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肆無忌憚
作者有話要說: 高能預警:
其中一個追兵一揮手,四下的幾個人立刻發起進攻,雨天澤一邊拉着雲九一邊與敵人搏鬥,這群人都騎着馬,雨天澤只能處于被動狀态。
但是這群人也久攻不下,不過發現雨天澤始終不肯撒手丢下雲九,他們便将目光放在雲九身上,一追兵趁機下馬偷襲。
雲九兩眼昏花,耳邊的心跳聲掩蓋過一切聲音,突如其來的長矛就這麽朝着他刺了過來,他也全然不知。
雨天澤一個回身要用身體替他抗下這一擊,就在這時,不知雲九哪裏來的力氣竟一把掙脫了他的手臂,迎面挨下了這一擊。
被刺了一下的雲九反而清醒了些,反手斬斷了那人的喉嚨,見狀,這群敵軍便後退了幾步。雨天澤一把接住身形不穩即将倒下的雲九。
“雲九!”
對雨天澤的突然出現雲九感到又驚又喜,沒想到還能見上最後一面,只是沒見他前生死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見到他後,竟有些不想死了。
腦海裏回蕩着種種過往,竟已都成為了回不去的記憶,直到目光停留在眼前的那張面孔上,這一刻,就是死也無憾了,雲九眼睛逐漸失去了光澤,突然釋然,笑道:
“王爺!我看見你了!”
“我在呢!我要你一直看着我,你聽到沒有?”
低着頭看着臉上毫無血色的雲九,眼角突然的潤濕,眼神卻有些空洞。
“雲九,醒一醒,雲九!”
雲九在一陣焦急的呼喊聲中努力掙紮,逐漸清醒,只覺得渾身都像是注了鉛,他艱難的睜開雙眼,一個熟悉的虛影在眼前晃動。
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卻怎麽都做不到,耳邊的聲音随着嗡鳴聲逐漸拉遠,然後一切感官都蕩然無存,就這樣沉寂在黑暗中。
黃慶山領着那群士兵追了過來,見到雲九後便立刻從後面包抄将這群離群的敵軍一舉殲滅,見到有人救援,雨天澤絲毫不猶豫,騎上馬便帶着雲九離去。
一路上馬不停蹄,但卻一直騰出一只手來扶着雲九,生怕人跌落馬下。到了城門便有人過來迎接,見到月賢王手臂上的血,胡将軍趕緊派人請軍醫過來。
直接将雲九打橫抱起,進了他的帳篷,雨天澤将人放下後趕緊試了試雲九的鼻息,感受到那溫熱的鼻息便松了口氣。
軍醫進了帳篷立刻給雨天澤行禮,雨天澤見他磨磨唧唧又要為自己包紮傷口,原本就焦躁的他更是暴躁如雷,吓得軍醫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見狀,雨天澤直接派人去來時的那個客棧找賈銘過來,剛巧賈銘自己就找來了,本來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想要找雨天澤商量,誰知去時已經沒了人。
這來的正巧,才進帳篷就看到雨天澤的衣袖沾滿鮮血,還沒張開嘴,往旁邊一瞅,見到床上躺着的是雲九,這下更慌亂了。
“雲九?”
把了脈後賈銘的神色便有些凝重,取出了一只金針往雲九的心脈刺去,雨天澤第一次見有人往心脈處紮針的,下意識便伸手阻攔。
“王爺您這是作甚?”
“你怎麽往心脈處紮針?”
賈銘知道雨天澤不懂他的用途,只是告訴他要想救人就必須這麽做,也來不及解釋便一針刺了下去。
取出自己帶的藥要給雲九服下,雲九的牙關緊閉,賈銘手一抖藥掉在了地上,雨天澤一把取過,一手扶着雲九的下巴,用牙齒咬着一顆藥丸就這麽親自送進了雲九的口中。
一旁的賈銘遲遲沒有從這突如其來的刺激場面中緩過來,看着雨天澤喂完藥後,還不忘幫雲九擦了擦嘴角,
“賈神醫還要做些什麽?”
“沒,沒什麽了!不,不是,雲九幸好有護甲護住心脈,這傷口不深,倒是不難醫治,不過昏厥是另有其因,這病不是一兩天了,還需浸泡幾日我特制的藥浴才可複原。”
“藥浴?那在這裏可以嗎?”
“應該不可以吧!我沒有足夠的藥材,不如換個地方。”
“好!”
賈銘還有些恍惚,雨天澤卻開始想怎樣帶雲九離開了,雲九昏迷了整整三天,在回皇城途中便清醒了。
當時經過深思熟慮後,雨天澤還是決定先回皇城最為妥當,胡将軍自然不會阻攔,其他人更無異議,雨天澤找了北河這邊最寬敞的一輛馬車帶着雲九往皇城去。
雲九每日服一顆藥丸,每次都是雨天澤親自來喂,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之後的幾次就更加輕車熟路。
只是一旁的賈銘是越看越不适應,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對他來說一直是好的不靈不好的一定靈驗。
途中雲九突然睜開了眼,一時間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誰但是一聲“王爺”卻已脫口而出,雨天澤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這幾日雨天澤總是盯着雲九,但凡稍有些風吹草動,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只是一次次的失望讓他心力交瘁卻始終緊繃着自己的神經。
熬得一臉疲憊,眼底暗沉但是看到雲九醒的那一刻,仿佛這幾日的精力都積攢在了這一瞬,那眼裏的亮光明滅可見。
“你醒了!”
“我”
“先別動,我讓賈銘過來。”
雲九腦海裏還是一片混沌,聽到“賈銘”二字仍是毫無印象,突然賈銘的一張臉出現在他眼前時,雲九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你?”
賈銘一張老父親般慈善的笑臉看着俯視着雲九,雨天澤看他們果然是認識的心中莫名的不爽,總覺得結果不該是這樣。
賈銘直接拿起雲九的手腕放在自己膝上準備問脈,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擡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雨天澤。
見他沒有什麽反應便放心的問起了脈,賈銘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雨天澤雖說平時嫌棄他,但是在醫術方面還是無話可說的。
問過脈後賈銘深吸了口氣,十分惋惜的看着雲九,雨天澤在一旁看得快要屏住呼吸,擔心打亂了賈銘的思緒,見賈銘放開了手緊張道:
“怎麽樣?”
賈銘搖了搖頭,一邊嘆氣一邊道:
“還是老樣子,這毒沉積在體內太久,早已入骨至髓,難解了!”
賈銘見雨天澤這一路上沉默不語,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便常向他提及雲九的事,所以雨天澤就知道了雲九體內有毒的事情,不過只是知曉一些片段,具體的只有雲九自己知道了。
雨天澤也很好奇,這毒究竟從何而來,賈銘也問過雲九,雲九閉口不談此事,賈銘看得出他自己一定是知道的。
雲九一把拉住賈銘,“我的時間還剩多少?”
這一問不僅問住了賈銘也将雨天澤給問得一驚,他雖知道這雲九體內的毒對他身體的傷害很大,熟不知已經嚴重到這般地步。
賈銘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只覺得眼前的雲九讓他心中升起強烈的愧疚之感,就在他暗自愧疚時雲九突然又道:
“皇上托付于我的任務還未完成,我還不能死。”
雨天澤聽得心頭一顫,這個“死”字猶如一根倒刺直戳他的心髒,痛的絲絲入髓,然而賈銘卻突然把臉色一沉,
“不多不多,最多年底。”
無情的撂下這句話,賈銘轉身出了車門,只留下他們倆人在車裏,雲九信以為真,有些許惋惜,誰知回頭卻對上了雨天澤那灼熱的目光。
“王爺?”
雨天澤緊繃的神經遲遲沒有舒展開來,雲九想要轉過身來,一直沉默不語的雨天澤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仍是死死得盯着他。
雲九見他臉色不對,又不知其中緣由,亦不知所雲,只是不解的垂下眼睫,雨天澤看着雲九那對自己生死都不在意的樣子越發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到底中了什麽毒?怎麽中的?”
雨天澤盡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聲音聽上去确是如此的壓抑,雲九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畢竟他也不清楚自己中的究竟是什麽毒。
“你不要瞞我,好不好?”
雲九第一次見到雨天澤這般模樣,好像一只受傷的小鹿,無暇的雙眼裏只有令人憐惜的晶瑩,雲九一時間看得呆了,剛要開口車身突然一震。
倆人同時往一側倒去,雨天澤的後背直接撞上了車壁,然而雲九卻摔進了他的懷裏,雨天澤下意識将雙手環了上去。
雲九一只手按在雨天澤身上,一只手按在了車壁上,倆人就這麽僵持着,車子颠簸了一陣便穩了,雨天澤卻沒有松手,反而摟得更緊了。
雲九試圖掙紮了一下,紋絲不動,倆人間的距離反而更近了,他不知道雨天澤怎麽了,但是卻知道自己的心跳聲越發的肆無忌憚。
“王爺你?”
雲九話還沒問出口,只聽見上方傳來低沉又沙啞的聲音,雨天澤最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了口:
“小時候,我落水,救我的是你,那一次在南河遇刺,救我也是你,可是現在你中了毒,我卻沒有能力救你。”
雨天澤聲音不大,可是雲九卻覺得一字一句戳進了心底,他不知道今日雨天澤為何這般異常,但是卻覺得自己死而無憾了。
“王爺無需擔憂,屬下命之所至,本該如此。”
雨天澤沒有應答,雲九不知此刻雨天澤正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已經見了血,他多想沖破命運的束縛,可是他自己才是最清楚,“命之所至”究竟有多無可奈何。
“天命?我不管天命,我只要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