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揚,在黑暗的靜默之中發出了細小而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他的肩膀微微抖動像是隐忍著喜悅,沒有多久那笑聲變得冰冷而殘酷,雖然依然非常溫柔,卻聽得出其中隐藏的某種瘋狂。
「就快了,離開這個無趣的囚牢的時間就快到了,恢複力量的時機就近在眼前,殺死Dumbledore,然後佔領魔法部——Harry Potter,那個男孩确實是我最後一個Horcrux,毋庸置疑,他體內的那片靈魂在渴望著回到原位,回到我身邊。」
他在黑暗之中伸出蒼白而修長的手指,彷彿看得見就在眼前的甜蜜勝利,然後一把握進了掌中,嘴角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那已經是我的東西。」
Harry在結束了課堂後的時間卻沒有立刻離開教室,他和Hermione還有Ron都留著,并不是他們有多留戀黑魔法防禦術的課,雖然Riddle昨天晚上告訴他今天會是最後一堂,但卻沒有任何關于Snape要回來的消息,所以也很可能只是Riddle随口說說罷了。
他們在最後的一小段自由練習時間,Ron提到了關于之前Voldemort給Harry的聖誕禮物,那本可以記錄咒語的書本,Harry基本上随身攜帶著,Hermione也難掩興趣的想嘗試看,所以他們從剛剛的自由練習時間就在Riddle半允許的狀況下在上頭寫下一些簡單的咒語,他們嘗試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湊上去圍觀。
Harry看著Hermione正埋頭在書本上寫咒語,利用時間擡起頭觀望一下遠處正和Draco Malfoy談話的Riddle,那個家夥居然擺出了一副溫和耐心的教師嘴臉,Malfoy更是一臉志得意滿彷彿在向周邊其他史萊哲林炫耀他能夠和Riddle說上話,這讓Harry心中感覺特別彆扭,不,除了在自己的面前外,Riddle對其他學生都是那樣的态度,就像是要拉攏人心那樣,讓人們忘記他就是Voldemort。
Harry還在猶豫是否該将昨天的事情告訴Dumbledore。
Riddle嘗試将Horcrux融合的事情并且已經接近完成,或許是該讓Dumbledore知道,但最近Harry幾乎沒有見到校長,他也沒有主動去找對方,所以還沒有機會和Dumbledore讨論最近發生的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這段時間真的發生太多事情了。
「Granger小姐,」在Harry心不在焉的想著時,那個聲音從他們後方傳來,而Riddle就站在他們後面帶著觀賞的目光看他們在書上留下了一堆奇怪的咒語,「還有Weasley先生,剛剛就要你們把作業拿回去,但我的話顯然沒有那本書那麽有趣。」
Riddle一邊說著一邊将作業的羊皮紙交到了驚呆的Ron手上,他們剛剛顯然錯過了Riddle發放作業的聲音,Harry也是,所以Harry只是伸出手來一臉什麽話也不想說的緊繃模樣,Riddle不在意的一笑将其中一卷放到了Harry手上,卻遲遲沒有把Hermione的作業交給她。
「Granger小姐,你的父母都是麻瓜?」這時Riddle的那句問話在空氣中激起了Harry內心的某種危險的電流,他擡起頭凝視Riddle,Hermione則一臉不知所措。
「是、是的,他們……」Hermione看上去有點驚恐,被一向對她沒有興趣的Riddle那樣問,任何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師都會非常恐懼,那是可想而知的。
「你想幹什麽?」Harry不客氣的問,他不想Riddle把注意力放到Hermione的父母身上。
「沒什麽,只是很意外你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Harry Potter總是在我面前誇獎你有多聰明,」Riddle嘴角發出一陣彷彿不願相信的嗤笑,但接著他臉色溫和的看著Hermione,「……不過,一個麻種居然可以做出這樣的結果,我相當意外,這确實是你寫的吧,而且還要額外辛苦的幫Weasley先生和Potter先生準備答案。」
旁邊的Ron聽到這裡時一陣臉紅,Hermione給他們的答案都是經過改編的,其他老師都看不出來,被Riddle這樣直接指出來讓他有些膽戰心驚,相較于他,Harry對于Riddle口中那好像懷疑Hermione的作業不是出自于她之手的懷疑語氣非常有意見。
「你怎麽可以這麽叫她!!」Harry站起來正面對著Riddle。
「Harry,我現在是跟Granger小姐說話,當然,如果你可以把作業寫得更好一點,我也不是不能聽你的建議。」Harry攤在桌上的那份作業只有得到了A的成績,其實以Riddle而言那已經是很不錯的分數,可還是不夠好。
「就算你讨厭麻瓜,你可以不用這麽無禮,Hermione是整個學校最聰明的學生,任誰都會同意這點,只是你的眼睛被你的那些偏見給戳瞎了。」
「但她也永遠都會是麻瓜,所以對我來說并沒有改變任何事情。」 Riddle低笑一聲像是在嘲笑Harry的幼稚,一手将作業丢給了Hermione,「你就算那樣瞪著我也無法改變我深植在我腦中的事實,麻瓜出身的巫師沒有價值,在我眼中他們一直都是如此,要是你對我大聲咆嘯就可以改變我,那麽我或許早就不會是Dark Lord了,你說是吧?The Chosen One。」
Harry馬上沉默地收拾了桌上的所有東西,然後頭也不回的就往外面走掉。
Ron和Hermione都想要追上前去,但是礙于Riddle似乎還有話想要對他們說,他們無法像Harry那樣在Riddle面前毫不在意的行動,不過Riddle看起來似乎對于Harry的态度已經習以為常,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他總是如此愚蠢又衝動,你不覺得嗎?Granger小姐。」
「先生,剛剛那是——」Hermione難以啓齒,她知道Harry會如此急躁的原因是因為這個男人,自從Riddle出現在Hogwarts以後,Harry就比以前都更容易因為一點事情而發脾氣,也不是不能夠理解Harry的焦慮,殺害自己父母同時也想殺自己的人就在眼前,無論是誰都無法保持冷靜。
「繼續我們的談話吧,雖然你是麻瓜出身的巫師,但是答案很精采,不過別想要我更多的誇獎。」
Riddle指向Hermione那卷羊皮紙。
Hermione的臉上一瞬間浮現了震驚以及喜悅的顏色,儘管她努力掩飾,但那并沒有逃過Riddle的眼睛。
Riddle其實并沒有打算要打從內心誇獎一個麻種,這只是一個習慣罷了,身為Tom Riddle的,作為Voldemort他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殘酷、易怒而且危險,但Tom Riddle卻是一個相當溫柔的好人,至少表面如此,何況他也只是述說事實。
他出的作業題目并不容易,但當看到Hermione的解答時他心中難得有些複雜的情感。
不管是Malfoy家的孩子或者Harry Potter,甚至是那些他希望認可的純血學生都無法寫出這樣的答案,恐怕更高年級的人也不會有更接近這幾乎讓他滿意的答案,即便他不願意承認。
『Hermione很聰明』,這句話Harry不斷的挂在嘴邊,那或許是事實。
Hermione和Ron兩個人在被放行之後好不容易才追到了一臉怒氣沖沖往前走的Harry,Hermione跑過去抓住了Harry的手臂,Harry的表情像是指責Hermione和Ron居然乖乖待在那裏聽Riddle講完話而不是跟他一起跑出來,但Hermione沒有理會他。
「Harry,他是Voldemort,你能夠要求他什麽?沒有突然對我施酷刑咒已經很好了。」
「他敢這麽做,他立了不破誓,他自己會先死透。」Harry詛咒般地說,然後有些不甘願又抱歉的看著Hermione,「他對你很無禮,而且我也擔心你的父母會因為…唉,我的關系…你知道……」
「謝謝你,Harry,但是你看他給我的成績,Snape教授從來沒有給過我這麽好的成績。」Hermione攤開了她的羊皮紙,居然是一個O,而且上面還有Riddle的不少注記寫出了Hermione沒寫完整的部分替她補充了部分內容,像是單純出于學術上的探讨,Hermione對于這樣的評分忍不住興奮,即使她努力壓抑自己。
「……那、那他說話可以更好一點,為什麽他一定要這麽說話?」
「Harry…你知道嗎?我想他有改變,而且你也是。」Hermione這時候緩緩的開口,接收到Harry懷疑的目光時她忍不住徵求旁邊的Ron的同意,Ron聳聳肩又模稜兩可的點點頭,看上去他完全不曉得Hermione在說什麽。
Hermione望著Harry,她也是在剛剛才搞懂Harry會如此失望又憤怒的原因,并不是單純因為Riddle對她的稱呼,因為這對Riddle來說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也都很清楚Voldemort對麻瓜的深惡痛絕,先不說Riddle沒有直接丢個索命咒過來,只是因為Riddle一個不尊重的稱呼而發脾氣真的太小題大作了,Malfoy他們那樣沒禮貌都已經不是一兩次。
「你是不是想要改變他的想法?因為你認為他是可以改變的。」Hermione不太肯定地說,那句話讓Harry全身震了一下,沒有反駁只是死盯著地板,手插在胸前一臉僵硬,Hermione就知道她猜得大概沒錯,「也因為你覺得那或許是可能的……不然你以前總是說要殺死Vol、Voldemort的,但現在你想法不一樣了,你糾正他不禮貌的詞句,想說服他……」
Harry發出一陣嘲諷的乾笑,別開視線,表情充滿了自嘲。
「我瘋了,我知道。」Harry說,「就算我真的想讓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忏悔,但那又怎樣,他還是那個Voldemort,他自己也說過不管做什麽他的所作所為都不會得到原諒,而且他也不屑那些東西,被人讨厭他還高興得很呢,我不認為我可以做到。」
「……別這麽說,你不是『The Chosen One』嗎?」Hermione無奈地微笑。
Harry苦笑,這是個他最讨厭的稱呼,「好像是。」
當他從Riddle那裏知道Horcrux的複原必須要打從內心的忏悔時,他心中大概就有了一點點這樣的想法,『忏悔』,聽起來像是Voldemort永遠不能做到的事情,就算口頭可以辦到,他的內心也沒有那樣的情感存在,那個人永遠也不會懂那種事情。
所以才硬是選擇了其他更加痛苦,甚至可能害他失去魔力的方式來複原靈魂。
「你們說的聽起來像是梅林複活才會發生的事情,好吧,如果『YOU-KNOW-WHO』…唉…忏悔道歉了,別告訴我你真的會原諒他,他可是殺了你的家人欸,還差點殺了你。」這個時候Ron好奇的看著Harry,從剛剛開始他就聽著Harry和Hermione談著複雜的事情,可以的話他根本不想要談關于Voldemort的話題,長期在巫師世界刻下的觀念,他現在聽見那個名字依然會打顫,但這時候他也終于忍不住插話。
Ron絕對想不到那會是今天為止最動搖Harry的一句話。
「不,我不會。」Harry搖搖頭,眼底沉澱著濃厚的憂鬱,這最不可改變的事實讓他胸口沉悶,「你說的對,這永遠也不可能。」
Harry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有些疲倦的阖上雙眼,他拒絕了Hermione和Ron拉他去吃飯的邀請,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待著冷靜一下,把胸口騷動的情緒都沉澱下來。
每次一回想到父母的事情他就難以忍耐對Voldemort的痛恨,他知道Riddle也一樣,他們彼此都有深刻痛恨對方的理由,可是,Harry卻有些不明白自己內心的那種感覺。
明明心中某處就覺得那個家夥是個邪惡、瘋癫又危險的人渣,卻忍不住思考對方的所作所為是否是因為他那悲慘的過去,讨厭他的殘酷冷漠、讨厭他殺戮無數,卻不禁被溫柔的表象所迷惑。
「Harry Potter……」一個低啞的嘶聲驚醒了Harry,他慌張的爬起來往床底下看,看見了那條不知何時侵入他寝室的巨蛇。
「Nagini,你怎麽會進到——該死的,那家夥要你闖進來嗎?你是從哪裡——水管嗎?」
「主人要我把你丢下的東西還給你,」巨蛇鬆開了纏繞在她尾巴上的一本書,Harry這才想起他和Ron他們在教室中研究的那本書沒收起來,就這麽放在那兒,「拿去。」
「喔,謝了。」Harry僵硬的說,撿起了那本書翻開了檢查有沒有被做什麽。
這麽說很奇怪,因為那本來就是Riddle送給他的書。
果不其然,他發現比起之前書上多了一頁填滿字的頁面,那是Riddle的字,寫了各種咒語居然還包括了索命咒以及酷刑咒等等Harry看不懂的艱澀咒語,這讓Harry心情有些複雜,他一點也不需要不赦咒,也不想用。
然後最下面還有一行留言,Harry用指尖撫過那些漂亮的字。
『作為昨夜你趕來的謝禮,都是些我覺得好用而你一個也用不出的咒語。』
『另外,我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最後的那幾個字眼讓Harry的心沉到了谷底,Riddle看穿了他的心思。
就算自己抱著不切實際的期望,對方也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相同的希望,這讓Harry內心感到萬分寂寞,而他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要對那種冷酷無比的人産生這樣的心情。
他不曉得Nagini什麽時候消失的,他只是将那本書揣在懷中阖上痠疼的眼睛,然後不知不覺間就這麽睡著了。
那天過後沒有多久,就如同Riddle所說的,Snape重返學校擔任教授,Riddle自然就從這個他并不算是非常喜歡的職務解脫了,然後接著他就像是從衆人面前消失了那樣幾乎不再出現在學生們的面前,就連Harry也好幾日都沒有見著他一眼,甚至不确定他是否還待在Hogwarts,但看Dumbledore一臉平和好像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情的樣子,預言家日報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新聞頭條,可知那個人還沒有離開Hogwarts。
Harry後來找了機會将Riddle已經恢複了金杯中的靈魂的事情告訴了Dumbledore,Dumbledore沒有露出太多表情變化,只是很高興Harry可以來通知他這件事情,不知為何Harry總覺得Dumbledore看他的神情中參雜著一些憂愁,像是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
Harry當然沒有忘記Riddle那個時候對他說的話,暗示他真正害死他父母的另有其人。
而且那個人并不是Wormtail,反而被Dumbledore小心的隐藏起來了。
他想問Dumbledore,可是在他受到引誘傷害Snape後,Harry實在無法向對方坦白自己又和Riddle談了那樣的事情,甚至去懷疑Dumbledore對他的關心。
「Potter,這種時間你要上哪裡去?」
Harry聽到這個聲音時有些不耐煩的擡起頭來,迎上了眼前那對他毫不隐瞞厭惡的黑色雙眸,Snape即便在受傷回來後也不願意放過他,當然了,害他受重傷的是自己,但就算對Snape有多少歉疚也好,Harry永遠也無法喜歡這個人。
「我要回宿舍去。」Harry說,Snape眯起眼來。
「這個方向應該不是葛萊芬多塔,而是——」Snape往Harry走的方向看去,剛好可以看見Riddle所住的高塔,臉色陰沉,「看來我們的救世主男孩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還自以為自己身上的關注可以保護你躲過Dark Lord的攻擊。即使他現在立下了不破誓,要操控你的方法還是數之不盡。」
「關你什麽事情?我死了,這樣你不就高興了。」Harry皺起眉頭瞪著Snape,儘管他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話某些是對的,「而且我沒有要去他那裏。」
「說謊,Potter,就算我不是Dark Lord也看得出來你的謊言。」
「就算那樣,現在是我的自由行動時間,我想去哪裡晃蕩你也管不著。」
「阻止你去自殺,我當然有那個權力。」Snape冰冷冷的諷刺,然後他指著葛萊芬多塔的方向,「頂撞教師,葛萊分多因此少掉10分了,你最好在我扣滿50分以前回去,別再讓我看到你自己跑到Dark Lord的地方去送死。別忘了,你那可憐的父母好不容易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最好是不要愚蠢的将它浪費掉。」
Harry憤恨的握緊拳頭,他沒辦法反抗Snape說的話,因為Snape說的話很對,他這樣去找Riddle确實很不謹慎,但Riddle現在似乎沒有什麽魔力,沒以前危險。
而且,他想知道關于自己父母的事情,那只有Riddle能告訴他答案。
Harry眼看Snape不可能讓步,只好打消了今晚去找Riddle的念頭,打算折回頭。
但這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只是下意識的開口詢問,猜想說不定Snape會知道些什麽,他畢竟是Voldemort常挂在口中的優秀的僕人,情報之類的也會告訴他吧。
「你知道除了Wormtail以外,還有誰害死我爸媽嗎?」
結果Harry驚訝的發現那問題比他想像中對Snape的影響更大,Snape的雙眼睜大,浮現一種近似恐懼的情感,Harry不曉得是什麽原因讓Snape有那種反應的,但他确定Snape知道這件事。
「你知道?那麽他說的果然是真的?是他告訴你的嗎?」
「……我什麽也不知道,Potter,回去你的宿舍。」Snape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後陰沉的說。
「為什麽不跟我說清楚?那個人是誰?那是我的父母,我有權利知道。」
「回去。」Snape僵硬的說,身體微微顫抖,「別讓我再看到你去找Dark Lord。」
「Snape,拜託了!我也不想一直去找那家夥,我只是想知道——」
但話還沒有說完,Snape不理會Harry的請求往另外一側快速遠離,彷彿要逃離Harry的問題一樣,Harry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夠離開,他咬住下唇,不曉得自己該怎麽樣才可以問出那件事情。
但知道了又如何?
Wormtail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而逃走,甚至複活了Voldemort,讓他懷疑自己當初是否做了錯誤的選擇,他那次的心軟可能将會害死了衆多無辜的生命,Voldemort複活後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悲劇。
那麽,這次,知道了對方是誰後,難道我是打算要殺了對方嗎?
做不到的,我肯定還是做不到,因為我并不是Voldemort,我和他不一樣。
Snape一個人走向他不願意踏入的高塔,每次來到這裡就會産生一股難耐的恐懼以及懊悔的情感,漫長的階梯每踏一步就好像有無限的距離一般,他甚至不敢邁步前進。
他終于來到那扇門前,站在門外,敲響門後門自動敞開了。
他走進去時Tom Riddle就坐在正對著他的黑色沙發上,即便是最普通的座椅,當那男人在那裏時就像是個高高在上的王座,Snape忍不住低下頭,一方面他不願意去看那暗紅色的冰冷雙眸,要是被對方抓住了弱點也許會被看透內心,那麽一切都将前功盡棄。
「……瞧瞧是誰,Severus,我終于把你給盼來了。」
「主人。」Severus說完就打算要跪下來,但卻在那之前被對方的笑聲打斷。
「不需要了,你可不像Lucius那樣擅長這些表面工夫,更何況虛僞的忠誠對我來說就只是浪費時間,」Riddle朝著旁邊的空位揮了揮手,輕柔的一笑,「坐吧,我的朋友。」
Snape沉著臉,儘管看不出Dark Lord的喜怒,卻能分辨得出Dark Lord并不滿意他最近的表現,即使如此這個男人還是能夠笑著稱呼他為『朋友』,即便眼底連一絲一毫的溫暖情感也沒有。
「主人,您找我嗎?」Snape乾澀的問。
「就讓我先給我們準備點喝的東西,」他手中的魔杖輕輕一揮,一個透明的水晶酒杯出現在Snape的面前,而Riddle用兩隻手指頭輕夾住杯頸,「很好,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赤色的雙眼盯著Snape陰鬱的臉,身體微傾讓男人的側面輪廓形成一道完美斜線,「Severus,再一次加入我吧。」
「您是指什麽……主人,我一直都是……」
「就別拐彎抹角了,我沒什麽太多的要求或期待,只是要你再次效力于我,你一直是個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僕人,當然你也可以拒絕,」Riddle往後靠上椅背,露出一個很輕柔的笑意,「代價就只是和那些反抗我的傻瓜一樣從這個世界消失,Lord Voldemort不會寬容逃離者。」
Snape閉上嘴,他知道在這裡Riddle不會殺死他,但是不管他說出什麽話來除了重新加入之外,他的未來恐怕都會籠罩在死亡的威脅之下,除非Dumbledore真的有把握在Riddle從這個學校踏出以前徹底殺死Voldemort,可他們的勝算一直以來都不算高。
「Lily Potter,你想要的只有那個女人,是身體嗎?那麻種算是長得不錯,還是,愛情?哼,真是讓人無法理解的感情,你的自我犧牲到底讓你得到了什麽?就為了一個麻種女人的心?但她成為了你最痛恨的人的妻子,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她死前那漂亮的腦袋裡甚至不曾有一刻浮現出你。」諷刺的話語從表面上看并沒有影響Snape,Riddle觀察著Snape那平淡冷靜的表情,「……但那時也是你,讓我去殺死Potter的。」
那句話造成的變化是多麽地賞心悅目,Riddle忍不住發自內心的竊笑。
Snape的臉從平靜變得蒼白緊繃的那一瞬間,如果要說世界上Riddle最喜歡什麽,那就是看見人們因為自身的無力露出懊悔痛苦的神情,看著道貌岸然的人們因為他所說的話或者他所做的事情變得瘋狂扭曲的嘴臉,看他們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模樣。
他喜歡将脆弱的心靈加以破壞,然後折磨它們至體無完膚。
但Snape并不脆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所以才更加有趣。
「不…不是我……那個時候…是你說……」
「是你,」Riddle繼續說下去,像是述說無聊事情一般的平淡輕鬆語氣,「當然是你,『若是一定要殺了他們的話那也沒關系,殺了James Potter、殺了那個男孩吧,但不要殺那個女人,不要殺Lily』——呵,你那偏執的愛某方面而言也許比我更加殘酷,喔,但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可惜那麻種只留下了那麽個男孩,自己卻愚蠢的犧牲了生命。」
Snape的臉色蒼白,嘴角顫抖,他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夠壓抑自己握緊魔杖的手以及他內心的憤怒與不願意再聽下去的恐懼,努力不要在這個男人面前露出破綻或者顯露出更多的動搖。
但他內心深處也知道他恐怕早已經無法隐藏。
Riddle用魔杖輕敲自己的掌心。
「不想知道嗎?她死前的模樣,求我不要殺她的孩子,要她做什麽也可以,拜託我大發慈悲……你真該欣賞她抓住我的長袍痛哭著、被拖行著卻還不斷哀求,那美麗的綠色眼睛充滿絕望和恐懼,我本來是打算最後才讓她死,先讓她好好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死,再對她用酷刑咒慢慢折磨她——但她的哭聲實在太吵鬧,所以我只好先下手殺了她。」
下一秒桌子發出了很大的響動,Snape站起來擺出了很奇怪的姿勢,他用左手壓住了他拿魔杖的右手,全身顫抖。雖然還沒有失去理智,但也到了幾乎要崩潰的邊緣,他還是好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Riddle從容的欣賞著他的一時失态,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接下來的氣氛卻完全轉變。
「加入我,我就保證Harry Potter不會死在我手下,你拼死也想保護的Lily Potter的唯一獨生子,他會好好活著,甚至比任何人都更好。」
「為什麽…你會知道…你……」Snape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Nagini突然竄高身體撲向Snape,Snape整個人往後一退撞上沙發,瞪著那激動威脅他的巨蛇。若是被Nagini咬上一口就必死無疑,血液會從傷口流乾直至死亡,Snape不清楚那是否會觸發不破誓的效力,但慶幸的是Riddle還沒打算要在這裡要了他的命。
「憎恨我也沒關系,我需要的不過是你的力量,沒要求更多的。」Riddle嘴上的笑容消失,伸出手呼喚Nagini離開Snape的身邊,「答應我,我就會保護那個男孩不受到任何傷害,但如果你拒絕我的話,等我恢複力量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殺了他,well,雖然這聽來和以前沒什麽變化,但現在我有了更容易殺死他的方法。」Riddle聳聳肩,那輕描淡寫的話語讓Snape感到不安。
「Harry Potter…似乎會來這裡找您,主人,您對他做了什麽,難道蠻橫咒——」
「這你沒必要知道。」看Snape那麽慌亂,Riddle的眼中染上一絲愉快的情緒,「是那個男孩自己靠過來的,我并沒有做什麽,但你依然無法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Severus,你唯一能做的只有選擇。」
Snape沉默地望著Riddle,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睛卻翻滾著複雜扭曲的情緒。
Riddle輕聲嘆息,像是有點可惜Snape沒能夠立刻回答他。
「……似乎,是個久違了的選擇,和十五年前的那一日一樣,你可以選擇是不是要讓他因你而死。」
Riddle知道他雖然不會在現在得到答案,但幾乎已經肯定了結果,他勢在必行。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活著。
只要自己還活著,那麽一切都會如他所想的,而他的心中并不存在他死去的未來,而他若是還活著,也就表示Dumbledore将會死,Dumbledore一旦死了這個世上他就沒有什麽好懼怕的了。
當他帶著勝利離去,到時候就算Snape不願意也必須追過來,因為Harry Potter。
「我會給你一點時間,但我知道你最終會回歸我方的,Severus。」
TBC
作者廢話:
我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