樣……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君羽墨眯起眼,感受到眼裏有些酸澀:[我們不會分離。]
他早已嘗盡了悲歡離合的苦,不想繼續再這樣下去。
可是……縱使有過分離,仍然會被重逢的喜悅沖散那些悲痛。
君羽墨無奈的笑起來——
無論過去多久,事實變化,這份喜悅是最單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