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回
雲旗欲一同前去,宮娥說道:“殿下留步,天後娘娘說,此事還是要交與太子殿下查明真相最為放心。”
令儀輕聲問堅志:“仙界如此,可是我們鳳族之錯?”
堅志說道:“有何對錯,當時即便鳳族不帶衆族歸降,也是要敗的,你莫多想。”
令儀又問:“那今日之事,可是我之錯?”
堅志說道:“你并無過錯。”
令儀說道:“可若是龍族因此受災禍,我心內會有愧。”
雲旗說道:“有何愧?你不過說出事實,況龍族世子已斷臂,已受到懲罰,若龍族因此要與神界為敵,那是龍族自己的選擇。”
堅志說道:“公主殿下打扮并不張揚,龍族世子又識得郡主,照理來講不會如此不敬。”
雲旗說道:“此事确實古怪,伏憶雖荒唐,但他為何咬定是婉兒勾引他在先?”
令儀思索下,說道:“是水滴,還帶着一縷奇香。”
婉兮跟着宮娥往彌羅宮去,心內并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妥,只是自己藏于天宮之事暴露了,不知道現下回了魔界,母後會不會責罰自己。
宮娥并未直接帶婉兮去見天後,而是幫婉兮換下了帶着血的衣服,換上了公主的服飾和打扮。可以不用頂着那個不喜歡的發式,讓婉兮有些高興。
宮娥将婉兮送到天後娘娘身旁,婉兮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亦記不起來該行禮,就見天後坐在桌邊,朝她揮手,讓她上前。
婉兮便聽話的上前坐到了天後身旁,說道:“天後娘娘,即被你發現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只是來此小住幾天,等過兩日我自己就回了。”
“在天宮住的可好?”天後問道。
“這幾日好些,前些日一直悶在永安宮內,着實無趣。”婉兮實話說道。
“這個雲旗,你來了,他該帶你來見我,我好帶着你在神界仙界好好玩玩。”天後說道。
“真的嗎?雲旗騙我,說你若知道,是會将我送回去的。”婉兮問道。
天後笑着,又問了些攸寧在魔界可好,有何愛吃的,想要的,婉兮來天宮後,所聽聞的天後娘娘與現下眼見的全不一樣。
天後一直以為讓自己兒子一見鐘情的魔界公主是貌美無人能及的,而今一見,雖有容貌,卻遠不至于讓人一見傾心。舉手投足間都能看出,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已聊一會,婉兮不像剛見到天後時那般生疏,自己斟着茶水,拿着點心,跟天後講這幾日令儀帶自己去哪裏逛了。
天後察覺出婉兮已對自己沒了戒心,一邊詢問:“方才,你可有受傷?”一邊伸手摸着婉兮脖上挂的祥雲鎖。
婉兮搖搖頭,說道:“我倒是沒有受傷。”見天後認真的看着祥雲鎖。婉兮說道:“天後娘娘可能将它摘下來?”
天後有些不舍得松開手,搖搖頭說道:“這鎖,只有我兒能摘下。”
婉兮嘆了口氣,說道:“您可勸勸他吧。”此話一出口,連屋內的宮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天後也被這句話逗笑,她習慣了條條框框的天宮,雲旗與攸寧都是懂事的孩兒,近乎完美的太子和公主,即便令儀活潑了些,可終究令儀知曉自己是仙界郡主,在天後面前也多有拘謹。
天後問道:“怎麽?你不喜歡天宮麽?”
婉兮确實覺得天宮太過悶了些,連藍晨那麽大的孩子都失去了孩子該有活潑,可又覺得直接說不喜歡有些不好,便說道:“我自是喜歡幽都的,雖我父王說,我去凡間那些日子,是幽都難得的幾日安生日子。但我還是覺得,幽都是喜歡我的。”
天後問道:“若是你犯了錯,你父王母後可會管教?”
婉兮并未多想,說道:“母後是會訓斥幾句,或讓我閉門思過。”
天後說道:“這才養成了你沖動的性子。萬幸龍族世子的法力在雲旗之下,這樣祥雲鎖才能護住你。也萬幸你未要了龍族世子的性命。”
婉兮不悅,說道:“是他言語調戲我在先,況他還傷過我鬼界郡主,如此種種,就該要他性命。”
天後說道:“是他之錯,你也不能如此沖動,若他命喪天宮,龍族豈會善罷甘休?”
婉兮說道:“小小龍族,無需怕他,若是他們不肯罷休,我讓哥哥帶兵平了他們一族。”
天後聽到此話,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說道:“龍族即便有錯,那也是神界的族落,當由我神界處理。”
婉兮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去。天後見婉兮如此,放柔了語調,說道:“你是魔界公主,你該能想明白,龍族世子不能命喪天宮,更不能命喪魔界之人手中。”
婉兮說道:“一時沒想那麽多,若當真要了他性命,确實是不妥。”
天後看孺子可教,說道:“你也并非愚鈍,是太過沖動了些。寧兒和雲旗兒時也常不加思索,只顧順自己心意。”婉兮當天後火已經消了,正盯着一塊糕點準備下手。
就聽天後說道:“你即來了天宮,又是未來的太子妃,我肯定是要将你當親孩兒看待的。如此,犯了錯,便是要受罰的。”
聽到受罰,原本準備去拿糕點的手收了回來,婉兮問道:“受罰?是要罰我閉門思過麽?”
天後說道:“你母後這些年都是那樣罰你?你可有改?如此說明閉門思過是無用的。”宮娥拿來一把戒尺,天後拿過戒尺,繼續說道:“寧兒和雲旗兒時,若犯了錯,我便會此尺打他們手心,倒是都改了的。”
說完天後要去拿婉兮的手,婉兮雖還坐在那裏,兩只手卻在躲閃,天後便去夠婉兮躲閃開的手。
這時,一聲母後,打破了這番景象,雲旗朝天後行禮,婉兮立刻起身,跑到雲旗身後,輕聲說道:“你母後要打我。”
雲旗說道:“母後,事情已查明,此事并非婉兒過錯,龍族世子那裏我已安排妥當。”
天後說道:“能平息便好,莫叫神界仙界有了隔閡。可去見過你父王了?”
雲旗說道:“還未,婉兒今日受了驚吓,我來接她,改日再讓她來陪母後為好。”
天後說道:“今日天宮內受到驚吓的,又豈是她一人?”
雲旗剛想再開口,天後說道:“即已見過我,便不用再躲躲藏藏的,有何事只管來彌羅宮尋我做主,不可再沖動。”
婉兮見天後不提懲罰之事,開心的說道:“謝過天後娘娘。”
天後見婉兮乖巧,欣慰的說:“那就先去歇息吧。”
婉兮欲離開,雲旗拉住婉兮,婉兮不解,雲旗做出行禮的動作,暗示婉兮朝天後行禮拜別。魔界向來自由些,魔君魔後從未過多要求婉兮行禮之事,因此婉兮從未想過此事,現見雲旗暗示,想起凡間之時便是如此,一臉我會意到的神情。學着雲旗行禮的樣子,朝天後行了個男子的拱手禮,便開開心心的退了出去。
雲旗也順勢行禮,要同婉兮一同離去,誰知天後說道:“雲旗。”雲旗停下,看婉兮已出去,雲旗朝一宮娥微微擺了下手,那個宮娥便行禮退了出去。
天後見如此,說道:“怎麽,還不放心?”
雲旗說道:“婉兒并不熟悉這裏,我擔心她迷路。”
天後扶了扶額說道:“這魔界公主竟連行個禮都不會。”
雲旗說道:“母後莫生氣,她并非有意,只是散漫慣了。”
天後問道:“那你可知錯啊?”
雲旗上前坐到天後身旁,說道:“我也并非有意要瞞母後。”
天後說道:“難怪你父王說,你這些日,日日都急着回永安宮,又尋了令儀過去,我就覺得有問題。”
雲旗說道:“是孩兒的錯。”
天後又問:“何錯?”
雲旗答道:“不該瞞着母後。”
天後示意雲旗伸出手來,雲旗說道:“我又不是小孩了。”天後邊拿住雲旗的手,邊說道:“你即便做了父王,在我眼裏也是孩子。是太久沒罰你了,你才如此。”
天後用尺子在雲旗手心打了幾下,雲旗小心說道:“母後,婉兒若是做錯,你莫要打她,你告訴孩兒,孩兒會讓她給母後認錯的。”
天後用尺子又往雲旗手心打了一下,說道:“我哪會真的打她,方才不過吓唬她一下。”
雲旗說道:“孩兒替婉兒謝過母後。”
天後本還想提摘鎖之事,見雲旗如此,說道:“雖有婚約,這樣終究是不妥的,世子們都已回了,你帶她在天宮玩耍兩日,就送她回魔界吧。”
金時回了永安宮後坐立不安,始終覺得不妥,有一郡主沖進來,對金時和還在永安宮的那幾個郡主說道:“大消息,那個小桃花竟然是魔界公主。”
一陣驚嘆,那個郡主又說道:“她還把龍族世子的手臂給砍了。但瞧着太子殿下如此護她的模樣,龍族世子也只能自認倒黴。”
“她竟是太子妃。”一郡主道。
“她是魔界公主,就算殿下不護她,也沒人敢将她如何。”另一郡主說道。
方才進來散布消息的郡主說道:“我也是正要随哥哥回族時,碰巧遇到了此事,本都要出天宮了的,我實在忍不住,便回來告知你們下,我先走了,我哥哥還在等我。”
看着姐妹離去,留下幾人有些不知所措。
“她竟是太子妃,如此,我只覺得自己這些日,向個笑話般。”
“金時姐姐,你方才不也出去了嗎?可有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