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問有答
火折子的光芒十分微弱，木板發出吱吱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中非常滲人。
她屏住呼吸，已經站在那扇門口了。她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回應，也沒有絲毫燈光，安靜得只聽見她急促的心跳聲。
沒有回應，她小心地推門而入。
“墨然公子？”這個名字許久不曾提起了，一想到這個人，林月見也有些畏懼。畢竟他只要一揮手，自己小命随時能玩完。
沒有人嗎？林月見大膽地繞過了屏風，裏面只有當真沒有人。怎麽辦？今晚要是換不到解藥，她可就要入宮了。入了宮，恐怕一時半會也沒法回府了。這可如何是好，她在房中焦急地等待。
眼看就快戌時了，玉竹也一定在小廚房那等急了。沒時間了，她想了想，便将桌案前的燈點上。桌上有筆墨紙硯，她寫下了留言，如果對方看到應該會來找她。只不過，皇宮內院，那人是否又能入宮呢？
顧不了那麽許多了，吹熄蠟燭，她回了晚櫻苑。
換了身便裝，在林雁生的掩護下偷偷溜出來禦史府。兄妹二人駕着馬車朝城門而去，用令牌叫開了城門，馬車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還是昨天的位置，不同的是現在黑燈瞎火。晚風陣陣吹着，烏鴉聲聲叫着，真是說不出的陰森。
林雁生吹了一聲口哨，黑漆漆的樹林裏亮起了火把，有人跑了出來：“大人，都準備好了。”
林雁生點點頭，回頭對林月見道：“月兒，待會我會送你到那亂葬崗附近。但我們在山下盤桓了一天，鬼市的人肯定有所察覺，所以待會我不會跟你着你太緊。你別怕，這一路上我都已經提前安排人潛伏在林中。這包是磷粉，待會我們分開之後，你要想辦法偷偷灑在地上給我們留下線索。”
林月見點點頭，這種事情沒有絕對，她也只能盡量而為。
林雁生拍拍她的肩膀道：“萬事小心，這把匕首你留着防身。”兄妹兩走入了叢林，晚上穿梭在這樣幽深的叢林裏，月光昏暗，烏鴉時不時從樹枝上起落，樹枝搖晃發出聲響格外吓人。
提着燈籠，那燈光還是昏暗，路面難行，時不時被會凸起的樹根絆到：“二哥，你為什麽就斷定那東西一定會在鬼市呢？說起這鬼市，那鬼君也是個很奇怪的人，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說起這事，林雁生也覺得古怪得很：“那鬼君倒是有點意思，十萬兩黃金不要，分文不取就把月見草送給你了。二哥現在也有點好奇起來，你的琴聲到底好成什麽樣，才能一曲值萬金呢？”
“你就別挖苦我了，說實在的，我總覺得那個鬼君怪怪的。我本來想，以後都絕對不再提起鬼市這個鬼地方。誰成想，第二天，我又來。二哥，我這可是舍命陪君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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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雁生笑道：“那是那是，妹妹的恩情，哥哥記下了！以後但凡妹妹有所要求，哥哥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兄妹兩說着說着，已經快到亂葬崗附近了。
“我不能再往前了，你自己小心。”
提着一盞昏黃的燈籠，林月見內心無比忐忑地往前走。背後陰風陣陣，前路隐隐約約可見幽藍的鬼火。這場景，活脫脫就是一出恐怖片！
鬼火在時隐時現，站在一片墳頭，看着面前的招魂蟠随風飄蕩。林月見是真的不能淡然了：“我……我是來鬼市交易的！”黑暗中只有烏鴉的叫聲，就連風聲都那麽輕。心跳如雷，凝神聚氣地四周張望，而腳踝……
啊的一聲，猝不及防，像是有一只手從地下拉住了她的腳踝。跟上次一樣，感覺整個人像是往下墜，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姑娘，這邊請！”仿佛是一瞬間的事，她蘇醒過來，一睜開眼面前又是昨天為她引路的年輕人。而眼前的地方，跟昨天也是一模一樣。
入了鬼市，這裏跟她白天來的情景果然不太一樣，熱鬧了許多。她轉了半圈，卻驚覺這裏不是她昨天來的地方！
怎麽會這樣呢？同樣是從亂墳堆裏下來，為何到達的地方卻不一樣呢？
她不确定自己昏過去的時間，所以也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在暈過去的時候已經被人轉移了位置，給她造成醒來的地方還是跟上次一樣。又或者，昨天的鬼市，和今晚的鬼市離得很近。
她沒有直接去找交易古董的攤子，而是先去尋了昨天給她下藥的老太婆。
說來真她還真是好氣，自己對她客客氣氣的，還給她不少銀兩，最後竟然換得她給自己下蒙汗藥！
這個鬼市比昨天的大了很多，而且這裏仰頭看不到天。不是露天的，是在室內，頂上挂滿的紅燈籠，既好看也詭異。終于在一處燈火闌珊的地方，她尋到了那老太婆。
“還記得我嗎？”跟昨天一樣，她的攤子前無人問津。她依舊盤着腿，閉目念經，演得有些高深莫測。
“昨日是非昨日忘。”老太婆這一句話，可真是把林月見氣笑了。
好一個昨日是非昨日忘，說得還真是輕巧，她要是殺了她全家，她也能昨日忘？
“小姑娘怎麽這麽記仇，這樣可不好。老太婆我，可是在幫你。難道你沒有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嗎？既然拿到了東西，又有何理由來責問老太婆我呢？”林月見有些啞口，這老太婆可不好對付啊！
歪理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服了！
扔下五兩銀子，她問道：“我想買一尊玉雕九龍壺，你可知道在哪裏可以交易到？”
老太婆嘿嘿笑道：“你想買玉雕九龍壺？這個簡單，你往西走三十步，那邊的攤子全都有。”
全都有？這是什麽意思？老太婆又笑了起來：“老身收了錢就不騙人，你且往西走三十步，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林月見将信将疑地站起身，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回頭問道：“婆婆，西是哪邊？”原諒她不分東南西北……
老太婆對她舉起面前的銅鼎，林月見直翻白眼：“這你也要錢！”
老太婆點點頭：“有問有答，這就是老身的生意。小丫頭，你還問不問了？”得得，你厲害，又掏出一顆碎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