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賈琏失蹤
賈政唯恐自己帶不住三個孩子,又因身處古代社會,怕自己因自己“無知”讓女孩名譽受損,想了想邀請着王夫人同去。
王夫人聞言,自是應下。
見狀,賈琏不開心着,撒嬌着不但要賈赦同去,還要變出一個太太來。
賈赦直接抄起賈琏,笑着:“等會燈會上你選個漂亮的,咱們把他搶回家給你當壓寨夫人好不好?”
“好!要好看的。”賈琏聞言,心滿意足了。
二房一行人:“…………”
賈家一行人主人家乘坐了兩輛馬車,又兩個奶嬷嬷三個婆子兩個丫鬟坐了輛馬車,在十幾個護衛的擁簇向駛向最為繁華的永寧街看燈盞。
還未到永寧街,人流便十分擁1擠,車輛無法行走。
見狀,賈赦哎呦哎呦的捂着胸口喊腿酸:“琏兒,爹讓人給你買幾個,咱們回家看吧。”
“不要,不要!”賈琏撅嘴不滿着:“琏兒才不是那啥……那啥井水裏淹死的小青蛙呢。”
他長這麽大,才知道以前還玩的後院才那麽小小的一塊兒地方,外面有好多好多好多數不盡的好玩東西。
“哎喲,兒子你竟會說成語啦,井底之蛙,不錯啊。”
“那是,珠哥哥教我一遍就會啦,我可聰明啦。”
“真不愧是老子的種,哈哈哈哈!”
“…………”
見堂弟跟自家父親你一句我一句互動的開心,賈珠忍了忍,沒出聲點破所謂的一遍reads;。他入了國子監回來後,知曉每天玩玩玩的弟弟,就更加憂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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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知道弟弟生來就有爵位的不跟他一樣要科舉出仕,可他也不能數不清數啊。
到時候被人賣了還給錢怎麽辦?
賈政掃見皺着眉頭板着小臉抑郁的賈珠,心也随之一沉。他倒是想跟賈珠緩和緩和關系,但這孩子一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而且除了他,還有跟防賊一般的某小眼神兒。
眼角餘光掃過眼珠子滴溜溜往他身上掃的賈琏,賈政萬分無奈的揉膝蓋。
待到了街口,得到護衛來報車輛無法行駛,賈政眼眸一亮,望着烏壓壓一片堪比日後春運之景的人群,對賈珠柔聲道:“等會為父牽着你走,知道不?這等會上啊可有不少拐子。”
賈珠眨着黑兮兮的大眼看了看賈政,點點頭,回道:“是,老爺。”
賈赦見狀,嘿嘿笑着,揉着賈珠的腦袋,一臉真誠的建議道:“牽着走也不安全,讓你爹抱着你坐肩膀,絕對看得清楚。”
賈珠忙忙擺手拒絕。
賈政聞言,鄙夷的看了眼賈赦。牽着賈珠的手就下車,他都不忍回頭看賈赦作死兩字怎麽寫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他們站定,就傳來賈琏奶聲奶氣的話語:“父親,琏兒要看的高高的遠遠的。”
賈赦:“…………”
“阿大,你來背琏兒。”賈赦頓了頓,下了馬車,拉過護衛,吩咐道。
所幸,賈琏也不挑人,上了背之後,便拍着小手看着旁邊璀璨的花燈驚呼連連。
賈政令護衛分成三隊,一隊護着王夫人與元春,一隊護着賈珠,一隊護着賈琏。隊與隊之間可聯合行動,但隊伍裏的成員卻不能分散。
護衛領命,各自護着小主子。
三個孩子中,最鬧騰的自然要屬于賈琏,沒一會就嫌棄護衛走路不快,要自己下來走,各種看上的還要買買買。
“怎這麽熊呢?”賈赦緊跟後面,一見跟脫缰野馬似的小背影,累的直喘息,眼眸掃過乖巧跟在賈政身旁的賈珠,連連感嘆着:“我等會肯定要揍一頓琏兒那混小子,你們誰都別攔我。”
“不攔。”賈政十分果決的回了一句,低聲詢問着:“珠兒,那盞小馬駒燈你喜歡嗎?”他也想讓兒子買個,可惜孩子好像還有陰影。
至于女兒,賈政往許願池所在的方向望了望。先前一下車安排好行動後,王氏便興致勃勃的提了要求,她要帶孩子先去買個蓮花燈去許願池。
女人家的愛好他理解不了。只得細細的提醒了幾句注意安全。
“我……”賈珠目光緊緊跟随着賈琏,本想停下回話,但猛地感覺自己聽到了熟悉哭聲,立馬就焦急着:“琏弟哭了,老爺,大伯我們趕緊過去。”
雖是隔房的弟弟,可這個弟弟是他一點一點看着長大的。從小小的一團到如今這麽大大的一團,能跑能跳,長大可不容易了。
“嗯?”賈赦欣慰,他家大侄子還是不錯的。
賈政也随之笑了一聲,跟着賈珠的步伐上前。
三人沒一會的就看到被賈家護衛圍着團團哄的賈琏,以及同樣被另外一堆護衛圍着的一個男孩reads;。
賈琏癱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臉,哭的不好傷心,一手怒指着一男孩,“不準走,撞到琏兒的壞蛋。我要讓……讓爹爹打你,揍三十大板。”
邊說,眼睛掃見自家爹來了,賈琏哭得愈發傷心了:“父親,疼。珠大哥哥,琏兒要呼呼。”
賈赦本撩着胳膊,但是一掃見小男孩背後站着的老者,如遭雷劈,嘴角挂着笑意繞開張着雙臂求抱的賈琏,上前道:“戴內相,許久了不見,您老可好?”
“托賈老爺的福,一切安好。”戴權笑了笑,“今日奉命帶小主子出來游玩游玩,您看……”
“哎呦,戴內相您這是寒蟬我呢不是。”賈赦目光偷偷的瞥了眼一言未發的某人,恨不得扇賈琏一巴掌。
真是走什麽狗屎運了,賈琏這小混蛋一碰瓷就碰到了不能惹的人。
“是我的不是。”司徒承乾藏在袖子裏的手,松了松,不急不緩的回道:“該給賈小公子賠個不是。”
他原本悠哉悠哉的欣賞花燈,但猛地有個小孩子沖了過來,擦着他身邊而過,結果似踩到了什麽東西,摔了一跤。他本好心命侍衛攙扶一把,卻沒想到好心沒好報,這孩子直接張口就哭。邊哭還邊說是他的不是。
但當他想甩袖而走的時候,眸光不經意的掃見這孩子腰間挂着的玉墜。
不算什麽好玉,但是那做工,寥寥數筆便勾勒出活靈活現的兔子,他卻在祖父書房中見過無數次。
所以,他留了下來。想要一探究竟。
他想知道,他的父王,記憶中溫柔慈愛的父王為何最後會颠狂。
“萬萬不敢,萬萬不敢。”賈赦一見那拉着賈珠一個勁撒嬌喊疼的賈琏,就心中有數。這熊孩子性子跟他差不多。管你有理沒理,先嚎一嗓子再說。
賈政也從護衛口中打探到緣由。這賈琏自己腳步生風,跑摔倒了結果怒指好心人。
且,一見賈赦哈腰彎弓的谄媚模樣,以及先前的一句“戴內相”,回想之前所得到的消息,賈政默默嘆口氣,視線若有若無的掃了掃被拱衛的皇太孫司徒承乾。
皇太孫觀其氣度,端的是貴氣逼人,一張絕美的面孔仿若佛龛的神像般,高高在上,令人不敢多瞧一眼。但因其略稚嫩的眉眼,便多了幾分反差的萌感。畢竟太孫過了年才六歲。
但不管如何,把人當孩子勸貌似行不通。
賈政便思忖着如何道歉,邊拉拉袖子提醒賈赦換個地方。如今這街上人擠人,擠死人了。他們能自由通行,在很大程度上是靠護衛硬是攔出一條道來。若不趕快散開,恐怕就會引人注意。
“去那個閣樓吧。”司徒承乾指指街道上伫立的精美酒樓,說完目光掃了掃越哭越來勁的賈琏,眼裏帶了絲不耐,厲聲道:“不許哭。”
本覺得就一個賈珠哄他,賈琏哭沒意思了,但一聽有人兇他,雙眼淚汪汪的盯着司徒承乾,眼淚又開始巴拉拉的掉:“你兇我。我不喜歡你,你……”
賈琏想了想平生學會的罵人話語,怒哼哼着:“醜八怪!”
邊說,賈琏手勾着嘴巴,舌頭吐吐。
“琏兒!”賈赦忙不疊的去捂賈琏的嘴。他作死的熊孩子!他如今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沒曾想司徒承乾快了一步。
“你再說一遍reads;。”司徒承乾徑直走向賈琏,甩開賈珠護着賈琏的手,冷聲咬牙着:“小胖墩,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醜八怪。”
“矮冬瓜。”司徒承乾從頭把人打量了一遍,誠然賈琏粉妝玉琢,穿着一身紅,帶着虎頭帽,非常的可愛。不然他剛才也不會命人去攙扶一把。但一想起這惡劣的性子,便換詞鄙夷着。
“你……你……你癞□□。”賈琏聽人回嘴,也來勁着。他平時相處不是賈珠這般當哥哥的禮讓他的,就是榮府裏選出來的玩伴家生子,恭着順着的。
今日算棋逢對手了。
“五短身材,號矮腳虎。”
“你……你……”賈琏擡起袖子擦擦眼淚,扭頭看賈珠:“珠大哥哥,他……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啊?”胖矮他還聽得懂,可這四字四字的算什麽啊。
向賈珠求助完,賈琏音量提高着,輸人不輸陣:“你懂不懂孔融讓梨子了,我還小!”
司徒承乾:“…………你懂不懂天地君親師。”
看着兩人一來一往的怒罵着,賈赦只覺得來年自己墳頭都長滿了可愛的青草。
然後他的墓志銘上寫着被兒子作死的。
想想,就覺得好心酸。
忍着捧腹大笑,賈政分出了絲神智留心着賈赦,見其如喪考批的神游模樣,趕忙手推推,提醒道:“小公子跟琏兒已經打算比誰的花燈漂亮了,你趕快跟着付錢去。”
“啊?”聞言,賈赦不啻晴天霹靂,驚愕着:“不是在問候身材嗎?”
“赦大爺,這孩子的臉說變就變。”戴權淡定着:“老奴可好久沒見小主子這般開心模樣了。真好!”
賈赦吓的腿一軟。
“走,趕快跟上瞧瞧,就怕琏兒沒輕沒重的。”賈赦擔憂的往前沖。
因護衛都随着小主子而去,這些沒了人開道的大人們面對摩肩接踵的人群,只能暫緩了風度,咬牙擠出一條路來。
于此同時,司徒承乾聽着賈琏傲然的板着手指頭列數這今日他們全家一起出來游玩,他能從人數上壓倒自己的話語,嘴角撇了瞥,旁敲側擊着詢問玉墜的來源。
賈琏翹着二郎腿顯擺着:“衣服,二嬸嬸特意給琏兒做的。過年,每天都有一套,可漂亮了。這個玉佩,琏兒有一套,就好多好多,有小雞小馬小兔子小猴子……”
伸手比劃的同時,賈琏指指在行走的賈珠,道:“珠哥哥也有。大姐姐也有,我父親送的。”
賈珠點點頭,“大伯送了一套十二生肖的玉佩當新春禮物。”他覺得很可愛,但是太太說如今他都步入學堂,總不能跟琏兒這般理所當然的帶這麽稚氣的玉墜,會被同窗笑話。
“真好。我以前也有的。”司徒承乾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遙看了眼依稀可見的巍峨皇城。
“若不嫌棄,那我轉送與你當賠罪禮物可好?琏兒第一次出門,太過興奮了,有點嬌氣,還望諒解。”賈珠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要。”這本就是他的。司徒承乾拒絕着,剛想推脫句這是長輩心意之類的,便聽上方傳來賈琏歡呼雀躍的聲音:“元姐姐,這裏這裏!”
“妹妹?”賈珠聞言,跟着往前看去,看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完全看不見reads;。
“咦,姐姐不理我。”手勾着護衛的脖頸,賈琏生氣着:“哼,我不給她買花燈了。”
“人太多,也許妹妹沒有聽到。”賈珠訴說着可能性。
“哦。那我們看燈去,那邊,那邊,有個超級超級漂亮的。”賈琏居高臨下,手指着不遠處的河邊,道。
護衛們聽話的擠開人群。
司徒承乾落後一步,有侍衛附耳悄聲說了幾句。
“是嗎?”司徒承乾也讓侍衛抱起坐在肩膀上,眼眸冷冷的掃過了帶着笑意的人群,在暗衛所指的方向,的确發覺不少形跡可疑之人。
且有些可笑的是,對方身穿的貌似是榮府下人的服飾。
自幼長在深宮中,又歷經過宮廷傾軋,司徒承乾旋即想到了後院争鬥。
而他正愁不知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賈赦打探些往事。
故而,這也算個機會?
司徒承乾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嘴巴抿的緊緊的。他不想在活在憐憫中,頂着皇太孫如此尴尬的身份了。
他要還遠當年真相,父王有罪,他是罪人後裔,總有死的辦法;可若無罪,他茍延殘喘,伏低做小的,也要報仇雪恨。
手緊緊的捏成拳,司徒承乾命侍衛加快腳步,激了賈琏幾句,便見其瞬間讓護衛加快步伐。
賈珠見兩人跟比賽似的,消失在眼前,無奈的笑了又笑,加快了步伐追過去。但由于人流湧動過多,一錯眼,便不見人影。
賈珠有些無奈,與護衛商議一番,在此處等待長輩前來。
率先來到的是心系熊孩子的賈赦。好歹也混跡幾年宮中,對暗衛最簡單的聯系箭頭暗號也是會看的。
但拼了老命過來,賈赦有些傻眼的看着孤零零的賈珠,身形僵了僵。再聽完賈珠訴說完前因後果,忍不住一個趔趄,癱坐在地上:“珠兒啊,你爹怎麽教出你這個乖寶寶的。”
他都不想看到那個孽子了。
熊的!
但沒想到讓他抓狂甚至絕望的是暗衛來報:兩人手拉手小解完後,不見了。
不見了!
賈赦面色刷白:“什麽意思?”
暗衛跪地一臉死氣:“主子與琏少爺比完誰的護衛走路快後,兩人便道要走一段,讓護衛休息休息。他們手拉手前行了一段時間,遇到了賈府的女眷一行,琏少爺跑過去打招呼過後,主子與琏少爺又想學放許願燈。卑職等人勸說兩位不要靠水太近,主子便道想去小解。琏少爺也一同随行。最後兩人在錦軒閣五谷輪回之地便消失了。”若是拐子還好,可要是其他心懷詭谲之輩,他們全部都得給皇孫陪葬。
戴權聞言心都涼了一半,在街道消失還能想着是否拐子,在閣樓消失……
賈赦牙齒上下打顫着,命護衛直接揪來一巡邏侍衛,面色鐵青着:“告訴你們的頭,我榮國府繼承人,臨海王家的外孫不見了,給我先封街,連只蒼蠅都別給我放出去!”
“啊?”
“快去!”賈赦咆哮着:“就跟他們說老子賈赦,賈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