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窺探的心事
最終結果, 他們班是第一名。宣布名次的時候林瓊瓊和所有人一樣，高興地快要跳起來了。
賽後，同學們各自回了宿舍，李婕興沖沖地去找秦澈。林瓊瓊和樊熙, 只能在原地等她。
她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韓喬了。
見她眼巴巴地跑過來, 秦澈面露笑容，道：“恭喜你們了。”
“謝謝。”她仰頭一笑, 然後視線卻轉到了韓喬身上了。她露出了羞赧的笑容，少女懷春似的将頭低下。
“韓喬今天一直在看我們的比賽, 對嘛。”
知道韓喬不會回答她, 怕她傷心，秦澈一瞥，然後又面向李婕：“是啊, 這可是稀奇事。”說着他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 說：“今天真漂亮, 這妝畫得不錯。”
李婕面露不悅：“這話說的, 好像我不化妝就不好看了似的。”
“你化妝不化妝都好看，不一樣的好看。”
要論讨女孩子歡心，這裏可沒人比得上秦澈。李婕聽了心花怒放的, 心裏不住地想要是這話是另一個人說的就好了。她看向韓喬，卻見他往別處看去。
李婕循着他的視線看去，心裏一涼。
韓喬視線所到之處, 是舞臺前的林瓊瓊和樊熙。工作人員這時候在收拾東西，一人不小心，讓林瓊瓊被挂牌給勾了一下。在同一時刻，韓喬的臉上閃過一絲急切。
她告訴自己是自己多心了, 然後裝作沒事人的樣子，繼續和秦澈說話：“不說我，我們宿舍其他人也好看吧。”
秦澈看向不遠處的兩人，由衷地點頭。樊熙還是如往常一樣知性大方。倒是這林瓊瓊，化了妝變得不一樣了不少，像是帶着露水的荷花，豔而不俗。
“是呀，都很好看。尤其是瓊瓊，今天特別的不一樣。”
似是聽到了秦澈的話，韓喬的目光驟然一聚，他望着林瓊瓊，神情增添了幾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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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婕一直在關注韓喬，他的反應落在她眼裏，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小刀，刺的她心髒一抽一抽的痛，她再也沒辦法騙自己了。
宋思瑤沒回宿舍。她們三個照常一道回去，但不知怎麽的，精神一直很亢奮的李婕，竟然一句話都沒有了。
林瓊瓊想問她怎麽了，樊熙卻拉住了她。
她走到她耳邊，低語道：“和李婕好好談談有關韓學長的事情。”
林瓊瓊面露不解：“為什麽啊？。”
“你還犯傻呢，李婕都察覺到了。”
“其實沒關系的。”樊熙望着她，溫和地笑着：“他那樣的人，誰能拒絕呢？不過，還是得和李婕好好談談，她人直，卻也容易鑽牛角尖。”
林瓊瓊覺得她們是錯估了她和韓喬的關系。
在林瓊瓊的認知裏，她和韓喬也不過是多接觸了幾次。因為她總陪他奶奶說話，所以他才會幫她那麽多，這并不是什麽特別之處。今天韓喬的确是多看了她兩眼，但也只是因為他是她唱歌的老師，沒想到她們因此誤會了。
“那我去跟她說，我跟韓學長只是普通關系，連朋友都還說不上的。”
是這樣嗎？樊熙看她想急于解釋的樣子，就知道這人也是單細胞，什麽都沒察覺到。
韓喬這樣看誰都像看馬路電線杆的個性，如果他只專注在一個人身上時，那會是什麽意思？
那眼神裏的欣喜、震撼、探索欲只能說明，那個被他注視着的人，走進了他的心裏。而且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了，認的就是死理。
只可惜被他看上的那人，反應慢兩拍。
回到宿舍，樊熙就回位子上去整理了，把空間留給她們倆。
“李婕。”林瓊瓊小心翼翼地叫她，對方恹恹地應了一聲。
“我......妝還沒有卸呢，我不會。”也不知怎麽了，林瓊瓊竟心慌不已，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所以在求李婕時，她的語氣很沒有底氣。
對方聽了，十分利落地把卸妝水拿下來。林瓊瓊稍稍安心，她好怕李婕會不理她。
她卸地很仔細，動作也很輕柔，林瓊瓊覺得臉上涼飕飕的，還挺舒服。
“那個.....你怎麽突然沒什麽精神，是為了韓學長的事嗎？”
李婕手一頓，臉臭了下來。
“瓊瓊，你和韓學長怎麽回事？”她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了當地問。
“也沒怎麽樣，就是接觸了幾次。”
......
林瓊瓊把去養老院照顧他奶奶的事和韓喬教她唱歌的事說了。李婕聽了，鼻子抽了抽。眼淚下來了。
“對不起李婕，我應該跟你說的。”見她哭了，林瓊瓊瞬間慌了。其實她不想瞞的，只是給人打掃衛生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她說不出口。
李婕搖頭：“那是你的私事，你本來就沒義務告訴我。”
她那麽說，林瓊瓊更不安了。
“我沒事，我就是羨慕你，嫉妒你而已。”她說得坦誠，眼淚也流得更多了。
“真的只是日常的小事，韓學長對我也沒有特別的想法。”
“韓喬那樣的人，怎麽願意教別人唱歌？”李婕直擊重點。
“那是因為她奶奶！”
“瓊瓊，別再騙人騙自己了，韓喬的眼神騙不了人的。”
“男人那麽認真地看一個女人，只有可能是喜歡她。”
她呆住。李婕也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擺擺手示意自己要睡了，林瓊瓊叫她她也不理。
宋思瑤回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都回床上去了。她奇怪的是，李婕那竟然已經黑了，要知道她看劇不看到十一點是不會罷休的。
想必是今天和韓喬沒搭上話，生氣了吧。宋思瑤暗暗得意，輔導員對她的組織能力大加贊賞。晚上學生會的慶功宴，秦澈也說她們班的整體效果最好。
宋思瑤想自己應該打進他們那個圈子了。從小她爸就跟她說，在大學裏一定要把握好的人脈，這能讓她将來受益無窮。
她頭昂的高高地，回到位子上後，開始慢條斯理地卸妝。
這個夜晚，她感覺特別舒暢。她踱步到陽臺，擡頭去看天上的星星。
從上大學到現在，沒有哪天的星星比今天更亮。她想起媽媽對她說過的話：“思瑤，你比小婕要棒。就是媽媽和爸爸不夠出色，讓你掩了塵。”
她會向所有人證明，她是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的。身上的塵土，她會一點點擦幹淨。
第二天，林瓊瓊起的很早。宋思瑤也還在穿衣，見她醒了，笑笑，說：“那麽早？”
“恩，你還是那樣早。”林瓊瓊覺得她現在心情應該不錯，不然怎麽會願意跟她搭話？
“那當然，我要去預習，準備英語四級了。”頓了頓，她又說：“給你個建議，還是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
見林瓊瓊不解的模樣，她繼續道：“眼光要放長遠些。現在拘泥這種蠅頭小利上，以後你也就配給人打工了。”
話畢，宋思瑤嗤笑了一聲。将最後一本書放在包裏，就踏着優雅的步子走出宿舍了。她柔順的長發，随着她的步子一甩一甩的，弧度十分好看。
林瓊瓊內心五味雜陳。和剛開學比，宋思瑤好看了不少，人也有氣質了些。而且，她做什麽都很努力。不像她，心思都在打零工上。看着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林瓊瓊迷茫了。
她這樣的人，有什麽地方值得別人刮目相看呢？
她洗漱完後，李婕和樊熙也起床了。她本來還很擔心李婕的狀況的，哪知道她已經滿血複活。
“我們快點吧，不然又要來不及了。”
樊熙過來拍了拍她的肩：“精神恢複了啊！”
“恩，睡了一覺，我已經完全恢複了。”
“李婕......”林瓊瓊語氣有些激動，對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沒事 了，而且我決定要把韓喬忘得幹幹淨淨。”
見她們倆都是一副不信的樣子，李婕笑得灑脫：“我以前就說，我很怕受傷，所以要趁着沒心碎之前，把傷害降到最低。”
“昨天為他流了大半個晚上的淚，該放下的我都放下了，以後我不會再為他傷心了。”
她聲音很大聲，雖然挺有氣勢的，但聽着像是在強撐。
林瓊瓊還想再說什麽，但樊熙攔住她。
“讓她自己去消化。”
洗漱間那已經響起了李婕快樂的歌聲，林瓊瓊滿臉的擔憂，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我還是再勸勸她吧。”她已經做好準備，要給李婕寫保證書了。
樊熙一副看透的模樣。
“就算你現在跟李婕打包票了，那以後呢？”她定定地看着林瓊瓊，她的退卻猶豫都盡收她眼底。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輕易許諾，不然将來你會更後悔。”
樊熙語氣堅定，目光也如利器般銳利，她似乎看透了她壓抑許久的欲望。
林瓊瓊覺得自己藏得隐秘的心事，被利器給割開了。她愧疚又無所适從，手握着拳，不知道該放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