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清宗背地裏的關系竟然已經如此惡劣了嗎?
白泷後知後覺的想着。
她做下這種事情,執山真君居然說好。難道……
她心底剛升起這個想法,就聽執山真君又道:“你不用緊張。”
“廚房的許大娘已經和我們說了,你是因為你師尊生病照顧了一晚上,所以才遲到。”
“白仙子放心,你孝心可鑒,執山真君絕對不會冤枉你的。”一旁的許大娘也連忙道。
白泷:……啊?
原來不是關系惡劣啊。
她一口氣提起來,有些失望。
随即又反應了過來。
等等。
他們這是以為自己照顧了師尊一個晚上,所以……才遲到了?
大家都還不知道那個炸湯圓的事嗎?
白泷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一下,然而執山真君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欣慰的拍了拍她肩膀:“小白,不必說了,本尊明白你是個好孩子。”
“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回到座位上去吧。”
“我們接着來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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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頭去又重新拿起了書。
“真……”
白泷來不及說話就被拒絕,室內已經重新進入了學習氛圍。
白泷看了四周一眼各種偷偷瞥過來的目光。只能暫且先閉上嘴回到自己座位上。
想着要不等會兒再說吧。
一直到執山真君開始講課,白泷還沉浸在糾結中。
因為心中有事的緣故,她一早上都愁眉苦臉的,握着書時不時的皺了皺眉。
偏偏執山真君還認為她熬夜照顧師父,是個好孩子。講一個法門就要叫她起來回答一個問題。
白泷衆目睽睽之下,只得站起身來。
一節課下來,她被執山真君誇獎了不下八次,說她是無情道中難得的有情有義,尊敬師長的好弟子。
太清宗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白泷:……這稱號怎麽這麽奇怪呢?
“好了,小白你坐下。”
季修本來是帶着執法堂的弟子來巡查的。
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執山真君誇獎白泷的聲音,不由停下了腳步,微微挑了挑眉。
“師兄?”
執法堂弟子見他停下來不由有些詫異。
季修從窗外看了眼,在看到白泷回答完問題坐下之後,才收回目光來。
“無事,進去吧。”
他聲音落下,裏面就安靜了下來。
“是季師兄帶着執法堂的人來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一聽見季修和執法堂的名字,大家不約而同的都坐直了身體。像是看到了各自師尊一樣,安靜的跟個鹌鹑似的。
執法堂?
是上次那個将龍昊帶走的執法堂嗎?
白泷看見大家的反應,有些好奇的擡起頭來。就看見自己名義上的二師兄,曾經rua了她一個晚上的神經病帶着一隊弟子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咦,是他呀。
“季師侄。”執山真君也看到季修了,不由放下了書。
在對方行禮之後才道:“今日又來巡查?”
季修點了點頭,看了室內一眼見人都在,才淡淡開口:
“真君也知道,最近後山平靜,執法堂沒有事情做,只能每天巡視宗內這些事情”
後山。
在座的除了白泷不知道外,幾乎都知道。季修以前就是負責後山的。
太清宗位于東淵州與天峽的交界處,一山之隔,卻與十萬大山的妖獸泾渭分明。
二者一直和平共處了很多年,直到這近一百年開始,天峽才暴動了起來。
這幾年時不時的有天峽妖獸越界傷人的事情。
太清宗身為東淵州之主,自然是不會放任不管。
之前這一塊一直是季修帶隊。
他法門主殺,适合實戰修煉,這些年也曾到魔域去歷練過,本是再合适不過。誰知道最近卻被人控告手段過于暴虐,引得天峽妖獸潮峰暴動更加頻繁。于是幾日前便被拂光真君先暫停了後山天峽的事務,指派到了執法堂。
這也是這些日子一直沒人敢提起的事情。
執山真君是主和派,和季修不是一個路子。但因為欣賞季修為人,此時也安慰了句:“季師侄暫且放下心來。想必此事待到真君身體好了後,會另有安排。”
“他前日去了一趟魔域,看着沒事,沒想到到底還是受傷了,現在正是修養的時候。”
“應是很多事情都顧不上。”
“受傷?”季修其實沒怎麽在意這件事。
但是聽到執山真君說到受傷的時候,才頓了頓,緩緩皺起眉。
“我師尊受傷了?”
他一向冷厲的表情有些詫異。
執山真君見狀道:“怎麽,你不知道嗎?”
“我還以為你們師兄妹都知道呢。”
“昨夜拂光真君不舒服,小白照顧了一晚上,你進來之前我還在說,小白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呢。”
季修反應過來那會兒自己聽見的話原來是這樣,心中頓了頓,不由望了過去。
白泷正偷聽着八卦,冷不防對上季修轉過來的目光差點吓了一跳。
這、這是什麽意思?
……
突然看她做什麽?
白泷雖然收了對方的拜師禮,但是和季修之前的事情還沒有扯平。
此刻看着季修收斂了滿身戾氣,她還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回避。
不過,魔龍的尊嚴又讓她強行拉扯了回來。
不,不行,小白不能慫。
不就是rua過你嗎?沒事的,你也可以rua回去。
這樣想着,她又強行不閃不避的和對方互瞪了半天。在季修目光又移向她額頭的時候,才嗆了一下,若無其事的低下了頭,裝作沒有被人發現氣勢弱了半截的樣子。
……
算了,讀書吧。
讀書就沒有這種糟心事兒了。
她既不用擔心因為湯圓的事情昨晚就想要炸她的師尊今天再炸她一次,也不用擔心二師兄這個神經病又來撸她的角了。
學習真好。
只一瞬間,白泷就全神貫注的看起了書。
只恨不得自此真的沉浸在修煉的海洋中不用出來,連餘光也沒有分給旁邊半分。
季修看了白泷很久,忽然勾起了唇角。
一炷香後,下課鐘聲響起。
知識的海洋擱了淺,白泷該出來還是得出來。
二師兄這下該走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假裝翻着書擡起頭來,動作就僵住了。
——白泷面前多了只修長好看的手。
那只握劍的手靜靜的按在她的書頁上,不讓她翻動一分。
“都下課了還在看?”
白泷不說話。
下一刻,自己手中的書就不見了。
季修那張清峻冷戾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他穿着執法堂的弟子服,寬肩窄腰,十分俊美。此時淡淡道:“修煉在于練,而不是看。”
“那些空架子看一百遍也沒有用。”
白泷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五行法訣。雖然想要反駁,但似乎又覺得,季修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季修瞥了她一眼,頓了頓,忽然
道:
“我聽執山真君說了,你昨晚一夜沒睡。”
白泷就怕他說起這個。
然而季修卻還是說了。在白泷緊張的目光下,他皺了皺眉道:
“算了,我帶你去五谷堂吃飯。”
白泷原本準備拒絕的話停了下來。
……
吃飯。
鴻門宴,闖不闖?
一炷香後。
“謝謝師兄。”
五谷堂裏,白泷吃的肚子都圓了起來,腮幫子鼓鼓的。
一桌子的靈菜被她吃了個幹淨。
她這時又乖又甜,和剛才在天字班的警惕一點也不一樣。差點叫人以為是兩只龍。
然而季修卻并沒有被她的小心思騙過去。
他知道白泷在裝傻防備着他,不過也不在意。
“看來龍果真是雜食動物啊。”他只是在白泷吃完後目光頓了頓,看着桌子若有所思。
白泷動作僵了下。
這人是在說她吃的多,不挑食吧?
是吧,是吧。
她筷子微微停住。安慰自己,不要和這個人類計較。
他只是急了而已。
果然重頭戲來了,他終于迫不及待的露出馬腳了吧?
還和我互演?
我可是看了好幾年宮鬥話本的龍。
白泷夾起最後一粒花生米,吃了下去。
最後面上表情十分冷靜的放下了筷子,看向季修。
“既然師兄開口了,那我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我将話放在這裏,今天無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開口的。”
“師兄不必想從我這裏得到一絲消息。”
說實話,白泷猜到了季修的目的。
他今天請自己吃飯,就是為了打聽情況。
他一定是今天聽說她照顧了師尊一個晚上,覺得自己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所以急了,迫不及待的來打探消息了。
他想從自己嘴裏聽見有關昨晚師尊生病的事情。
……
白泷自覺已經看透了季修行為的動機。
心中不屑。
這麽低級的美食手段就想要從她嘴裏套話,可笑。
然而她豐富的表情在并不知道她腦補了那麽多的季修眼裏,卻十分的……欠rua。
小白龍一副吃飽了就翻臉的無情模樣,叫他指尖癢癢,不由摩挲了下。
“我還沒開口。”
“你怎麽知道我想要問什麽?”
他聲音有了些微不可察的笑意。在白泷聽起來卻是另一種意思。
欲拒還迎是吧?
呵,低級。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主動告訴你,我昨天晚上炸湯圓不小心将師父給炸了的事嗎?”
“天真。”
白泷放下了酒杯,語氣不屑。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麽。
……
直到空氣中忽然陷入死寂,那杯子碎裂在地上,她才反應過來。
忽然站起身來捂住了嘴。
“你給我下.藥!”
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季修撥着花生米的手也停住了。
畢竟他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開玩笑逗逗這條小龍,她就真的會說出來。
“你不……”就在季修緩緩皺起眉的時候。
下一刻,兩人耳邊就響起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既然你們兩個很閑的讨論為師有沒有生病的問題,不如一起過來當着為師的面來。”
“小白,你的經書今天再抄二十遍。”
晏拂光的聲音落下,白泷就僵住了。
“師尊怎麽在這兒?”
白泷吓的差點跳起來。
沒想到,會在這種叫人心虛的時候忽然聽見師尊的聲音。
季修的表情也微微頓住。
“一炷香時間,你們兩人都過來。”
那道傳音符在空中化成了灰。
季修撚起來看了眼,忽然問:“師尊給你的傳音符你一直戴着?”
白泷愣愣的點了點頭。
“是啊。”
他眼神有些奇怪。
想到晏拂光可能還在關注着這裏。口中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抿了抿唇,眼神複雜的看了白泷一眼,就轉身飛上了白雲。
白泷:……不是,這是什麽眼神?
我還沒和你算下.藥的賬呢。
白泷氣憤的抿了抿唇,也叫了一朵白雲。
哼,你等着。
兩人到孤山驚雲閣的時候。
晏拂光正站在桃花樹下。
他手中還拿着白泷同款的傳音符,見兩人過來微微挑了挑眉。
晏拂光目光先看向了白泷,在看到對方賣乖的眨了眨眼睛後,又轉向了季修。
“你們想知道什麽,怎麽不來問為師,何必私下讨論?”
季修沒有說話。
白泷一想到是這人害自己又來這兒的,不由轉了轉眼珠,惡龍先告狀。
“師尊,我不是有意透露您被湯圓炸傷的消息的,是二師兄他在酒裏下.藥,我才說漏嘴!”
她說的憤慨,小龍角都冒了出來,眼裏金色流光一閃一閃的,十分委屈可憐。
晏拂光動作果然頓了頓。
“下.藥?”
“是啊,師尊,二師兄他給我下.藥!”
白泷絲毫不介意自己指認季修,畢竟他們一開始就是激烈的競争關系。
師兄妹情?
不存在的。
她說的信誓旦旦。
晏拂光不由将目光轉向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季修。
“我下沒下.藥,師尊不是試一試就知道嗎?”
他聲音淡淡。
晏拂光将信将疑的将一抹靈力打入白泷體內。
一炷香後,白泷眨了眨眼。
“師尊,你探出來了吧?我體內是不是有什麽吐真水之類的本不該屬于龍體的東西?”
晏拂光:……
“是為師誤會了。”
他深吸了口氣。
在白泷剛綻開笑容時,笑的溫和:“為師居然信了你的鬼話。”
白泷:……啊?
這發展不對啊,難道不是應該将矛頭轉向季修嗎?
白泷心底升起絲不好的預感。
這時季修才眉頭放松轉過頭來道:“小白,做龍勿要腦補。”
腦、腦補?
這是什麽意思?
白泷聽清後笑容僵住,僵.硬.的擡頭。
……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酒菜裏什麽都沒有加?”
“——是我自己情難自禁下說漏嘴的?”
白泷不可置信道。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尊:哦,情難自禁。
小白龍:……
師尊你真的再聽我解釋一次!
……
媽的,垃圾話本,害龍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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