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3)
避開繼母和姐姐感到輕松了不少,如果艾倫也不跟去就好了,她就能跟父親單獨相處了,想着想着,目光便落到艾倫身上。
看我幹什麽?是對我有好感嗎?我就是這麽有人緣。艾倫還以為米逸然讓她失望,他轉而對自己産生了好感呢。
“艾倫,我想跟爸爸去吃飯。”暖心微笑着說,分明是在暗示他自己好容易有個跟父親單獨相處的機會,你就不要去了。
艾倫可謂是聰明一世,卻被感情迷住了思路,而且看到暖心的笑容,更加确定了是在向自己發出邀請,“好呀,我們一起去。”
本來以他的敏銳是絕不會看不懂暖心的用意的,但他卻做出了這樣的反應,倒讓暖心以為他是故意的,但也不好說什麽了,看了一眼父親,三個人只得一起向外走去。
由艾倫開車,去了離家不遠的一間中餐廳。
“要不我們去包間吧?”艾倫提義。
“嗯。”夏遠之掃了一眼略顯熱鬧的大堂,現在這個時間正是酒店裏忙碌的時候,用餐的客人很多,雖然仍有空着的位子,但以夏遠之的身價又怎麽會在大堂裏用餐呢?
酒店的經理對他并不陌生,盡管夏遠之并不常在外面用餐,但這裏的經理卻是認識他的,滿臉陪笑的迎上來,“夏總,您可是稀客呀,這邊請。”親自将他們引進一間包廂裏,待三人落座後,“有什麽需要只管吩咐。”回頭看了一眼跟進來的女waiter。
夏遠之對這位經理實在是沒什麽印象,便擺了擺手,“你去忙吧,這位小姐在這裏就好了。”
“各位慢用。”經理禮貌的說完後,就退出去了。
“爸爸。”暖心将菜單放到他手上。
夏遠之又把菜單推回到她面前,“你點吧,爸爸年紀大了,中午吃的還沒消化呢。
其實暖心現在也還不覺得餓,她只是想與父親單獨的相處,偏是艾倫這次的不開眼打攪了他們的好心情。
此時的艾倫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了,但現在退出,顯然是來不及了,只能一錯到底了,好在以他的聰明還是能夠應對眼前的局面的。
“夏先生,聽說這裏的粥不錯,要不要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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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自便吧。”
為了贏得他們父女倆的好感,艾倫主動點了幾樣适合老年人吃的菜品,并不失時機的向暖心示好。
暖心又何嘗不明白他的心意,可是這種時候,她實在沒心思去考慮私人感情。
“爸爸,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真的沒想到會給家裏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暖心十分愧疚的低下頭去,她很想把一切都告訴父親,但面對艾倫,她還是沒勇氣說出來,倒不是怕艾倫會怪她,而是怕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壞了大事,畢竟事關重大。
“傻孩子,爸爸不是早就說過不怪你嗎?但是這個陳鋒是什麽人,你必須要跟我說清楚,這個人實在太可惡了,居然這樣中傷你,我夏遠之的女兒就算真的嫁不出去,也決不會跟這種人做朋友的。”雖然夏遠之現在還不知道陳鋒是何許人也,但在心裏已經對他産生的極大的成見。
“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暖心不想再提起陳鋒這個人,雖然嘴上說已經過去了,但心裏隐隐已經感覺到事情遠沒有結束,而且陳鋒也不會就此罷手,一定還會有別的動作,暖心的心再一次惶惶不安起來,但為了不讓父親為自己擔心,她還是極盡所能的表現的坦然自若。
其實夏遠之是見過陳鋒的,在連清的壽宴上,只是不知道他就是陳鋒而已,當時陳鋒還想要接近他,被夏美媛從中破壞了,如果陳鋒此時出現在夏遠之面前,他會一眼就認出他的。
V114
“那你……”夏遠之想知道女兒跟米逸然之間到底怎麽了,可是剛要問,就意識到了艾倫的存在,對這個米逸然的保镖還是有所顧忌的,一時竟将想要問的話丢到一邊,轉而懷疑起艾倫和米逸然來,注視着他,似是在尋思要從哪裏問起。
“夏先生,你在想什麽?是在想我嗎?”艾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是的,我在想你既然是米逸然的保镖,為什麽不留在家裏保護他而跟到這裏來呢?”
“如果我的到來讓您感到不舒服,那麽我先向您道個謙。”此時的艾倫已經意識到自己阻擋了人家父女倆的相處。
“那倒沒有,多一個人就多一份熱鬧嘛,不知怎麽了,也許是這個年齡的緣故吧,年輕的時候,就愛一個人躲清靜,現在老了,倒喜歡熱鬧了,喜歡跟年輕人在一起了。”夏遠之雖然對艾倫的沒有眼力架感到有些不悅,但總體來說,還是很欣賞這個年輕人的,甚至都在心裏把他和米逸然進行了對比。
“夏先生,不瞞您說,您的女兒暖心小姐也在我的保護範圍之內。”
“暖心?她也有危險嗎?”夏遠之自從知道米逸然被人襲擊之後,無時無刻不在為女兒擔心,幾次都想打電話叫女兒回來,不要再跟米逸然住在一起了,可是,他又很了解女兒的個性,別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象是沒什麽主見,但內心還是很倔強的,只要是她認準了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
暖心想要阻止艾倫繼續說下去,她不想父親為自己擔驚受怕,也不想父親知道自己的那次車禍是人為的而不是意外,便向艾倫使了個眼色。
艾倫的确是想要把那次車禍的事說出來的,但收到暖心發來的信號後,立即改變了主意,還好他反應夠快,“是這樣的,夏先生,暖心小姐現在不是跟米總交往嗎?而且很快就會訂婚,所以,她跟米總都是我服務的對象。”
“哦,原來是這樣。”就算是這樣說,夏遠之也同樣擔心暖心的安危,從前,他真的很希望暖心與米逸然修成正果,但自從出現了槍擊案後,他倒希望暖心盡快的與米逸然分手。
“夏先生是聰明人,我哪敢在您面前耍花招呢?”盡管艾倫的話裏多了幾分奉承,但也是肺腑之言,夏遠之要沒有頭腦,怎麽會有這麽大一份家業呢?
“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好像還不是他的保镖。”夏遠之在腦子裏回憶着那次宴會上的情景。
“是的,我跟米總沒多久,要說起來,也算不打不相識,不瞞您說,我們還曾經交過手呢,也正是交過手,他知道我的厲害,所以在遇到危險時,才會第一個想到我。”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之間應該不是單純的雇傭關系,應該也算是朋友吧?”夏遠之怎麽看艾倫也不象是那種屈居人下的人。
“當然。”艾倫笑笑,心想:我們兩個天天鬥嘴呢,如果沒有他,倒覺得生活沒有樂趣了,他甚至都認為日子會一直這麽過下去,根本就沒想過有朝一日,這個案子結束之後,他跟米逸然會是一種什麽關系。
“那你原來是做什麽的?”夏遠之忽然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原本家裏也是做生意的。”艾倫坦然一笑,絲毫讓人看不出是在說謊,而事實上,她也并沒有說謊。
“生意做的很大吧?”
“談不上大,跟夏先生當然是沒法比的,也就是剛剛溫飽而已。”向來不知謙虛為何物的艾倫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謙虛起來。
“溫飽?”夏遠之被他的這個用詞逗笑了,“這兩個字包含的意義可就遠了,每個人對溫飽的含義理解不同,它的意義也就不同,正所謂,錢這東西,有多多花,有少少花,不管賺多少,總是不夠花,溫飽也是這個道理,那要看你的消費水平而定了。”
“我也只是随口說說,沒想到夏先生竟說出了這麽富有哲理的話,真是佩服。”奉承,奉承,絕對的奉承。
“哪裏?我也只是随口說說的。”
經過這次短暫的談話,夏遠之倒認為與艾倫很是投緣,比之對米逸然更加親近,再看女兒暖心,與他站在一處,簡直就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何況艾倫這個人還很善言談,不象米逸然那樣成天擺着一張死人臉,讓人感覺不到一點親切感,就象所有的人都欠他錢似的,害怕女兒真要嫁給他,每天都要看他那張臉,會抑郁而終。
他們三個人吃過飯後,又返回了夏家,不管怎麽說,做為米逸然的保镖,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夏家,可當他們返回夏家時,卻被告之,米逸然已經離開了。
艾倫和暖心便向夏遠之告辭,開車返回艾倫家。
他們兩個人都急于想要知道米逸然跟夏美媛在房間裏到底做了些什麽,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米逸然。”艾倫一進家門就嚷,根本不夏跟在後面的暖心。
“嚷什麽?我在在這兒。”很輕的聲音,象是尋常的聊天。
艾倫這才順着聲音尋找,發現了正在看報的米逸然,他把整張報給都打開了,自己則被擋在下面,因此,艾倫一進門并沒有發現他。
“米逸然。”艾倫挨着他坐下,“你跟夏美媛還真是很奇怪,有什麽話不能放在明處說,要躲進房間裏說呢?你可是暖心的男朋友,怎麽可以這樣呢?”
“你也知道我是暖心的男朋友?你可是一直都想伸一只腳時來的。”米逸然不失時機的譏諷他。
艾倫為自己設下的套套住了自己而無法自圓其說,只得轉換角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我可是聽夏老爺子話裏話外對你很是不滿。”
“那又怎麽樣?我米逸然做人又不是做給他看的。”
“那你愛的是暖心還是她姐姐夏美媛?”艾倫決定逼他攤牌,絲毫沒顧忌到即将要上樓的暖心的感受,而他的目的也是想要讓暖心聽到米逸然的答案,如果他說愛暖心,自己就趁機質問他為什麽一到夏家就跟夏美媛搞得神神秘秘的,如果他說愛的是夏美媛,那就更好了,可以讓暖心徹底的死心,自己的機會就更大了。
米逸然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暖心一眼,手裏的報紙整張的鋪到紅木茶幾上,幾乎将整個茶幾都罩住,“想聽真話嗎?”
“廢話,假話誰願意聽?我可沒這種愛好。”
“為什麽要告訴你?”在吊足了他胃口後,丢下這句話,起身就走在暖心前面上樓去了。
真冷,屬于米逸然的冷幽默,艾倫摸着下巴目送米逸然的背影上樓。
“你去哪兒?”房間裏的米逸然問抱着鋪蓋往外走的暖心。
“我去樓下睡沙發。”
“為了今天的事嗎?”米逸然反倒坐到床上了,身體往後一仰,上半身整個躺在床上,把兩只手交差着枕在腦袋下面。
“不是。”如果承認,顯得自己過于小氣,但事實上,也确實如此,女人嘛,在事情的問題上,有幾個人能大度得了?“那是為什麽?”
“不為什麽,沙發比床舒服。”
“那是我家的沙發才會比床舒服,這裏只有紅木椅,沒有沙發,睡在那上面,應該不會舒服到哪兒去。”
“是嗎?我很想體驗一下。”
“好,請便。”米逸然并沒有如暖心預想的那樣跟自己解釋一番,而是任由她走出房間。
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為什麽米逸然一個字都不肯透露?走在樓梯上的暖心還在心裏想着這個問題。
艾倫見他們都上樓去了,自己坐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也打算洗洗睡了,就在他将要起身時,發現暖心抱着鋪蓋卷下樓來了,稍微怔了一下,交沒有感到多驚訝,甚至都在意料之中,如果自己是個女人,肯定會跟他大吵一架的,沒聽到他們的争吵,已經算是意外了。
“你要睡在這裏嗎?”艾倫起身迎上。
“是。”
“其實你完全不必睡在這裏的,你忘了,我這裏可不是只有兩間卧室的,米逸然原來住的那間還空着,不如你們兩個換個位置,既然他占了你的房間,那你就睡他的房間好了,中間隔着我的房間,把你們兩個給隔開了,這樣不是很好?”艾倫邊說,邊用手比劃着,似乎對這種布局很滿意。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呢?米逸然是為了氣艾倫才搬到她房間裏的,現在她完全可以住他的房間。
艾倫接過她手裏的鋪蓋,送她進了那個房間,并幫她鋪好了床,臨走時還故意提高了聲音囑咐她,“暖心,睡覺時關好門,不要輕易的給人開門哦。”擺明了就是說給另一個房間裏的米逸然聽的,可惜,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錯,米逸然根本沒聽到。
走出房間的艾倫認為他們不在一個房間裏睡了就是今天最值得高興的事了,就在他暗自竊喜的時候,猛得發現不遠處一個人正在不懷好意的沖自己冷笑,在這幢房子裏除了米逸然再不會有別人。
“不要得意的太早,故事才剛剛開始。”米逸然丢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進房間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此時不得意,更待何時?艾倫沖着那扇房門撇了撇嘴後,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好舒服哦,不知怎麽了,明明還是那張床,但今天的感覺就是特別舒服,閉上眼睛,希望做個美夢,醒來就夢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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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必須答應,否則,別想我在父親面前為你說話,如果你食言的話,你會很快知道我的為人的。”夏美媛也在警告他,自己會随時讓他滾蛋。
“我已經領教過一次了,夏大小姐的為人我還是有所了解的,放心,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什麽時候?”陳鋒有些等不及了,他不知道這些日子暖心跟米逸然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麽,他們之間的感情有沒有進展,多拖一天,自己就将多費一番功夫。
“很快,用不了多久,我将會在家裏舉辦一個酒會,邀請一些朋友聚會,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來吧,到時,我父親也會露面的,不過,他只是露個面,不會逗留太久,你得好好的抓住這個機會,錯過了,那可就是你的事了。”
“在你家裏舉辦酒會?”陳鋒對這件事顯得有些懷疑,因為他去過夏家,夏美媛要在家裏舉行酒會,有點不太現實,因為年輕人在一起會很鬧,已經步入老年行列的夏遠之怎麽可能跟着這些年輕人鬧呢?何況連清是個喜歡清靜的人,自然也不會接受的。
“當然不是在我住的這個家裏,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夏家可不是只有這一幢房子的哦,同樣的別墅還有好向套呢。”夏美媛看出了他的疑慮,才向他解釋的。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要怎麽參加呢?”
“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因為現在還沒定好日子。”說這話時,夏美媛心裏一個新的計劃正在醞釀。
“好,我等你,千萬不要跟我耍花招。”陳鋒再一次的警告,他知道夏美媛并不聰明,有時還會自作聰明,但損點子倒不少,為了防止她跟自己耍心眼,不得不對她進行警告,希望以此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有這個必要嗎?耍你也耍不出什麽來,你現在除了這個人以外,還有什麽?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嗎?你現在就是一個窮鬼,不要把自己想象成什麽富豪,麻煩你低頭看看你的這身衣着,路上行乞的叫花子都穿的比你體面。”
“閉上你的嘴。”陳鋒最恨別人瞧不起自己,他從小生活窘迫,受盡了別人的白眼,所以他發誓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記得那天穿的體面點,參加宴會的人不是富家千金就是名門公子,別讓人把你當叫花子遛着玩兒。”夏美媛邊說着,邊得意洋洋的走了,只留給陳鋒一個厭惡的背影。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前程,他真想沖上去把她那雙總是斜着看自己的眼睛打正了。
從這一天開始,陳鋒重新看到了希望,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可是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也沒接到夏美媛的邀請電話,就在心裏開始懷疑是不是又被騙了。
夏美媛,你要是真敢騙我,我就把你的事全都說出去,看會不會把你家老爺子給活活氣死,看你以後還有沒有臉自命名媛,我呸,你也就是出生好了點,否則就你這樣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想是這麽想,但如果此時夏美媛說要跟他交往的話,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暖心,轉投她的石榴裙下,因為從夏家的角度來看,夏家財産夏美媛會得到很大一部他,相對來說暖心要容易對付得多,只要他跟夏美媛的關系确定之後,只要他略施手段就會讓暖心一文錢都得不到,只要他掌了夏氏大權,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就是夏家二小姐暖心,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可惜,夏美媛心裏就只有一個米逸然,根本都不拿正眼看他,所以,他還是把目标定在了比較容易哄的暖心身上。
終于,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主動打電話給夏美媛。
“夏美媛,你的宴會呢?不要跟我說還沒準備好,這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別說是一個宴會,就是一場婚禮也準備好了。”
“看來你還真是着急了,我現在正在一個個的打電話,下通知呢,只是還沒有排到你,你就打過電話來了,正好,倒省了我的事,後天,在錦江路的玫瑰夜色十三樓的大廳裏舉行,你過來就好了,我也不給你下貼子了。”
“什麽?不是在你家裏嗎?怎麽又改成玫瑰夜色了?”
“在家裏多鬧呀?在外面還有現成的waiter,只要有錢,一切都不用自己操心,我可不願意操心呢,會老的,反正我已經通知你了,來不來是你的事。”說完就挂斷了。
玫瑰夜色,本地有名的娛樂場所,陳鋒也只是從那裏路過,看到過進進出出的社會名流,有一次竟然在門外站了整整一個鐘頭,閉上眼睛,幻想着自己也能進出這種高檔會所。
後天,陳鋒在心裏不時的提醒一下自己,生怕會錯過了,但轉念一想,在那種地方舉行酒會,參加的又都是年輕人,夏遠之會出現嗎?不禁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越是接近了宴會的時間,他就越發的緊張起來,雖然他一直都想要往上爬,但他畢竟是出身于社會最底層,沒見過多大的世面,而且夏美媛也明白的告訴他,那天出現的将都是富家子弟,就算把自己最好的行頭穿上,在珠光寶器之間,也會顯得十分寒酸,要怎麽才能不掉價呢?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不是出現了上次的事,還可以厚着臉皮去跟艾倫借身行頭,但現在這條路是走不通的,因為他也意識到艾倫看暖心的眼神有些不尋常。
當他晚上睡不着的時候,躺在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不管了,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給夏遠之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只有這樣,才有機會。
他做夢也沒想到,當他出現在玫瑰夜色樓下,擡頭往上看,正在心裏數着哪一層是十三樓時,一個有預謀的陷阱正在等着他往裏跳。
十三樓,陳鋒站在電梯裏,眼睛盯着顯示樓層的電子屏,當他走出電梯時,玫瑰夜色的裝璜實在是太奢華了,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置身其中,陳鋒感覺腰板挺拔,仿佛自己已經是身價不菲的闊佬。
當他走進大廳時,發現這裏果然是在舉行一個酒會,在此之前,他還在想夏美媛會不會騙他,現在看來,是真的,心裏便有了底,同時,新的疑問又湧上心頭,那就是夏遠之會來嗎?他可不是為了一個酒會而來的,他的目标是大財團的總裁夏遠之。
“你還真是守時。”夏美媛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站在了陳鋒面前,無論是看陳鋒的眼神還是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麽的不屑,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在看一個髒兮兮的乞丐。
“守時是我一個不錯的習慣。”陳鋒冷靜的盯着她,似乎要透過皮囊看到心裏去,看她是不是在耍花招,他已經習慣了夏美媛的冷漠,他現在想要得到的是一個往上爬的機會,當然不會在意夏美媛怎麽看他。
“進來吧。”夏美媛将身體往旁一閃,讓出路來,并且扭動着纖纖細腰走在他前面,陳鋒把這理解為頭前帶路,但夏美媛卻認為自己的舉動是對他的蔑視。
除了在夏家參加過連清的壽宴,這算是第二次參加上流社會的酒會了,但陳鋒還是表現出一絲忐忑,雖然他很想過上上流社會的生活,但現在讓他面對這些上流社會的公子小姐們,他還是有些緊張的。
在這個圈子裏,夏美媛算得是領頭羊了,只要她一招手,就會有很多的少男少女應約而來,這也是夏美媛為什麽總以公主的形象出鏡的原因,這種日子過久了,也就把自己真的當成公主了。
“美媛,這就是你的客人呀?”幾個正在聊天的年輕人一個個歪着腦袋,斜着眼看走來的陳鋒。
從前,陳鋒并沒有感覺自己比別人矮,可是現在,面對這些衣冠楚楚的富二代們,他真的自卑了,就是自己身上這身行頭也根本沒法跟人家比,在他們面前,自己真的如同一個叫花子,尤其是那些人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
“對呀,大家別客氣,替我好好的招待這位陳鋒陳先生。”夏美媛說完就閃身離開,去跟別的女伴聊天去了。
“陳先生,來,喝杯酒,這可是正宗的法國紅酒,保證你以前從來沒喝過。”一只男人白皙修長的手将一只盛了紅酒的高腳杯送到他面前。
他的話,聽到陳鋒耳朵裏,很是刺耳,但人家把酒遞過來了,總得接着吧,可就在他伸手去接的同時,那人的手一松,杯子順勢而下,幾乎是擦着陳鋒的手落到地上,就在他的腳邊摔成碎片。
再看那人,陳鋒看到了一張清秀的,但卻帶幾分邪魅之氣的臉,這個人叫宋仕成,是夏美媛的追求者之一,但凡跟夏美媛在一起的,大都是因為夏家的財勢,這個宋仕成早就想要成為夏家的乘龍快婿,又豈能容忍半路殺出來的陳鋒?當夏美媛跟他說陳鋒對她有意時,宋仕成當時就想把他痛扁一頓,當陳鋒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他改變主意了,與其打他倒不如當衆羞辱他,讓他知難而退,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V117
宋仕成的冷笑深深的觸痛了陳鋒,目光在整個大廳裏掃過,用同樣眼神看自己的不單只有一個宋仕成,這裏的人都瞧不起他,他現在後悔自己根本就不該來這裏,倒成了自取其辱。
他站在這群人之中,顯得非常另類。
“哎呀,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呀?我是應該說你不小心呢?還是應該說你不喜歡喝紅酒而故意弄灑的?”宋仕成咂着嘴,象是在看一只怪物。
“我就是不喜歡喝紅酒。”陳鋒忽然把頭一擡,正視着他,兩個人的目光對在一起,“我是來找夏美媛的,不是來找你的,你還不配。”陳鋒的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表現出鄙視。
被陳鋒鄙視,宋仕成反倒笑了,“象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不用裝什麽深沉,誰不知道誰呀,單看你這身衣着,就知道你是什麽階層的人了,大家都過來看看,這衣服應該是幾年前買的吧?有幾年的歷史咱先不說,就是價格也貴不到哪去,幾十塊錢,地攤買的吧?”
陳鋒不是來跟他們攀比的,因為自己絲毫不具備這種條件,轉而尋找夏美媛,她正坐在一張臺子前,手裏端着酒杯向這邊看着,見陳鋒向息看來,還特意向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這個臭女人,擺明了是在看自己笑話,難道她就不怕自己把她的事全說出來嗎?看她的樣子,象是根本就不在意,那她為什麽要約自己來這裏呢?
哦,我明白了,她就是故意要整我,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了,好,就把你所做的事公布于衆,就在陳鋒腦袋發熱,想要把夏美媛如何跟他一起算計妹妹暖心時,忽然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頓時冷靜了下來。
不行,不能說,如果說出去,夏美媛看來是早有準備,那自己呢?可就被動了,如果暖心知道了,自己背着她做過這麽多事,她一定不會再原諒自己的,想到這裏,陳鋒決定咽下這口惡氣。
陳鋒想要從宋仕成身邊穿過去,去找夏美媛,宋仕成又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一閃身将他擋住,同時又有幾個人上來湊熱鬧,把陳鋒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拿他打趣着,陳鋒俨然成了這些人的玩物。
“夏美媛。”陳鋒透過宋仕成沖着她高聲喊話,聲音之高,把音樂聲都給壓下去了,既表現出他的憤怒,同時也在告訴夏美媛,這樣做的結果是很可怕的,整個大廳裏的人都在看他。
夏美媛果然放下酒杯,緩緩的向他走來,推開宋仕成站到了他面前,她今天穿了一件低胸拖地禮服,腳上踩着足有十公分高的銀灰色水晶高跟鞋,本就高挑的身材平空又高出十公分,與陳鋒站在一起,幾乎持平,但她的傲慢足以在氣場上壓倒陳鋒,相比之下,陳鋒就顯得猥索不堪了。
“有什麽話就說吧,今天到場的都是我的鐵杆好友,可以讓大家幫你評評理嘛。”夏美媛絲毫不怕他會當衆說出什麽對自己不處的言談,因為在此之前,她早已做好準備,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陳鋒的劣行,在她口中,陳鋒就成了一個十足的大騙子,因此當他一出場,就得到全場的注目禮。
“夏暖心,算你狠。”陳鋒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不管自己說什麽在場的人都會以為自己是在刻意的抹黑夏美媛,她早就做了充足的準備來應對,難怪從一開始就一副運籌為幄的架勢,擺明了是設下圈套,來羞辱自己的,自己居然還傻乎乎的往裏鑽,還一直以為夏美媛是個笨女人,原來最笨的是自己。
“別走呀,來都來了,就這麽走了,不是很沒意思?”夏美媛在他身後尖酸刻薄的譏諷着。
“對呀,不如留下來,讓我們大家樂呵樂呵?”宋仕成閃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掌聲,陳鋒恍惚中看到所有的人都在鼓掌,有的甚至笑得前仰後合,象是看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
這次真是被人當猴耍了,陳鋒頓時臉上,心裏,同時受到打擊,恨不得現在來個十級大地震,把自己,連同這些人一起砸死。
陳鋒不說話,他的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了,什麽也不再想,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向外走去,當從那些人身邊經過時,還被惡意的把酒灑到他身上,他就象個垃圾桶一樣,任由兩邊的人把髒東西丢到自己身上。
沒有感覺,一點感覺也沒有,有的只是恨,他甚至恨自己的父母為什麽那麽沒用,沒有給自己一個好的出身,如果自己也是官二代或是富二代,還會被人如此欺負嗎?用得着在夾縫中求生存嗎?
一杯紅酒從頭頂澆下,順着頭發滴到臉上,身上,陳鋒看到的是宋仕成得意的笑,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他只知道自己要記住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他沒有走電梯,而是從樓梯下來的,十三樓,當他走出玫瑰夜色的時候,居然都沒感覺到累,他現在已經麻木了,麻木的沒有感覺了。
“暖心——”陳鋒忽然大喊一聲,跑到馬路中間,站在車來車往的車流中,根本意識不到危險了,甚至想過就這樣被車撞死,結束他恥辱的一生。
暖心,我愛你,你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不該聽信夏美媛的花言巧語,原本跪在馬路中間的陳鋒驀然站起,向着夏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現在找不到暖心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夏家,他夏不了那麽多了,腦子裏除了暖心再也沒有其它。
夏家大門外,靜悄悄的,現在已經快是晚上十二點了,夏家的人都已經休息了,陳鋒的突然到來,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暖心——夏暖心,你出來。”聲音和着夜色傳出很遠,很快夏家別墅裏的燈亮了,陳鋒不夏一切的攀爬着圍牆上的鐵栅欄,試圖爬進去。
“你幹什麽?來人,有人闖進來了。”夏家的傭人們見有人硬往裏闖,拿了木棍打他,在沒有弄清他的真實身份時,當然也不敢過份的用力驅趕。
很快,吵嚷聲驚動了還未睡熟的夏遠之和連清,兩個人本來已經睡下了,但因為夏美媛到現在還沒回家,雖然她也有事先說過有個聚會,會回來的晚一些,但作為父母的還是放心不下,陳鋒剛一吵嚷,他們就聽到了,開始還以為是有人喝醉了酒,在街上發酒瘋,但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聽清是在喊着暖心的名字。
連清翻身坐起,沒好氣地說:“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居然招惹的男人到家裏來鬧。”
“沒弄清楚之前不要亂說。”夏遠之披衣向外走去,大半夜的被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