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明明看着太子殿下走的也不快，怎麽就拉下這麽遠了呢？靈修四級修為的齊嬷嬷一路緊追的跟在南宮玄身後，來到了太後的寝宮。
南宮玄走進寝宮，“祖母，身體可好些了？”
“留着這口氣等着被你氣死。”太後第一次對南宮玄說這麽重的話。
南宮玄鳳眸微微眯了眯，齊嬷嬷趕緊道，“殿下請坐。”
曹漪涵看到南宮玄，硬把眼淚憋回去了，她是真的急哭了，可是再着急也不想讓南宮玄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祖母，孫兒都好幾天沒回宮了，怎麽氣着祖母了？”南宮玄聲音沒有了一開始的親昵，冷了好幾個度。
太後自然察覺出來了，可是這樣更讓她生氣，這個孫子是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裏了。“漪涵的事是怎麽回事？你就這麽看她不順眼？”
“曹小姐的事？這事，丞相應該比誰都清楚啊，孫兒也不敢跟天鬥，只是順應天意而已，這天意可是曹丞相發現的，祖母把氣撒到孫兒身上，有失公允吧？”南宮玄語氣不急不緩，沒有因為太後的責怪而有任何不高興，自然也不會欣喜就是了。
太後一噎，曹丞相做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覺得也沒錯，太子早晚要選側妃，一直拖着不選，用這樣的方法讓他選側妃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麽錯。
“我是說你為什麽讓寒院長把漪涵從皇家學院除名？”太後這回是真的氣着了。
“祖母，孫兒不是說了嗎，這是順應天意，難道祖母想讓孫兒拿江山社稷當兒戲。”南宮玄又把順應天意拿出來用了。
油鹽不進的态度讓太後更加的氣了。
曹漪涵聽了南宮玄的話，起身道，“殿下，臣女真的不知情，還望殿下網開一面。”
南宮玄冰冷的目光從她身上劃過，曹漪涵無數次希望他可以正眼看看自己，可是今天看了，卻讓她心生寒意。
“曹漪涵，你身為丞相之女，享受曹家帶給你的榮華富貴，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今天的事，沒有人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曹丞相的謀算要是成功了，獲利的是你，如今失敗了，代價你自然也要承受。”南宮玄這番話可是毫不留情，直接把事情揭開了。
曹漪涵身子一僵，顫抖的看着南宮玄，一直知道他對敵人狠，但是從來沒想過他會這樣對自己，她知道，他說的沒錯，可是她不甘心啊。
“殿下，看在太後姑奶奶的面子上，殿下饒了漪涵這一次吧。”曹漪涵只能低聲下氣的祈求。
“又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你們曹家離了祖母就活不下去了嗎？每次出事都是這句話，都不覺得丢人嗎？身為祖母的娘家人，不能給祖母增光，反而時時給祖母抹黑，是吃定我父皇的孝心嗎？”南宮玄聲音冷入冰刀，讓一旁的震怒中的太後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殿下言重了。”曹漪涵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
“回去告訴你那個不争氣的弟弟，彎月國的太子他也當知己，還被人家當棋子用，他是有多蠢？”
南宮玄的話讓曹漪涵和太後都一怔，今天的事跟曹玉潇有關？怎麽還扯上他國太子了？
“祖母，孫兒今日就是不孝了。孫兒不能因為愚孝讓曹家淩駕于南宮家之上，更不會忍讓被曹家算計擺布。孫兒記得自己姓什麽，丢不起先祖的臉。孫兒也不是父皇，父皇可以愚孝，可以因為祖母委屈他自己，委屈我母後将近二十年，我不會，我南宮玄今生今世只有展雲歌一妻，黃泉碧落永不分離，所以，什麽甄選側妃的事就到此為止，青龍宮除了展雲歌，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子進入，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祖母也知道孫兒的手段，必定不會再留任何情面。”
南宮玄這番話說完，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就真的不顧及祖母跟曹家的血脈至親了？”太後看着他的背影還是問道。
“難道祖母百年之後要葬入曹家祖墳？如果祖母真的把曹家看的比南宮家重，這麽放心不下曹家，孫兒可以請求父皇，讓祖母回曹家掌舵，我想曹家人這麽依賴祖母，必定會很開心的。”南宮玄沒有回頭，他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後宮瑣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棒子把祖母打醒，以絕後患。
太後聞言身子一僵，她猛然驚醒，難道這麽多年在兒子孫兒的心裏，是覺的自己認為曹家比他們重要？這怎麽可能，雖然曹家是自己的娘家，但是畢竟是臣，自己就是想護着曹家平安無憂，保證現有的榮華富貴而已，哪裏就有他說的這麽嚴重了。
“玄兒，你是不是誤會祖母了？”太後的話軟了下來。
南宮玄慢慢的轉過身，“孫兒誤會了？不說祖母親手毀了父皇母後的幸福，就說今天的事，明明是曹丞相父子算計孫兒，只不過他們蠢被孫兒反算計了而已，孫兒已經手下留情，沒有揭穿此事，只不過用曹漪涵警告曹家而已，祖母絲毫沒覺得他們父子算計孫兒有什麽不對，反而怨恨孫兒，祖母您說是孫兒誤會了嗎？這樣的事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祖母不知道會是什麽罪嗎？”
話落，他轉身直接離開了，話已經說的很清楚，祖母如果還是想不開，那麽曹家真的就留不得了。
太後愣住了，看着消失的茶白色身影，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曹漪涵也愣住了，她從小到大都沒見太子殿下說過這麽多的話，可是第一聽見，卻是句句責難曹家，她看了眼太後姑奶奶，有種感覺，曹家的依仗已經沒有了。
齊嬷嬷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出來。
曹漪涵垂下頭，跟着齊嬷嬷走出太後的寝宮。
“漪涵小姐，有些話本不是我一個下人該說的，可是嬷嬷也是從曹家出來的，跟着太後幾十年了，今天就逾越一次了。太後對曹家可謂是一百個好，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太子殿下不比皇上，今日太子的話漪涵小姐也聽見了，回去跟曹家主商量一下以後曹家該何去何從吧，太子雖然顧忌太後，但是如果曹家不收斂，恐怕太子殿下的耐心總有一天會被磨沒的。即便皇上孝順，可是等太後百年之後呢？曹家不能寄希望太後扶着走，總要學會自己走路。”
曹漪涵聽了齊嬷嬷的話，心徹底的涼了，同時也驚醒了。
曹漪涵離開後，齊嬷嬷回到寝宮裏，見太後依然坐在榻上發呆，“太後。”
太後回過神，“嬷嬷，我錯了嗎？”
“太後沒錯，可是太子也沒錯，太後是為曹家，太子是為南宮家的江山社稷。”齊嬷嬷嘆口氣。
“你說的對，還是我錯了，我嫁入南宮家，就是南宮婦，卻一心想着娘家，把娘家人養成了如今走路都需要我這個拐杖的半殘廢，沒有做好南宮婦，也沒做好曹家女，老了老了，反倒不如小輩看的明白了。”
“太後，殿下還是孝順的。”齊嬷嬷趕緊安慰道。
“我自己的孫子我當然知道，這孩子是想一棒子把我打醒，去傳話，讓應生明日進宮一趟。”太後忽然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
“太後？”齊嬷嬷一驚，太後這是還沒想明白？
“放心，我就是交代他幾句，即便想明白了，也不能看着曹家走錯路不是。從嫁入皇宮我出宮的次數屈手可數，呆久了都忘記外面是什麽樣了，這麽大歲數了，也該放手了，收拾一下，我們去望京山住一段時間去。”太後露出一個很久都沒有的笑容。
“是。”齊嬷嬷聞言提着的心也跟着一松，腳步輕快的出去讓人去曹家告知。
南宮玄來到鳳月宮，見皇上也在，他淡定的坐下，一句也沒提在太後寝宮發生的事，因為他知道，他不說，父皇母後也早就知道了。和展雲歌陪着皇後和皇上聊了一會兒，才離開皇宮。
皇後走到鳳月宮的門口，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對皇上道，“我總覺得，是玄兒嫁出去了。”
正在喝茶的皇上一下子把茶水噴出去了，殿內的宮女立即垂下頭，表示自己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皇後聞聲轉頭看去，就看見皇上尴尬的放下茶盞。
“這不是還沒成親嗎，等成親了就會天天住在宮裏了。”皇上輕咳一聲掩飾他的尴尬。
皇後擡手讓宮女收拾一下，坐下道，“即便是成親了，也住在青龍宮，還不是一樣。”
“至少都在宮裏。”
皇上想到自家兒子的性子，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了，人家都是女生外向，他們家到是好，反過來了，兒子從小就長在丈人家。一年到頭比在自己身邊時間還長。
“只要兩人好好的，住在那兒都無所謂，我去看看母後，還不知道玄兒把母後氣成什麽樣呢？”皇後站起身道。
皇上拉住她，“別去了，等下我過去看看。”
他舍不得她去母後跟前受氣。
皇後搖搖頭道，“我覺得這次不一樣，還是過去看看吧。”
“一起吧！”皇上見皇後堅持也站起來。
皇後也沒再堅持，帝後一起往太後的寝宮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