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回
閣主輕笑一聲:“畢竟是剛剛當上主領,不懂天宮的規矩也很正常,既都是花族,我就來告知一下,這孩子不管是何族何脈,你想帶走,都得有天宮的同意。”
“那就一起去求見天後娘娘,将道理講講清楚。”
“天後娘娘現在有孕在身,這點小事,怎麽能去叨擾?”閣主漫不經心的說。
似乎是感覺到閣主在有意拖延時間,那些人不耐煩起來,試圖動手去将靈雨抓走。一時間屋內亂做一團。
“都住手。”跑進屋的游笑說道。
閣主看到游笑的到來松了一口氣,而那些人卻沒當回事,依舊吵吵嚷嚷,在推搡着擋着自己的宮娥和仙官。
忽然,閣主與宮娥仙官都下跪行禮,那些天宮外人回頭,見一位不足千歲的小女孩,正極其不滿的看着屋內亂作一團的景象。
游笑行禮說道:“殿下,那個女孩,就是方才我說的。”
這時,屋內那些站立之人才反應過來,忙都跪下行禮。
攸寧問道:“緣何如此嘈雜?”
宮外之人答:“殿下,我等乃花族,近日族內有有不法之徒混入天宮,我等欲将她帶回,卻受到回春閣閣主阻攔。”
閣主辯解道:“殿下,這是我新收的徒兒。”
宮外之人答:“花族在天宮有哪些人,都有登記在冊,并無此女,閣主如何解釋?”
“夠了。”攸寧制止争論,走到靈雨身邊,拉起靈雨,見靈雨滿臉是淚,攸寧拿帕子幫靈雨擦了擦淚痕。說道:“倒是看着挺聰明的樣子。我倒想問閣主讨去。”
閣主忙答道:“那真是我徒兒的榮幸。快謝過殿下。”
靈雨怯生生的行禮,宮外之人制止道:“殿下,不妥,花族可再選聰明伶俐之女送來,此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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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寧怒道:“有何不可?”
宮外之人答:“此女善幻術,恐會傷到殿下。”
攸寧答道:“如此更是有趣,送回長樂宮吧!我倒是看看,她敢不敢傷我。”
游笑上前去拉靈雨,宮外之人急道:“殿下三思,此事為花族族內之事,不送天宮插手,若殿下執意如此,我等只好求見天後娘娘。”
攸寧瞪了一眼說話之人,問道:“嬸嬸懷有身孕,天宮內各閣之事由我處理。本公主不過是在回春閣裏讨了個宮娥,如何就成了插手花族族內之事了?”
宮外之人知是公主有意要保靈雨,也無話再說,只能告退離去。
攸寧對閣主說道:“金英一脈已是花族主領,日後會常常出入天宮,你們若是想保她平安,回春閣內是不行了。我帶她回長樂宮,長樂宮內,無人敢胡作非為。”
閣主行禮謝道:“我代花族謝過公主殿下,罂粟一脈主領花族多年,沒能想到金英一脈有如此野心,保全小郡主,也是保全一絲希望。”
幻象漸漸花海的幻象漸漸消散,若靈抱着靈雨靠着床坐在地下,靈雨想起太多傷心的往事,即便靠在若靈懷裏睡下了,依舊忍不住的落着眼淚。
若靈将靈雨放到床上,幫靈雨擦了擦臉上的淚,小聲說:“還以為姐妹團聚,能歡天喜地,怎又憶起那些往事?”
若靈幫靈雨蓋了蓋被子,心想:“靈兒莫不是因為誠勇才如此吧?”想到這裏,若靈起身出屋,往花海去了。
天色逐漸轉暗,若靈尋不到誠勇身影,鷹揚勸道:“将軍剛剛離開花海,還不知何時能回來,姑娘還是去望鄉殿等吧!”
若靈點點頭,又往彼岸花海望了一眼,轉身朝望鄉殿走去。
說來也巧,誠勇一直等在花海,眼見天色暗了,依舊等不來若靈的身影,誠勇想着:“莫不是太子妃改了主意?”越發心裏不安,決定往幽都去尋若靈問問清楚。
誠勇尋到星輝宮去,星輝宮宮娥說道:“若靈姐姐并未回星輝宮,将軍可以去靈雨姐姐那裏尋下。”
誠勇知道若靈和靈雨關系要好,因此擔心若靈會因靈雨變了心意,就起身往靈雨住處去了。
誠勇敲敲門,小聲問:“若靈姑娘在嗎?”
門打開來,靈雨站在門內,說道:“姐姐出去了。”
誠勇問:“她去哪了?”
靈雨答:“不知。”
誠勇說了句謝過姑娘,便轉身準備離去,卻被靈雨叫住,靈雨說道:“姐姐出去有段時間了,也快要回來了,不如将軍到屋內等吧。”
誠勇聽到若靈即将歸來,臉上帶了幾分歡喜,說道:“我在屋外等便可,不煩擾姑娘休息。”
靈雨走出屋外,說道:“将軍在屋外站着,惹人注意,将軍可到屋內坐下,我去尋姐姐來,也幫将軍和姐姐備些茶水。”說完就微微行了一禮,離去了。
誠勇見如此,便進了屋內,不多一會,見到若靈端着酒水進到屋內。
誠勇問道:“太子妃幫我們嗎?”若靈幫誠勇斟了杯酒,點點頭。誠勇雖覺得若靈跟平時不大一樣,但見若靈點頭,滿心歡喜,喝下了若靈遞來的那杯酒。
幾杯酒後,誠勇只覺得暈暈乎乎,第二日醒來,誠勇從床上坐了起來,敲了敲自己的頭,努力回憶昨夜的事,記起若靈,開始在屋內尋若靈身影。卻發現屋內除了自己再無他人。
望鄉殿裏,若靈等了整整一夜,也不見誠勇身影,清晨,若靈又來到花海,詢問鷹揚昨夜誠勇可有來過?
鷹揚說道:“将軍昨夜并未來花海,姑娘就等在望鄉殿,要是将軍來了花海,我怎麽會不告訴将軍,将軍又怎麽舍得不見姑娘啊?”
若靈問:“将軍除了花海,還會去哪裏?”
鷹揚搖搖頭說道:“這可說不準,自是哪裏有禍事,将軍便去哪,走個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這次,将軍也沒交代,興許是往渃河去了,過一兩日應該就回來了。”
若靈瞧也問不出什麽,擺擺手說:“罷了,既然将軍如此忙,我下次再來尋他好了。”
鷹揚見若靈要走,跟上去問:“姑娘等着将軍是有何事?我可幫姑娘轉告。”
若靈答道:“無事。”
鷹揚想再問,若靈已經走遠。鷹揚大喊:“姑娘,我見到将軍一定會讓将軍去幽都尋你的。”
鷹揚這麽一喊,花海可熱鬧了,三三兩兩聚到一起,開始議論。
“你們還不知道吧!嫂子在望鄉殿等了将軍一夜。”
“奇了,将軍是去哪了?”
“去渃河了吧!”“不可能,将軍剛從那邊回來。”
“将軍是會在幽都擺酒麽?”
“廢話,不然是要在花海擺嗎?”
“我看啊!很快,嫂子就給将軍生個小魔仙出來。”
鷹揚打了個哈欠,看着交頭接耳的一小團人,說道:“該休息的不去休息,這麽喜歡聊,以後別換班了,你們就都醒着,累了聊一會接着巡視。”
有人小聲抱怨道:“鷹揚哥還不是因為好奇一夜未睡嗎?”
“我那是不放心你們,夜裏花海容易出事,我多盯一會。”鷹揚說道。
“我們也是擔心值夜人手不夠。”角落裏傳來小的辯解聲。
鷹揚忍住一個哈欠,說道:“好啊,今兒誰都別睡,散開來,動起來,精神點兒。”
誠勇穿好衣服,又在屋內等了一會,依舊不見若靈回來。見天色已經亮了,開門準備離去。
誠勇剛剛打開門,就見到正要敲門的若靈,誠勇驚喜的問:“你回來了。”
若靈驚訝的問:“你怎麽在這?”
誠勇有些害羞的說:“我不是一直在這嗎?昨夜…”
若靈說道:“昨夜我在望鄉殿等了你一夜。”
誠勇着急的說:“不可能,昨夜我們一直在一起。”
若靈等了一夜,本就有些疲倦,聽明白誠勇所說,伸手朝誠勇打去,誠勇不明所以,邊攔着若靈,邊問道:“昨夜還一起喝酒,為何突然如此?”
若靈罵到:“無恥之徒,你活着做甚?”
誠勇邊躲避開若靈丢來的蜂針,邊說道:“姑娘是為昨夜之事生氣?昨夜,我是喝了些酒,但我所言句句屬實。”
若靈踹向誠勇,誠勇用胳膊一擋,若靈後退出幾步,誠勇略擔心的看着若靈,若靈說道:“句句屬實?我說我要你的命,便要你的命。”
誠勇說道:“姑娘怎如此善變,既姑娘心意有變,要誠勇的命,誠勇給就是。”說完誠勇便立在原地,不再躲閃。
若靈手持一跟蜂針要往誠勇頭部刺去,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不要。”接着靈雨擋在了誠勇前面。
若靈停下來,看着靈雨,說道:“他活着你會難過,不如讓他死。”
靈雨說道:“你走吧。”
若靈舉着蜂針的手放下,問道:“就因為他嗎?”
靈雨回頭問誠勇道:“昨夜所說之話可算數?”
誠勇心中已明白,昨夜與他飲酒之人并非若靈,但還不敢相信,問道:“昨夜…”
靈雨答:“昨夜是我,一直是我。”
誠勇推開擋在身前的靈雨,對若靈說:“是我未識破幻術,姑娘要我的命,我無話可說。”
若靈拿着蜂針的手擡起,靈雨說道:“姐姐,我的家已經沒了,我只是想再有個家。”
若靈望着靈雨,說道:“值得嗎?”
靈雨點點頭答道:“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