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泷也沒想到這黑山熊如此的不經打。
也許是她現在身上集齊着所有靈力,精力十分充沛,那黑山熊根本不是對手。
兩下就被她抽到跪地求饒。
“放了我吧,抓我去水牢吧,求你們了!”
他絕望的眼神看向太清宗衆人,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被抓起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前來營救的虎鹿統領也被白泷一尾巴抽到了一邊。
她目光轉向黑山熊,露出了十分善解人意的笑容。
大家都在旁邊觀摩着,直到白泷打累了,自己收起了小尾巴。
到了這時,黑山熊已經神志不清了。
那小小的身軀裏所蘊含的能量着實驚呆了太清宗的弟子們。
等到黑山熊轟然倒地,太清宗弟子這才反應過來,上前鎖住了這妖獸統領。
……
這一場□□的起末都十分迅速。
無論是傳出去,還是解決速度,都快的叫人驚訝。
天峽妖獸早有不軌之心的事五大仙門之前都知道。
只是礙于這些妖獸往年沒有掀起大風浪來,所以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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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次……
其他幾個仙門收到消息剛準備趕過去時,就聽見了妖獸已經全部壓入水牢的消息,不由有些詫異。
“聽說這次天峽的妖獸可是有備而來,怎麽……難道消息有誤?”
“是啊”藥黎島的醫君也皺了皺眉。
“不是聽說那些妖獸下.毒.了嗎?怎麽竟反倒這麽快被破解了?”
“難道這最後的消息是假的,妖獸已經侵占了太清宗?”
大家面面相觑,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信哪個。
但無論怎樣,幾大門派最終還是派出了些精英弟子來到了太清宗。畢竟就同妖獸痛恨人類已久一樣,這些仙門也不放心妖獸出來。
這些妖獸一旦從太清宗所鎮守的東淵州破禁而出,那麽其他幾州也不得安寧。萬萬大意不得。
他們半夜緊急趕來。
誰料剛從傳送陣裏出來,就見太清宗的警戒已經解除了。
所以……最後的傳音是真的?
獸潮已經被壓下去了?
“難道晏拂光這些年來修為愈加進益,竟能一人抗住獸潮?”
其中一位同是聖君尊位的淩劍宮長老皺眉。
幾個前來的別派長老微微搖了搖頭。
“此事暫且不知,還是先去大殿與鳴夷真君彙合吧。”
他們在這裏猜測也沒有用。
到了大殿上或許就知道了今夜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一炷香時間後。
那些妖獸都被關押進了水牢裏。
而黑山熊與虎鹿兩位首領,更是進了加強的豪華版牢獄。
為防止再出現意外,顧春陵與季修都留在水牢看管着這些妖獸。
而大殿上。
衆人終于知道發生了什麽。
白泷收起了翅膀站在師尊手上,見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不由皺了皺眉。
這是什麽意思?
晏拂光輕輕捏着她背後的翅膀,語氣不變。
“事情就是這樣,幾位同僚來晚了些。”
“沒湊上熱鬧。”
淩劍宮的衡将劍君:……
他是外界傳言與晏拂光齊名的長老,在淩劍宮中一向地位超絕。最見不得晏拂光如此輕狂。
不由冷聲道:“如此大事,拂光真君怎能說成熱鬧?”
晏拂光瞥了他們一眼。
“如何不熱鬧?”
“衡将劍君不是心知肚明嗎?”
天峽出事自從有弟子中蠱變異開始,太清宗掌門鳴夷真君就迅速給各大仙門發了通知。
雖說五大仙門分散在五州之上,但是因為各大宗門都有傳送陣,所以即使是幾州也能很快到達。
但是此時距離密函發出已有兩個時辰,其餘四州才姍姍來遲。
而辟業閣更是只派了些低階弟子來。
這其中貓膩不言而喻。
大家都擔心妖獸出事,所以來了,但是什麽時候來,來的早晚,都是有計算的。
晏拂光話中的意思十分明顯,也十分嘲弄。
“晏拂光你夠了,你明知道!”
衡将劍君第一個勃然大怒,剛站起身來,然後就被晏拂光打斷。
“怎麽,諸位同樣的戲碼還要再來一次?”
他散發坐在座位上,回過頭來時眼神似笑非笑。
竟然只是一個照面,就生生在氣勢上壓住了一個成名已久的劍修!
白泷看見這一幕,面露崇拜,只恨不得自己就是今天在一衆大佬中指點江山的晏拂光。
不過問題來了。
白泷代入激動之後,開始思考剛才話中的意思。
所以說,她師尊的意思是這些人故意不支援?
白泷眨了眨眼,看向了在座的幾個面色難看的人。
殿中氣氛冷凝了下來,她被晏拂光手指逗弄着。十分襯托白泷此時的腦補。
果然,五大仙門其樂融融都是假的。
人間果然是充滿着勾心鬥角,這不,一場獸潮就完全表現了出來。
白泷從前在海裏時,只聽說岸上的仙門都是同氣連枝的,五州一體,不分彼此。現在看來,表面上都和和樂樂不錯,但是一有關資源,就出問題了。
她聽的認真,思考的也認真。
連這場談話什麽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
直到被人捏住後頸拉了起來。
“醒了?”
白泷一擡頭,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容。
晏拂光心情頗好的喂了她一顆葡萄。
“師尊,談完了?”
她有些詫異。
晏拂光輕笑了聲。
“完了,而且該談的價碼的也已經協商好了。”
“價碼?”白泷有些懵.逼.。
晏拂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說起來,小白,你不會不知道我們太清宗很窮的吧?”
“就連你上學都是交了贊助費才能來的。”
白泷:……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
她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樣一想好像是很窮。
所以呢?這和價碼有什麽關系?
白泷看向師尊,就聽他道:
“我們太清宗有很多弟子,就是你兩個師兄,日常修煉都要耗費很多的靈石,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你。”
“為師和掌門實在無力負擔,所以就和其他門派要了點錢。”
晏拂光說的十分輕描淡寫。
白泷第一遍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到晏拂光眼神才想起來他說了什麽。
她光風霁月的飛升第一人師尊和別的門派要了錢?
并且要完之後還十分淡然。
“為師也沒多要。”
“衡将劍君磨叽慣了,為師早就知道他會遲到,所以就要了淩劍宮的一座靈礦而已。”
晏拂光邊走邊說着,他聲音沒有遮掩。
剛出大殿的衡将真君還沒從被宰的傷心中走出來,就聽見了這麽一句,簡直起的劍都要自己動了。
“晏拂光!你夠了!”
“你!你!”
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晏拂光繼續道:
“哦,還有其他幾個門派,不多不少,剛才簽的補償條款也夠我們太清宗十年的花費了。”
白泷後知後覺,忽然聲音壓低了些,悄聲問。
“所以,師尊你和掌門聯系其他仙門不是為了請求支援?”
她心底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而是為了借着獸潮将人騙過來宰一頓?
晏拂光摸着她的龍頭,笑道:“你聽聽衡将真君的聲音。這就是失去金錢送上門被宰的聲音。”
“乖徒兒,修真界險惡,以後出門在外可要多長點心。”
“不要像某些人一樣練劍練傻了,滿腦子只會給人送錢。”
“這樣的情況都送了幾百年了,還是不長記性。”
幾、幾百年了?
這麽說,太清宗和她師尊一直借着太清宗告急的事情騙了好多次這些仙門,把人拐來割韭菜?
這也太慘了吧!
難道……太清宗仙門之首的地位竟然是這麽來的?
白泷轉頭望向不遠處将劍都有些握碎的衡将劍君,第一次有些同情他。
被同一個人同一個門派坑了這麽多次,也難怪剛才在大殿上氣到臉色鐵青。
不過說實話……太清宗到底是怎麽樣一個門派?怎麽所到之處,寸錢不生,連自己人也不放過?
白泷忽然莫名覺得她好像進了什麽狼窩。
她正這樣想着,就被晏拂光帶着,穿過假山走到了一間廂房處。
“師尊,這是……?”
白泷有些詫異。
師尊帶他來客房做什麽?
她正疑惑着,就見當晏拂光停下之後,裏面的門無聲自開。
“拂光真君還有白施主進來吧。”
白泷還暈暈乎乎的,就被帶進了裏面。
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十分濃郁的檀香氣息。
她化作小蚊子後鼻子十分敏感,此時不由聳動着鼻子聞了幾下,竟然還有一股茶香氣。
“好香啊。”白泷倒抽了口冷氣。
晏拂光拍了拍她腦袋,沒理會她剛才的話,只淡淡道:
“叫聖僧。”
白泷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僧人正坐在蒲團上含笑望着她。
那僧人身着月白色的僧衣,眉眼清寧,宛如山風一般格外叫人舒爽。不過叫白泷比較注意的是,他額頭上的佛印。
那是已經修出舍利的佛修才有的。
這是……無鼎寺的聖僧?
只是剛才好像在大殿上沒有看到他啊?
她雖有些疑惑,不過在與那年輕僧人目光相對時,白泷卻還是安靜了下來,乖乖道:
“聖僧好。”
迦離搖頭輕輕笑了笑。
“小白施主好。”
他目光又轉向了晏拂光:“就是這位小白施主要去蠱?”
晏拂光點頭将白泷放在桌子上。
“她之前中了蠱.毒.,為了避免被那妖獸控制,我替她将.毒.素.逼.在了翅膀上,雖說這樣也是一種方法,于身體并無害處,但是總這麽小還是不太好。”
“所以,有勞聖僧了。”
這蠱說起來并不複雜。
便在一個.毒.字上。
蠱王通過.毒.來控制蠱人,而妖獸也是通過.毒.來控制蠱王的。
那.毒.素入了識海,便會麻痹人的神經,叫人任由施蠱者為所欲為。
但同理,只要不讓.毒.素進入識海便可避免這些,保持理智。
這也是白泷之前在黑山熊念靈咒的時候,沒有被控制的原因。她的.毒.都在那雙不屬于她的翅膀上,根本無法和心意相通。
所以黑山熊的力氣也就白費了。
晏拂光說完後看向迦離。
這禁術是無鼎寺的秘法,只有無鼎寺的般若功才能與之相克,他特意請來了聖僧迦離。
迦離抿了抿唇,眉頭放松了下來。
“小白施主站在貧僧手上吧。”
他身上有種莫名的氣質,叫人總是不自覺的就聽了他的話。
白泷原本還對迦離聖僧這人充滿好奇,下一刻自己就控制不住飛到了人家頭上。
不過僧人的頭頂比較打滑,白泷腳下一滑,又掉了下來。
回到了那個充滿香氣的掌心裏。
晏拂光挑了挑眉,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說什麽。
“得罪了。”
白泷搖頭晃腦的站起身來,就感覺一股溫和厚重的靈力從翅膀湧入她身體。
那年輕僧人口中念着般若經,用靈力剔除這着她身上的餘.毒.。
一炷香時間後……
白泷任由金光蔓延進身體,在一陣暖洋洋之後,翅膀不見了。
她回頭不自在的摸了摸肩膀,一瞬間就變大了起來。
“我我變回來了?”
白泷還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這麽簡單。
迦離聖僧笑道:“小白施主可以看看體內的靈力如何,貧僧剛才将你翅膀上的.毒.都用般若經化解成了靈力。”
經他一提醒,白泷這才注意到她身體的變化。
之前排塵期淬煉過一次的身體更加強韌,她眼中金色光芒一閃而逝,只覺得身體更加輕盈了。
白泷運轉了一次靈力,不由倒抽了口氣。
“我進入踏門境界了?”
她、她這進階也太快了吧。
小白龍一臉詫異,晏拂光卻瞥了她一眼,打擊她:“不是踏門,是假踏門。”
“你現在只是靈力到了境界,但是心境還沒有。”
“踏門境界是需要渡心魔的等你什麽時候心境提上去,渡了心魔關,這踏門才能坐實。”
啊,還要渡心魔啊。
白泷反應過來,又有些失望。
迦離卻搖頭道:“小白施主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經是貧僧所見過天資最為出衆的修士了。”
“再加之又有一顆菩提心,願舍身救人,已是勝過不少人。”
雖然才第一次見面。
但是聽聞在蠱.毒.蔓延于太清宗的時候,面前這小龍挺身而出的自願成為蠱王,冒着修為盡毀的風險救人。
迦離心中便升起了好感。
這禁術蠱.毒.是由無鼎寺流出去的,若是真因此釀下禍事,迦離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心安。
他看向白泷的目光十分溫和,叫白泷仿佛泡在春風裏了一樣。只覺得這聖僧說話還怪中聽的。
她輕咳了聲,剛要謙虛的表示幾下。
就聽自己師尊道:“你別誇她,她心底高興着呢。”
白泷:……
她不要面子嗎?
她回過頭去怒目而視,又在看到晏拂光似笑非笑的眼神時,頓了頓,慢慢萎了下來。
迦離輕笑了聲。
“沒想到你們師徒二人相處竟是如此。”
“外界都傳言拂光真君自從修了三屍便斷情絕愛,看來卻并不是這樣。”
他微微搖了搖頭。
晏拂光卻道:“世人都以為修為到聖尊之上才能摒棄凡塵入道。”
“也終究只是世人以為而已。”
他聲音淡淡,似乎是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白泷本來是放松的,沒想到他忽然竟提起了飛升。不由豎起耳朵偷偷聽着。
她到太清宗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聽晏拂光說起這個話題。
白泷面上平平靜靜,整只龍尾巴幾乎都要翹上天。
心裏仿佛被十個爪子撓了一樣,只恨不得晏拂光将話說完。
誰知道在這句話後,他喝了口茶就停了下來。
白泷等啊等,還是沒有聲。
……?
不是,你特麽好好說話,把話說完不行嗎?
她用眼神死死盯着師尊,晏拂光卻以為她也要喝茶,将自己手裏的遞了過去。
“葡萄味兒的,還挺好喝。”
“師尊你……”
她張了張嘴,晏拂光又替她閉上。
“好了,我和迦離聖僧要對弈一局,你就在旁邊學習吧。”
迦離聖僧見此道:“貧僧不知我派禁術究竟是如何流傳出去的到底難以心安。明日審訊妖獸時,拂光真君可否讓貧僧到場一觀?”
晏拂光剛承了人家解.毒.的情,自然是點頭應允。
“聖僧不必客氣。”
白泷:……
看來飛升這個話題果真是被略過了。
兩個人已經開始擺棋了。
白泷看了很久,只覺得十分無聊。
但是因為沒有人理會,沒有地位的白泷就只能蜷縮着身子,化成一條小龍的樣子黯然的趴在蒲團旁。
心中反複思索着晏拂光剛才的話。
“世人皆以為修到聖尊就能……”
就能……就能什麽啊?
白泷思考了一下午,整個眼睛都冒成了蚊圈,也還是沒有得出結論來。
反倒是順帶給白泷解.毒.,之後就開始下棋的兩人神色淡然。
一直到晚上,晏拂光才與迦離聖僧道別。
他走的時候太過自然,竟然忘了趴在他一邊的小白龍。
而白泷也睡了過去,完全沒有察覺到師尊離開,就在桌底下面趴着睡覺。
她呼吸淺淺的,化為小白龍時十分安靜。就像是茶桌下的一個裝飾一樣。
起初沒有任何人發覺。
直到迦離聖僧關上了門。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他辛勞一日從無鼎寺坐傳送陣趕過來,又運功替白泷解.毒.,也已十分疲勞。
在關上門後,他褪下了月白色的僧衣,又在浴桶裏注滿了水。
迦離聖僧面上溫柔如風,但是自衣內卻滿是陳年舊疤。
他微微皺了皺眉,将衣物挂與架上。剛要踏入水中,卻聽到外間忽然“撲通”一聲。
白泷睡的香甜。
一會兒夢見自己還是一只小蚊子,在暴□□山熊,一會兒又夢見自己變大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夢交織在一起,導致前面還很安靜的白泷不自覺的動了起來。然後就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以迦離的敏銳怎麽可能察覺不到這一聲。
難道是太清宗進小賊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一揮手穿上衣物,來到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
卻看見了一條睡得昏天暗地的——小白龍?
“師尊。”
白泷又敞着肚皮翻了個身。
迦離聖僧這才想起來,在他和拂光真君下午對弈的時候,小白施主不耐煩的變成了原型,睡在了桌子下面。
所以剛才拂光真君離開,忘了帶走小白施主?
迦離猶豫了一下,本想要傳音給晏拂光的。
但是看到白泷的樣子後,最終還是抿了抿唇,從房內拿了條毯子蓋在了小白龍身上。
白泷睡的迷糊。
只感覺白天那個帶着香氣的東西又靠近自己了。
她眉頭放松下來。
想到了茶香雞腿,在迦離的手伸過來時,忽然不自覺的抱住了對方。
“不許走!”
“好香啊。”
一只小白龍在迷迷糊糊間用小奶音感嘆着。
白天聽沒有什麽,此時不知道為何,迦離竟感覺耳朵有些熱。
他指尖頓了頓,想要收回來,卻被白泷抱的更緊了。
好想,好想吃一口啊。
閉着眼的白泷這樣想着。
她都好久沒有吃雞了。
既然做夢,就不要再虧待自己了吧。
這樣安慰了幾句。
在握住爪子裏的雞腿之後,白泷用腦袋輕輕蹭了蹭,然後一口滿足的咬了下去。
正巧這時,門忽然打開了。
檀木門窗無風自動,“啪”的一聲打破了靜谧。晏拂光走到路上想起了忘了帶小白龍,不由折返回來,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月色下白龍與僧人的模樣竟微微帶了些.色.氣。
那是一副極美的畫面,通體雪白的小龍纏在僧人身上。
迦離聖僧禪衣微亂,手中還捏着白泷額前的龍角。而在一片茫然中,懷裏的小白龍慢慢現出了人形,變成了一個漂亮可愛的少女。
……
白泷還在糊塗中,感受到嘴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就下意識的咬了一下。在迦離聖僧的虎口處留下了一個小牙印。
那一下咬的并不重,只是淺淺的一個淡印而已。
但卻叫白泷清醒了過來。
嗯?
她眨了眨眼,終于從觸感的不對勁中回過神來。
等等,她剛才咬的是什麽?
她整個人還趴在迦離聖僧的懷中,下一刻就被人捏住了後頸。
“你親的很舒服是吧?”
身後傳來一道冷到掉渣的聲音。
白泷後知後覺的回過頭去,就看到她師尊黑着臉站在身後,一下就将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迦離聖僧此時已經恢複了正常站起身來。
“拂光真君。”
他面色不變,掩起了手上的痕跡。
“師尊我……”
白泷口中頓了頓,卻還是看見了對方手上的痕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這是她?
白泷發覺自己竟然解釋不出來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己剛才好像是将迦離聖僧當成茶香雞腿了,所以才啃了口。
然而在這種尴尬的局面下,這種話怎麽有人信。
就在她糾結無比的時候,迦離聖僧卻道:“剛才小白施主只是蠱.毒.未清,下意識的靠近貧僧而已。拂光真君不必多慮。”
他頓了頓,又道:
“夜已深了,貧僧看小白施主也很困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此時竟然為差點輕薄了他的白泷說話。
繞是白泷立志要打當一條無情無義的龍,聽了這話,也被感動的無以複加。
“聖僧,您真是太好了!”
她激動的眼尾都紅了,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迦離。
迦離聖僧被那眼神看着,目光頓了頓,沒有說話。
“閉嘴。”
晏拂光冷哼了聲,也不再多言,只是沖着迦離點頭後,便帶着白泷離開了。
“師尊,您生氣了?”
一路上,晏拂光都沒有說話。白泷不由有些忐忑。
兩人駕雲而行,她微微上前了一步,拉住晏拂光的衣袖,試探着偷看了眼他臉色。
然而下一刻,就被抓住。
“師尊,您真的生氣了?”
白泷又小心問了遍。
晏拂光心中頓了頓,面上冰河淬去,回過頭來輕笑了聲。
“為師生氣什麽?”
“我輕薄了迦離聖僧?”
她耿直道。
輕薄。
很好,晏拂光又一秒黑了臉。
哦哦,不是。
白泷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拉住他袖子道:“師尊你聽我解釋,剛才其實是個口誤而已。其實,其實……”
“——我只是将迦離聖僧當成茶香雞腿了。”
“真的,師尊,你相信我,我可以對天發誓的。”
白泷是真的着急了。
今天好不容易套出來點飛升消息,要是惹了晏拂光生氣,後面再也打探不到了怎麽辦?
那她豈不是白來了?
她一着急之下,拉着晏拂光的袖子用力了些。
直接拉下去了對方半截雲錦。
晏拂光似笑非笑的轉過頭來。
“小白就是這麽解釋的?”
他俊美的面容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惑人。白泷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忽然猛得上前。
“那我也親你一下算了。”
在晏拂光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個軟軟的吻落在了臉頰上。
還帶着白泷特有的清甜。
他表情微微怔了怔,一瞬間甚至能看清小白龍雪色的肌膚下,淡淡的淺紅。
空氣寂靜下來。
晏拂光面色有些複雜,抿了抿唇,手中剛不自覺松開。
就聽白泷忽然驚嘆:
“唔,原來你是……葡萄味兒的啊師尊!”
晏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