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哈】One Thing He will Never Know

第11章 (1)

閉上眼睛，就能将物體的型态改變成自己想像中的模樣，他能夠與蛇談話，命令東西随心所欲的移動，甚至如果想要的話，他可以讓那些對他無禮的人受傷、痛苦，令耳邊喧嚣的吵鬧聲停止。能夠自由運用這樣特殊的力量的，就只有特別的人——他從以前就知道自己是特殊的，和身邊其他人不同。

但是為什麼呢？即使是天賦異稟的人群，其中卻還是少不了愚蠢之人。

『聽說你是個混血？還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被翻倒的魔藥灑了一地，花了些時間才調配好的就連高年級生也不一定可以完美調配出來的魔藥就這樣浪費了。Riddle并不算非常喜歡調製魔藥本身，但他喜歡調製魔藥時專注於在大釜以及藥材之間那安靜的時間，心情沉澱，也不需要去和這些醜陋的人們來往。

而魔藥精細的操作過程只要稍稍有所改動就能影響魔藥的效果，他經常感嘆其中的奧妙。

『真可惜，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材料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喂，你到底是用什麼去讨好的？』看見Riddle對他的威吓視若無睹地走過去，那個高年級生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Malfoy家從來都不接觸像你這種混血，連是哪裡出身的人都不知道，說不定還是個Mud-Blood呢，因為你是孤兒吧，你媽媽和爸爸把你丢掉，媽媽和爸爸都不要你了，是吧？』用假哭的聲音嘲笑著，後面幾個跟随的人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走廊產生了隆隆的回音。

『——不需要你動手，在這裡弄出什麼事情的話就會很麻煩的。』輕聲的嘶音，Riddle那黑色的眼睛緩緩擡起來看著眼前一臉困惑的高年級生，他們是聽不懂他說些什麼的，也不會知道在他們身後虎視眈眈的一雙金色的眼瞳正遵從命令慢慢退回潮濕的洞中。

『你剛剛說什麼啊，該不會想用咒語對付我們吧？被老師誇獎幾次就神氣起來了。』

『我讨好Malfoy？你們誤會了，因為我根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Abraxas只是比你們更能看清事實、也更聰明，一個完美的史萊哲林——他打從血液就知道哪些人是不應該招惹的。』

那雙黑色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紅色的光芒，抓著他的高年級生馬上便感覺到手腕一陣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臉孔變得蒼白扭曲，一下子放開了Riddle的衣領。

那些跟随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Riddle優雅的彎起那雙薄唇，他們就好像是被蛇所盯上的老鼠一般，動彈不得。

他坐在地板上翻閱著書籍，旁邊的吵鬧聲讓他忍不住皺眉。

果然還是讨厭男人哇哇亂叫的聲音，如果是女人可能還更悅耳一些，凄厲的哀叫聲他從來都不喜歡，可是他卻很享受人痛苦至極時絕望的表情。

給予服從者誘惑，反抗者則給予疼痛，他做為一個史萊哲林天生就懂得塑造自己的形象，并隐藏那些他人不願意看的黑暗，只有在必要時才顯露出來，他是一個說謊者，很愉快的他發現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擅長。

『那是很完美的一飲活死水，幸好不是喝得太多不然就真的會有生命危險，雖說如此現在這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說不定會……』Slughorn搖搖頭嘆息，這件意外事故實在太可怕了，『居然去喝魔藥什麼的，Riddle，還好你把他們送來給我，不管怎樣總比繼續惡化下去來得好。』

『沒什麼，真的很抱歉。』Riddle面露些許憂心，『我應該早點想辦法阻止他們那麼做才是。』

『不過你才三年級居然可以做出這麼完美的魔藥，那可是六年級生才能學到的魔藥啊。』

『我也只是嘗試看看而已，沒想到成功了。』

『果然你平時對魔藥學也很認真啊！很好很好，今天你受驚吓了吧，我已經通知Fibon的父母，他們很快就會來了，你也不需要擔心，快點回去吧！剛剛我看到Abraxas已經來找你了。』

『是，那我就回去了，教授。』

走出醫護室的外頭，輕輕闔上大門時Riddle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淺淺的笑，視線移動到前來迎接他的Abraxas的臉上，剛剛面對Slughorn時那誠懇憂慮的神情早已消失無蹤，反而是眼前的Abraxas看起來憂心忡忡。

『抱歉啊，Riddle，我其實早跟他們說過了，但他們似乎還是不瞭解……』

『沒關系，我的朋友。』Riddle走上前去，對著Abraxas露出一個溫柔的表情，他稱他們為朋友，眼中卻無法看見一絲的感情，但任誰都會被那個美好的笑容迷惑。

『……其實我剛好想試試更改調製方式後的一飲活死水到底效用如何，你這幾天不是老是說睡得不太好嗎？我忠誠的友人。』将發亮的玻璃小瓶子放上了Malfoy手中，無視對方的驚訝，Riddle輕笑著跨出步伐。

**************

這個世界一定瘋了。

打從那一天Dumbledore答應休戰的條件那天起，這個世界就已經不正常了吧。Harry雖然并不是第一次這麼覺得，從知道自己是個巫師，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被一個瘋狂的老巫師殺死的那天，他曾好幾次以為這世界瘋了。

這世界一定瘋了，全瘋了。

尤其是Voldemort出現在Slughorn的魔藥學課堂上，用著一臉毫無耐心卻又假裝自己十分從容的表情死盯著手中的書本，彷彿這麼盯著他的死敵Harry Potter就會突然暴斃死亡，但很明顯他根本沒有把書的內容看進去，因為從眾多學生由一片死寂到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讨論Voldemort為什麼在這兒的漫長時間裏，他手中的書就連一頁也沒有翻動過。

「梅林，梅林的巫師袍啊，我是聽Dumbledore提起，但沒想到是真的——」

「Slughorn教授，」特意的強調了最後那兩個字，Riddle強硬的暗示著不希望聽見更多詢問，「我會在這裡的原因也不是什麼特別需要知道的事情，你就和往常那樣上課就行了。」

「喔、梅林、我是說…嗯…那是當然…只是……」Slughorn一邊吞吞吐吐地放下了手中的書，但差點就把手中示範用的魔藥瓶給摔在地上，顯露出他的緊張，下頭坐著的葛萊芬多和史萊哲林的學生們誰都沒有催促他，大概也都明瞭這緊繃的空氣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Vodemort。」Harry嘶聲地朝Riddle的方向壓低聲音吼著，對方注意到他時卻只是輕哼一聲無視他的問話，「你來上魔藥學什麼的，簡直瘋了，是Dumbledore教授這麼決定的嗎？讓你和我們上課？」不知道為什麼，Harry發現他現在比較能夠和Riddle平心靜氣的談話，雖然不是真的那麼平心靜氣，但至少不像之前一碰見他就一股兄猛的怒氣和憎惡上湧，只是現在看來卻反而是Riddle沒過去的從容自在。

「閉嘴，Potter，你以為我喜歡在這裡嗎？」撐著下巴慵懶的半闔上眼，紅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絲銳利的光芒，Riddle即使看來正暗暗發怒著卻也絲毫不減損他的英俊，「如果你再問東問西，我就把桌上這個銀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那把切豆子用的匕首，「塞進你的嘴裡。」

Harry面對這個相當粗魯的威脅說不出話來，因為平時這家夥可是很修飾詞句的。他可以從頭上的陣陣刺痛感受到Voldemort有多生氣，這件事實讓Harry有種想在心底竊笑的衝動，因為他感覺Voldemort肯定對這狀況沒有任何辦法，絕不是自願到這兒的。

不知是否看穿了他的想法，Riddle冷漠的視線随即掃了他一眼。

「噢！」感受到頭一陣刺痛，Harry連忙用手按住那裏，要是一整堂課都這樣他可受不了。

「很好…有了新的同學。唉，那就請各位先翻開【進階魔藥調配學】第三十四頁，今天要讓大家試試調配變身水…這個魔藥的效用自然是把自己變成其他人的模樣，我想大家都知道這不能随便使用，但我必須提醒它還是許多人經常用到的魔藥之一……這魔藥的步驟非常複雜，我們不可能在這堂課就完成，所以請各位先完成第一階段，到下次上課時将完成的藥品交上來…我看看……」

Slughorn這時候稍微環視了一下課堂上的學生，當然在看見Riddle那有些冷淡而刺痛人的視線後又很快地埋入書本，「…我們應該把全班分成兩人一組，沒錯，這個魔藥不是那麼容易完成，材料也相當珍貴所以我想教室的各位小心地分享著使用，下次交上成品時就請各位變身成對方的模樣……前面這裡有滿月摘取的斑點老鸛草，還有處理後的草蜻蛉…等一下請你們組上的其中一人來跟我領取，千萬不可以浪費，我只有這點材料……」

Slughorn說完後便擡起頭來，如卸重負，聲音總算變得稍微活潑起來。

「好啦，那麼各位先找好同組的成員後就開始動手吧！」

一瞬間教室便充滿了說話的聲音，每個人都在想著盡快找到組員，這也是當然的——誰也不想要和那個坐在教室最尾端的人被分在同一組。大部分的六年級生都很清楚，變身水的製作步驟十分繁雜，完成第一階段後還有第二階段要進行，中間還要經過24小時以上的泡製，也就是說為了完成魔藥很可能會需要在下課以後跟組員再一次會面讨論。

「……分組。」Riddle沉下雙眼，有種讨厭的感覺，「變身水有需要兩個人做嗎？」

當初，魔藥學似乎也有變身水的分組安排，但那時他是獨自一人完成的。

當他說要自己一個人一組，沒有人會反對，教授也不例外。

他瞧了一眼身邊匆忙奔走的學生們，這種情景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過了，在Hogwarts的日子或許是他最懷念的時光之一，但并不是說他會因此感謝Dumbledore如此的安排。

那個人當時對他說『和他們一起上上課回憶一下你學生時代的生活』，儘管在Hogwarts無所事事的生活确實無趣，但必須要在這些他連看都看不進眼中的孩子們中間生活，這比什麼都更折磨他的思緒。雖然今天的課堂上也有史萊哲林的孩子，這些人未來有很大機率會成為他的僕人，但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些16歲的少年們眼中依然充滿了恐懼，擔心必須和他同處一室，就算是史萊哲林也無一例外，所以他無法跟這些孩子相處，只會令他不快。

Riddle最後緩緩地站起身來慢慢走向他著眼的一處。

——Harry，我和Neville一組好了，然後你和Ron……

——好啊，我想Neville也需要你的幫忙，Ron，我先去拿材料。

——那就在我那張桌子吧，哇，步驟超級複雜的我和你沒有Hermione的話真的沒問題嗎……

「Potter，」他走到正和Ron還有Hermione讨論該怎麼樣分組的Harry背後，「跟我來。」

「什麼？」Harry轉頭看見Riddle的時候愣住了，身旁的Hermione和Ron也是同樣驚愕的表情。

但他随後被用力地抓住了手臂往後一扯，半強迫的被拉離了同伴的身邊。

「等——你到底想幹什麼啊？要完成變身水第一階段的話時間已經沒剩多少——」

「我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組。」

「不…等…但是……為什麼？你又不是真的需要調製魔藥？」Harry困惑著對方的舉動，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在Riddle喜愛的角落桌前坐下來，他想自己肯定被某種魔法操控住才無法反抗，但并不是蠻橫咒，「難道你是真的打算乖乖上課？」

「怎麼可能，不過是和Dumbledore有了一點交易，而你要幫我完成那個交易而已。」

「什麼交易？難道是你也必須要和其他學生那樣交出規定的作業嗎？」

Harry只是非常随意的詢問，卻沒有聽見Riddle一如往常的回應。

他轉過頭才發現Riddle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陰鬱，他說不定是剛好猜對了Riddle悶悶不樂的原因。

過去Harry從Voldemort身上看見的總是只有諷刺的、惡意的笑容，此刻有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湧上。

「什麼嘛，Voldemort也要調配魔藥什麼的，你這個人懂得合作嗎？」

但他話才剛說完，因為看見對方遭殃的喜悅感一下子就被對方澆熄。

「當然不懂，我也不可能跟任何人合作，所以變身水由你負責完成，Potter。」

「…你不打算協助我嗎？」

「當然不，為什麼你會想向我請求協助？」Riddle低笑出來，空無一物的桌上什麼也沒準備好，材料、用具、書本一概沒有，「交出魔藥那是你的責任，Potter，現在去拿材料然後處理吧。」

「我又不是你的那些僕人！！而且，我怎麼可能一個人完成？連Hermione都說過變身水很複雜……」Harry還記得過去魔藥學在Snape的指導下他總是拿到非常糟糕的分數，經常最後沒有機會打分數魔藥就被清除了，那慘痛的記憶讓他對魔藥學其實沒有什麼大興趣，所以他的魔藥技術并不是太好。

「反正從現在起就是差不多的存在了，」Riddle擡起眼掃過那邊擔心觀望的Ron和Hermione，「你當然必須一個人嘗試完成，別告訴我你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到，或者我應該找你那聰明的麻瓜朋友和我一組呢？你真的希望我那麼做嗎，Harry？」

Harry張開嘴想要說什麼，但無法拒絕。

讓Hermione和這個人相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當然不可能讓對方這麼做，而Riddle肯定是看透了他絕對無法反抗才這樣說，否則他是不會想和他最讨厭的麻瓜出身的巫師相處吧。

最後Harry握緊了拳頭，帶著滿臉的憤怒往放材料的櫃子走去，他沒有看見Riddle望著他憤憤離去的背影時所浮現在臉上的冷冽笑容，多半是在嘲笑Harry那氣鼓鼓的模樣，覺得那一蹦一蹦的模樣十分有趣。

之後，Harry意外的發現這個魔藥或許他還可以勉強弄過去，變身水最麻煩的并不是在調製而是在事前準備工作，所以在他加入節草後就發現他需要等待80分鐘，儘管藥水的顏色有點詭異但總之還是綠色系。所以剩下的時間他都在準備之後要用的材料，例如把草蜻蛉給切碎。

那個和他同組的人完全沒有理會他做得怎麼樣的意思，這樣也好，兩不相幹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多餘的交談，Harry也不是很想在這種滿頭大汗的時候和這個人交談，只會讓自己更沒耐心。

Harry想著要把那浸泡著的魔藥先放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免像之前在手忙腳亂之下把魔藥給弄翻，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大釜想和Hermione已經弄得漂漂亮亮的魔藥放在一起。只是才往前沒踏出幾步，突然感覺到腳下一絆，有誰踩住他的長袍讓他重心不穩的把手中的魔藥往前一晃倒了出去，而甩出去的大釜也在地上重響了三聲，聽來好不心痛。

「該死！！搞什麼鬼，到底是誰——」Harry心中升起了一股憤恨。

本來有不少人看到Harry的模樣想笑出來，特別是那個刻意伸出腳絆倒Harry的史萊哲林。

可是教室內卻沒有像Harry所想像的那樣哄鬧，他全身浸著奇怪味道的魔藥狼狽地擡起頭來，眼鏡看不太清楚，但他終於知道那些平常最喜歡利用機會嘲諷他的史萊哲林們為什麼沒有好好大笑一番。因為那打翻的魔藥有些濺上了Voldemort的長袍，儘管沒有像Harry那樣全身溼透，不過是長袍的一角，但那也足夠讓教室內安靜下來了。

「Ha、Harry…」Ron有點想上前把Harry拉過來，因為Riddle已經拿起了收在懷中的魔杖。

就算不少葛來分多的人都擔憂Harry的狀況，但沒人上前。

慶幸的是Riddle并沒有出手攻擊Harry，手指輕輕一彈剛剛那些濺得到處都是的魔藥一瞬間就消失蹤影，只剩Harry還有Riddle身上溼透的部分無法恢複原狀。

「把自己弄乾淨一點，Potter。」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一條柔軟的黑色毛巾突然遮住了Harry的眼睛，粗暴地打在他臉上，就像從旁邊飛過來甩他一巴掌似的，Harry本來想開口抱怨，卻在扯下臉上的毛巾後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座位，而他盯著手中的毛巾微微發愣。

撇開嘲諷的話語和毛巾粗暴的出現方式，那個人居然給了他毛巾……Voldemort突然變得親切了？不管怎樣，他馬上用那擦掉沾在眼鏡上頭的濃稠難聞的魔藥。

「……Tom，我想學生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玩而已。」Slughorn馬上憂心的來到了Riddle的身邊，手按住了他的肩膀。Riddle意識到對方碰他時并沒有表現出很大的反感，只是淡淡地瞥了Slughorn一眼，随後若有所思的低頭注視那個絆倒Harry的史萊哲林學生，儘管對方本來以為不會被任何人知道是他做的，但這并不能瞞過Voldemort。

「你何必擔心，我不可能對這個學校的學生出手，這是我與Dumbledore的約定，只是我的魔藥毀了，令我覺得很不高興。」Riddle微微一笑，那最後幾個字的語氣特別重顯示出他為什麼動作的真正原因，他臉上的五官全都散發出冰冷的寒意，「你沒有準備多餘的材料吧？變身水這種東西事前的準備總是麻煩至極。」

「我想我可以再請Sevrus幫我一起準備一些，Tom，或者我和Dumbledore說聲，這次就……」

「不，不需要了，我可不想看到他嘻皮笑臉的模樣。」他的眼睛轉向桌上，「有這個就行了。」

Riddle說完後就朝著那個學生的桌上伸出手，對方吓得縮起身子，但Riddle連看都沒看他只是拿走桌上調製一半的魔藥，那鍋魔藥的顏色很奇怪，居然是橙色的，和Hermione調出來的顏色完全不同，那也讓Riddle露出了一點困惑的表情。

「Hogwarts的素質變差了，Slughorn，我以為你教出的學生會更好，到底要怎麼調配才能弄出這種顏色？」

「像你或Severus一樣能在第一堂課就把變身水第一階段完美調配好的學生并不多啊。」

「是嗎？」Riddle只是低笑了一聲，聳聳肩，「安心好了，我不會在這裡動手的，所以你也別老是擋在我面前好像我随時會做些什麼一樣。」

Slughorn有點不自在的退開，Riddle走了過去。

那鍋弄一半的魔藥飄浮起來跟随在他身後，沒有受到懲罰的史萊哲林學生即使在Riddle離開後還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他的兩眼發直，好像随時都可能昏倒，但也沒人敢上前幫他。

魔藥被端走的他以及他的同伴大概只能抱鴨蛋了，這懲罰已經非常輕。

「等等，你想做什麼啊？搶別人的魔藥…就算給我那個我也……」Harry看到Riddle居然把別人的魔藥搶過來然後放到了他的桌上，Harry死盯著那鍋看起來比他原本調配得還要差勁的魔藥，難道Voldemort是要他像Hermione為Neville做的那樣修正魔藥嗎？

「我沒指望你把這東西變得可以用，事實上你剛剛那鍋灑了也好，看起來真是一場惡夢。」

「什…還不是史萊哲林的人最喜歡做些小動作也不會…」

「你說的沒錯，看到厭惡的人露出妻慘可悲的表情就覺得心情愉快，難道你不會？」Riddle問，Harry啞口無言，如果看到Malfoy在路上摔倒他可能會大笑三聲并且毫無同情心，「我們只是更忠於自己，既然是自己踏入陷阱就別抱怨了，Potter，我在意的只有魔藥——不是你。」

「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滿的話就自己調啊，不是說你不幫忙的嗎？而且我本來對魔藥學…就不是很在行……」Harry最後的話弱了下來，不是很想講出這話。

「我看得出來。」淡淡的嘆息，Riddle沒有去看Harry臉上浮現的那一點不甘心承認的紅暈。

随手從Harry本來的桌上抓了一些剩下的材料，Harry也不懂到底是什麼樣的原理，他只是将那些丢進去，然後攪動魔藥，有時是順時針有時是逆時針，看著沙漏中的沙落下，然後反覆幾個步驟，那鍋本來看起來是橙色的魔藥慢慢轉變成漂亮的暗綠色，也是魔藥本來應該有的顏色。

連Harry在一旁都看傻了，他稍微明白為什麼有人會覺得這個男人很有魅力，即使他惡貫滿盈，那肯定是因為不知不覺就會以為他似乎什麼都可以做到。

就在下課的時候Riddle把那塞到了Harry的面前，看來比Hermione做的魔藥更漂亮而且完美無缺的色澤，而且甚至會閃閃發光，這是第一次Harry知道原來噁心的變身水的顏色也可以這麼好看。而且Riddle甚至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泡製魔藥八十分鐘就完成了。

「不過，還真是不管什麼時代都有那樣愚蠢的人。當然，你也一樣是愚蠢的人。」Riddle對著他說，「只有疼痛才能讓大部分的人了解誰更加強大，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服從，你會被人欺侮正代表你的弱小。」那雙暗紅色眼眸垂下來盯著Harry困惑至極的雙眼，Riddle的眼中沉澱著一道濃厚的陰鬱，「居然輕易的被那麼簡單的方式捉弄，像你這樣的男孩居然是我的……」

Riddle的話沒有說完，停在令人在意的地方

『我的敵人』？本以為Riddle會這麼接下去。

反正又是要抱怨自己這麼笨手笨腳腦袋也不聰明不配作為他的敵手吧，但Harry卻隐約覺得Riddle并不是想說那個詞，那麼是什麼？

Harry可以感覺到他心情很差，卻不懂他為什麼心情會變得這麼糟糕。

明明自己被史萊哲林的人怎麼對待Voldemort應該都無所謂，甚至該感到愉快才是。

「都是因為你的關系，我才會老是被別人盯著我的額頭，就因為這個疤。」Harry掀開劉海，閃電型的疤痕依然很明顯，「那些史萊哲林的人更都是些讨厭的家夥，只會落井下石，就因為他們知道我和你敵對，你應該很清楚他們的想法。」

Riddle望著Harry忿忿不平的臉，慢慢伸出手指輕壓上了Harry的疤痕，意外的不會很痛，Harry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一整堂課下來疤痕一直都在痛所以習慣了的關系。

但那個碰觸很溫柔，讓Harry有些困惑，還有一點不願承認的緊張感，他并不是完全不害怕這個人的，即使他不想承認那份軟弱。

但他不懂Voldemort觀察他的疤痕時臉上閃現的一絲複雜的神情。

「是啊，我很清楚他們的想法。」

「……你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吧。」Harry緊抓長袍，他覺得自己的抱怨也不知怎麼回事，像是在怪史萊哲林對他的惡意行動全都是Riddle的錯一樣，感覺很孩子氣。

「我沒經歷過，是嗎？」Riddle冷笑，他的眼角微微動了一下，「只是我和你對待這件事情的态度不同罷了，你只懂得忍受然後抱怨，而我從離開那個孤兒院後就決定不再忍耐那種事情。」

「什麼意思？」

但他來不及問清楚Voldemort這件事情對方就已經從魔藥學教室離開了。

Harry低頭看著手中連Hermione都不斷讚嘆的魔藥，有點搞不清楚Riddle的想法。

額頭整堂課中一直都隐隐作痛，那是Voldemort依然憎惡著他的證據，對方剛剛其實沒必要幫他，就算是需要應付Dumbledore教授，憑他應該也能随便敷衍過去。不過Harry更在意Riddle說的話，當時他眼中隐含著的某些微怒的氣息，彷彿不滿Harry被史萊哲林的人輕易捉弄，或許那也是因為Harry Potter是他認定的敵人的關系？

可是，Voldemort以前也有過同樣的事情嗎？

孤兒院…雖然Harry自己也沒有父母，但是孤兒院的生活Harry不清楚是怎麼樣的，儘管自己的父母都已經死去，還是被那個人殺的，但事實證明父母是因為深愛著自己而死去……

但Voldemort是……

就在Voldemort重生那天對Harry提起過他的身世，那時Harry沒有太多思考，但現在想起來表面上說著不在意的他，或許一直都憎恨著捨棄他的麻瓜父親還有母親。

是啊，他們并不同，或許自己稍微比對方幸運，可是自己的痛苦也是Voldemort造成的。

那為什麼又突然因此稍微同情Voldemort？

那個人沒有同情的必要，永遠也沒有，也不應該，因為他所做下的事情是不可饒恕的。

Harry垂下視線，他想他很清楚那些被Voldemort憎恨的人下場将會怎麼樣，他知道Voldemort不會放過任何反抗他、違背他希望的存在，孤獨、自私、冷酷而殘暴，那就是Voldemort的本性。

而Harry知道自己就算遇上了同樣的事情，他一輩子也不願意做出和對方同樣的事。

他真的不希望自己或任何人做出那樣的事情。

**************

「久違的一堂課，感覺有趣嗎？」

不停旋轉的花色茶壺飄出了濃郁的香氣，一邊将暗紅色的紅茶倒入杯中，湯匙自動攪拌著。

他看向那個坐在桌邊很明顯不太愉快的某個人，本來就因為這莫名的交易而有些煩躁的他，此時看起來心情極端惡劣，如果不是因為限制了他在學校使用魔法的行為，恐怕這裡早已經陷入地獄之中——只可惜這裡是Hogwarts，不是Voldemort的老巢。

「糟透了，Albus，真不懂你為什麼總想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明知道這對你我來說都不是好事，我早已經不需要學習了，我的魔法已經超越了所有巫師。」

卻聽見了Dumbledore的笑聲，「…喔，我不是想那麼做，Tom，不過容我提醒你，我覺得你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那句話讓Riddle不滿的皺起眉頭，冷冷地瞪著他，「但我只是想你或許會覺得這裡的生活有趣一些，例如想起過去在學校的一些回憶。」

Dumbledore親切地将茶杯放在Riddle的面前，對方卻連看也不看一眼。

那雙暗紅色的眼眸盯著桌子像是陷入沉思中，好一會兒後緩緩闔上。

「回憶什麼的，早就想不起來了，也沒有必要想起來，那些我早已捨棄。」

「你捨棄的東西很多，我知道。那麼，當初親手殺了你父親的事情也想不起來了嗎？」Dumbledore淡淡地問，他發現Riddle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眼神中也毫無動搖，肯定是因為至今為止他也不曾對這件事情感到懊悔的緣故，「……或者，更早之前你試圖殺死你的同學的事情？召喚出蛇怪殺死那可憐的女孩的事情呢？還有很多你所殺害的人…雖然那時它們都被當作了意外，但你我都心知肚明。」

「那又