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內內計劃
不少人在第一次接觸某個事物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一些不适應,但杜钬淼第一次拍戲就表現得完全的如魚得水,仿佛天生的演員一樣。這其實要感謝杜钬淼在幼時和少年時期打下的牢固根基,他半點兒鏡頭下的生疏感覺都沒有。
經過一段時間的拍攝,在實力為上的劇組中,杜钬淼很快就用演技征服了大家,但今天上午這場戲卻讓杜钬淼有些心有戚戚。
他要和斐雲晟拍攝一場帶有淩虐色彩的戲。
雖然在電影裏面經常會有一方淩虐另一方的場景,諸如戰争片裏的戰士被關在地牢中嚴刑拷打或者古代片裏面某人被關進誰設下的私牢受盡折磨。可以說,血肉模糊、慘叫連連的場景在影視作品中已經屢見不鮮,但杜钬淼對今天将要拍的戲還是有種怪異的感覺。
他猶記得不久之前斐雲晟對他說的那些話,與斐雲晟演對手戲,甚至是演自己被虐待的戲總覺得有幾分別扭,但這只是在鏡頭還未對準杜钬淼時他的想法,一旦杜钬淼站在了鏡頭之下,控制着他靈魂的就只有演員的素養。
場景慢慢地推近,昏暗的屋子裏逐漸顯現出了物品清晰的輪廓。
完全封閉的屋子的青色水泥牆下,質感粗糙而笨重的鐵鏈被死死的釘在牆上,而那鐵鏈正鎖着一個孱弱的少年,那少年整個人縮成一團,瘦弱的身體包裹在破爛的麻布衣服裏。他瑟瑟發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對未來既畏懼又無力逃避。
整個房間裏幾乎沒有什麽光線,只順着緊閉的鐵門上方開着的小小窗口投射出幾縷走廊中的昏暗燈光。這裏永遠都看不見真正的天空,也沒有所謂的希望,有的只是一天勝似一天的無盡的痛苦。
在安靜無聲的夜裏,突然‘咔噠’一聲,房間的門被緩緩打開了,少年突然驚懼的擡起頭,他的瞳孔随着門緩緩地打開而猛烈的瑟縮,似乎來得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來自煉獄之中的惡魔一般。
進來的人并不是惡魔,而是一個穿着白大褂長相漂亮到過分的年輕男子——由斐雲晟飾演的心理學家助手鐘赫。這穿着白大褂的鐘赫此刻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什麽醫學器材,而是一條長長的皮鞭。
他表情平靜甚至是冷淡的走到了瘦弱的少年面前,毫無征兆的揚手就揮起一邊,狠狠地抽在了少年顫抖的身軀之上!
……
一場戲結束之後,在場所有人都很安靜,他們看向杜钬淼和斐雲晟的眼神都變了。這真的只是一場表演嗎?為什麽會有如此真實的感受,就像是将觀衆也完全融入到了那種黑暗的場景之中一般,其中的心驚膽顫,無助絕望完全沒有任何掩蓋的血淋淋的鋪在了現場。
真是演的太好了!
杜钬淼就不說了,他的演技在這些天裏早就得到了衆人的認可,可就連斐雲晟的出演也完全無懈可擊,就仿佛那個鬼畜的助理就是他本人一樣,虐待什麽的演的深入人心!
這場戲一遍就過了,導演老鬼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精妙絕倫!簡直精妙絕倫!你們兩個都是演戲的天才!”
Advertisement
拍戲結束之後的杜钬淼默默的換下了演戲時的破爛衣服,将化妝師畫在自己身上的假傷口慢慢地洗掉。
他心中充滿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別的人可能感知不到,只覺得斐雲晟演戲演的很到位,可作為與斐雲晟直接對戲的他卻從對方的眼神裏體會到了一種微妙的感受。
對方每一次揮鞭時的眼神,雖然似乎經過的極力的壓制,但杜钬淼依然能夠感受的到,對方那按耐不住的激動和血腥殘酷的*!
這場戲,擊中了斐雲晟的興奮點!
斐雲晟每一次朝着杜钬淼揮動鞭子的時候,他的眼中都閃着奇異的光芒,尤其是在杜钬淼配合的發出慘叫、做出不斷躲避和痛苦的表情時,斐雲晟眼睛的色彩簡直要變成猩紅的顏色,那在黑暗的牢室中被無限放大的施虐欲在與他接觸最近的杜钬淼看來簡直是再明顯不過了。
演完這一場之後,杜钬淼和斐雲晟都坐在一旁休息,下面的這場戲沒有他們的戲份。杜钬淼是看見斐雲晟坐在了不遠處的一張沙發之後才故意挑了一個遠離那人的角落坐了下來,沒想到他屁股還沒有坐熱,那家夥就換了地方走到了他的旁邊。
“你在躲我。”斐雲晟沒有用‘你是不是在躲我’這種疑問句式,也沒有用‘你好像在躲我’這種選擇句式,而是直接用了肯定句。
你在躲我。
語氣很平淡,卻帶着莫名的壓迫人的氣勢,杜钬淼頭皮發麻,他努力的使自己鎮定下來:“我沒有。”
“不,你在害怕,雖然你不想表現出來,但是你在害怕!”斐雲晟更加肆意的靠近了杜钬淼,在他耳邊輕柔地說着,同時他将眼睛慢慢地轉向的杜钬淼,直直地盯着他。
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般,杜钬淼慢慢地順着斐雲晟的話開口說道:“是啊,我在害怕……”
斐雲晟看到杜钬淼失神的目光,眼中閃出些微的光芒,他繼續開口道:“你雖然有一點害怕,但是你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杜钬淼像是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識一般,跟着斐雲晟的話說道:“我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斐雲晟似乎掌握了節奏,志在必得,他繼續在杜钬淼耳邊輕聲低訴:“今晚你将跟着我走,一起去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杜钬淼像是已經完全的放棄,他眼神渙散地跟着他回答道:“去你妹……”
******
杜钬淼從五歲開始就間斷性的跟着周半仙周統,在那個算命先生身旁倔強的生長,經歷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事件,度過了無數的磨難,杜钬淼艱難地存活了下來,也因此變得格外的堅強。
在殘酷的成長環境中,他獲得了一項獨特的技能,抗催眠!
周統很喜歡研究些旁門左道的東西,而他做研究的時候最順手的實驗對象就是杜钬淼。曾經有一段時間,周統癡迷于各種催眠術中無法自拔,一天要對杜钬淼做十幾二十次催眠,一開始杜钬淼還特別容易中招,因此被周統控制着坐了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但經過了師父的長期摧殘之後,杜钬淼形成了強大的抗體,幾乎成為了一個不可能被催眠的人!
斐雲晟打算用催眠術控制杜钬淼的時候,杜钬淼是有些吃驚的,因為在普通人當中能掌握這項技術的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當斐雲晟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打斷他,而是配合了他的表演,順便探一探對方的底。
一來二去之後,杜钬淼發現斐雲晟會的也就是被周統玩剩的那幾招。
可是斐雲晟還真是狗皮膏藥一塊甩都甩不脫,居然連催眠術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了出來,杜钬淼疑惑極了。
自己既沒有家財萬貫,也沒有絕色傾城,他瞎惦記個毛線啊!
******
晚上回到易郴家中的時候,忙碌的易總還沒到家,杜钬淼賊眉鼠眼的四處瞅了一圈,确定沒了什麽動靜後,便火速沖到了盥洗室,拿出了滾筒洗衣機裏面洗完的衣服。
今晚他要開始行動!
盥洗室裏面放着兩臺洗衣機,易郴那家夥龜毛的要死,不僅具有極其強烈的領地意識,而且有着隐藏很深的潔癖,他在杜钬淼搬過來的第二天就讓商場送來了這臺三萬多的美諾熱力蜂巢滾筒高端德國原裝進口洗衣機,讓杜钬淼必須把衣服和他的分開清洗。
這臺洗衣機的功能十分強大,洗完後直接烘幹。但易郴堅持把洗過而且已經幹了的衣服挂到陽臺上接受陽光的照射。杜钬淼沒有那麽多的講究,但這些天為了他的盜竊計劃,他也堅持洗過衣服後在陽臺晾曬好幾天了。
晚上十點,離平常易郴回來的時間還有一會兒,杜钬淼抱着衣服蹑手蹑腳的挪到了陽臺,屏住呼吸豎耳傾聽一會兒發現沒什麽動靜之後,趕緊把懷中的衣服挂了起來,同時利索的取下他昨天挂上去的一些衣服,以掩耳不及盜鈴兒響叮當之勢将易郴一條棉質淺灰色的內褲夾在了收下來的那一疊衣服之中。
作案手法幹淨利落,作案過程無懈可擊!
杜钬淼正在為自己的機智點贊的時候,耳邊猝不及防的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你在做什麽!”
杜钬淼一轉頭,易郴手臂上正挂着一件西裝外套一臉探究的看着他,他有些措手不及。
平常易郴都不太愛管杜钬淼的事的,但剛剛他經過客廳的時候,發現杜钬淼的表情實在是太猥瑣□□了。更何況這些日子易郴總是感受到來自杜钬淼強烈的探究的目光,對方好像在觀察自己,并且在醞釀着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
“你在幹什麽?”易郴又問了一遍。
杜钬淼趕緊将那疊衣服放在了身後,挂起一個無辜的笑容:“我收衣服呢!”
“是嗎?”易郴走上兩步階梯,到了陽臺,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杜钬淼。
杜钬淼笑的天真:“真的只是在收衣服呢!”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個衣架掉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杜钬淼頭皮一麻,僵硬的轉頭,那條型號誇張的內褲就那樣招搖的躺在地板上。
“哈哈,怎麽會收錯了呢!我真是不小心啊,沒想到竟然收了易總你的內褲,真是太巧了呢!”杜钬淼欲哭無淚,又覺得尴尬萬分,只好胡亂的亂解釋一通。
“我的挂在右側,你的挂在左側。”陽臺上的兩個晾衣杆一左一右完全分開,中間足足隔了有三米的距離!
杜钬淼幹笑了兩聲,心想自己這下絕對完蛋了!但對易郴內褲的執著在這些天的持續發酵中已經變成了一種信仰,堅不可摧!
在最不可能的時候決不放棄!沒有條件上,創造條件也要上!
杜钬淼後退了一步,乘着易郴一個不注意,突然一腳踏在了那條原本洗的幹幹淨淨的內褲上,然後用腳控制着他的拖鞋,在內褲上面狠狠地碾磨了幾圈,将平展的內褲踏成了皺巴巴的模樣。
易郴:“……”
杜钬淼出人意料的完成了辣腳摧褲的高難度動作之後,他彎腰撿起了那條已經被摧殘的不成樣子的小內內,對着易郴說道:“哈哈,一不小心就踩上了,我幫你扔了吧!”
一不小心?易郴臉部肌肉都抽搐了。
說完話,杜钬淼準備帶着那條內褲潛逃,卻被完全黑了臉的易郴一手提了回來,并且被奪走了內褲。
“不用你幫了,我現在就扔掉。”于是在杜钬淼眷戀不舍的注視中,那條經歷了風霜的內內劃過一條優雅的抛物線從陽臺上被扔了出去,飄到了不知何處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