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拿刀的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恢複更新……
生死兩茫茫,天将近黃昏的時候,柳扶渡突然想去喝酒。
他在想的時候,就已經行動了,他撲到洛陽的一家小酒館裏,猛喝酒。
柳扶渡從來都是不喜歡喝酒的,一說到喝酒,他又開始沉湎在李捧心訴說“酒并不是一個很好喝的東西”的往事中。
大口大口的酒灌下去,柳扶渡已經淚流滿面,不知道是酒嗆的,還是因為相思的痛苦。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當他喝完最後一杯酒的時候,他一下子捏碎了杯子。
就在這時,坐于他對面的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慢條斯理地道:“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酒,白白糟蹋了酒不說,還在衆人面前炫耀功力,現在的年輕人當真是輕浮。”
她說着,微微擡起頭來,向他一望。
柳扶渡也望向了她,這一望,柳扶渡的心不禁砰砰直跳。
只見這婦人穿着素白的裙裳,挽着一個簡單的發髻,只在鬓邊別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她俏臉白皙,眉尖若蹙,臉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卻恰到好處地長在她的眼角眉梢處,更增添了她的幾分妩媚。
柳扶渡低下頭,帶着歉意道:“這位夫人,在下并非是炫技,只是心中……請不要見怪。”
他說着,起身整理碎了的杯子。
就在這時,樓下一陣騷亂。
柳扶渡探頭向下望。
便見到一位穿着粉色衫子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接着有一位衣着華貴的公子飛了過來,輕輕地落在她的面前,這公子攔在她的面前,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展開,然後,他嘻嘻怪笑道:“我看你還往哪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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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的女子捂着胸口,皺着眉頭,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樣,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去瞧他一眼,冷冷地道:“讓開!”
那公子眉開眼笑道:“姑娘,你終于肯開口跟我說話了,哈哈,我不讓!”
粉衣女子怒道:“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那公子毫無畏懼之色,反而嬉笑道:“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麽不客氣法?”
粉衣女子厲聲道:“我一定會殺死你。”
那公子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臉頰,而且狂妄至極得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粉衣女子氣得臉色發白,怒視着他道:“你說話放尊重點。”她說完這話,猛地一擡頭,恰巧和柳扶渡一個四目相對。
柳扶渡怔了一怔,這女子的容貌怎麽……怎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但是在哪裏,他确實也記不清了。
她一面抗拒着他,一面向着柳扶渡望着,眼睛裏盛着些淚珠,仿佛在尋找什麽人。柳扶渡見她如此,以為她要找人來幫忙,驅趕走着色膽包天之人。
那公子仍是一臉的輕浮,笑道:“哈哈!本公子從未見過像姑娘這般标致美麗的女子,自然是有些忘形了……”
後面又有一人附和道:“姑娘何必這麽倔強呢,跟着我家張公子,以後定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只聽那粉衣女子忍不住張惶道:“你再這樣,我就……”
那公子仍笑嘻嘻地道:“你就怎麽樣啊?嗯?”
粉衣女子幾乎要哭了,大聲道:“媽,你在哪裏,你在什麽地方,女兒……女兒……”
柳扶渡望了望四周,根本沒有人現身,而且,他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剛剛訓斥他的那一個美婦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像他武功還算不錯的人居然一點都沒有發覺。那婦人會是什麽人?
柳扶渡來不及想,因為樓下已打了起來。
粉衣女子出手,一條白色的絲帶刺了過去。
這絲帶被舞得獵獵有風,如一柄閃閃發亮的利劍。
這公子眼見這絲帶飛來,已不知道如何是好,白了臉色站在原地,忘記了躲閃。
這絲帶一路毫無阻礙地飛到那公子得胸前,但也只是飛到了胸前,便無法再向前幾分,更不能被那粉衣女子收回。
因為有一雙手突然伸了過來,只是輕輕一撈,這雙手便緊緊抓住了絲帶。
那公子不知道時候已伸出了手。
粉衣女子掙脫不開,索性扔了那絲帶,她急怒攻心,登時吐了一口鮮血。
那公子放了絲帶,手已經向她的領口處伸過去。
柳扶渡大怒,翻下欄杆就要下去解救。
但是,就在這時候,那公子發出了一個尖叫聲,他伸出的一只手掌的掌心被釘上了一枚赤紅的暗器。
是誰幹的?
那公子大怒道:“是誰?裝神弄鬼,出來!”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英俊的青年從樓上飛掠了下來。他不過二三十歲,長身玉立,手裏拿着一把大刀。
随着這年輕人的飛下,又有幾人也跟着掠了下來。
那輕浮得公子大罵道:“你是誰?最好不要管我張恭子的閑事。”
只見那拿刀的年輕人道:“你聽過蕭燃香的名號沒有?”
“蕭燃香?”柳扶渡暗暗贊嘆,這是他師父的師兄,他自小重山山上下來之前,師父曾千叮咛萬囑咐,如果江湖闖蕩不下去了,一定要去尋蕭燃香,可令他來為自己指點迷津。白雲山哄搶“太真晚妝”的時候,他也曾見了他一面,但因被鴛鴦蝴蝶挾持着,并不曾上前說話。
張恭子一聽,臉色已經變了,但仍是保持鎮定地道:“蕭燃香?燃香掌,蕭大俠,他是你什麽人?”
洛陽城裏的人,無人不知這蕭燃香的名號,之前那些袖手旁觀的人紛紛談論了起來。
“蕭燃香……就是蕭大俠!”
“聽說蕭大俠出掌的時候,會發出一種幽香,當真是好掌法……”
“真的嗎,我也聽說過,但從未見過。”
“蕭大俠貴為大俠,這樣的高人,豈是你這凡夫俗子見得到的?”
“唉,是啊,是啊,蕭大俠最是行俠仗義了,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登徒子。”
那拿刀的年輕人含笑着道:“輕薄良家婦女,家父最是看不慣了,今日我會代家父行俠,定不會饒了這人!”
酒館裏的人興奮道:“這人叫曲揚指,旁邊的是蕭大俠和宋女俠的徒弟,他們的武功都很了不起。”
“唉,胡說八道,蕭大俠的兒子怎麽會姓曲,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就是,就是……”
“曲揚指娶了蕭大俠的千金蕭歌扇,本是入贅的,這你都不知道!”
“原來如此啊!”
就在這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張恭子恨恨得道:“曲揚指,曲大俠,你自己的事還沒有解決了,就來管別人的閑事,找我的晦氣,羞也不羞?”
曲揚指臉色一沉,說道:“我有什麽事?”
“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張恭子嘻嘻一笑,繼續道,“不知道閣下的綠帽子戴得可舒服?哈哈,你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你卻在這裏多管閑事。”
話一說完,酒館裏一陣哄笑。
曲揚指得手握緊了手中的刀道:“滾出去!”
張恭子大笑,他大笑的時候已出手,“刷刷”打出兩掌。
曲揚指躲閃不及,已中了這兩掌。
張恭子還要再攻,曲揚指揚刀,一刀砍下去,便聽見張恭子的一聲大吼,随之一道鮮血噴出,灑在旁邊的酒桌子上。張恭子以手捂住傷口,跌撞着出了酒館的大門,拼命似的奔逃。
那粉衣女子款款下拜,俏生生地道:“多謝公子相救,否則小女子……”話未說完,這女子的口裏已噴出了一口鮮血,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更是虛弱地搖搖欲墜,宛如風中之燭。
曲揚指怔了怔,将刀背于身後,打橫抱起了她,大步走出店門。
他身後的師兄弟們也跟着魚貫而出。
見女子已被好人得救,柳扶渡便也放下了心。但是,他不由得又記起了自己那一日救護李捧心的情景:小小的閣樓只有她一個如愁的身影,在那洞房裏,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要他帶她離開……
——可是李捧心現在身在何方?自己如何才能找到她呢?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他決定不管怎麽樣,縱然是天涯海角,他也一定找到李捧心。
他打算先去找蕭燃香,蕭燃香成名很早,在江湖上有着大大的地位,弟子衆多,人脈廣泛,讓他來幫自己的忙,總比自己以一人之力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