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昨天到底對我堂弟做什麽了?他今天整個人都不對勁。”
“你去找他了?”
“嗯哼?”
“你很閑嗎,顧讓?”
“我忙的很。可關系到我家文笙,我就……”
“顧讓,他只是你的堂弟。”
“啊哈?他是我堂弟,我是他堂哥,那你呢?你又是什麽?”
劉朝深吸一口氣,“總之,我們之間的事不用你插手。”
“插手?劉朝你搞錯了吧,我記得我昨天說過,我喜歡文笙。”
劉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不許對文文出手,否則就不是昨天那一拳那麽簡單。”
“……”顧讓張了張嘴,“……那是什麽惡心的稱呼?”
對話到此結束,劉朝沒有回應的打算直接把電話挂掉,一擡頭就看見站在一旁的顧文笙。
“怎麽了?”他問。
顧文笙還在劉朝的那句“雯雯”中不能回神,他搖搖頭,沒有把挽留的話說出口。
這麽着急出去就是去見那個許雯雯嗎?顧文笙的臉上挂着笑,“沒什麽。”
劉朝直覺顧文笙不對勁,可計劃都進行到這一步了,他只能克制住自己,微微點頭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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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劉朝只是想出去冷靜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堅持到小少爺主動表白的那一天。
今早去找顧文笙的路上,劉朝也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不能逼的太緊,也感覺到了顧文笙在退縮,無奈之下他只好當做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讓顧文笙逃過了這一劫。其實讓劉朝最在意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叫做江北的男人,雖然知道那男人真的只是顧文笙的同事,但劉朝還是……醋了。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成熟了,但原來他在顧文笙的面前還是那個有着一大堆惡劣缺點的“少年”。
一點也不成熟不穩重。
此時的劉朝坐在夜市的燒烤攤上,一個人喝着悶酒。
劉朝走後,顧文笙沒有去吃飯,而是坐在了沙發上。這一坐就是一個來小時。
一開始顧文笙的腦子裏一片亂麻,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劉朝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是許雯雯。
這兩句話在顧文笙的腦海一遍遍重複,直到顧文笙覺得口渴,起身去倒水才算終止。
等到顧文笙再坐下來,已經是冷靜了不少。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勁。
下班時顧文笙雖然看見兩個人走在一起,但劉朝那副模樣不像是喜歡許雯雯,倒更像是因為公務迫不得已才和她一起走出來的。可在顧文笙的印象裏,劉朝好像也沒喜歡過誰……難道他對喜歡的人就是那樣的态度?親近不足禮貌有餘。
顧文笙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他脫了拖鞋想把腿盤在沙發上,可一擡腿一這麽拉扯,臀部那處隐秘的地方就又疼痛起來,弄得小少爺直呲牙咧嘴,只好又小心翼翼的把腿放了下去。
那些淫糜的畫面又出現在腦海,顧文笙這回沒有光顧着臉紅,他總覺得……哪裏對不上號。
今天一早起來顧文笙就被“案發現場”震撼的只顧着逃跑,根本沒細看屋子裏的情況。但按道理來說,昨晚兩人那麽激烈,理應留下了一些痕跡,再說屋裏的味道……
顧文笙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麽一點反應了,連忙打住想象。
劉朝不可能什麽都沒發現。
那他為什麽要撒謊?顧文笙把頭紮進靠墊裏,大概是不想讓兩個人的關系鬧僵吧?
所以劉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維持現狀就好。
小少爺被自己的想象虐的要死,恨不得埋在靠墊裏把自己捂死。過了大約五六秒,他猛地把頭擡起來。
等等,劉朝今早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在江北家的?!
顧文笙想了想拿起手機,給顧讓撥了個電話。
“喂,文笙,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現在方便嗎?我想問你點事。”
顧讓還在那頭納悶顧文笙今天怎麽不叫他“堂哥”了,但還是回道:“你說吧,什麽事?”
“昨天……昨天你和劉朝有說什麽嗎?”
顧讓一愣,随機笑起來,他家傻堂弟終于是發現了?哎呀哎呀,這兩個人終于要成了?——可是怎麽辦?雖然最開始推進兩人關系的是他,但現在不想撮合的也是他。
“沒有啊。”顧讓笑眯眯地回道。
顧文笙一臉茫然的按下了挂機鍵。
顧讓:……怎麽今天不管是誰都挂我電話?!
顧讓把椅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靠在椅背上頭低下去,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一個一個的都要走向歡喜結局了,還真是讨厭。”
他啊,最讨厭別人有的東西他沒有了。
顧讓和劉朝兩個人沒有交流,那麽線索到這兒又斷了。
所以昨天劉朝會和他上床只是單純的酒後亂性?
無所謂了。顧文笙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反正劉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自己要是再上趕着說喜歡,就太不知趣了。
可有一點他還是很好奇,劉朝究竟怎麽知道他今早在江北家的?顧文笙可是誰也沒告訴。
顧文笙想了片刻,還是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他起身換了便服,把廚房和卧室的燈熄滅了,只留了客廳的一盞燈就出門了。
既然想不通,那麽就親自測驗一下呗。
顧文笙覺得劉朝能找到自己沒準是因為自己的某樣個人信息洩露了出去,是手機裏的軟件嗎,能定位自己位置的?顧文笙搖搖頭,覺得現在的網絡科技越來越發達,反而很危險啊。
當然,不排除劉朝理都不理自己的情況。顧文笙坐在出租車上,手機屏幕發出的暗光照在他的臉上,在漆黑的夜裏非但不恐怖,而且還意外的好看——說到底還是小少爺底子好,不然換了別人分分鐘吓哭小孩。
顧文笙喜歡劉朝喜歡了這麽多年,早已不知道臉皮是何物。故意誘惑劉朝也好強制他和自己住在一起也罷,顧文笙就不明白了,是他表達的太含蓄還是劉朝情商低?
從出租車上下來,顧文笙在公園噴泉下的座椅上坐下,發了一條短信給劉朝:[你是不是今天不回來了?]
劉朝在一群光着肩膀玩劃拳的大老爺們裏尤顯突出,但他本人絲毫不受影響,該吃吃該喝喝,該醋醋。
顧文笙的短信一發過來,他第一時間打開。
[不一定,怎麽了?]
[沒,我就問問。真的,哈哈哈,沒啥。那個,你要是啥時候回來,提前跟我說一聲啊。]
顧文笙覺得這意圖已經夠明顯了,擺明了自己就是不想讓他回來。劉朝要是還看不出來……
顧文笙把手機揣進兜裏,笑起來。
那大概就是他完全對自己不關心吧。
這是最正常的結果。
顧文笙也明白,哪怕是劉朝不來找他,過了今晚,自己該喜歡劉朝也還是喜歡。他心裏清楚的很,不可以把自己的情感強加在劉朝身上,那樣是毫無意義的。
喜歡上這個人,是知道他有多好多優秀。他那麽優秀,當然值得自己去争取。
而這些情感都是屬于顧文笙自己的,和劉朝無關。所以他沒有理由期望劉朝能為他做什麽,無論劉朝怎麽選擇,顧文笙都想坦然面對——話是這麽說,可顧文笙一分鐘之內連換了五個姿勢,怎麽看也都不像能坦然面對的樣子。
終于有消息回複過來:[你在哪?]
顧文笙把這三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用一邊的虎牙咬了咬自己的唇,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回。
大概過了半小時,一身燒烤味的劉朝出現在了顧文笙面前。
劉朝喘着氣,似乎是跑着來的,顧文笙站起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為什麽不回短信?”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