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準備後事
這話倒是讓林月見愣了一下:“玉竹,你……”
她好像沒有讓玉竹知道她和林雁生之間的秘密吧!玉竹得意地揚起下巴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可我也不瞎呀!二少爺總是偷偷摸摸地帶着小姐出門,這裏面要說沒有貓膩我才不信呢!”
哎呦,瞧把她給嘚瑟的。
林月見無奈地點點頭:“行行行,你厲害!走吧,去看看他怎麽樣了。”
玉竹給她擦破皮的手掌上着藥,瞧她這副着急的樣子,玉竹皺着眉頭問道:“小姐,你該不會是……“
林月見戳了戳她腦門:“是什麽是呀!”
玉竹輕咳一聲,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安王殿下了吧?”玉竹心裏可是千萬個不願意,雖然這段時間安王對她家小姐的确很好,可是……他畢竟是個将死之人啊!
林月見幹笑幾聲,覺得這想法太過荒誕:“你想什麽呢!我還指望着回到我那自由自在的二十一世紀,夏天吹着空調,冬天吹着暖氣。多麽美好的世界啊,我要回去!”
玉竹已經習慣了林月見這種十分古怪的詞彙,她撇撇嘴道:“不是就好。雖然我也希望有個人能好好照顧小姐,可那個人一定得身強體健,就像……蒼羽那樣!”
蒼羽蒼羽,她好像也沒少把蒼羽挂在嘴邊吧?
林月見挑了挑眉:“老是交代,你跟蒼羽……”
玉竹立馬舉起手發誓:“蒼羽那張死人臉,誰會看上他呀!我要是會看上他,那我一定是得了失心瘋!”
林月見笑笑,話可不能說的太滿。蒼羽除了冷面了一些,其實還不錯!
“禦醫,如何了?”
“說來真是有些奇怪啊,殿下的症狀是越來越嚴重了,可是脈象卻是比以前平實了許多。這……這可真是難為下官了,實在是無法下定論。下官先開一副藥效平和溫補的藥方,待下官與太醫院衆僚一同研究以後,再作最後的診斷。”
這話可真是耐人尋味,症狀越來越嚴重,可是脈象卻平實了許多。這的确是太不符合常規了,林月見不禁望向床上的百裏安。他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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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病症跟墨然又是否有着某種關聯呢?還有林雁生口中的那個朋友。
百裏安醒了過來,剛醒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這可把禦醫給吓得夠嗆。過去再把脈,禦醫的眼睛瞪得老大:“這……這怎麽可能呢!”
百裏安咳了咳:“禦醫,但說無妨。”
禦醫跪地道:“下官不才,實難診斷出殿下的病症。方才為殿下診脈驚覺殿下的脈象比以前平實了許多,可是現在……脈象又虛浮,這……”禦醫急得滿頭大汗,百裏安卻依舊是沒有什麽表情波動。
讓蒼羽扶起禦醫,他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父皇尋遍天下名醫都拿我這病無可奈何,禦醫又何須自責。人各有命,禦醫且先回去吧!此事,就不要告知父皇了,免得給他平添憂傷。”
禦醫有些為難,心裏卻已經認定百裏安是無藥可醫了。若是不将此事禀報皇帝,若是将來百裏安有個好歹,皇帝豈不是要拿他問責?他當下先應下了百裏安,可心裏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如實禀報皇帝。
送走禦醫,林月見回頭看床上虛弱的百裏安。他不是墨然,墨然上天入地,随手就能取了她的性命。他也不是林雁生口中的朋友,他那朋友的病情也沒有他這麽複雜。
“怎麽了?不認識我了?”林月見這麽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輕笑一聲反而打趣她。
林月見收回神游的思緒,端起藥碗坐到他床邊:“你的情況是越來月不容樂觀了,我覺得你不應該再整天悶在長康殿了。”
百裏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她說的話,總是那麽出人意料,他反問:“不在長康殿,那我應該在哪?”
林月見神秘地笑了笑:“這就要問你了,你有什麽未完成的夢想?比如,有什麽想去卻還沒來得及去的地方,想看又還沒看過的風景,想吃卻沒有吃過的好吃的,諸如此類。”
百裏安大笑起來,卻引起了咳嗽:“你這是……讓我準備後事了嗎?”
雖然意思是這麽個意思,可也不能說得這麽直白,要委婉一點的說法:“這不能這麽說,這叫做不要讓人生留下遺憾。來這人世間走一遭,就該活得痛快。痛快吃、痛快喝、痛快玩、痛快瘋!這才叫做人生,你現在這個樣子頂多叫做……還活着。”
百裏安忍俊不禁,她的話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但是往深那麽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
百裏安沉默了片刻,看着她道:“那月兒有什麽沒有看過的風景、沒有去過的地方?不如,你來替我說一個。”
林月見撲哧一下,這種事怎麽能替呢?百裏安垂眸有些傷神的樣子,他說他打小就被賊人擄走,被關起來終日不見天日,他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林月見的心不知為何,此刻像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有些泛酸有些泛疼。
她想了一下,以他現在這樣的身體恐怕也是走不遠,就算要走遠恐怕皇帝也不會同意。所以她道:“不如我們出宮上街走走吧!你都不知道,都城的大街小巷可繁華了。三教九流,人聲鼎沸,街上還有各種好吃的小吃。”
百裏安點點頭,一個好字還沒來得急說出口,便聽見太監高喊皇帝駕到。
皇帝來得也太巧了吧!皇帝心情似乎很不好,繃着一張哭喪的臉:“你們都退下吧!”
屋裏只剩下父子二人,百裏安沒有剛才的溫馴。閉着眼睛,語氣冰冷:“禦醫還是沉不住氣啊!”
皇帝來得這麽快,一定是聽了禦醫的禀報而來,看來他命不久矣立馬就要在宮中傳開了。這樣也好,那些人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他反而能放手做他的事。
成武帝看着百裏安:“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你師父上個月離開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對朕說一定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可為何卻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師父,到底去了哪裏,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