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畫舫血案
衆人皆不明所以。
張風訊憤怒地望向宋媛,問道:“敢問蕭夫人,你四月初七午時身在何地?”
宋媛心下奇怪,回答道:“那麽久了,誰還記得?”
張風訊怪笑道:“那你好好想想。”他說完,手一揚,就“嘶”的一聲撕掉了李捧心胸口的一片衣料。
宋媛心中一凜,厲聲道:“你我恩怨,不許牽連他人。”
柳扶渡按耐不住,提劍就要去拼命,張風訊便一笑,又要去撕李捧心裏面的亵衣,柳扶渡看了只好停住不敢再妄動。
張風訊道:“想起來了嗎?”
宋媛沉思了片刻,才開口道:“在魏王堤。”
張風訊聽了,神情更加激動了,問道:“蕭夫人在魏王堤幹什麽?”
宋媛更加奇怪了,只回答道:“我聽說魏王堤旁邊住着一位繡工絕倫的繡娘,便去向她請教繡花了。”
張風訊強自鎮定着問道:“那請問你找到了那繡娘了嗎?”
宋媛越來越疑惑了,回答道:“我去尋的時候,繡娘恰巧不在。”
張風訊痛入心肺,問道:“然後,你又去了哪裏?”
宋媛回答道:“然後就回家去了。”
“不!不對!”張風訊怒斥她,悲哀地看着天地,舒然長嘆道,“小七,你說!”
那瘸了腿的漢子戰戰兢兢地說道:“在下是公子帶在身旁的仆人,前天,我跟随着公子去魏王堤游玩,看到水中正飄着一條畫舫,畫舫上雕着精美的花,上面又有幾個或斜倚或危坐的漂亮女子,風一吹來,當真是綽約多姿,如仙女下凡。公子禁不住心癢好奇,便領着在下,一起登上了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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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渡聽到此處,已笑了起來:“貴公子貪杯好色,這關我伯母什麽事?”
只聽瘸腿漢子繼續說道:“花魁見是公子來了,便梳妝打扮之後,抱來琵琶,為公子演唱新曲,公子聽曲聽得欣欣然,我等下人也不便打擾,便商量着準備出去……”小七娓娓道來,卻十分精彩,留有懸念。
柳扶渡最關心的當然是這和宋媛的關系,便問道:“說來說去,盡是你家公子如何如何好色,如何如何荒淫的,不說也罷!”
小七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在下和兄弟們站在畫舫的艙門口,忽然聽到舫中女子嬉笑的聲音戛然而止,又聽到公子大叫了一聲‘是誰!’接着便是公子的慘叫聲……”
曲揚指問道:“你家公子發生什麽事了?”
張風訊聽到此處已是淚流滿面了。
小七看了看張風訊,繼續道:“我和兄弟們心知不好,便馬上提了劍,快步沖進畫舫中,我看到了……看到了……一畫舫的死人,一地東倒西歪的死人,花魁已經死了,她的面門上有一個紅點,便是有人用暗器一招斃命的,她的屍首旁邊還有她斷了琴弦的琵琶,琵琶上面盡是鮮血,接着是花魁姐妹的屍首,皆是一刀砍下去的……然而,我們并沒有發現公子……”
柳扶渡禁不住問道:“你們公子去哪裏了?”
小七嘆道:“我們顧不得這些死人,忙着去找公子,我來到了艙尾,便看到一個黑影掠了過來,迎面壓在我的身上,我将他拉出去細看,便竟然是公子。公子他七竅流血,胸口上是兩道重重的指痕,泛着青紫色的光,我問公子‘畫舫中發生什麽事了?’,他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掙紮着道‘蜻……蜓……點水……’。公子鐵青着臉色,說完了這句話便亡去了。”
張風訊怪笑着:“蜻蜓點水,蜻蜓點水……這是不是蕭夫人宋女俠宋媛的高招!”
柳扶渡說道:“這位小七少俠,按你剛才所說,畫舫中發生血案的時候,你們根本不在場,而畫舫中看見了整個事情經過的人也都死了,只憑那一句‘蜻蜓點水’,而且從你口中說出的這一句話,就斷定是我伯母做的,不太妥吧!”
張風訊很感興趣地瞧着柳扶渡,問道:“憑他一面之詞,我自然不會偏聽偏信,來人!”他又揮了揮手,便見又有人擡了一副擔架走了過來。
柳扶渡笑道:“你這是又幹什麽?”
張風訊走到擔架前,面容凄涼,袍袖一揚,白色的布料揭去,張公子的屍體赫然現在衆人的面前。只見張公子面色發黑,血漬凝固,已死去多時了。
張風訊拉開張公子胸口的衣服,便見到兩道黑色血漬的疤痕,疤痕足有一截小指頭長,看上去甚是可怖。
張風訊目眦盡裂,怒道:“天下還有誰比宋媛有更高的‘蜻蜓點水’指法的造詣!”
宋媛稍微清醒了一點,她按着胸口,有氣無力地道:“公子所受得傷确實是蜻蜓點水所造成的,但是……令公子确實不是我殺的。我真的去找繡娘,沒有找到繡娘,我便獨自回來了,繡娘的鄰居可以為我作證的。”
張風訊笑了,憤怒地笑了。
旁邊一直站着無話的中年婦人突然開口道:“蕭夫人,你還記得我嗎?”她緩緩地除下臉上蒙着的面紗,露出一張出塵絕色的臉容,正是那葉浣花。
蕭燃香、宋媛和柳扶渡同時發出驚訝之聲,葉存愁幾乎暈倒過去。
蕭燃香癡迷般地道:“師妹……”
宋媛詫異道:“你是那繡娘的鄰居……”
葉浣花用充滿了愛意的眼神望着蕭燃香,然後笑笑,說道:“魏王堤畔盡是些青樓茶肆,并無什麽繡娘,自然也沒有什麽繡娘的鄰居,蕭夫人,四月初七那日,你向我詢問了繡娘之事,我便看到你身影一閃,去了魏王池,至于去幹什麽,我并不知曉,直到知道死了張公子,張幫主任俠好義,我才不得不前來為張公子之死作證,好揭穿你們的惡行!”
張風訊說道:“蕭夫人,你還有何話可說?”
還有什麽話說?已無話可說。
宋媛嘆了一口氣:“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真的沒有殺死令公子。”
曲揚指也道:“我師母向來慈悲為懷,怎麽殺死這麽多人?說不定是你們串通在一起,是要置我師母于死地。”
蕭燃香說道:“師妹,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阿媛并沒有錯,你……”
葉浣花輕蔑一笑,打斷了他的話:“蕭大俠請自重,我只是在說我看到的。”
蕭燃香只好說道:“張兄,我們之間只是有點誤會,阿媛與令公子并無深仇大恨,怎麽會痛下殺手!”
張風訊死死地盯着他,說道:“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在巧言狡辯,不敢承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