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鄭清怡幹笑道：“其實吧, 我更喜歡你對我溫柔一點。”
陸鉑堯笑容透着點壞, “我這麽壞的人哪有什麽溫柔, 我這裏只有變态。”
雖然是有點變态，不過也沒有真的對她變态，而且還出手教訓欺負過她的人, 一碼歸一碼。
“謝謝你。”鄭清怡非常真誠對他說。
“嗯？”他微挑眉頭，興致勃勃的模樣, “謝我什麽？”
“謝謝你幫我教訓欺負過我的人。”
“那可不是因為你, 只是恰好因為我今天心情不好看那幾個人不順眼而已。”
“反正不管怎麽說, 謝謝你。”
“怎麽謝？”
鄭清怡非常大方表示，“如果你需要我幫什麽忙, 我會盡可能的幫你。”
少年抱着胳膊，突然意味深長的在她的胸口掃了兩眼，他微勾嘴角笑起來，“我還沒看過女孩子的胸。”
鄭清怡：“……”
臭流氓死變态, 她腦子抽什麽瘋才覺得要感謝他？
“我要去上晚自習了。”
很神奇的, 少年這一次并沒有再強制留下她, 她走了幾步少年都沒發話, 她又停下，轉身沖他道：“少抽點煙, 對身體不好, 而且我也不喜歡你抽煙。”
“你不喜歡我就不抽？你以為你是誰？話這麽多，要不要我把你綁在這裏讓你好好說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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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清怡撇撇嘴，跟中二少年果然難交流。
這一個星期陸鉑堯都沒有再來找她, 而且她們上體育課的時候也沒見他逃課出來打籃球。隔三差五就要找她麻煩的人突然變得這麽安靜了，都不禁讓她覺得奇怪。
是不是腿腳不利索所以不方便來找她麻煩了，還是說他已經在捉弄她這件事情上膩味了？不過這樣的狀态讓她很滿意，這樣她就不用再費盡心思去應付他了。
好景不長，周六她就接到了陸鉑堯的電話，剛好這天只有她一個人在家，陸鉑堯打過幾次電話，他的電話號碼她都熟悉了，一看來電顯示她就知道是誰。
“你找我幹嘛？”鄭清怡接起電話直接問。
“來我家。”
“我去你家做什麽，我還要寫作業。”
“你不是要謝我嗎？如果真的想謝我來我家給我講作業。”
鄭清怡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去你家給你講作業？你陸大爺還會寫作業？這是什麽新式玩笑？”
“我怎麽就不能寫作業了？你不是說只要我能考到年級前一百你就給我驚喜嗎？”
“……”
鄭清怡記得當時她這麽提的時候他是非常的不屑一顧的。
“不要廢話了，就說你要不要來？”
鄭清怡最終還是去了。張阿姨來給她開的門，一開門就告訴她鉑堯已經在樓上等她了。
陸鉑堯房間的門是虛掩的，鄭清怡敲了敲，裏面傳來他的聲音：“進來。”
鄭清怡推門進去，迎接她的不是飛镖，也不是坐在電腦前打游戲的少年，而是規矩坐在書桌旁，面前擺着一攤卷子的乖乖學生？
還真是叫她來給他講作業的？頑劣的混蛋這是突然轉性了？難道校園大哥大也有發憤圖強成為優秀學生的一天嗎？上次傷的是腿不是腦子啊，轉得這麽突然倒叫人不太适應了。
他旁邊還放着一張椅子，鄭清怡走過去坐下，少年沖她示意了一下，“這是這周的作業。”
有點多，鄭清怡不知道先從哪個入手，“你哪科最差？”
“我每科都挺好的，不偏科。”
“……”
那就是每科都一樣差了，鄭清怡深深吸了一口氣，有種任重道遠的艱巨感。
“你就先從數學開始吧。”
一團糟。
“你告訴我這道題你為什麽選A。”
陸鉑堯一臉理所當然，這兩個相除大于等于0，他們相乘當然大于等于0就可以了啊。
鄭清怡耐着性子，“那我們就假設X=2，它們相乘大于0這個等式也是成立的，但你看看X能不能等于2。”
“為什麽不能？”
“X-2在分母啊，分母能等于0嗎？”
“分母為什麽不能等于0，誰規定的？”
“……”
鄭清怡只覺得自己眼皮子劇烈的跳了跳，居然能問出分母為什麽不能等于零這種問題，果然轉了性的陸鉑堯也還是陸鉑堯，分分鐘會把人搞奔潰。
“這難道不是常識嗎？你學分數的時候你數學老師沒教過你分母不能等于0嗎？”
“我就想知道這他媽是誰規定的分母不能等于0。”
瘋子，真是瘋子，鄭清怡覺得這作業她快講不下去了，分母不能等于0也要跟她杠？她怎麽知道誰規定的，書上就是這麽規定的。
“算了，我們講化學。”
“憑什麽算了，你說不服我就算了，有你這樣講作業的嗎？”
“是是是，我說不服你，那你要不要另請高明？讓你媽媽給你請一個好一點的家庭教師，絕對比我教的好。”
“所以，你是故意的對吧？”他微微眯起雙眼，“故意表現出不耐煩，就是不想給我講作業？口口聲聲謝我，叫你給我講講作業又他媽不願意了？”
鄭清怡真是頭皮都痛了，這種熊孩子，誰當他老師誰倒黴。
“你們數學老師身體好不好？”
“聽說他有高血壓，怎麽了？”
果然呢，有這幫學生在不得高血壓才怪！鄭清怡覺得她都快得高血壓了。
“好吧，我們回到這道題，我不知道是誰規定的，但是書上說了分母不能等于0，那就是不能等于0，你想考得好一點就得照着書上來。”
“書上說得就是對的嗎，真是一群書呆子。”這麽說就算了，非得要冷笑一聲，不屑的挑挑眉頭。
真的好想打死這個熊孩子怎麽辦？
鄭清怡強忍着，好不容易将一張數學卷子講完，反正期間就是被他各種杠，各種找茬，不要書上覺得，必須他覺得。
講到後來鄭清怡真的好想備一根馬鞭在身邊，抽死他算了。
講一張數學卷子就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張阿姨已經将午飯做好了，鄭清怡本來就只答應了給他補一上午的課，本來打算拒絕了，不過張阿姨強留她她也就留下來了。
飯菜并不豐盛，不過葷素搭配得很好，鄭清怡在桌上坐下之後問陸鉑堯：“張阿姨不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雇傭保姆不和主人一起吃飯的你不知道？”
“……”
她還真不知道，她只覺得張阿姨這個人挺好的。
“這邊就你和張阿姨相依為命，沒必要這麽嚴格吧？”
“她收了錢，不和主人吃飯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這是原則。”
鄭清怡無話可說。
鄭清怡吃完了飯就想趕緊溜的，她想要是下周他再叫她給他補課她一定要想辦法拒絕，給這個中二少年補課真的太傷元氣了。
然而她才背好書包準備走就聽到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允許你走了嗎？”
鄭清怡轉過身，非常好脾氣問他：“還有什麽吩咐嗎，陸大爺？”
“會騎車嗎？”
鄭清怡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到這個。
“會騎啊，怎麽了？”
院中的右側角落搭了個小棚子，陸鉑堯平時上下學騎的那輛特別拉風的自行車就停在這裏，它旁邊還有一輛小一點的自行車，比較适合女生騎，她猜想應該是那位阿姨的，不過看上去有點新，倒有點像新買的。
陸鉑堯騎上它那輛非常有質感又拉風的自行車，沖鄭清怡示意了一下另一輛。鄭清怡就更是疑惑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廢話那麽多，跟着！”
語氣霸道又不容拒絕，真是個混世小魔王。
鄭清怡暫時不想和他作對，乖乖騎上車跟着。不過她沒想到陸鉑堯竟将她帶到了臺球室。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陸鉑堯走在前方，理都沒理她，他腿長步子邁得大，鄭清怡得小跑才能跟上去。
周末臺球室裏人很多，大多都是附近的學生，音響放着阿信的離歌。阿信撕裂般的嗓音像是要将整個房間都穿透了，再加上周圍吵吵嚷嚷的人，嘈雜的聲音吵得人頭都要爆炸。
鄭清怡前世今生這是第一次來臺球室，說真的，這地方讓她有點無所适從。
陸鉑堯一路往裏走，最裏面那臺球桌已經圍了不少人，鄭清怡看到有幾張熟悉的面孔，這些應該是經常跟着陸鉑堯混的，其中還有兩個，嗯，她記得很清楚，他們搶過她的書包。
陸鉑堯一過去男生們立刻沖他打招呼。
“瘋哥。”
“瘋哥。”
“瘋哥。”
其中一個男生将球杆給他，陸鉑堯也沒客氣，接過球杆就開始玩，又有個男生走過來給他遞了煙，陸鉑堯卻擋了一下說了一句：“不抽了。”
那男生詫異道：“瘋哥什麽時候戒的？”
陸鉑堯沒回答，只道：“先玩。”
鄭清怡聽到他這話也有些疑惑，陸鉑堯竟然不抽煙了？
這幾個少年看到跟在他身後的鄭清怡似乎也沒太詫異，有個爆炸頭殺馬特還一臉讨好沖她打了聲招呼。
“嫂子好。”
鄭清怡：“？？？？？？？”
聽到殺馬特少年這麽招呼，其他幾個少年也都非常機靈，跟着招呼她。
“嫂子好。”
“嫂子好。”
“嫂子好。”
鄭清怡：“？？？？”WTF
不是，她什麽時候成他們嫂子了？
鄭清怡湊到陸鉑堯跟前小聲沖他道：“他們什麽意思？你不跟他們解釋一下嗎？”
陸鉑堯一臉壓根不當一回事的表情，“又不是叫我嫂子，我為什麽要解釋？”
鄭清怡：“……”
他說完就開始玩他的臺球了，也沒管她。那殺馬特少年倒是挺熱情的，他走上來，一臉谄媚讨好的笑。
“那個嫂子你好，我是阿飛，那個……你要不去沙發上坐一會兒？”
靠牆擺了一個沙發，那沙發上已經坐了幾個女生，鄭清怡望着那一群殺馬特少女，她覺得她可能跟她們融入不進去。
鄭清怡謝絕了他的好意問他：“你幹嘛叫我嫂子？”
殺馬特少年道：“你不是在跟瘋哥交往嗎？”
這話将鄭清怡吓了一跳，她怎麽可能跟陸鉑堯交往，她忙道：“沒有啊。”
殺馬特少年也是一臉疑惑，“沒有在一起瘋哥怎麽會帶你來這裏？”
“我怎麽知道？”誰知道那個神經病怎麽想的。
這個答案大概讓少年有些疑惑，他低頭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什麽事，他抓了抓頭發賠着笑道：“那個嫂……哦不是，那個姐，上次搶你書包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了。”
呵，他竟然還有臉提了。
少年大概是見她目光變冷，立馬又道：“是瘋哥讓我們做的，我也不知道你跟瘋哥發生了什麽矛盾，你也知道我們做事都是照瘋哥吩咐的做，就別為難我們這些當小弟的了。”
你瘋哥知道你就這麽将他出賣了嗎？
鄭清怡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了，“算了，我也沒想當回事。”
少年嬉皮笑臉的，“那姐你慢慢玩，有什麽需要再找我。”
陸鉑堯已經玩嗨了，他伏在臺球桌面上，姿勢标準擊球，圓球滑過一條優美的弧線撞上另一個圓球，一聲脆響後，球滾入洞中，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拍馬屁的噓聲。
鄭清怡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把人帶到這裏了自己在那裏玩又不搭理她。
“陸鉑堯，我要去上廁所。”
陸鉑堯正俯身擊球聞言掃向她，眉心微蹙，“我拉着你了嗎？”
這表情是在嫌她事多了？然而鄭清怡正要離去，身後那家夥又道：“等一下。”
“又怎麽了？”
陸鉑堯指了指她的書包，“書包留下。”
“……”
這麽防着她嗎？還怕她跑了？真是幼稚。
鄭清怡将書包丢給他，陸鉑堯往沙發上一扔，沖坐在那邊的幾個女生道：“好好看着。”
鄭清怡繞了兩圈才找到廁所，她上完廁所出來，迎面遇到一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這男人看上去要比她們這一群學生大一點。
鄭清怡從他身邊經過，那男人卻突然攔了上來問她，“妹妹是新來的小妹嗎？”
鄭清怡蹙了蹙眉，微微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我不是。”
鄭清怡正要走，那人又攔上來，“你別害羞嘛，我和你們老板是朋友，到時候我跟你們老板說說讓他給你漲點工資。”
“我說了我不是。”
鄭清怡要繞開他，然而男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抓住還不作罷，他手指頭在她的手上捏了捏，笑道：“妹妹的手很軟啊。”
鄭清怡反感極了，“你先放開我，我說了我不是這邊的小妹。”
“你不是，那你是誰帶過來的。”
“陸鉑堯。”
“陸鉑堯是誰？”
鄭清怡突然想到陸鉑堯的名字可能沒有他的外號那麽被人熟知，她正要說她是被瘋狗帶來的，就聽到衛生間門口有道冷冷的聲音說道：“放開。”
男人聽到這聲音轉頭看了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他笑道：“喲，瘋哥啊。”
門口站着的人正是陸鉑堯。
陸鉑堯雙手插兜，嘴角挂着淺淺的弧度，然而眉眼間卻透着冷。他指了指被男人抓着的鄭清怡，語氣平靜的稱述：“她是我的。”
男人急忙松了手，鄭清怡趕緊退開兩步和他拉開距離。男人道：“這我不知道啊，她也沒說清楚，對不住啊瘋哥，我真不知道。”
陸鉑堯慢條斯理走上前來，他目光落在男人手上，“你剛剛用這只手碰過她是吧？”
“不是瘋哥，你看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這妹妹也确實沒跟我說清楚……”
陸鉑堯轉頭看向鄭清怡，“你先出去，不要回頭看。”
雖然陸鉑堯說話慢條斯理的，面上表情也沒有多大變化，可是她隐隐覺得他身上多了一種很可怕的氣場。
鄭清怡也不敢多問，乖乖往門口走，然而走到一半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鄭清怡吓得腳步一頓，正要下意識回頭，就聽到身後陸鉑堯聲音傳來，“不準回頭，繼續往前走。”
他的語氣中染了一種透骨的冷，鄭清怡吓得頭也不敢回了，乖乖走出衛生間，也不敢向裏面看。
陸鉑堯過了一會兒才出來。他的表情看上去也不算太壞，鄭清怡還是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你把他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死不了。”
“……”
他往前走，鄭清怡跟上。
雖然這個少年有時候挺可怕的，但是他會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手幫她，也會在她受到欺負的時候教訓那些欺負她的人。
他雖然壞，但也還沒有壞透，甚至有時候還有那麽點好。
不過鄭清怡想到他剛剛說的話，她詫異道：“陸鉑堯，我什麽時候成你的了？”
陸鉑堯一臉理所當然，“吃了我的飯還不是我的？”
呵，這麽霸道嗎？
鄭清怡突然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以往都是他逗弄她，這一次她也想逗逗他，她倒是很好奇這只野獸被人調戲了會是什麽反應。
鄭清怡走到他跟前仰着臉，用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故意壞壞的眨了眨眼睛問他，“陸鉑堯，你不會是在偷偷喜歡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是想看甜還是想看虐男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