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久違的感覺
“我是那湖心花燈的主人。”
安思男上下打量着這位氣質端莊的小姐,然後撇了撇嘴,似乎覺的自己不想與對方交談,便将目光落在雲九身上,想到方才王爺竟然為了雲侍衛将自己落在了船上就感到不開心。
“侍衛哥哥,我讓你幫我摘的花燈呢?”
“屬下失職,燈籠已經燒毀了。”
安思男聽說燈籠沒了,這下倒是有理由找雲九麻煩了,對着雨天澤抱怨道:
“無憂哥哥,你看雲侍衛武功這般牽強,日後若是指望雲侍衛做些什麽,指不定又出什麽岔子。”
原本就郁結了一天的雲九,聽聞安思男在王爺面前這般置疑自己能力,有些不悅的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她。
剛觸及的雲九的目光便立刻別開眼去,安思男知道自己一向管不住嘴巴,但是卻還是料定有雨天澤在,自己不會有任何事情。
只是她卻不知道在她頭頂上,兩道冰冷的目光正注視着她,安思男還沾沾自喜着,以為自己出了當初的那口惡氣。
“這位姑娘,你不是說要找有緣人,我看這有緣人應該是這位一心想要得到花燈的人吧!”
安思男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麽,只看見那位小姐原本從容面色雷擊一般變得難看了許多,丫鬟一把拉住自家小姐的手臂。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個尖銳的聲音,“竟敢玩弄我們小姐,給我上。”
身後的那群家丁裏一個領頭的使了個眼色,其他家丁便持着木棍一股腦的沖了出來,把自家小姐也給吓了一跳。
見狀雲九絲毫不留情的出了手,那邊王爺為了護住身後手無縛雞之力的安思男和她帶來的丫鬟,便要分神出去,而這位花容失色的小姐一時氣急說不出話來。
雨天澤出門沒有帶配劍,只有手中一把折扇,但是折扇畢竟脆弱,不過幾個來回就散架了,雲九見狀将自己的配劍丢給了雨天澤。
安思男扯着雨天澤的衣服四處亂竄,想要躲避家丁的攻擊。弄得雨天澤只得處于被動,幾個家丁就将目标放在他們身上,見王爺腹背受敵,雲九當即一個回身扛住了突如其來的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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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咽下去的淤血如今終于按捺不住被一口吐了出來,雨天澤原本還護着安思男,見到雲九突然吐血吃了一驚,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掙脫開了扯着自己袖子的安思男。
一把扶住雲九,毫無掩飾的緊張感充斥了雨天澤的全身,顧不得別人,擔憂道:
“你怎麽了?”
“無礙!只是一口血而已。”
雲九強忍着背上傳來的痛意,故作無恙,一旁的小姐見狀也吓的不輕,高聲喊着,命令家丁們住手,心中有些慌亂。
被一群人圍着,雲九只覺得自己有些難堪,掙脫開了雨天澤的手臂,順手擦掉嘴角的血漬,回身對着這位素不相識的小姐道:
“我們算是兩清了,請小姐放我們離開。”
雲九毫無感情的拒絕,讓這位高傲的小姐一下子受到了重創,但是見到自己心悅的人受了傷,不得不放他們離開。
雨天澤當即便打道回府,途中安思男見到王爺一臉凝重,她自己也知道實情,終于有眼色了一回,沒再繼續煩他。
雨天澤将她們送回安貴妃的宮門前便離開了,原本安思男想說些什麽,但是還沒開口,就看見雨天澤走遠。
雲九一路上一言不發,雨天澤也欲言又止,就這麽一前一後的回了月賢王府,阿寶早已站在門外等候他們多時。
雲九趁機向雨天澤請辭離開,獨自回到了隐于竹,雨天澤想問的話沒有問出來,原本煩躁的心情便更加煩躁起來。
阿貝見自己家王爺拂袖而去,立刻跟了過去,幫雨天澤原本整理褪去外衣,手上的動作忽然就停了下來。
雨天澤見他突然愣在那裏,以為發生了什麽,他側過身看了眼阿貝,餘光掃到自己那潔灰色的袖子上沾着一些深紅的污漬,順勢低下頭朝着自己白色的袖子看去,鮮紅的血漬有點紮眼。
二話不說,朝門外走去,直奔隐于竹,到了門前看着敞開着大門的司竹軒,雨天澤直接走進內室。
見內室裏只有一點微弱的燈光,敲了幾下門,無人回應,直接粗暴的推門而入,剛走進內室就看到伏在桌邊上的雲九。
“雲九,你這是怎麽了?”
雲九聽到有人叫他擡起頭來,沒想到竟會是雨天澤,有些想要閃躲卻沒機會逃掉,雨天澤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強行将他外衣扒開,雲九沒有攔住。
那一瞬間,雨天澤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頭有些發蒙,被血液浸透的白色內襯顯得異常猙獰。
“我去傳太醫過來。”
“只是皮外傷,王爺不必擔心。”
雨天澤見他傷勢這般嚴重,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又見雲九如此逞強,真是又氣又無言斥責,救人心切,顧不上那多,拿出自己王爺的威嚴。
根本沒打算與雲九妥協,立即到外面尋禦醫,剛好看到站在門外的阿貝,便派他去傳禦醫,自己又返回內室查看雲九情況。
雲九一時提不起真氣,難以自行療傷,又在路上消耗了一次真氣,這撐了一路終于洩了氣,一時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雨天澤想要給他先止血,便要幫雲九脫掉衣服,雲九雖然頭疼但潛意識還是去阻擋雨天澤的動作。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雨天澤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衣服脫下,雲九胡亂包紮的布條早已浸入血肉之中,光是看着就覺得自己背上像是有上百條蟲子爬過,雲九原本光滑白皙的後背如今纏繞着被血浸濕的布條,雨天澤無從下手。
但是他又不得不動手,只得小心翼翼的将布條解開,有些布與傷口黏連在一起,他又擔心扯痛雲九的傷口,只得僵持在那裏。
雲九原本感到暈眩,但是自從雨天澤幫他處理傷口開始,他就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後。感覺背後沒了動靜,有些無力,道:
“王爺”
“這是誰做的?究竟是能把你傷成這樣?”
雨天澤扯着繃帶,每揭開一寸就仿佛如拆雷一般,每一寸都觸目驚心,他即使全身神經緊繃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顫抖的手。
聽到雲九說話才感到有些安心,但是不知怎麽,自己的聲音竟如此沙啞,雲九聽到雨天澤聲音有些異樣,想回頭卻有一股倦意拉扯着他。
雨天澤眼疾手快一下子接住倒地的雲九,他喚着雲九卻無人回應,太醫匆匆忙忙的趕來,見狀立刻上前直接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雨天澤全程陪在他們身邊,直到太醫處理完一切并且告訴他雲九并無大礙,睡一覺就會醒過來,他才稍稍放松了些。
雲九由于傷口都在背部,所以只得趴在床上,雨天澤坐在床邊,一直觀察着雲九的變化,見雲九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他便放下了壓在心中的巨石。
阿寶阿貝不敢開口詢問雲九的病情,只得默默的做事,想要為自己減少內心的自責感,清理完房間便悄悄退到一邊。
雨天澤見他們傻站在那裏,知道他們也擔憂雲九便告訴他們沒事,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但是王爺都沒有休息,他們怎能安心離去,于是兩人一直站在司竹軒的門外,等待着雲侍衛可以早些醒來,只是未曾想這一等,便等到了天亮。
阿貝先進去查看裏面的情況,竟看到自家王爺還如昨晚一般靜坐在雲侍衛的床邊,這樣的情景雖不是第一次見,但是這一次卻多了份平靜,卻不少擔憂,
他還記得當年安貴妃受傷,昏迷在床,他看到自己家王爺就這樣守在一旁,但是那時候他看到的更多的是焦急與憂慮。
他想了想就好像自己小時候被迫與最親的姐姐分開的時候一樣傷心難過,但是見到姐姐沒有呼吸的那一刻,他卻沒有了任何眼淚,可是他卻知道人生中沒有任何一刻有此時難過,阿貝小心的喚了聲“王爺。”
雨天澤知道他進來了,只是身心勞累無心責問他,只想讓雲九快點醒過來,腦海裏突現南河遇到的賈銘,想到了什麽,立刻命阿貝去自己的寝宮取一樣東西過來。
那是賈銘分別時贈給雨天澤救命的藥,說是緊急時刻可以保命,想着日後能用上,于是雨天澤将那藥收了起來。
由于自己身居高位,基本沒有什麽征戰沙場或是遇到自己身邊重要的人受傷的時候,所以這藥基本被他遺忘了。
現在對于他來說他寧可永遠都用不着那藥,雲九還昏睡着,阿貝絲毫不敢怠慢,匆匆忙忙的将藥取來遞給了雨天澤。雨天澤将藥取出,給雲九喂了下去,果然藥效神速,當天晚上雲九便醒了過來。
忽見雲九眼睫上垂下一絲細發,便伸手将它撩開,沒想到剛觸碰到雲九那修長的眼睫,他便睜開了有些惺忪的雙眼,趁機收回了雙手,輕咳了聲,故作嚴肅道:
“你醒了?”
雲九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整天,以為還是昨夜,話語間有些迷迷糊糊:
“屬下失職,讓王爺受驚了。”
原本還有些不知所雲的雨天澤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要太失态,低聲道:
“說吧,是誰敢如此對你?怎麽說你也是我堂堂月賢王的貼身侍衛,怎麽有人敢這麽不把本王放在眼裏?”
原本還有些迷糊的雲九被這幾句冰冷的話刺激到,意識在此時此刻是無比的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