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6
戀着多喜歡
這世上你最好看
眼神最讓我心安
在去上海的前夜,喻寶昀回家陪外婆。
外婆特意煲了她喜歡的竹荪雞湯。
楊嬌枝和鐘雷達在店裏忙碌,兩婆孫在飯桌前慢慢吃、慢慢聊。
外婆說:“小艾在家的時候嫌她吵,她嫁出去了,又覺得家裏太安靜了。”
家裏安靜?喻寶昀想是同自己也搬去跟阮紹祁住有關。她想說自己再搬回來,但被外婆先看穿了心思。
外婆徐徐說:“孩子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該組建自己的家庭。千萬不能把時間都花在陪我這個老太婆身上。我啊,也很忙的,要參加興趣班呀。還要陪她們打牌、爬山,沒空跟你們玩的。你們每個星期回來看看我,陪我喝個早茶就行了。”
她認認真真點頭答應:“好。”
外婆夾了粉蒸排骨到她碗裏,又接着說:“我跟你講,這一男一女在一起,剛開始因為喜歡,所以覺得什麽都能忍,都願意忍,可喜歡這東西呀,總有一天會被耗光的。你如果想和一個人長相厮守,一定要學會‘忍讓有度’。從一開始就要堅守這個準則,該忍的要忍,該讓的要讓,但不該忍的、不該讓的,千萬不能因為喜歡就強忍、強讓。要懂得溝通和表達,要保持一定的理智,不要貪圖一時的快樂,更不要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要把目光放的更長遠些。”
外婆的語速很慢,但前後語句連貫,說的又很有道理。
她感到很意外,也很驚喜,笑着問:“您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外婆笑了笑,有些調皮的說:“因為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呀。”
她有些動情,放下碗筷,握住外婆的手,溫柔的說:“外婆,謝謝你。”
外婆只笑着說了句:“我的小寶昀,一定要過得比荔枝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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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寶昀終于能理解阮紹祁在去赴張英怡的家宴前試換了七套西裝的心情。
此時,已淩晨一點。她四個小時前就把衣櫃裏的所有衣物都掏了出來,力求拼湊出最完美的搭配,可四個小時過去了,仍沒有滿意的成品。
她愁得給阮紹祁打電話求救。
阮紹祁被吵醒,聲音有些含糊。聽她說完揪心的原因,他笑着告訴她:“別擔心,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衣物。你明天可以空手出門。”
她怔了一怔,為他的貼心舉動感到高興。她問他:“怎麽沒早告訴我?”
他說:“晚上剛買回來的。”又笑道,“猜到你會跟我一樣發愁。”
她默認自己在發愁,幹脆向他坦白:“怎麽辦,我很緊張。”
他突發奇想:“要不我過來陪你?”
她問:“來我家?”
他笑說:“你要是不方便開門,我可以爬窗。”
她亦笑了笑,說:“還是不要了。都一點鐘了,明天七點還要去機場呢。”
他像是已經從床上爬起來,說:“從你家去機場更近。”
阮紹祁是個行動派。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喻寶昀樓下。
她悄悄摸摸給他開了門。兩人蹑手蹑腳潛回三樓的卧室。
關上門,她松了口氣,剛想說話,就被他的舌頭堵住了嘴唇。
她只任他宰割了兩秒鐘,旋即熱情的回吻他、用力的撩撥他。
少不得一室旖旎。
真正躺在床上呈入睡狀态時,差不多是淩晨三點。
她真是累極了,半趴在他心口的位置,懶懶聽着他的心跳聲。她對自己的熬夜行為很懊悔,表示:“我明天的氣色肯定不好。”
他哄她:“你在我眼裏天下最美。”
她擡眼看了看他,故意嘆氣:“誰都有人老珠黃的一天。”
他咯咯笑,問:“你現在就開始擔心我會喜新厭舊了?”
她看得清楚,表示:“光擔心有什麽用?真正的高手,往往會把問題扼殺在搖籃裏。”
他問:“比如?”
她故意惡狠狠的答:“比如在你喜新厭舊之前就甩了你。”
他笑說:“那這輩子你是沒機會甩我了。”
她眯了眯眼,想睡卻又睡不着。靜了半晌,她突然問:“你說,你媽媽會喜歡我嗎?”
他很快回答:“把最心愛的戒指都拿出來,她能不喜歡你嗎?”
她從被窩裏爬起來,伸出手,看了那戒指,又看向他:“這是你媽媽最心愛的戒指?”
他點點頭。
她很好奇:“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他解釋:“是我爸爸在她退出商界,成為家庭主婦後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也是當年巴黎佳士得拍賣行拍賣的戒指類賣品裏價格最高的。”
她驚訝的直呼:“什麽?這麽貴重!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啊?我每天戴着它幹這幹那,還搬東西,萬一弄丢了怎麽辦啊!”
他笑的清淡,還有些理直氣壯的說:“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呀。這戒指是我媽媽從她的首飾盒裏精心挑選出來的。可是你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她立馬要把戒指摘下來:“我不要戴了。”
他攔住她:“不能摘。”
她苦着臉看他:“可是這樣我壓力好大啊。”
他告訴她:“我媽媽拿出這枚戒指是有深層次考慮的。”
她瞎猜:“總不會是你爸爸看到這枚戒指在我手上就對我産生好感吧?”
沒想到竟猜中了,他說:“我爸爸一直對我媽為了家庭而離開她鐘愛的生意場這件事有愧疚。所以這枚戒指能激發起他所剩不多的感情細胞。”
她直搖頭,不可思議的稱贊道:“你媽媽的腦子也太好使了!我在她面前一定不能耍小聰明。”
他笑着說:“她喜歡聰明的人。”
她卻感覺壓力山大,念叨着:“完了,我現在睡意全無。我覺得你們全家人都好厲害,都是心理戰的高手。我想打退堂鼓了。”
他堅決不同意:“那不行。”然後把她重新拉回到被窩裏,一本正經的說,“我占有你的身子,必須對你負責。”
她連連嘆氣。
他笑着安慰她:“好啦好啦,我媽媽跟我們是一國的呀。你怕什麽呢?”
她說:“我怕拉你的後腿。”
他像哄小孩似得拍拍她的肩膀,說:“如果你累了,跑不動了,我就停下來等你。我說過,沒有你,我就算第一個沖到終點,也只能得六十分。”
他說的這麽動情,她心裏很暖很暖。她嘴裏呢喃:“明天。”
他替她說:“明天會更好。”又改口,“不對,是今天了。今天會更好。”
他在她頭頂上落下一個吻,抱着他的手臂加重了些力度,好像怕她會溜走。
她往他身上靠緊了些,口氣堅定的說:“對,今天會更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