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折騰了這一道,付蘊在電梯裏跟丁雪聯系上,兩人在56樓彙合,選了一家徽菜館。
付蘊決定要混娛樂圈後,晚上基本都是嘗個味道便止,米飯絕不碰,她吃了幾口魚就停了筷子,丁雪大快朵頤的聲音也影響不了她。
“蘊蘊姐,你拍的那個《碧若傳》在浦錦衛視播了,你看了沒啊?”丁雪問。
付蘊翻着《刑法精講》,眼皮都沒擡:“沒看,哪有時間看啊。”
丁雪:“可火了!最近大家都在追這部劇!”
付蘊搭着的長腿輕晃,“火不火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在裏面只有幾分鐘鏡頭,而且在最後面那幾集。”
《碧若傳》是她出道後演的第一部 電視劇,一個加了玄幻色彩的狗血清宮劇,她在裏面演的是一個狐妖變的小答應,剛迷惑住皇帝,就被女主用斬妖簪刺破喉嚨,死狀凄慘。
丁雪的彩虹屁永遠不會遲到,“我好期待的!蘊蘊姐一出場,肯定橫掃全場!”
“……”
付蘊用手裏的書戳了下她,“你收着點,我現在連十八線都不是,能橫掃誰?”
丁雪嚼着嘴裏的魚,“女主啊,女二啊,女三女四啊,她們都沒你好看!”
“……”
這部劇的女一是當紅小花,風頭無量,收視保證,付蘊自知連人家一根頭發絲都比不起,有時候她真覺得丁雪跟她的腦殘粉似的。
手機嗡嗡嗡地響了起來。
付蘊抓過來看,是秦定打來的電話。
她滞了一會,才劃開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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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電話裏流出來的男音十足好聽,低沉醇厚,這聲音曾迷了付蘊七年,到如今,她在聽到這個聲音時,心口竟還是會沒出息地輕顫那麽一下。
“我在吃晚飯。”付蘊回。
“怎麽不等我?”
“……”
這個自戀狂,還真以為她大老遠跑來銀燦,是來找他的。
“等你幹什麽呀,我肚子餓了,要先吃。”付蘊腳尖輕踢了踢桌子腿。
“……”
正在吭哧美食的丁雪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漂亮女人。
蘊蘊姐的聲音突然變得嗲嗲的是怎麽回事?
“吃完了沒?”秦定問。
“還早呢。”
“在哪?”
“你管我在哪啊,你難道要來找我嗎?”付蘊又輕踢了踢桌子腿。
男人似最煩她這麽作,沉默了有一會兒,才回:“嗯。”
“你別來了,我一會要去看爺爺。”
秦定:“我也要去。”
如果要自己去,還得坐地鐵或者打車,搭秦定的順風車不是很好,付蘊便給她報了飯館的名字。
“蘊蘊姐,你男朋友嗎?”丁雪問。
“不是。”付蘊将電話丢到桌上,“我大舅子。”
這個狗男人,要願意做她男朋友就好了。
“……??”
丁雪奇怪了一下,也沒懷疑,說道:“那我就不先走了,要是蘊蘊姐的男朋友要來,我還怕當電燈泡呢。”
“不用,你繼續吃你的,管他來不來。”
五分鐘後,被付蘊單方面升了個輩分的男人走進飯館,這家飯館生意不錯,基本上座無虛席,男人似受不了這種熱鬧,他微蹙了下眉,随意掃視一圈,很快捕捉到身穿櫻草色碎花連衣裙的付蘊。
他徑直走過去,往付蘊腦袋上拍了拍。
付蘊擡起頭。
秦定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男人眉眼清冽,模樣英俊,西裝一塵不染,丁雪看了眼秦定,又去看付蘊,心想不愧是一家人,基因強大,兩個人都好看極了,坐在一起,天生絕配……呸呸呸,絕配什麽,那是蘊蘊姐的大舅子!!
所以丁雪便站了起來,對秦定客氣一鞠躬,“叔叔好,我是蘊蘊姐的助理。”
“……”
“……”
空氣有一剎的凝滞,付蘊眼睫毛好像也抖了抖。
秦定淡淡看她一眼,對她的小助理淺阖了下首,聲音不失禮貌:“你好。”
付蘊心想秦定比她大5歲,丁雪比她小3歲,那麽秦定就比丁雪大8歲,那丁雪喊秦定叔叔,也……不算很過分?
誰料丁雪突然來了一句:“叔叔和蘊蘊姐長得挺像的。”
“……”
吃完飯,付蘊與她傻萌萌的小助理道別後,跟在秦定後面走出銀燦。
“你走那麽快做什麽呀,趕去投胎嗎?”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在男人身後響起。
付蘊平日裏本就嬌氣,今天還穿的是12厘米高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若是走得太快,腳尖就快不是自己的了,而且走得過快,她就沒那麽好看了。
秦定回頭看她一眼,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面無表情道:“是你腿太短。”
“……”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秦定話落,施舍一般在原地停了停,等付蘊要追上來了才往前走。
付蘊開車門的時候,拉的是後座的門,腦袋被一只大掌拍了一下,秦定道:“坐前面。”
“不要,不想跟你坐那麽近。”付蘊鑽進後座。
秦定瞧她一眼,懶得管她,繞到駕駛座上車。
付蘊坐在後面,搭着腿兒,腳尖輕晃,她理了理裙角,視線忍不住盯到秦定的後腦勺上。
男人的頭發很蓬松稠密,依稀可以看見架在耳骨上的金絲邊鏡架尖,如果可以,付蘊真的很想湊過去将他那一頭濃密的短發□□一通,讓它變成雞窩。
他剛才說她什麽?說她腿短。
哼。
秦定屬于你不主動找他講話,他一般也不會主動找你講話的人,車裏像開了禁音器,安靜得不像話,這種安靜很适合看看書,付蘊拉開包包的拉鏈,從裏面掏出那本《刑法精講》。
過了一會兒,秦定停下車等紅燈,付蘊剛翻開下一頁,手裏的書突然被抽走。
她擡頭,始作俑者半個字都沒吭,就那麽理所當然地把她的書扔到中控臺上。
付蘊:“……??”
“你幹什麽呀?”
紅燈結束,綠燈亮起,秦定将車子往前開,打了道彎才淡聲道:“不想要眼睛了?”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憑什麽管我。”
“有本事你做我男朋友啊,你要答應,我什麽都聽你的。”付蘊又說。
這句話似乎跟家常便飯一樣,秦定聽得厭了,沒作理會。
這種用默不作聲做回應的冷暴力,付蘊也似習慣了,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就當方才那句話成空氣飛了,她也沒去搶書,軟趴趴靠到座背上閉上眼睛小憩,她道:“到了叫我。”
許是累了,付蘊入睡極快,腦袋往右邊歪,歪了一會兒她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繼續睡。
她在車上習慣備個軟枕,之前坐秦定車的時候也塞了個在他的車裏,秦定沒管她,此時那軟枕就躺在副駕駛上,秦定斜眸瞥見,撿起,往後塞進付蘊懷裏。
付蘊似感受到了,将抱枕抱住。
男人轉回身,将空調調高了些。
秦定的爺爺和付蘊的爺爺是好友,付蘊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兩個老人經常約着下棋喝茶鬥畫眉,付蘊爺爺過世後,秦定爺爺一下子老了十歲,整個人的精氣神沒那麽足了,後來患了風濕,得時常與床為伴,秦定請的私人醫生每日都要對他進行護理,不過老人家養在寧靜的逍然別墅,每天看山看水,身體狀況有所恢複。
“爺爺!”付蘊走過去抱住秦淮海的胳膊。
付蘊爺爺還在世時,付蘊都是喊秦淮海叫海爺爺或者秦爺爺,她爺爺去世後,就改口了,把前綴去掉,直接叫秦淮海爺爺,更顯得親切不少。
秦定的聊天技能為零,付蘊小嘴叭叭跟秦淮海說這說那的時候,他也插不上話,秦淮海也看出來他興意闌珊,開口道:“閑着沒事去給蘊蘊削個蘋果去。”
秦定沒動。
“給我削什麽呀,給爺爺削才對,定哥哥,你去給爺爺削個蘋果吃吧。”付蘊說。
這聲“定哥哥”許久不再叫過,秦淮海面前除外,因為秦淮海一直有意撮合付蘊和秦定,起初秦定抗拒的意思明顯,也不聽老人家的,但秦淮海的身體每況愈下,如果心情受影響,病情會更重,為了讨秦淮海開心,秦定只能勉強配合付蘊演出。
他淡淡“嗯”了聲,起身去削蘋果。
他走遠,秦淮海拍拍付蘊的手背,“小蘊蘊,我孫子對你好吧?”
付蘊點頭,“當然好啦,有爺爺您在,他敢對我不好嗎?”
在秦淮海眼裏,她和秦定早就戀愛了,而且還很甜蜜,但其實,秦定太遙不可及,他永遠不會喜歡她這樣的女生。
她知道,如果不是有秦淮海在,可能秦定早就跟別的女人談戀愛了,甚至要步入婚姻殿堂了也有可能,畢竟他也一把年紀了。
曾經她還抱有幻想,并且熱列地努力過,現在,她似乎進入了懈怠期。
有些人,有些夢,注定是一場虛妄。
“是啊是啊,這兔崽子要是敢對你不好,爺爺打斷他的腿!”秦淮海敲了敲手裏的拐杖。
“別啊,爺爺你舍得,我可舍不得。”付蘊佯做害怕的樣子。
“爺爺給你說笑的呢!”秦淮海哈哈大笑起來,人到古稀,心态有些返老還童,秦淮海有時候幼稚得像個孩子,他拍拍付蘊的肩膀笑眯眯地:“小蘊蘊啊,其實我那孫子,別看着冷冰冰的,其實靠譜得很,不用爺爺給你撐腰,他也是舍不得欺負你的,你放心好好跟他過,別哪天被別的帥小夥拐跑了。”
付蘊牽唇,話語甜膩:“爺爺,定哥哥在我心裏是最帥的,誰能有他帥啊,我才不會移情別戀,他會被別人拐跑還差不多。”
“他敢!!”
削好蘋果回來的秦定無語地睇無聊二人組一眼,手裏是兩顆光亮的蘋果。
他把小的一顆給付蘊,大的一顆給秦淮海。
“我不想吃。”付蘊說。
“陪爺爺吃。”秦定道。
秦淮海立馬皺眉,“蘊蘊不想吃就不想吃!你強迫人家做什麽?!”
“……”
秦定默默收回手,淡淡道:“行,那我吃。”
作者有話要說: ——叔叔跟蘊蘊姐長得挺像的。
——像什麽?
——夫妻相:)
秦·孫媳婦兒控·淮海: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