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鞠景白每次看到嘟嘟的臉,心底都是毫不例外的一哆嗦。
更別提那些第一次看到嘟嘟的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臺下,何媽媽正對上了嘟嘟的容貌,後退兩步跌倒在地,掙紮着尖叫,“啊啊啊啊,你別過來,別過來啊,何治國,快快快扶我起來,和崔岩道長說我們不做了,我們不做了。”
小道士們是看不到拿玫瑰花的嘟嘟的,被恐怖的氛圍一渲染,再加上何媽媽和何爸爸的驚恐叫聲,不由縮到了一起。
何爸爸即何治國,腿軟的扶着牆壁站起來,走過來扶起何媽媽,一言不發的就要轉身離開小禮堂。
許歌不動聲色的攔住,和何治國對視後,笑了笑。
初秋看着何爸爸何媽媽的動作,呆站在旁邊,簡直傻了,她不過就是應舍友的邀請過來吃一頓飯罷了,何爸爸何媽媽怎麽突然就吓成這樣了。
嗚嗚嗚,何似水她們家怎麽回事啊啊啊!!太吓人了吧!
“爸爸,媽媽?你們不認識我了?”嘟嘟在她媽媽的驚叫聲中,停住了自己邁步的腳步,環視了底下人的神态動作,望着爸爸媽媽和周圍人別無一二的驚恐神色,委屈的叫了一聲。
“我是嘟嘟啊。”
“不是!你肯定不是!”何媽媽驚恐的同時,聲嘶力竭的反駁,“我們家嘟嘟長得白淨又帥氣,看看似水的長相就能知道我們嘟嘟長的多漂亮了,我時常會想要是沒意外,我兒子平安長大了,肯定會給我争光,讓我那個沒孩子的閨蜜羨慕的要命。”
“我是,我真的是。”嘟嘟以為媽媽不相信,用力點着頭,不甘心的指着臉上的傷說道,“我本來長的就是和妹妹一樣,那麽好看的。”
“你忘記了,我是吃胡蘿蔔死掉的,過敏的紅點點一直沒消下去,我死了之後一直記着呢,臉上的疤就越來越大了。我應該要和妹妹一樣好看的。”
“好好好,你是。”何治國本就理虧,又生怕自己老婆惹怒了小鬼,不敢違背許歌,便連忙回頭附和,“嘟嘟,你去世之前我們家也沒虧待你,你都去世這麽多年了,也該去投胎了。”
“可是是你們想我出來的啊。”嘟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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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現在不想了,你長得這麽醜,我絕對不能讓你做我的孩子。”何媽媽喃喃說道,忽然神情一變,看向鞠景白:“崔岩道長,你們不是道士麽,肯定有辦法把他趕走吧,我出雙倍的錢給你,你快把他送走。”
嘟嘟不解的看着兩個人,他和鞠景白說爸爸媽媽壞,也只是因為他們做的事情會對妹妹産生壞的影響,而不是不喜歡自己爸爸媽媽。
他不明白為什麽前幾天還抱着自己的照片說悄悄話,說馬上就能把自己接回來的人,今天就轉眼變了态度。
嘟嘟也看向鞠景白,然後垂下頭不出聲了。
鞠景白感受到何似水挽她胳膊的手一緊,她笑笑,手中的拂塵一擺,咳了聲,說道:“何女士,這你可為難我了,我們教派向來不是什麽正經教派,你想讓我幫這小鬼鍛造實力,讓他能力大漲,那我可以做到。送他離開那是正派道士該做的事情啊,要不然你出錢,我給你兒子添添實力,我保證他到了下面,一拳一個吊死鬼不在話下的。”
“就是,我們崔岩道長,可不是會幹那種事的。”
“少委屈了,來找我們做生意的,能是什麽好人,呸。”
“不是我吹,我們崔岩教派把小鬼變厲鬼的本事可是一絕。”鞠景白一愣,她是真沒想到,崔岩道長身邊還有這麽多馬屁精。
何媽媽崩潰道:“我早看出來你們一點用沒有了。”
“女士,他們教派本來也不厲害,這種給鬼增幅的業務找我也可以啊。我保證比他的價錢便宜,而且可以讓鬼更厲害,一拳能揍翻一個厲鬼。”許歌居高臨下,繼續打擊道。
“不做,我什麽都不做了,我想回家,你們放我們回家吧。”何媽媽語氣終于不再嚣張了,她哀求着威脅,“你們要是不放我倆走,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你信不信我讓警察把你們都抓起來。”
“是是,就讓我們走吧。”何治國瞳孔一縮,軟聲應和,“我妻子她懷孕了,她現在已經算是大齡産婦了,別跟她計較,她實在受不得刺激。”
“不是,怎麽就做的和我們聚衆欺負你們夫妻兩個似的?”許歌困惑的說着,“嘟嘟,你爸媽要回家了,有什麽想說的麽?”
“爸爸媽媽,我很喜歡你們,謝謝你們生我下來。”嘟嘟說了一句。
何媽媽就崩潰的哭起來,淚水沾了滿臉,她祈求道,“嘟嘟,我們可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別威脅我們了。當年媽媽是不知道你對胡蘿蔔過敏,想着胡蘿蔔有營養才做給你的,你能不能放過我和爸爸,我們為了紀念你,都讓妹妹頂着你的名字活了這麽多年了。”
嘟嘟自然不清楚他站在這裏就是一種威脅,他看到媽媽哭了,認真反思着,不高興的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才沒有威脅,妹妹身體不好,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她,像這次的事情,我聽到你們和道長說想讓我回來,道長說代價是妹妹,你們也答應了。妹妹又不是洋娃娃,很重要的。”
“媽媽知道錯了,我們以後肯定好好對似水。”何媽媽連忙發誓道。
“不用了。”何似水站在旁邊,将嘟嘟和父母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裏,她沒想到事件的拐點居然到了她的身上,她叫道,“哥哥。”
嘟嘟驚喜的擡頭,何似水是第一個承認他是嘟嘟的,他忙應道:“哎,妹妹。”
“事情我都了解了清楚了,爸媽他們以犧牲我為前提,想讓你複活,但在哥哥你出現之後,他們害怕這樣的你,又拒絕承認你是他們的孩子。”何似水條理清晰的将事情概括了一下,“要是不是我朋友趕來救我,我就被視作親人的人獻祭出去了?”
“似水,道長說了,你不會死的。”何治國忙道。
“不用解釋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我已經成年了,要不是期待得到你們的愛,我也不會來這邊上大學,現在我知道了,你們對我大概真的沒什麽感情,那我也可以收回自己的感情。”何似水走到嘟嘟身邊,道,“哥哥,我不想喜歡他們了。”
“何似水,你這說的什麽話?”何媽媽又怒又怕,她算看出來了何似水和那小鬼同氣連枝,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他們,“我生了你,又養你到這麽大,媽媽做錯一點事情,你就不認爸爸媽媽了,你這可是不孝順。”
“恩,所以為了不讓我自己留把柄,我會給你們每個月最低份額的贍養費,放心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要是想看看我,也可以去舅舅家看看,我會敷衍着讓你們看看。”鞠景白笑起來,別看何似水溫溫柔柔的,骨子裏其實是個比誰都冷漠的家夥,當斷則斷,只要斷掉的那就別想從她這裏得一分好處。
“哎呦哎呦,老何,我肚子疼。”何媽媽挨着何治國,捂上肚子說道。
“何似水,我們可是親人。”何治國眉毛都氣的上揚,扛着周圍道士不屑的目光,厚臉皮道,“這些小事我們回家再讨論,你媽懷孕了順着她點。”
“我媽懷孕了,我居然是最後才知道的,啧。”何似水搖頭感嘆,伸手摸向嘟嘟的腦袋,手掌下的小毛寸頭,冰冰涼的,滑滑順順的。
這一瞬她才終于有了,哥哥回來了的真實感。
何媽媽終于有了何似水不想要他們的感覺,她心髒忽然抽痛起來,驚恐的捂住肚子:“老何,我不會要流産了吧?我肚子好疼,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時,警車混雜着救護車的鈴聲穿過牆壁滲透進來。
鞠景白第一時間看向許歌,許歌一搖手機,說道:“那什麽,我這人就喜歡做好人好事,你們剛才不是想報警嘛,我怕你們吵架顧不上,就替你們叫了警察還有救護車,救護車費你們要自己出才行。”
小禮廳裏一時間靜谧下來。
小道士們頓時沒有看熱鬧的心情了,一窩蜂的站起來,怒罵聲伴着呼朋引伴的聲音,向着大門那邊就沖過去,還有馬屁精過來招呼鞠景白:“崔岩道長,別在這看他們演獨角戲了,咱們快走啊,要是被警察抓到怎麽可就完了,咱這買賣,進去少則一兩年啊。”
鞠景白被小道士們擁着向外跑:“……”
這時跑到前面的小道士已經把門打開了,崔岩道長好不容易解開麻袋就匆匆和旁邊小道士趕回小禮廳,看着一窩蜂往外跑的弟子們,怒吼一聲:“給我停下,後面有鬼攆你們嘛,急急忙忙的幹什麽呢。”
小道士們紀律性很好,被一呵斥,怔愣的停下了腳步。
拉鞠景白跑路的那個微胖小道士,前後看看,再看看,驚恐的翻了個白眼叫道:“鬼…鬼啊!!”
鞠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