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試探
林瓊瓊回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這時候大家都回了宿舍，見到她，李婕眼睛都紅了。
“對不起瓊瓊。”
“沒事。”繞了一大圈，那些不舒服的情緒都被她抛在了腦後。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也沒多大事。
李婕還是不安，她本來是想幫瓊瓊出氣的，可哪知道反倒是讓瓊瓊難堪了。
樊熙走過來，柔聲道：“瓊瓊，你去哪裏了，怎麽都沒回來上課？”
林瓊瓊指指自己的手背，說：“我被學校的貓抓傷了，所以去打狂犬疫苗了。”然後又怯生生地補了一句：“秦老師今天沒點名吧。”
這老師最愛點名，要是被發現了，準是要扣平時分的。
樊熙嘴角含笑：“你運氣不錯，她今天沒點名。”說完，她拉過她的手，關切地問道：“沒事吧，嚴不嚴重啊！”
“不要緊的，那小貓看上去挺幹淨的，但醫生還是建議要打。”
“那當然，這事情可馬虎不得。”
樊熙說話總讓人有種很舒服的感覺，她不管做什麽都很講分寸。和林瓊瓊說完話，樊熙又把目光投向李婕，她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以後要沉住氣些，做事可不能這樣毛毛躁躁的。”
李婕虛心地點頭：“我剛剛一直都在反省。我是有不對，可是她做得太過分了。”
宋思瑤現在不在宿舍，她聲音提上去也不怕被她聽見。樊熙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說：“你呀，太沖動。以後這種不公平的事還多着呢，難不成你每次都沖過去跟人吵架啊！”
“其實我也不怕他們，就是這次連累了瓊瓊，不然我肯定是要跟她分個高低的。”她頭昂着，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李婕和樊熙都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林瓊瓊：“李婕，你家人肯定很寵愛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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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婕幹脆地點頭。
“所以才那麽天不怕地不怕的。”樊熙和林瓊瓊默契地對視一笑，雖然這丫頭很沖動，但林瓊瓊還是十分的羨慕她。
這時候，她突然覺得手上一熱。定睛一看，是李婕拉住了她的手。
“瓊瓊你不用擔心，以後遇到事情，我肯定會站在那這一邊的。”
“你要保護我啊，還真有氣概。”林瓊瓊嘴上雖然在開玩笑，但是心裏卻暖的不行。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地方，卻在這陌生的城市裏，找到了知心好友。
“總之在大學，我們要相互扶持。以後大家有事情，得有商有量才行。”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林瓊瓊把上午的不愉快忘得幹幹淨淨的，她笑着看着她們，連這朝北的宿舍，都亮堂了不少。
經過了那一場鬧劇，這間宿舍對宋思瑤來講，不過是睡覺的地方。
除去晚上的時間，她基本不會回到這裏。幾個人經過那樣的事情，對她的态度也冷了不少。即使遇到了，也不過簡單打個招呼。
雖然如此，但宋思瑤卻和其他人玩得不錯。她很有號召力，處理起班級的事物也是井井有條。這次校合唱比賽，她借到了最好的音響設備，帶着大家一遍遍訓練。
中場休息的時候，她們坐在椅子上休息。宋思瑤在這時走過來，對着林瓊瓊道：“你的聲音不協調，跟不上拍子。”
“不好意思啊，我們那不怎麽上音樂課，所以我不太會唱歌。”林瓊瓊也知道她是拖了後腿了，所以聲音裏有歉意。
宋思瑤的表情十分官方化，她不怒也不笑，只是幹脆了當地說：“你回去多練練，不然的話，我們班這次肯定會拿不到好名次的。”
林瓊瓊點頭。宋思瑤教訓完，就不跟她們幾個多待了。轉身就和幾個班幹部，去商量應該在哪些環節，再增加一些亮點。
又排練了幾次，林瓊瓊被打擊地都不想開口了。她打算嘴巴動動，在隊伍裏面濫竽充數了。
回去的時候，李婕勾搭上她的肩膀，開口道：“瓊瓊，要不我們去KTV唱歌吧。”
林瓊瓊知道李婕的用意，她擺擺手，開口道:“不用啦，比賽的時候我動動嘴皮子就行了。”想起宋思瑤惱怒的樣子，林瓊瓊就打哆嗦。對開口唱歌這種事，更是排斥。
李婕攬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哎呀，一方面是讓你練練嗓子。一方面咱們也好好玩玩不是。”
說着，她給樊熙使了個眼色：“我再叫楚言他們一起，大家熱鬧熱鬧。”
ktv裏楚言和秦澈兩個男的，一人手上一瓶汽水。秦澈看着拿着話筒，扯着嗓子唱《素顏》，嘴角有微微的弧度。明明剛開始時她還為韓喬不來，而傷心得要命呢，現在居然玩得那麽開心。
李婕唱的起勁，一會唱男聲一會女聲，玩得不亦樂乎。
“我的《歌唱祖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唱呢！”林瓊瓊手支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
“馬上要合唱比賽了吧。”秦澈看向她。他是學生會的，這事自然了解。
林瓊瓊點頭：“我唱歌跟不上調，所以李婕建議一起出來練練。”
楚言：“我看她是自己貪玩吧，你看都整整唱了一個小時了，這話筒還沒放下呢。”
他話音剛落，李婕就破了音。瞧她目光渙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來麥霸也是會沒電的。
她回到位子上，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沒氣了的模樣：“瓊瓊，你的歌我給你點好了，你快唱啊！”
前奏響起來了。林瓊瓊拿着話筒的手，直哆嗦。
“別緊張瓊瓊，跟着調子唱就行了。”
“我從來沒這樣唱歌。”緊張歸緊張，她還是硬着頭皮唱起來了。
飄忽不定的歌聲萦繞在耳邊，秦澈和楚言才深刻的明白，什麽叫音癡。
一個字都不在調子上，她也委實厲害。
“瓊瓊，你看着字幕，跟上節奏啊！”李婕在一邊焦急地喊。
林瓊瓊一臉茫然：“我覺得從話筒裏出來的聲音，和我自己唱的不是一個頻率的。”
她說話的功夫，調子已經不知道去哪了。林瓊瓊手哆嗦着，連帶着聲音也哆嗦了起來。就這樣越飄越高，漸漸地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包房裏回蕩着她詭異的歌聲，其他幾個覺得寒毛直豎。
楚言看林瓊瓊是救命恩人的份上，沒有拿手捂着耳朵。但她唱得是夠難聽的。
他揶揄道：“瓊瓊，不是我說啊。你這歌唱的，估計韓喬給你伴奏都能被你帶偏了。”
林瓊瓊不高興地回嘴：“韓學長哪會來跟我伴奏啊！”
提到韓喬，李婕也來了精神。
“他要是來了，還能指點指點瓊瓊怎麽把歌唱好，畢竟人家專業。”
秦澈：“你饒了韓喬和瓊瓊吧。這對他倆來講，都是互相折磨。”
林瓊瓊贊同地點頭：“我這水平，韓學長應該欣賞不來。”
“韓喬那性格，你才會受不了。大半天的能一句話都不說，讓人活活憋死。”
林瓊瓊贊同地應了一聲，但她也想起了幾天前的事。韓喬，其實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譬如看到貓咪純粹歡喜的模樣，看到她受傷了，執拗又熱心的樣子，種種都說明他心腸不壞。
她若有所思地說：“韓學長雖然話少，但還是很好心，很實在的。”
李婕歪着頭，然後不解地問：“瓊瓊你怎麽知道啊！”
林瓊瓊一驚，然後打着哈哈說：“我不是會看相嘛，我看出來的。韓學長的臉，典型的實在人。”
“可你以前明明說韓學長是不好相處的類型啊！”
林瓊瓊覺得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這李婕是專職拆臺的嘛，她難道忘了這裏還坐着兩個韓喬的發小啊！
“我以前看得不準嘛，後來仔細看了，韓學長絕對是孝順長輩關愛同伴的好青年。”被人揭了短，林瓊瓊忙多說幾句誇韓喬的好話。
秦澈眼神晦暗不明，燈光下她們幾個都看不出他真實的表情。他試探地往林瓊瓊那坐了坐，對方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
“學長？”
“瓊瓊，你看人挺準的啊！”秦澈似笑非笑，又繼續道：“說韓喬好話的人不少。但也只局限在他的音樂才華和他的長相。說他人好的，你是第一個。”
“韓學長是相由心生，看着就是好人的臉。我誇誇他，順便也賣弄賣弄自己那點小本事。”秦澈說話的腔調，好像是試探着什麽。林瓊瓊被他盯的心裏發怵，她覺得秦澈好像能看清她隐秘的一面。
秦澈平時雖然都笑嘻嘻地，但他額寬鼻挺眼亮，從面相上看就是非常有主意的人。不同于楚言的恣意，他的心思其實很重。他眼神專注，似乎想從她臉上獲得什麽訊息。
他在試探！
李婕這時候又拿着話筒去唱歌了，林瓊瓊看着她無憂的模樣，抿了抿嘴巴，醞釀了一會後，才說：“學長不用想太多，沒你想得那麽複雜，就是幾次意外的偶遇而已。”
秦澈：“瓊瓊你別多心，我也就是随便問問。”他很善于掩飾自己，這不說出口的話，語氣又與平常一樣，輕松地讓人不設防。
其實.....狀況外的是韓喬。他察覺到，韓喬周圍一定有了變故，能牽動他情緒的變動。只是這人太單細胞，而且有了之前的意外，秦澈不希望韓喬的人生還有什麽岔子。
“我知道的，秦學長很看重韓學長。”韓喬這樣冷面的人，能這樣信賴秦澈。他們兩個，絕對是摯友。
這時候李婕又點了首飙高音的歌。飙到最高點的時候，幾個人都忍不住捂耳朵了。秦澈無奈地笑着，表情也有些扭曲。
“要是韓喬來了，準是要被你吓跑的。”
“他要是來了，我肯定唱抒情歌，而且是很有格調的那種。”
只要說到韓喬，李婕的臉上就會有些許小雀躍，連眼睛都會亮不少。少女懷春，說的就是她這樣的。
“你說韓喬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啊！”她湊到秦澈跟前，像只小兔子似的，眨巴着眼睛。
秦澈一愣，他定定地看了她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失态了。他面露苦惱，想了半天，然後搖頭：“我也不知道。”話音剛落，楚言就接了上去：“應該是氣質挂的那種，而且能跟他聊貝多芬舒伯特的那種。”
“你少誤導人。”秦澈笑着嗔怪了一句，然後看向李婕，柔聲道：“天才的思維，是凡人猜不透的。或許，他喜歡的人，會出乎你的預料。”
他模棱兩可的話，讓李婕很是摸不着頭腦。
林瓊瓊不知怎麽的，眼皮突然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 誰來教練我們瓊瓊唱歌，沒上過音樂課的少女傷不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