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酒是好東西
借着性別的掩護, 馬休從來沒想過這麽快就會被拆穿。
默契什麽的早就不存在了, 兩人之間就像被上帝之手按下了暫停鍵, 空落落的此刻就是顯而易見的冷場......
“我早就知道了,我在等一個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永遠無法判定的合适的時機。所以,不能再拖了, 別在我身上繼續浪費時間了。我沒辦法,一直心安理得地利用你的傻......來成全我的傻......”
缪之清第一次說這麽長一段話,長到馬休覺得自己壓根兒沒聽懂,甚至也不想去聽懂。心口是麻木的感覺,翻譯機什麽的早就當機了吧?至于女神是真情實感還是口是心非,馬休都再沒那個心情去逐字逐句琢磨女神背後的深意了......
馬休抱着頭,雙手手肘靠在床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缪之清沒有打擾她,兀自下床去了洗手間, 默默把餐盒和餐具清洗幹淨。
等她重新回到病房時, 馬休還是維持着原來的動作, 仿佛一座久經風霜的雕塑。
缪之清把裝好的便當袋遞給馬休, 語調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如果你明天不想來了,也不必通知我, 我都明白的。”
馬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病房的,甚至于事後回想那個片段都像被剝除一般不留一絲痕跡......
直到無意識地凝視病房入口時,缪之清才恍然發現,自己的思維模式早就從“如何償還人情”轉變成為“如何彌補傷害”。當你開始在意對方的心情,那你還有資格信誓旦旦陳述自己的無動于衷嗎?
......
“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馬休晃晃悠悠地提着便當袋和購物袋進了家門。
“吆喝什麽呢?”現在是缪悅晚上的做操時間,她穿着運動背心從房裏走出來,“上次你不還說這裏隔音不好,小心吵到......”
缪悅說到一半覺出不對勁來......
馬休眼睛張得賊溜大,看到迎面過來的缪悅,露出傻呵呵的笑:“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沒成想馬休還有這麽有文化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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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缪悅擔憂地扶住馬休。
馬休卻沒有領受好意,有些粗魯地一把推開缪悅,把便當盒和購物袋甩到沙發上,自己也合衣仰躺上去。
購物袋側翻,裏面的兩瓶白酒滾了出來。老馬這是喝高了?缪悅輕輕嗅了嗅老馬丢在地上的外套,并沒有任何酒味啊。
像是回應缪悅一般,馬休把頭埋在手臂裏繼續嘟嘟囔囔地吟詩:“酒不醉人人自醉......嗚嗚嗚......”
說完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來,抱起手邊的酒瓶就想“咚咚咚”往嘴裏灌。
好家夥,白酒可不能這麽玩命喝啊!未待缪悅沖上去阻止,馬休先一步發現自己買的是鎖扣型瓶蓋的白酒,不能擰了直接幹。
事已至此,缪悅還怎麽會看不出呢,老馬肯定是在媽媽那裏受了委屈才想借酒澆愁的。
“家裏好像沒有開瓶器吧。”滴酒不沾的缪悅對于開瓶的認識只存在于啤酒那種撬蓋型的。
“沒事,拉環拉開就行。”馬休動作熟練得叫缪悅吃驚,未來共度的十九年裏缪悅從來沒有發現老馬是這樣的隐性酒鬼......
其實馬休酒量好的事,她一早就發現了,算是家族遺傳吧,她父親和兄長在這方面可能更勝一籌。
至于是怎麽發現的......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當年馬休還未離家獨住,因為想獲得父母更多關心和疼愛,“抽煙喝酒混社會”她琢磨着怎麽着也得來個全套。但打從一開始,喝酒就勸退她了,這酒啊,真TM難喝!!!她變壞的計劃也就因此流産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馬休煩躁地扒拉了兩下頭發,怎麽又想到這種八百年前的糟心事了?
缪悅在不知不覺中坐到了她的身側,對着另一瓶白酒努努嘴:“這瓶是給我的?”
畢竟家中就她們相依為命的娘兒倆,馬休酒量再好也不可能幹完兩瓶白的。
“去去去!”馬休抱住另一瓶不撒手,“小孩子怎麽能喝酒呢?我那是給以後備着的。”
“我成年了!”缪悅下意識地反駁,又下意識地反唇相譏,“說起來你才是成年沒多久吧?好的不學學壞的!”
“我......”年歲上處于劣勢的馬休徹底被噎住了。
“真不用我陪你喝一杯?”缪悅誘惑道,一個人喝酒是愁上加愁,兩個人喝酒是排憂解愁。
馬休隐隐被說動了,缪悅也是她們老馬家的嫡親閨女,酒量什麽的應該也很不錯吧?
但她又馬上否決這個提議,這是什麽危險的想法!怎麽能教壞孩子呢?!
“你就陪我說說話吧,酒這東西我今天放縱一下,以後再也不沾了......”馬休恢複了理智道。
缪悅卻偏要逗她:“那還剩下一瓶呢,就這樣擱着你不肉痛?”
“以後還能用來做菜呢,不會浪費。”馬休回答。
“做給我吃?”缪悅順勢往下說,卻不小心觸碰到敏感詞,“我還以為你只給媽......”
缪悅連忙搗住嘴,禍從口出啊!老馬今天的反常十有八.九和媽媽有關,自己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馬休對此沒有什麽忌諱,她搖搖頭說:“女神恐怕并不想吃......雖然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但過程比我想象得倉促許多......”
馬休慢慢把在醫院陪護的這段時日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全部告訴了缪悅,說到最後差點就涕泗橫流了。為了在女兒面前保留些顏面,馬休憋得打起了不知是酒嗝還是哭嗝。
“這樣啊......”缪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其實她一直有在糾結着,要不要把袁阿姨的事情告訴老馬。
原是擔心媽媽和舊情人的故事會打擊老馬的信心,久而久之就越來越難找到開口的機會。可能所謂的合适的時機,正如缪之清所說的,只能在你回頭重新審視時才能有所比較和判斷,當你置身其中時永遠不知道你伸手的時候是錯過了還是握緊了。
“嗝——”馬休滿面通紅,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舉起僅剩半瓶的白酒在腦門前晃蕩了兩下,“缪悅,我沒事,真的!我好着呢,女神讓我明天別去,我就偏要去!說過要陪到她出院為止的,我可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啊......”
缪悅擔憂地摸摸醉鬼老馬的額頭,在沒有明确對方腦袋還清不清醒的前提下,談袁阿姨的事情還是留到下次吧。缪悅又一次錯過了開口的機會......
馬休順勢往缪悅身上倒,靠在她的大腿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嘴裏不知道還在哼哼唧唧什麽。
缪悅失笑,摸了摸她發燙的耳朵,輕聲說:“傻瓜老馬,歪曲媽媽的意思。媽媽的原話又不是讓你別去了,她只是讓你不去也別告訴她。那說明什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可惜馬休已經進入甜甜的夢鄉,她砸吧了兩下嘴,打起了小呼嚕。
看來老馬心中那臺針對女神的翻譯機總是時靈時不靈呢......
......
接下來的兩天,馬休還是堅持去醫院給缪之清送飯,而且順應着對方的口味,做了麻婆豆腐、口水雞這一類的重口菜。
兩人心照不宣地再沒有提起過不歡而散的那一天。
但總有一些東西悄然改變了......
對缪之清來說,“朋友”是一個非常新鮮的概念,她喜歡和馬休的相處模式,朋友大抵就是這樣吧,融洽又自在。馬休對自己的喜歡本來就是沒來由的,一面之緣就情根深種?這是缪之清所不能理解的,或許歸結于一時癡迷,現在的她覺得更貼切一些。
而對馬休來說,“朋友”只是伺機而動的歇腳點,經過一夜的放縱她沒有迷失自己,反而更清楚自己的心意。她覺得貪心一點不是壞事,她的生命就要女神、女兒和畫畫,缺一不可。
截然不同的兩種考量,但她們達成默契,選擇了同一個出發點......
......
三月回春,缪之清重新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學校。
她沒有一點兒陌生感,就好像她一直都屬于這裏。就像過往很多個日日夜夜一樣,學習是她覺得最有歸屬感的事,用這種方式慢慢填上她空蕩蕩的心卻也再合适不過。
今天,她在論文導師薛教授的辦公室和他聊了一下項目課題。雖然上個學期已經着手開展,但因為她私人情緒和身體狀況上的一些小意外,項目一度停滞了。
薛教授和他父親年齡相仿,為人豁達,得失心不強,所以總是樂呵呵的樣子。在他看來,如果你要把數學當一門學問看,那你就要做那個最快樂的治學者。你都不享受它,你還去研究它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打“缪學姐”一開始都會點到“尿血”,真是觸目驚心啊……
厚着臉皮推一波預收文——
文名:拴住我家小老虎
文案:
【CP】騷裏騷氣天之驕女小白虎x脾氣火爆厄運纏身小辣椒
注:小白虎是天上的虎仙,小辣椒僅指性格,其實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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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全部的幸運拯救你所有的不幸,希望能換來我們美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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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虎,我是神虎族未來的領袖!
喂喂!你們笑什麽啦!
三百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裏,
我的橫空出世引起了整個族群的騷動,
原來是因為我腦袋上那撮威風飒飒的紅毛啊!
我是幾萬年來神虎族第二任族長候選,美滋滋!
可為啥都三百年過去了,吃吃睡睡還沒斷奶的我始終沒有成功化人形?
嗚嗚嗚!天之驕女的滑鐵盧!
于是我被狠心的族長踹去凡間歷練,
兜兜轉轉我才知道......
你是我的劫,也是我歷劫重生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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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世的孽債,今生的郝年黴運連連,直到她從路邊抱回一只傷痕累累的小可憐。她才知道宿命其實是可以扭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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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一
“小色虎你自己說說,已經第幾次趴我胸口睡覺了?!”
“啵——”
“你在親哪裏?!下次再犯打爛你的屁股!!!”
片段二
“還惦記着你天上那些仙女姐姐呢吧?她們每個都比我好看...”
“再好看麻袋一套還不是一樣分不清誰是誰嘛。”
“難不成我套上麻袋你就認得出了???”
“那當然,小虎對獵物的嗅覺可是很靈的,你的生生世世我都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