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明鏡花火⑨
千濑真想撲過去捂住404的嘴巴。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個時候再去捂她為時已晚。
千濑咬了咬唇, 害怕又期待地看向魏臨風, 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他語出驚人, 也好第一時間跳起來捂他的嘴。
魏臨風沒給千濑捂嘴的機會，他愣了有兩三秒，才笑了一下，看着千濑說：“想啊。”
千濑：“……”
“不過她還小。”魏臨風說，“不着急。”
404：？？？
為什麽要在這裏給自己找狗糧吃呢！
她笑着又喝了一口粥, 用過來人的語氣哼道：“我在她這個年紀男朋友都換了八個了, 你不着急總會有別人着急的。”
千濑：“……”
牧先的話言猶在耳, 千濑心虛得要死, 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你別亂講嘛。”
“我——”
404話說到一半，門口忽然有人叫了聲“小明”。
三個人都是一愣，千濑扭頭看見面面站在門口, 手裏拎了個牛皮紙袋子。
那個小姑娘還真做了手工零食，包裝精美，一看就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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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濑心裏默念一聲“罪過”, 朝着面面伸出手：“給我吧, 謝謝你啦。吃飯沒，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吃過了。”面面随口一答，擺擺手說，“走了。”
這家夥還跟原來一樣酷的要死, 雖然天氣轉冷, 但他仍然穿着短袖, 褲子上也都是破洞，脖子上套着個頭戴式耳機，整個人五顏六色的。
酷boy面面站了沒兩秒就要走，千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離開的步伐卻停了下來。
動作僵硬地轉回身，看向千濑身邊的人。
404似乎想躲，左右看了一圈發現沒有別的可以躲的地方，要躲只能躲到魏臨風背後去。
自己剛剛還用過來人的語氣“教訓”人家，這會兒再往人家背後躲，好像有點沒面子啊。
404勉強扯了個笑，沖面面揮了揮手：“好巧啊，劉小挽，你也認識明謀老師啊。”
面面：“……”
他緊盯着404看了半天，皺起眉頭，過了會兒又松開，冷笑一聲，說：“幾年不見，你怎麽把自己過成這樣。”
404：“……”
她現在的樣子确實不太好，沒化妝，前一天吹的發型也散了，身上套着寬松的運動服，看起來還有點垮垮的。
“我這樣怎麽了，很舒服啊。”404聲音小了一點，不過語氣仍然很銳利，“你倒是比以前花哨不少哈。”
千濑左右看看，後退了一步。
世界真小啊，面面竟然跟404老師認識的嗎？
面面的笑容有點兒挂不住，對千濑又說了一遍“走了”，扭頭就走。
404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撫了下心，轉頭問千濑：“你怎麽認識他的？”
千濑：“就……玩游戲認識的。”
“他還玩游戲呢？”404嗤笑一聲。
表情看上去卻像是快哭了。
“算了，不關我事。”她站起來，嘆了口氣，“我也回家了，真是，一大早就遇到這種事，晦氣。”‘
千濑：“……啊。路、路上小心？”
404擺擺手，動作跟面面還有點兒像。
她走了以後，千濑才拍拍心口，小聲嘀咕：“404老師也有關系這麽差的人啊……”
“關系差？”魏臨風卻開口道，“不見得。”
千濑：“……”
好像也是。
确實有點兒相殺相愛的意味。
果然魏臨風并不是什麽傻白甜老實人啊。
“404老師說得也有道理。”魏臨風看向千濑，“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千濑沒想到他話題轉的這麽快，愣了一下：“什麽？”
“比起鄰居，我更想和你同居。”魏臨風說得十分誠懇，“千濑，我喜歡你。”
千濑臉漲得通紅，站起來後退了半步：“你突然說什麽……”
魏臨風坐得穩穩當當，十指交疊，身體微微前傾，看上去姿态放松，卻整個人都充滿了攻擊性：“你的生活習慣不太好，飲食作息都很随便。我喜歡你，所以想要照顧你。”
照顧我？
——你敢說你腦袋裏一點別的東西都他媽沒有想嗎！
千濑沒敢把這句話問出口，只能磕磕絆絆地回答：“太、太突然了吧……”
“嗯，你可以考慮一段時間。”魏臨風說，“我确實不着急，不過404老師說得有道理，所以我先排個隊。”
千濑：“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會說話……”
魏臨風神色如常：“沒有，我很緊張。”
“心跳的很快。”他的手放在胸口，表情冷靜得像個毫無感情的殺手，“你要聽聽看嗎？”
千濑：“……”能把這種情話，說的像殺人預告，也就魏臨風了吧。
魏臨風仗着手長，手臂一伸剛好握住千濑的手腕，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看上去有點勉強地笑了一下，說：“是吧？”
千濑：“……嗯。”
她沒敢告訴他。
其實她的心也跳得超快的。
×
千濑覺得奇怪的是，魏臨風明明沒談過戀愛，平時也老實本分，可為什麽在感情方面，有時候會有一種游刃有餘的感覺？
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感情當中是否存在輸贏，這個問題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
但如果存在，魏臨風就是始終以一種勝券在握的狀态，在和她相處着的。
從一開始，魏臨風接近她的時候，就非常自然，後來知道了她的身份，哪怕她是他一直很喜歡的作者，都完全沒在虛的。
正常人這個時候應該虛得要死了吧！
“千濑？”魏臨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千濑總算回過神來，應了一聲，道：“怎麽了？”
魏臨風：“我問你上次喂魚是什麽時候。”
千濑：“……我想想啊。好像就是昨天？”
距離慶功宴已經三天了，千濑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畢竟接連收到兩個表白。
牧先那邊算是兇狠地拒絕掉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難過，明天就是交稿的時候，幸好現在有了小田，不用直接接觸牧先，不然不知道得有多尴尬呢。
千濑咬着筆尾，又開始想心思。
“想什麽呢？”魏臨風拍拍她的後腦勺，“把沒用的挑出來扔掉吧。”
——魏臨風在幫她做大掃除。
他捧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有不少都是千濑在網上看見，覺得有意思的新奇玩意兒，結果買回來沒玩兩天，就堆在櫃子裏吃灰了。
千濑心不在焉地挑了幾個，幹脆說：“算了，都扔掉吧，沒什麽有用的。”
魏臨風：“嗯。”
千濑又說：“書房裏還有好多用完的速寫本，也挑一挑扔掉吧。”
魏臨風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為什麽？”
千濑：“沒用了啊。”
“不都是你畫的畫嗎？”魏臨風說，“留着吧，我舍不得扔。”
千濑的速寫本很多都是随手畫的東西，剛開始确實會舍不得，後來本子多了，放着也占地方，打掃起來也麻煩，千濑扔個幾本就麻木了。
這個時候突然聽見魏臨風這麽說，還有點兒感慨，嘆口氣道：“要是都留着，我的書房都要被塞滿了。”
魏臨風：“那就換個更大的書房。”
千濑：“……？”
就這房子已經快掏空她的存款了，他還想買更大的？
怎麽現在警察真的都這麽有錢的嗎？？
千濑正疑惑着，魏臨風把那堆沒用的玩意兒打包好，又提醒道：“小孫結婚，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不是中秋節嗎。”千濑說着，看了一眼日歷，“卧槽，就後天了啊！”
魏臨風沉默地看着她。
“……你怎麽這麽看着我。”千濑心虛，“我記得的，就是沒注意日期。”
魏臨風還是沒說話。
千濑又回憶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話，更心虛了：“…………我沒說髒話，就是個語氣詞。”
“我不介意，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說什麽都行。”
魏臨風轉過頭去，給剛剛打包的東西加了個死結，漫不經心地說：“在外人面前注意點。”
千濑有點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道理都懂，但總被人管着，不可能被教訓也一直開開心心的。
他這句話也說明了，她不用把他當成外人，可她總覺得魏魏的語氣有點重。
千濑還沒來得及難過，魏臨風擡起眼皮，又看了她一眼。
眼神深谙，翻滾着她不敢細看的情緒。
“再有下次。”魏臨風說，“我就要親你了。”
千濑：“……什麽？”
“怎麽？”魏臨風挑眉。
千濑：“………沒什麽。”
魏臨風的表情确實不像要親人，配合他的語氣，更像是在說：“再有下次，就殺了你。”
她心裏的小鹿卻像犯了羊癫瘋一樣撒腳丫子一通亂撞。
千濑大概知道，魏臨風剛剛沒想撩她。
他就是單純又有點兒幼稚地覺得——既然你都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我就比你更不在乎。
頗有幾分共沉淪的意味。
千濑舔了舔唇，再次看向魏臨風的側臉。
他彎着腰把東西整理到一起，一顆汗珠順着額角滾到線條堅毅的下颚。
他擡起手背擦了一下。
千濑感覺真的有點兒想拉着他共沉淪一次。
——在別的地方，比如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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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表白啦！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